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眾女簇擁
翌晨,我被一陣翻身聲驚醒,突感周身冷涼,轉頭細看之下,才知此夜我未曾蓋褥,一直伏裹著我的,是魚軒南的豐腴柔燙之軀,所以我未被凌晨的低溫凍醒。
我不禁感慨,古人體質確實普遍較好,但整體較短壽,其中原因主要應是比較缺少科學常識和科學應用。
我驀然發現,魚軒南晶潤光潔如芙似蓉的身體,在這麤陋寒簡色澤灰淡的茅草屋中是何其鮮明,就如粗毛氈上的珍珠一樣刺目晃眼。
她脊背所粘的草葉郝然在目,依稀透著淡然汗水氣息的體香絲絲縷縷,和著清爽微薰的山中空氣,沁入鼻腔,真是醉心醉肺。
我坐起,扯過床尾的薄褥蓋上,躺下,此刻意識到身上的疼痛基本消逝了。
回顧起這驚心動魄的一兩天,如今的境遇使我頗感幸運,不禁升騰起對魚軒南和她的屬下的感激。
我情不自禁地伸出雙臂抱緊她的肩膀。她身體微微一震,想是感受到了,轉過身。
這時光線明亮一些,乳藍晨光氤氳屋內,環境詩意而溫馨。
魚軒南轉頭之際,一陣晨風從門口吹進來,魚軒南滿頭青絲在晨風中飄來,和乳藍晨光互攪著,像是水煙中的萬千湍急的瀑流在引力扭曲的空間中改變了方向,一百八十度旋轉舞動著射到我的臉上,柔涼如水的發梢掠過我的臉龐,讓我酥癢之際嗅到轉瞬即逝的泛著青草苦味的清香,在她雪白如玉的柔軟上奔瀉而下。
如瀑青絲落下,她晶瑩白皙的面龐現出,床上流瀉成深不見底的烏溪。這驚心動魄的奇美場景令我心中一動,「水落石出」這個成語須臾間被我在心中置換成「水落玉出」,填詞為詩之念遽然在我心中湧出,但我的心很快被她寵弱的目光、芬芳的笑靨、如玉的貝齒、如蘭的吐氣、荷花般的清秀面龐所填充,擠走了其餘念頭,如飲醇酒一般不可自已,全身酥癢,禁不住撫向她的肌膚。
幾乎是同時,她也將手伸向我,白玉一般光潔、象牙一般堅實的手指在我的胸前輕輕划動,又是在我身體上寫字。我的手也沒閑著,也在她身上探幽索隱。她寫一個字便停頓一下,對我努努嘴、挑挑眉,我明白她的意思,如果明白意思就點點頭,不然就搖搖頭。
她寫了一些字之後,我的臉頰逐漸發燒。原來意思竟然是,她很喜歡我,可是絕不能夠獨享我,還得讓她的屬下分享。
我雖早有預感,在這相對封閉、全是較年輕女子的群體之中,遲早會被共享,但當她以九分疼愛和一分調戲的意味明確擺出這要求並讓我在她身上寫字回復之際,我仍不禁面燙耳熾。
對於這樣一個時刻,我有些期盼,因為過去的感情生活基本是不如意的,但又有很多擔心,魚軒南昨夜暴烈的發泄方式使我心有餘悸。
羞懼之下,我無法立即回復,只是與她對視凝望。
魚軒南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她大眼忽閃幾下,接著以較快的速度在我胸部划動。這些表達更令我害羞。她的意思是,絕對會尊重我的意願,愛護我的身體,保護我的健康,在此前提下,多貢獻固然好,但最長周期可達三天,而且每次行事前後,要由專人檢查我的身體,以確保我的安然無恙,「必使我等之章郎完璧而歸」。
我頓時心中震顫,「慰安夫」三字在我眼前跳動。
但轉念一想,她要求我做的,其實與「慰安夫」區別很大。「慰安夫」只是廉價玩物,而她們至少很愛護我。
卻想到:她們既然如此ji渴,何不劫持一個美貌男子呢?
然而想到魚軒南的為人,便覺得她們不會這樣做,這與搶劫良家婦女沒有任何區別。
至於對我提出這樣的要求,則和我的處境關係很大,她們應是認為,給了我安身之地,對我提出這樣的要求亦非過分。
這樣一想,我覺得心無掛礙了,沉吟片刻,終下定決心,避開她的眼神,在緊張羞澀喘息和心如擂鼓中微微點頭。
魚軒南竟然歡叫起來,拍拍我的臉頰,嗖地坐起來,翻身下床,赤足跑出去,片刻后,她一頭青絲已綰為雲鬟霧鬢,穿著和昨天那身形色相似的衣服,抱著一堆衣服奔入,丟在我床尾,旋即衝出。
我被魚軒南的舉動搞懵了,穿衣出門,欲看究竟。
只見魚軒南像歡快的金絲雀一般,在空地一端手舞足蹈,扯開清甜的嗓子大呼小叫,須臾,幾十名女子便穿著如昨天一般鮮艷的衣服雲集到空地上,聽魚軒南叫喊。
魚軒南每高嚷幾聲,這些女子便歡叫雀躍,其聲甚是美妙,就如一群善歌的鳥兒在作無韻之合唱。突然集體爆發出一陣裂空的脆喊,我一驚,見她們跳躍振臂之後竟齊刷刷地轉身向我衝來,很快就圍住我。
我大吃一驚,當然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不至於這麼急吧?剛才不是說好了,要尊重我的意願、檢查我的身體之類,這卻是為何?
