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約會

今天下了班，蘇雯照舊去醫院看老姨，在走廊上恰好看見齊醫生從病房裡走出來。兩人一見，各自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齊建偉說：「你來了。」

「嗯」。

「我又看了看，阿姨基本好得差不多了，沒什麼問題的話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噢。」蘇雯向他點點頭。

「你進去吧。」

「好吧。」蘇雯進了病房，老姨正坐在床邊跟琪琪說著話。琪琪看見蘇雯，叫了聲「姐」，然後直衝她眨眼睛。

蘇雯輕輕拍了她一下，然後對老姨說：「姨，您好了，沒什麼不舒服的了吧？」

「嗯，你看，我好了，小齊說我明天可以出院了。」老姨笑著說著，然後拉過蘇雯的手問她：「你們談了嗎？」蘇雯輕輕一笑，沖老姨點點頭。這時蘇雯的手機響起來，是齊建偉的。

「蘇雯，下來一趟好嗎？」蘇雯聽著電話，只見一旁的老姨和琪琪直衝她點頭。

「好，我這就下去。」蘇雯掛上電話。

「快去吧。」一旁的娘倆都笑著催她。

蘇雯沖她們一笑，「那我去了。」隨即走出了病房。

這時的齊建偉也已經下了班，脫去了白大褂，穿著一件大衣在外面的風裡等著蘇雯。蘇雯很快走到他跟前，看著他，覺得現在不穿白大褂的他有點不一樣。

齊建偉覺察到她的那種神態，笑著問道：「怎麼，覺得我有什麼不一樣嗎？」

蘇雯也笑了：「也許是吧。」

「你看啊，我們這些人白天上班穿著白大褂，病人們就是不把我們看成天使吧，也總是把希望寄托在我們身上，我們就什麼也不能多想，一心只想著怎麼把病人給治好。」齊建偉說道。

「是啊，有時候真的覺得你們挺了不起的。」蘇雯接著說。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想把工作干好，我們都是一樣的。」齊建偉看著蘇雯。

「是的，不過你們醫生能救死扶傷，覺得還是你們更高尚和神聖一些。」蘇雯仰起頭看著他。

「是嗎？其實脫了那身白大褂我們也跟別人沒什麼區別，我們也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煩惱，甚至是寂寞。」齊建偉的聲音開始沉下來。蘇雯不說話，靜靜地看著他。

「我們走走好嗎？」他建議道。

「嗯。」蘇雯點了點頭。他們沿著街道只是漫無目的地走著。

齊建偉也有他的一段感情經歷，他在大學時曾有過一個情深意厚的戀人，兩人幾乎形影不離的。大學畢業后兩人如願以償，終成眷屬。他原想他們會一直幸福地白頭偕老，卻沒料到兩人的婚姻僅只維繫了不到兩年之久，就分崩離析，各自解散了。他倆就像一場戲里的男女主角，開始兩人都很投入，精彩在一個個瞬間，但隨著戲的謝幕散場，他和她也各奔東西了。在他的心裡，她一直是個好女孩，她熱情，喜歡浪漫，喜愛運動，好玩，在大學里他花出所有的業餘時間來陪她。自從工作以後他卻沒有太多的時間來滿足她，婚後她經常覺得寂寞，而且他也能感到她對財富的追逐日益地膨脹，她不再是他眼裡那個清純的女孩，她變得陌生了，他不能給她漂亮的住房，奢華的生活，她越來越失望，終於在一個他下班回來的晚上，坐在另一個男人的汽車裡離開了他。

街道旁邊的路燈照在他們身上，一路上投下兩個並肩的影子。當齊建偉對身邊的蘇雯講著這些的時候，蘇雯看不清他的臉，卻能感到隱在他內心的深深的痛，這種痛，蘇雯也曾經感受過。

齊建偉停了下來，站住看著蘇雯：「你冷嗎？」

「不。」蘇雯搖搖頭。他還是用手臂擁住了她。蘇雯立即感到一股溫暖包圍著她，只是那麼一刻而已，她又掙了出來。

「我也離過婚，我——」

齊建偉重又擁住她：「別說了，我都知道，吳叔都對我講了。」

「哦，那麼，你不在乎嗎？」

「我和你一樣。」齊建偉輕輕地說著，把她擁得更緊一些。

過了一會，齊建偉說：「我送你回去吧。」她不說話，任他就這麼擁著她走回她哥哥家去。

不一會到了，他放開自己的手臂，說：「進去吧。」

她擔心著他：「那你呢？」

「我沒事的，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她走了進去，回過頭，他向她擺擺手。

齊建偉回到家，收到蘇雯發給他的一條簡訊：你到家了嗎？

他趕忙給她回了一條：放心吧，我到家了。

她：晚安！

他：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