89、許攸

89、許攸

如今雖是袁曹大戰的關鍵時刻,可是以審配嫉惡如仇的性子,哪裡能忍得下去?在審配看來,許攸逍遙一天,他就感覺良心受到了拷打。

既然這信送了上去,審配也就不再多想,反而又專心忙碌起糧草督運之事。

許攸此人,雖說小節有失,可畢竟也是一流的謀士。

出身南陽世族,算是個豪門貴公子。許攸自小便和袁紹、曹操交好,年輕時,也算是天下的風雲人物,常常為了袁紹而四處奔走,結交天下英雄豪傑。

許攸在中平元年的時候,曾經與冀州刺史王芬等人合謀廢黜靈帝,改立合肥侯為帝。謀划失敗之後,許攸逃亡天下。

諸侯討董之時,許攸投奔了袁紹,成為袁紹的謀士之一。

袁紹雖說文臣武將眾多,可故舊之人,只有許攸和淳于瓊兩個。

所以,袁紹一直以來對許攸和淳于瓊都算不錯。

當然,許攸為人傲慢,多次出謀劃策袁紹不取,兩人之間的關係,也自然而然的有了些裂痕。

人心,就是這樣,一旦有了裂痕,不過做多少事情去彌補,都顯得無濟於事。

僵持的官渡戰場上,袁紹很快就收到了來自鄴城的急信。

帥帳之內,錦衣玉帶的袁紹坐在案幾前,翻看著審配送來的親筆信。他原本以為是糧草出現了問題,一看不是,頓時鬆了口氣。可當他看到許攸濫受民間財物、縱令子侄為非作歹之後,頓時火冒三丈。

自己辛辛苦苦在河北建立的名聲,就這樣被毀了嗎?

勃然大怒的袁紹喝道:「來人啊,把許攸給我帶上來!」

沒過多久,心中甚是奇怪的許攸便被兩個甲士帶進帥帳中。

許攸尚未行禮,便見袁紹將審配書信狠狠砸在自己臉上,又聽到袁紹厲聲開口罵道:「濫行匹夫!尚有面目於吾前獻計耶?汝與曹操有舊,想今亦受其財賄,為他作姦細,不利吾軍!」

許攸拿起那書信,數眼掃過,心中對審配已是恨極了!

頓了一下,袁紹終究還是念故舊情之人,還是說道:「本當斬首,權且寄頭在項!給我滾出去!」

許攸聞言,面色慘白,正欲分說,卻已然被兩個甲士拖著往帳外而去。

許攸被拖出帥帳之外,不由仰天嘆道:「忠言逆耳,豎子不足與謀!」

眼看著營里行人紛紛,頭上太陽高掛,烈日炎炎,許攸卻覺得內心一片冰冷,猶如寒冬臘月一般。

無奈之下,許攸一走三搖的回到自己帳中,眼淚已順著雙頰流下,也不知是在為袁紹嘆息,還是在為自己悲傷。

許攸心中越想越痛,子侄均遭審配所害,又有何顏面再見冀州之人?

一想至此,許攸不由的拔出佩劍,便欲自刎。

左右侍從見此,趕忙奪下許攸手中之劍,開口勸道:「公何輕生至此?袁本初不納直言,勝敗難料。公也曾與曹公有舊,何不棄袁投曹?」

許攸聞言,暗一思略,心想正該如此。

卻說當夜,許攸良久未睡,遂披衣起床,拿起長劍,往帳外走去。

帳外巡邏士卒,見是許攸,並未盤問。

大營轅門的守夜士卒,也不曾阻攔。

也不知怎的,許攸竟然一路暢通無阻的出了大營。而此時,有些迷迷瞪瞪的許攸,背後頓時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自己竟然逃出了大營!許攸立在轅門之外,一時無言。那落寞的身影,在月光之下,更顯寂寥。

轅門處豎著的旗幟,在夜風裡飄揚著,巨大的袁字,彷彿在嘲諷著許攸一般。

許攸心中一狠,咬了咬舌尖,面露猙獰之色,大步往南而去。

轅門處駐守的士卒,看著離去的許攸,不禁有些竊竊私語。他們疑惑的看著許攸,思索著他為何徑直往南而去。

袁紹大營與曹操的官渡大寨,相距十里之遙。

今晚的月色異常明亮,夜路在月光的照耀下,也不算多麼太難行。

從各自大營往外延伸數里,俱有各自的暗探和夜哨。

因為是交戰的地方,正片區域里都比較空曠。大量的樹木和荊棘早就被清掃一空,倒是給許攸的夜路少了不少麻煩。

卻說許攸行路至一般時,突然被兩人撲倒在地。

許攸出聲說道:「我乃曹公故人,快與我通報,說南陽許攸來見!」

然而隨著許攸話聲落下,這兩人並未將其放開,反而將其給綁了起來。許攸見此,頓時大驚,心中略一思索,便猜了出來,恐怕這兩人並非是曹軍。

可若是袁軍,也不像是。

思慮至此,許攸頓時心中大驚!難不成,這官渡袁曹大戰之地,還有第三方勢力混在其中?