正當我驚詫之際,她們竟然托起我的身體,將我高高舉到她們頭頂上,齊聲高唱「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
未能舉我的女子們則在我周圍歡呼振臂,跳躍不止。
我有點緊張,但也覺得幸福,她們身上彙集而成的濃香緊裹著我,使我頗為興奮。
這樣的場面竟然持續了十幾分鐘之久,她們托著我來到空地中間,歡聲如沸,帶著微微汗味的什錦濃香愈發令我興奮。而她們也愈來愈興奮了,時而百囀千聲,時如萬鶯亢鳴,又似清琴齊奏,時而有一聲脆喝直衝雲霄,她們隨即便發出令我耳膜震顫的巨大歡呼,將我拋起,竟有半米多高,我落到她們灌木叢一般密集的手掌上,脊背覺有微微硌痛,卻因強烈亢奮感而覺得微微硌痛帶來別樣的舒服。
她們拋了十幾次,終於停手,將我放下。
魚軒南和蘇六月大呼小叫著擠開人群衝到我面前,神情嚴肅地對周圍女子大聲喝叱,但每一聲喝叱都換來一陣夾帶笑聲的集體迴音,魚軒南和蘇六月臉很快緋紅,在我兩邊摟著我,半推半摟地將我擁進魚軒南的茅屋,緊接著便有幾個女子守在門口,擋住其他女子。
屋外的女子圍著茅屋,將臉貼在罅隙上爭相望我,嘰嘰喳喳一通,最終散去了。不多時,豐盛的飯菜送來。
飯後,有女子進來,對說了魚軒南幾句便出去了。
魚軒南隨即蘸墨揮筆,以表其意:抓鬮結果已出,勝出女子在等候,問我是否願意那個。
我回書表意,問在行事之前有誰檢查我的身體。魚軒南回書了二十幾人的姓名,並說每間茅屋會安排一人。
我明白了。按照她們目前的數量,除了魚軒南,她們應是兩人居一間茅屋。這是二十幾人自然差不多可代表整個集體,最大限度地體現了公開公平。
但於我而言,卻是頓感萬般不適。雖然在今後,最多半年左右我便要逐一獻身,但赤礻果面對單個女子和同時面對幾十名女子的感覺是不同的。僅憑想象,我便能感受到那種似有屈辱的味道。
我回書,有些身體不適,想過兩天再說。魚軒南看后雖面露不快,但也點頭。倒是蘇六月怒容浮現。我用餘光留意著蘇六月的怒容,也有點生她的氣。如沒有魚軒南,我怕已被她以某方式弄死了。
我心道:蘇六月,讓你霸道,等你需要我之前,我自己弄一下,到時候軟綿綿,看你怎麼辦,急死你。
這麼一想心裡舒服了些。
飯後,魚軒南以文告方式,給我了兩個職位:「錄事郎」,「軍祭酒」。
看到文告我不禁失笑。
魚軒南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書道:「楚雖三戶,亡秦必楚」。
面對她的志氣,我驟感愧疚,點頭表贊,且以書相勵,將秋瑾《滿江紅》改了,以工雅隸書寫給她。
雄踞天廈,
今又是、仲夏佳節。
看高峽、漫山綠遍,崢嶸如是。
誓效項羽破唐虜,閑來亦作閨中樂。
身玲瓏、目媚笑靨美,志如鐵!
身不得,男兒列,心卻比,男兒烈。
算平生肝膽,因人常熱。
俗子胸襟不識我,峨眉英雄善騎射。
亮白刃,何處無知音?再出師!
據我所知,此時,詞這種文學體裁僅在民間有所抬頭,但不登科舉擁躉者和文人們的大雅之堂,總體寫作水平和欣賞水平估計有限,我的改編之詞震一下像魚軒南這樣的小家碧玉估計問題不大。不禁騰起一陣得意。
不過又感到,為建立亞洲第一個民主共和國殞身不恤、功勛赫赫的巾幗英雄秋瑾素來是我所崇拜和欣賞的,在這全無版權問責之虞的時代變相竊取她的詞不免過意不去。
但再一想,我這樣做的目的,雖有賣弄文采之意,但也是出於對魚軒南鬥志的欽佩。我覺得,魚軒南確有巾幗英雄之氣魄,亦有成為超級巾幗英雄之條件。古來英雄皆相惜,我激勵了魚軒南正義反抗決心,便是秋瑾就在旁邊,應也會判定為功過相抵。並且,此詞改編之後,原來的悲涼韻味一掃而空,更增慷慨激烈、氣吞萬里之氣,這何嘗不是對秋瑾精神的升華和對文學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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