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先登

蔡玉的身子，讓孫策著實好好沉迷了幾日。

蔡玉也是認命了，孫策那強壯的身子，也讓她頗為享受。既然無法拒絕，那就好好享受吧！

那床笫之間欲拒還迎的姿態，讓孫策頗為舒爽。

不過孫策畢竟乃是心智堅毅之人，區區女色，倒也不能讓孫策完全沉迷。

數日之後，孫策領軍南下，直驅江陵。

江陵城，乃是南郡郡治。南郡作為荊州大郡，人口充裕，錢糧富足。江陵城自然也修的嚴整，再加上劉表親自上城督戰，一時之間，倒也未能攻破此城。

上百架投石機，從陸上、江上一齊進攻。石彈，火油彈，彷彿不要錢似的一股腦兒砸向了江陵城。

距離江陵城不遠的江夏郡竟陵縣，後世江漢油田的中心，此時已經開始了大規模的石油開發。馬鈞坐鎮竟陵縣，大量生產好的火油彈被通過長江水道，絡繹不絕的運往江陵城外的吳軍大營中。

江陵城頭上的大火，斷斷續續的燒著。

好在荊州軍與吳軍打的久了，總算是總結了不少的經驗。就比如說這火油，怎麼才能熄滅？城頭上布置了不少的沙土，一旦火油彈砸了上來，便以沙土覆之，熄滅大火。

城頭上的投石機也在不斷的反攻，相互之間，倒是互有損失。

連攻近月，江陵城始終不得破。

徐盛、黃蓋、韓當均感臉上無光。不過，三人也得了孫策的死命令，就是困也要把劉表困死在江陵城中，絕對不能讓劉表此賊再度難逃。

江陵這邊，還算得上是一馬平川，可若是讓劉表逃到了荊南，與武陵的劉磐匯合了，誰知道他們憑藉著荊南崎嶇的地形，還能搞出些什麼風雨來？

這一日，孫策終於趕到了江陵城外。

孫策騎在自己的寶馬，踏雪無痕之上，抬首看向了不遠處的江陵城，心中微微一嘆。此戰過後，恐怕江陵城裡的百姓會死傷不少。

原本高大敦厚的城池，此時早已經變得傷痕纍纍，不少城磚脫落露出了裡面的夯土層，青色的城牆也被燒得烏七八黑，城頭上依舊還裊裊的冒著青煙，時不時的還顯現出一片火花來。

城頭上的旗幟，被煙熏火燎的少了好大一片，病怏怏的耷拉著。

微風拂過，那旗幟也飄不起來。

守衛的荊州軍士卒，一個個披堅執銳，可看起來精神卻不怎麼好，臉上也是烏黑一片，想來是被大火熏得。

劉表身著盔甲，站在城頭上，手裡拄著長劍，看起來更加蒼老了。

蔡瑁、劉琦、劉虎，都站在劉表的身邊。

眼中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蔡瑁出口說道：「主公，您已經在城上待了三日，身體要緊啊！」

劉表搖了搖頭，緩緩說道：「我若惜命，將士怎會用力？」

蔡瑁聞言，也無話可說。

劉琦斜睨了蔡瑁一眼，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孫策率眾將繞江陵城視察了一周，點了點頭，沉聲說道：「命士卒飽食，明日大舉攻城！」

眾將聞言，紛紛拱手稱是。

如今的江陵城，雖然還談不上搖搖欲墜，可在孫策看來，以吳軍的實力，猛攻一日，恐怕便能攻克。

畢竟，江陵城外的護城河早就已經被填平，再加上斑駁的城牆，並不算難攻。

雖然，明日一役怕是會損失不少的士卒，可時不我待，孫策必須趕在袁曹分出勝負之前一統荊揚。

曹操勝了，也就罷了，畢竟要想平靖河北，沒三五年功夫是不可能的。

可若是袁紹勝了，中原一馬平川，曹操只能西逃。甚至說不準袁紹會攜大勝之勢，想要一舉掃平淮南和荊北。

這是孫策萬萬不能容忍的。

荊北和淮南，是孫策未來馬踏中原的跳板，若是沒有了這兩處屏障，東吳也只能和歷史上一樣，偏安一隅，再難爭霸天下。

以孫策的雄心壯志，他怎麼能忍？

吳軍的伙食，向來是不錯的。粟米飯、稻米粥、腌魚湯和麵餅。這是軍中的標配，雖然談不上每一日都有魚湯喝，可隔上幾日總會開開葷腥。

為了明日的大戰，孫策特意囑咐，每一什士卒，賞一壇江東大麴。

雖然軍中禁酒，可既然吳侯吩咐了，士卒們自然歡欣異常。十個人一壇酒，分到每人手裡，也不過是一人一碗罷了。這些百戰餘生的老卒們，平生所好，也不過就是酒肉。那腌魚湯，分到每人那裡，也不過是一兩塊肉罷了。

