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滿寵
孫策聽了賈詡的話,臉上卻不動聲色。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文和先生,我聽說曹公傳令眾臣西行入關中,卻不知先生怎麼跑到了南邊來?」孫策沉聲問道,仔細注意著賈詡的眼神。
賈詡聞言,心中暗罵,臉上卻依舊不動聲色。
「曹公官渡大敗,全軍潰退,如今躲往關中,老夫這一把老骨頭,可經不起這折騰了。」賈詡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倒是我聽說吳侯治下安定富足,也是個養老的好地方!」
孫策聽了賈詡這話,不禁一愣,這廝怎麼看也不像是隱居田園的樣子啊!
沉默了一下,孫策輕哼一聲道:「先生既然要去南方,倒不如和本侯一起同行好了!」
賈詡對此倒是不拒絕,只見他拱了拱手說道:「那就多謝吳侯好意了!」
說罷,孫策命凌統派人看住賈詡一眾,自己卻打馬往城中而去。
孫策輕磕馬腹,踏入了許都城中。
心中對於賈詡,自然是腹誹不已。這老傢伙的想法,孫策多少也能猜出一些。不過,倒也正常,賈詡這廝最擅長的就是明哲保身。若不細細觀察一番,恐怕這老傢伙是不會認認真真辦事的。
畢竟,強扭的瓜不甜啊!
此時的許都城,早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官渡大敗的噩耗,以及曹操西遷關中的命令,讓這座大漢帝國的都城陷入了極度的恐慌之中。
軍隊早就紛紛撤離,這是一座完全不設防的城市,孫策入城沒有遇到任何的抵抗。
騎在戰馬上的孫策,手持九曲霸王槍,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處,大街小巷裡都是逃難的人群。
或許只有那些早就暗通袁紹的官員,以及準備好了投降袁紹的官員,才能夠不那麼恐懼。
孫策率領一眾騎士,在許都城裡轉悠著,突然看見不遠處有一彪人馬,似乎要往西而去。孫策見此,頓時來了興趣,往西肯定是要去追隨曹操了。
只見打頭那人,身穿鎧甲,手執利劍,看起來面容堅毅,應是果敢之人。
孫策隨即命士卒蜂擁而上,將這一彪人馬圍了起來。
打頭那人,一看黑衣黑甲,臉上頓時色變。
沒想到,吳軍竟然入城了!
「江東孫郎,只是趁火打劫之輩嘛?」打頭之人,開口說道,似是喃喃自語,又似是心中憤憤。
他卻沒有料到,這句話剛說完,周圍一眾騎士卻早已經怒目而視。更有甚者,已經開口罵道:「我家吳侯,豈是你這殺才能說道的?」
孫策卻是笑了笑,看向這人道:「在下不才,正是尊駕口中的趁火打劫之輩。」
那人聞言,頓時色變,竟愣在了原地。
「只是不知,尊駕又是何人?」孫策笑嘻嘻的說著,猶如春風化雨,可這卻讓人感到了一絲濃濃的寒意。
那人倒也頗為硬氣,一會兒便恢復過來,朗聲說道:「吾乃曹公麾下汝南太守滿寵!」
孫策聞言,輕咦一聲,又撈到寶了。
滿寵在曹魏可算是能文能武,屢立戰功,最後做到了太尉這等高官。
「原來是滿伯寧!」孫策拱了拱手手說道,也算是極為禮遇了!
頓了一下,孫策又說道:「你我相遇,即是有緣,不如隨我去襄陽吧!」
滿寵聞言,臉色大變,彷彿是受了何等屈辱一般,厲聲喝道:「吳侯此言差矣,吾乃曹公之臣,豈能身事二主?」
孫策聽了,不僅不怒,反而點了點頭,開口說道:「算是個忠臣,可惜官渡大敗,曹操已經退往了關中!」
滿寵隨之應道:「吾正要追隨曹公而去!」
「關中殘破,怕是不足以讓伯寧發揮才幹啊!」孫策淡淡的說著,言辭中滿是不容拒絕。
揮了揮手,一眾騎兵便更緊了幾步。
眼看著周圍士卒手中泛著寒光的槍刃,滿寵只得無奈的說道:「既然吳侯盛情相邀,寵自然不能拒絕!」
「送伯寧去城外賈先生處!」孫策淡淡的說道。
可這話聽在滿寵耳中,就是一驚。
賈先生,這天下還有幾個賈先生。莫不真是那一位?滿寵在心裡暗暗想著,卻也不是那麼不好受了。
看著滿寵在一眾騎士的護衛下離去,孫策在心中暗想,自己這樣如沒頭蒼蠅一般亂撞也不是辦法啊!
反正有太史慈和張遼二人在城中搜尋,自己不如先去曹府看上一看。
正在這時,卻是有密碟司的探子迎了上來。
孫策直接命其前面帶路,往曹操的府邸而去。
在這密碟司探子的帶路之下,孫策率一眾騎士,策馬狂奔。不一會兒,孫策便順著那探子手指的方向,看見了佔地廣闊、氣勢恢宏的曹府。
只見視野之中,曹操的府邸,已然是火光衝天,濃煙滾滾。
那硃紅色的大門內外,刀兵四起,喊殺陣陣,竟然看起來似有千百人在打鬥一般。
孫策舉目望去,卻見交戰一方穿著紅衣紅甲,乃是曹軍士卒,另一方卻大多是尋常布衣裝扮,只有打頭的才披著甲胄。
孫策微微一思索,便明白了過來。
原來,許都城中一直便有一股反對曹操的暗流。這股暗流,以弘農楊氏、太原王氏這些豪門世族為代表。他們不滿曹操,於是便和河北的袁紹多多少少有了些聯繫。
眼前這般私兵僮僕,看起來九成九便是這些豪門世族家中派來的。
別的不說,孫策對於這些牆頭草還是很瞧不起的。
這般豪強世族,往日里曹操在時,只敢暗地裡搞些小動作。如今曹操都走了,這些人才出來顯威風,有意思嘛?
不過孫策好奇的是,曹軍士卒保護的人到底是誰。
數百紅衣紅甲的曹軍士卒,看起來極為精銳,雖然人少,一時間卻也沒露下風,只是死死的保護著一輛馬車。
那馬車中到底是誰?
以孫策看來,定然是曹操身邊極為重要的一個人物。
可若是曹操身邊的重要人物,怎麼也應該隨著荀彧走了啊?難道是有人來不及撤離?畢竟,曹操的家眷可是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