這神秘的第三方,到底是誰?

許攸雖然有些自負,可一時之間,也感到有些頭大。

他是聰明人,因此也不掙扎,更不會大喊大叫,只是強自保持著心中鎮定,然而抖動的雙手還是出賣了他的內心。

很快,許攸也不需要繼續焦急害怕了,只見身旁一個黑衣人直接一掌劈在了許攸的脖頸處。許攸雖然不是手無縛雞力之人,可這一下子仍舊讓他陷入了昏迷之中。

月光之下,隱隱約約能夠看到,兩個黑衣人,抬著什麼東西,往東而去。

因為此處正好處於兩個大營的正中間,不論是曹軍還是袁軍,都有意識的避開了這一代,算是個緩衝。所以,這詭異奇怪的一幕,倒是沒有什麼人看見。

當第二天,朝陽初升的時候,許攸昏昏沉沉的醒來,揉了揉惺忪的雙眼,甩了甩腦袋,只見自己正身處一間草房內,周圍的陳設看起來並不怎麼樣。

破舊的草席,木桌陶碗,想來是個窮苦人的家裡。

許攸翻身坐起,嘆了口氣,靜下心來,卻聽得窗外有陣陣水聲,聽起來波濤滾滾,氣勢決計不小。

「這應該是在黃河邊上的某個港口附近!」許攸低頭沉吟著。

正思慮間,卻聽「撲通」一聲響,木門被直接推開了。

許攸抬起頭看去,只見來人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身上穿著黑色的衣服,腰間掛著一柄吳鉤。

許攸皺了皺眉頭,仔細看去,只見這讓的袖口上卻綉著一條魚。

黑衣魚服和吳鉤,這不是孫策的親軍么?

沒錯,這人正是禁軍三司衙門中密碟司的暗探。說起來,此人已經在黃河岸邊潛伏了好幾年,如今終於到了用他的時候。

他將手中的托盤放下,只見托盤裡放著一碗粟米粥,兩張大餅,一碟熟羊肉,一碟鹹菜,還有一壺酒。

許攸也不客氣,直接拿起那酒壺,聞了聞,心中頓時大定,果然是江東大麴,看來確實是江東來人了!

心中雖然安定下來,可這擺在面前的事實,仍舊讓許攸心中震驚。

吳侯孫策,竟然已經把手伸到了黃河岸邊么?

許攸一邊享用著還算豐盛的早餐,一邊在心中思慮著對孫策此人的了解。一邊吃,一邊想。許攸突然發現,若是和孫策一比,袁紹和曹操算個卵啊!

論年紀,袁紹和曹操跟孫策他爹是一輩的,孫策還年輕,可這兩人都垂垂老矣。袁紹身體本就不好,曹操這廝還有頭痛病,誰知道能撐多久?

論能力,大家都是白手起家,可人家孫策比你們小,沒你們家世好,門第高,成就倒是不輸於二人。

再論其他,怎麼比也都是孫策略勝半籌。

如此,許攸也是既來之則安之。

反正是孤身一人了,到哪裡也是無所謂了。總之呢,生活還要繼續。許攸經歷過這麼一番波折,倒是越來越看的開了。

吃過早飯,許攸起身在屋子裡活動了一小會。

很快,果不其然,有一人徑直來到了屋中。這人身材高大,臉上稜角分明,腰間斜掛著一把吳鉤,身上也是穿著那黑衣魚服。而這人,正是三司衙門中密碟司主事孫江。

孫江坐在許攸面前,微微笑了笑。

孫江正要開口,卻聽聞許攸先說道:「不知吳侯此是何意?敢請將軍解答。」

這叫做先聲奪人,在氣勢上要佔據制高點。

孫江笑了笑,自顧自的說道:「在下孫江,居吳侯麾下禁軍三司衙門密碟司主事。」

許攸並不太清楚孫策麾下的禁軍體系,不過聽起來,也能明白,這人權柄不小。孫策讓此人統籌官渡之事,想來是非常重視了!

只見孫江拿起桌上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遙敬了許攸一下,隨即一飲而盡。

咂了砸嘴,孫江仔細留意著許攸的表情,又緩緩說道:「吳侯請許先生去江東走一趟!」

許攸聞言,心下暗道,果然如此。

眼見許攸沉默,孫江也不在意。

過了許久,許攸才說道:「為何是我!」

孫江笑了,笑的很開心。只見孫江輕聲說道:「吳侯說了,許先生事關官渡勝敗。」頓了一下,孫江笑嘻嘻的說道:「而吳侯,不希望看到曹操贏!」

許攸聞言,心中就是一個激靈。

沉默良久之後,許攸才靜了下來,緩緩說道:「袁本初志大才疏,恐怕不會贏!」

孫江笑了笑,說道:「先生且看著吧!」隨即,轉身離去。

半月之後,許攸站在海船的甲板上,遙望南方,心中感情,複雜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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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霸王孫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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