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誤上賊船
入夜。
穿過安靜的營盤,貂雄掀起帳幃,步入了那間軍帳。
帳中紅燭搖曳,卻見貂蟬正閑坐塌下,低眉淺顧,借著燭光縫製一領戰袍。
閃爍的燭火照耀下,那一張絕世天下的傾城面容,明艷紅潤,舉手投足間,都彰顯著天下第一美人的風情。
這一張面容,只看一眼,便讓貂雄心中怦然一動。
雜念一閃而過,貂雄心境旋即恢復平靜,緩緩走上前來,笑問道:「阿姐,你既是來了前線,為何不往中軍大帳中去見我?」
聚精會神的貂蟬,嬌軀微微一震,纖纖玉手一個不穩,銀針便扎到了手指。
「嗯……」貂蟬秀眉一蹙,輕輕痛哼了一聲。
貂雄見狀,幾步上前,一把抓起了貂蟬的手,細細一看,卻見她食指尖處已扎破了皮,浸出了一星鮮血。
「阿姐,疼么?」貂難禪眉頭頓時一凝,心疼的問道。
貂蟬見他這般著急的樣子,心中寬慰,便搖頭一笑:「不疼,只是針扎了手指而已,不礙事。」
貂雄卻哪管那麼多,低頭將貂蟬受傷的手指含在了嘴裡,輕輕的便為她吸吮起了浸出的鮮血。
「嗯~~」貂蟬秀鼻一動,又哼吟一聲,臉畔悄然掠起絲絲羞紅。
貂雄卻看不見姐姐的表情變化,只顧著心疼,埋頭為她吸吮。
儘管他兄妹二人,平素親密無間,但似這般被義弟含著手指吸血,如此親密的舉動,卻還是頭一次。
那吸吮的感覺,痒痒的,酥酥的,只攪得貂蟬心猿意馬,原本素白的臉龐,如被映紅的雲朵一般,轉眼已染上一層火燒般鮮紅。
而當貂雄的舌尖,有意無意的掃刮到她的指尖時,那種強烈的感覺,更是令她如觸電一般,嬌軀禁不住微微顫慄。
貂蟬實難忍耐,想要把手抽將出來,怎奈貂雄卻死死抓著不放,以她這般柔弱的氣力,又豈能掙得開。
無奈之下,貂蟬只能深蹙著柳葉彎眉,細碎潔白的貝齒,緊緊咬著朱唇,強忍著那份酥癢難耐的異樣感覺,極力的剋制,不敢大聲哼吟出來,只恐驚動了貂雄,看到她這般窘態。
「好了。」貂雄吸了半晌,終於鬆了口。
貂蟬長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忙將藕似的臂兒抽了回來。
擦了擦嘴角血漬,貂雄抬頭看向貂蟬時,卻見自家義姐,臉畔紅潮隱現,呼吸也不知什麼時候變得急促起來,那飽滿的雙峰因呼吸而起起伏伏,甚是動人心魄。
這一看,不由把貂雄瞧得有些失神。
貂蟬被他瞧得不自在,耳朵都熱得滾燙,忙將頭扭向一邊,低低道:「姐沒事了,都這麼晚了,你還不快去陪你那俏夫人去。」
貂雄從她的這句話中,嗅到了一絲酸味。
回想起適才之事,貂雄忽然間有幾分明悟,不由嘿嘿一笑,湊近貂蟬道:「阿姐,你不會是吃蔡玉的醋了吧。」
彷彿被戳中了心事,貂蟬臉畔方自褪下暈色,頃刻間燒得更加通紅,嬌軀也跟著一顫,眉守間尷尬頓生。
「呸,凈瞎說,蔡玉是你的姬妾,我是你的姐姐,我怎麼會吃她的醋,你都是指揮千軍萬馬的人了,嘴裡怎麼還是總沒個正經的,也不怕讓你的部下們笑話。」
貂蟬強抑著尷尬之情,故作嗔怨,杏眼瞪著他,沒好氣的數落了他半天。
「那要是阿姐你跟我不是義兄妹呢?」貂雄收斂笑意,語氣神情忽然鄭重起來。
不是義兄妹……
貂蟬驀然安靜下來,整個人愣怔不語,眼眸閃爍,思緒變化不定,顯示著內心的澎湃,彷彿遐想到了什麼。
只是,愣怔片刻,貂蟬卻猛一搖頭,屏去了那些雜念。
沖著貂雄苦笑一聲,貂蟬嘆道:「什麼不是義兄妹,我們明明就是兄妹,阿弟你就不要再亂說了,天已不早,你趕緊回去休息吧,不養好精神,怎麼帶著你的將士們打勝仗,聽姐的話,回去吧。」
貂蟬不容分說,連推帶搡的把貂雄給趕出了帳外。
帳簾放下,貂蟬轉身緊緊拉住,不許貂雄再進來,卻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滿臉的尷尬和羞意,方才終於平伏下去。
「如果不是姐弟……」
想起貂雄說過的話,那張天下第一的絕麗臉龐間,卻又開始失神起來。
帳外。
貂雄看了一眼被緊扯住的帳簾,無奈的搖了搖頭,輕嘆一聲,轉身離去。
此時雖已是夏末秋初,氣溫漸漸開始轉涼,但夜晚還是想當濕熱。
貂雄有些睡不著。
倒不是因為方才跟姐姐的小插曲,而是跟孫堅之間的戰爭。
如今他雖連勝孫堅,把兵鋒殺到了九江和汝南的交界地,只消攻下富波這座城,兵鋒就可以殺入淮南,直取壽春。
但韓當憑藉五千兵馬,據守不戰,而他麾下只一萬多兵馬,偏偏又不利於攻城。
這戰事再托下去,師老城下,他就不得不退兵而去,給了孫堅喘息的機會。
以淮南之富庶,再加上孫策很快就會平定江東,到時孫堅喘過氣來,捲土重來,實力只會倍增。
貂雄沒有辦法,他必須要一鼓作氣,拿下富波,攻陷壽春。
只是,苦於兵少之弊,想要拿下富波,又談何容易。
「可惜士元軍師留守南陽,如果有他在,必可有破城之計。」
貂雄也是嘆惜,驀然間,眼前又是一亮,想到了另外一個人。
沒有龐統,不是還有個徐庶被強留於營中么!
