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殺人，卻不喜歡殺人
就在門被兩個來者撞開的瞬間，冷瞳奮力向空中躍起，避開子彈的同時精準無比地爆掉沖在最前面的敵人的腦袋，頓時血液「噗嗤」地噴洒出來濺在後者身上，臉上。
那人卻視若無睹地踏過屍體，彷彿剛剛被他扯過來擋避傷害的只不過是一張用人皮血肉鑄成的盾牌而不是朝夕相處的同伴。
「你是什麼人？」管理員C大聲吼道。
「要你命的人。」冷瞳眼底幾經明滅晦暗不清。
她殺人，卻也不是喜歡殺人，只是為了自保，對於自己的同伴，雖談不上什麼感情，卻也不至於為了保命就抓來往槍口送。
當下眼中殺意更甚，手下也越發狠勁起來，心下明白乾掉對方最有利的時機就是搶在對方反應前快狠准出手，果然剩下的那人已不如先前之人好對付了。
控制室里的槍聲很快會引來更多的對手，冷瞳全神貫注地應付著眼前敵人，也不忘關注門外的動靜。
直到腳步聲由遠及近人數有愈加增多的趨勢，心下明白必須速戰速決，甩手一根銀絲便自雲戒戒心飛出，穩穩地貼伏在半開的雲梯中，冷瞳用力一拉狠狠地向雲梯摔去，卻是觸壁的瞬間借力一個凌空翻，依著下落的姿勢一掌拍向雲梯的關門按鈕。
「不好！」那人見此終於想起用槍彈試圖摧毀控制系統。
可是變態安保系統裝置下最為重要的中心控制室，其精密設備更是變態到無以復加，真真是坦克做的不成？怎麼打都打不動，一干人衝進來也只能幹瞪著眼，看著無法操控的控制設備正快速地運轉。
「啊！救命！」
「快跑！」
那交織的紅線突然像受到控制干擾般開始亂無目的向周圍快速掃蕩，反應慢的人直接被射成雞毛撣子，哪裡顧得上其他，一批人只得放棄作戰狼狽地抱頭逃竄。
……
話說冷瞳自入雲梯后，只感覺天搖地墜，五臟六腑都隨著極速下墜的雲梯翻騰起來，想來是病毒侵入系統干擾了系統的正常運行。
雲梯的門被刮掉一半，只剩另一半在空氣中摩擦牆壁迸出嗞嗞的火花，冷瞳咬牙蹲下，身體緊緊地貼靠在內壁，以謹防被甩出門外，腦袋一邊飛速地運轉，腦海中過濾一遍剛剛經歷的一切，終於發現自己忽略了一些細微的破綻。
從剛剛開始，冷瞳便發現控制室那些機械設備竟是刀槍不入，堅硬至極，那麼那被輕易粉碎的密碼鎖要怎麼解釋？如此精密強悍的控制系統又豈是她輕輕鬆鬆就能破譯入侵的？
在很多年以後，每當冷瞳回憶起這天發生的一切時依舊唏噓不已，由於忽略細節所導致的致命後果直接影響了她今後的行為準則。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了。
冷瞳努力平復呼吸，臉色蒼白，不好的結論呼之欲出：一個局。
沒錯，這是一個為她專門設計的局，從雲戒成功劃開玻璃的那時起，她就飛蛾撲火般投入了設計者為她精心設計的圈套。
只是當下沒有時間往下深討，這恐怖的下降速度伴隨著劇烈搖晃，饒是冷瞳也愈感吃力，原本十幾分鐘才能到達地面一下縮短至幾十秒，粗略計算了離地面所剩的距離，冷瞳支起身體大步跨向門外脫離雲梯，說是跨，不如說是被外力直接拋出去的。
雲戒射出的銀線彎曲成一個優美的弧度破空劃去。
「咔嚓。」
銀線一端穩穩貼伏在鐵壁上，另一端的冷瞳做好防護的姿勢以減緩巨大的衝擊，即便如此，也還是在身體狠狠撞上牆壁的時候險些昏死過去，不由得死死咬住下唇，保持清醒。
下端迸發出的巨大的聲響刺痛耳膜，飛濺的碎片擦過後背，冷瞳身體一僵，喘著粗氣調息，良久，曲身向下躍去。
聞聲而來的幾名帝煌手下還沒來得及驚呼就被上空失控的雲梯砸的粉身碎骨不說，那罪魁禍首竟然還明目張胆地站在他們的屍首上耀武揚威。
冷瞳當然不知道自己順帶完成的「傑作」，也不管身上有多少大大小小的傷口，彷彿不知疼痛般伸手一點一點拔去嵌在皮肉里的碎片，一邊大致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景，不知是雲梯的巨大衝擊摧毀了照明設備還是由於系統干擾造成了暫時的電流短路，這裡只有黑漆漆一片。
冷瞳平緩呼吸，全神戒備，留心觀察空氣中每一絲一毫的波動和變化，這麼多年的強化訓練，在黑暗中摸爬滾打的生活本就是家常便飯，幾乎不需要調整就適應了眼前的一切，定了定心，伸腿向前方走去。
管你是誰，有本事要她的命，也要有本事承受這樣做的後果！
後有追兵，前方又不知即將發生怎樣的危險，冷瞳將腳步放輕，一路上居然沒有遇到任何障礙，不由下腳更加謹慎，悄無聲息地在黑暗中快速奔跑，沒過多久，便發現前方有微弱的燈光，冷瞳穩住身形，摸了摸別在身側的手槍。
她只有一枚子彈了。
以往冷瞳並不是非常在意，好的殺手不會依賴於一件武器，殺手本身才是最好的武器，只是今時不同往日，存在太多的變數。
手觸上鐵門，只聽吱呀一聲，大門終於緩緩打開，冷瞳當機立斷抽出手槍。
也是，不浪費子彈是一回事，嚇唬人還是可以的。
只是室內空無一人，這明顯被人特地清空的場地也驗證了冷瞳先前的想法，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她也想看看自己究竟是被怎樣的人算計了。
這是一間麻將廳，中心擺列著大大小小近百張麻將桌，右邊則是專門給特殊人士提供的娛樂包廂。
冷瞳一面往裡面走去，一面上下打量，這裡的房間都是相連的，有酒吧，有撲克廳，不用想也知道，這裡以往進行著多少毒品交易，軍火走私，還有很多冷瞳也想不到的不為人知的勾當，相信明眼人一看就明白，這裡才是帝煌集團真正斂財的地方。
表面上清白風光的帝煌大廈就是用來為地下交易洗錢的場所，通過非法買賣的收益經過帝煌大廈進行流通轉移，隱瞞了其來源和性質，使其在形式上合法化。
冷瞳微微皺眉，下步愈加小心，這樣危險機密的場所一定有安置觸發機關，管理者見情形不對時就會觸發系統摧毀整個地下城，不留一絲一毫的把柄。
帝煌這樣的機構有很多，帝煌大廈不過是冰山一角，冷瞳知道，她這次真的是撞在槍口上了。
一直深入，發現那室內的裝潢竟是一間比一間奢華，終於走到盡頭，冷瞳正準備打量眼前的房間，卻只一眼就被照片上的女子吸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