可在這大戰之前，有肉吃，有酒喝，那也是極好的。

這不過是些小恩小惠罷了，可就是這簡單的恩惠，卻能讓人為孫策效死。今日孫策不過是賞些酒肉，可明日孫策得到的是一座堅城。怎麼算，這生意都划算的很。

當然，這不是生意。

人心，忠義，恩裳，回報，複雜的很。

第二日，朝陽初升。東方的朝霞，顯得格外美。可是，在這肅殺的戰場上，鮮紅的朝霞卻只能讓人感覺到壓抑，彷彿是鮮血染紅了那半片天空一樣。

一群麻雀從江陵城上空飛過，嘰嘰喳喳的，讓人聽著都有些煩躁不安。

晨間的微風，輕輕拂動著大地。城頭上的「劉」字大旗，早就沒有幾面還是完好的了。殘缺不全的旗子，在風中飄蕩著，顯得有些難堪。

嗚嗚的號角聲從吳軍營寨中傳了出來。

那蒼涼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地上，顯得格外應景。陸上連營，水寨里，都紛紛響起了雷鳴般的戰鼓聲。

無論是在陸地上，還是在戰船上，健壯的鼓手都使勁揮動著他們充滿了肌肉感的手臂，包裹著紅綢的鼓槌，敲擊著牛皮鼓面，發出「咚咚」的聲音，令人們振奮不已。

也許局外人體會不到這種振奮。

可是，當你置身於這戰場之上，身臨其境的時候，自然能顧體會到這種心潮澎湃。渾身上下，似乎都在這鼓聲中充滿了力氣，雙手愈加用力的握緊了武器，腿部的肌肉繃緊了大步邁開。

所有人的胸中，都牟足了勁，憋足了氣，想要大聲呼喊，或是吼的！

在軍侯或是軍司馬的指揮下、帶領下，一隊又一隊準備好了的士卒，邁著整齊的步伐，從大營里齊齊走出。他們手中的長槍，在朝陽下泛著寒光。環首刀刀面輕拍在圓盾上，彷彿是鼓點一般。

一面又一面大旗豎了起來，各色旗幟在微風中飄蕩。

基層軍官們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卒，他們經驗豐富，武藝高強，能夠最大限度的在戰爭中保全自己。

在這些軍侯或軍司馬的指揮下，數萬士卒，在江陵城外擺出了大陣。

大陣的最前方，是上百架投石機。石彈和火油彈，整齊的擺放在投石機一旁，取用方便。

弓弩兵掩護在投石機附近，防止城中的敵軍出城破壞投石機。當然，在孫策看來，江陵城裡的荊州軍九成九是沒有這種膽量的。

刀盾手和長槍手，相互交雜著列在陣后。前排的士卒，還扛著長梯，一會兒攻城要用到。

數千騎兵，游弋在城門外，時刻防備著有可能逃跑的劉表。

江面上，戰船甲板上的弩車和投石機，全部都對準了江陵城，無數的水軍士卒站在甲板上呼喊著。

劉表看著城外這陣勢，輕聲嘆了口氣，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孫策與一眾文武，立馬於陣前，遙望著江陵城。

東門，是吳軍的主攻方向。

原因很簡單，從東門進攻的話，吳軍是背光，而荊州軍則是迎光。相比之下，荊州軍自然會受到刺眼的陽光影響。

孫策身後的大旗開始揮動起來，這時進攻的信號。

戰鼓聲更加急促，投石車開始了拋射。嗚嗚的破空聲，在空中響起。一枚又一枚石彈從空中劃過。冒著火焰的火油彈砸在城牆上，就是一大蓬火花。

弓弩手大步向前，壓制著城頭上射下的箭雨。

無數的士卒扛著長梯，朝著城牆衝去。

城頭上的投石機，在不斷的還擊。不時有石彈落在士卒身上，砸起一蓬血花。城頭上射來的羽箭，密密麻麻，不斷收割著吳軍士卒的生命。

然而，無數的吳軍士卒，依舊奮勇向前。

他們高喊著「為了吳侯」，這口號是多麼的響亮。為了吳侯，就是為了家裡的良田，就是為了能過上吃飽飯的日子。他們知道，只要吳侯在，他們家裡的田就在。即使為此付出生命，他們也無怨無悔！

終於，當第一架長梯勾住了城頭上的女牆后，接二連三的長梯都搭在了江陵城牆上。

隊率、屯長、軍侯等基層軍官，各個身先士卒，披甲執銳，緣梯而上。

弩箭如雨般瀉下，滾石檑木從女牆邊扔下，順著梯子滾落，便是一條血路。這戰場上的殺戮，讓人心變得堅硬如鐵。

見的多了，也就好了。

城中的士卒畢竟沒有吳軍多，當吳軍士卒前赴後繼、不畏生死、奮勇爭先之時，他們很快便有些應接不暇了。

上百架長梯中，總會有士卒率先登城。

孫策在後方觀戰，眼看著一人一手持盾，一手持刀，率先登城，口中不由得贊道：「陷陣營不負其名，高伯平果然沒讓我失望！」

原來，那率先登城的竟是高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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