徐庶之才雖遜於龐統,但也是絕頂謀士的存在,有這麼個大餡餅在,怎麼能不好好「啃干」他的才華。
念及於此,貂雄頓時精神一振,大步流星,直奔徐庶帳中而去。
他也不通傳,徑直掀開簾帳,闖入了帳中。
一入內,貂雄不由笑了。
只見徐庶正衣衫不整的躺在榻上,鼾聲如雷,睡得肆無顧忌,還左擁右抱著兩個貂雄賞他的美人,好不瀟洒。
可惜那兩美人,卻給他的雷聲吵得頭疼不已,彼此相望暗暗叫苦,卻是無法入睡。
「咳咳。」貂雄乾咳了幾聲。
兩位美人見是貂雄,慌忙粗粗掩上衣衫,爬下地來福身拜見。
貂雄示意一眼,屏退了兩個美人,再看徐庶時,卻依舊睡得跟死豬一般,全然沒有半點知覺。
「貪睡,好美,徐庶啊徐庶,你倒是跟我所知的那個徐庶,頗有些不同啊……」
貂雄搖頭感慨,忽然間眼瞪一瞪,大喝一聲:「徐庶!」
這一聲喝如悶雷一般,突然炸出,熟睡中的徐庶猛的給驚醒,身子一翻,撲嗵就從榻上滾到了地上。
驚醒的徐庶,狼狽不堪的從地上爬起來,四下驚掃時,卻看到貂雄已端坐在榻邊案前,自斟自飲起了美酒。
「我當是誰,原來是貂將軍,徐某膽小,將軍大晚上的這麼一喝,就不怕嚇死徐某嗎?」徐庶苦笑著自嘲道。
貂雄自飲一杯,笑容玩味,說道:「元直先生倒是懂得享受,本將賞給你的兩個美人,這麼快就用上了。」
「將軍取笑了。」徐庶倒也不尷尬,整了整衣衫坐下,笑嘆道:「方今亂世,兵荒馬亂的,說不定哪天就沒命了,自然要珍惜當下,將軍既然有此美意,庶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這番話,倒是坦率直白,不虛偽做作,深得貂雄胃口。
貂雄便哈哈一笑,欣然道:「先生喜歡美人,本將有的是,想要多少給你多少。還有,本將已派人往潁川去接令堂,此刻怕已人到宛城,這場仗打完,我就跟先生一同去拜訪令堂。」
「什麼?」徐庶臉色驟然一變,驚異的望向貂雄,似乎沒料到貂雄會來這麼一招。
貂雄嘴角卻微微上揚,掠過一絲詭色。
他熟知歷史,自然知道徐庶表面雖然是狂放豪俠之士,但實則是個大孝子,曾經歷史中,曹操就是利用這一點,才逼得徐庶離開劉備,主動來歸。
「我早說過,先生是上天送給我的貴人,我是不會放你走的,從今往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你的老母便是我的老母,接到宛城來,我也好就近照顧,方便一些。」
這時的徐庶,方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苦笑著搖了搖頭,連連嘆氣,一副「誤上賊船」的無奈。
貂雄卻假作不見,正色道:「既然咱們已在一條船上的人,先生也不能白吃俸祿,白白享受我的美人,本將現下正有一難題,先生也該動動腦子,幫我分分憂才是。」
徐庶長吐了一口氣,擺出副不得不接受事實的無奈,卻又不以為然道:「將軍所憂心的,不就是兵少,沒辦法攻取富波城嘛。」
貂雄神色一動,暗想這徐庶果然了得,看似漫不經心,竟似早看穿了自己所面臨的困境。
「先生既然這麼說了,想必一定有破解之策?」貂雄的精神,立刻興奮起來。
徐庶自飲了杯酒,打了幾個哈欠,方才不緊不慢道:「將軍不就是想要兵么,庶這裡有一策,可叫將軍在幾日之間,便能得數萬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