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歸鄉

第十章 歸鄉

駝峰綠洲,綠樹成蔭,微風輕拂人面,帶來陣陣涼意。

紫紅色的無花果壓彎了枝頭,又是收穫的季節。

倖存下來的布拉蘇爾人,追隨西薩在騎士堡大幹了一票,一個個缽滿盆滿的榮歸故里,他們現在想安定下來了。

騎士堡陷落,聖火騎士團在迦南的軍事力量基本已經覆滅。洛基教會在迦南原本就不甚牢固的根基,更加風雨飄搖。少了騎士堡駐軍的挾制,聖城熙雍基本上又被星光騎士所掌控了。至於迦南王國,則是收回了東方邊境線的關稅徵收權,落了一個天大的實惠。

「今日起,迦南便是伊戈的盟友。」

臨行前,迦南王希蘭的話猶在耳邊。西薩得意一笑,有迦南這麼一個強大的朋友,以後的路會好走很多。

「阿齊茲,他們就交給你了。」西薩指著前來送行的布拉蘇爾人說道,這些人曾與他出生入死。

「遊俠大人放心,有艾勒神護佑著我們。如果您日後再次來到駝峰綠洲,一定會看到逐日荒漠中最大的部落。」阿齊茲信誓旦旦的說道。捕奴者基本已經在逐日荒漠絕跡,失去了敵人,安定下來對他們來說是不錯的選擇。

「最大的部落?」西薩笑呵呵的問道。「作為酋長你想好部落的名字了嗎?」

「酋長?我嗎?」阿齊茲似乎還沒習慣領導別人,但是這些布拉蘇爾人都向他點了點頭,對他投來了信任的眼神。

「你叫阿齊茲·貝都因,你的部落不如就叫做貝都因吧。」西薩倒是替阿齊茲解決了一個小難題。

「貝都因?貝都因部落?」阿齊茲歪著頭念叨了半天,說道。「不錯,我喜歡這個名字。以後我們就是迦南遊俠的僕人,來自貝都因部落的布拉蘇爾人!」

叛匪突襲騎士堡,聖火騎士寡不敵眾,大騎士泰蘭·弗丁戰死!

前任教皇本篤逝世的餘波未平,騎士堡陷落——這個災難性的消息又傳到了教皇國拉特蘭,一時間朝野嘩然。

「就那個庸碌無為的傢伙,居然還有人提議為他封聖!」英諾森主教剛剛參加完一場宗教會議,有人提議為已故教皇本篤封聖。

「連神跡都無法施行,克呂尼的那個臭鞋匠死後估計都比他有資格封聖。」蒙恩師英諾森主教提拔,杜瓦爾已經返回了拉特蘭,也幸運的躲過了騎士堡一劫。

英諾森主教說:「迦南那邊的照會你聽說了嗎?」

「您是指異教徒劫掠一番撤回了逐日荒漠,迦南王聲稱暫時替教會看守騎士堡?」提起迦南王,杜瓦爾有些不悅。「現在教會內部動蕩不安,各方在為新任教宗之位明爭暗鬥,倒是便宜了迦南了。說是替教會看守,恐怕想讓迦南王吐出到嘴的肉——很難。」

「需要有人站住來,給教會帶來一場變革了。」英諾森主教壯志躊躇,自覺天降大任於斯。

炎炎烈日烤得人口乾舌燥,頭昏腦漲。

西薩喝乾了水袋中的最後一滴水,喉嚨里還是乾渴難忍。

西薩看看左邊,那個陰森森的魔法師伊萊·克勞利在騎士堡分別時,突然說想到大漠深處看看。西薩看到他就覺得心裡發毛,若不是克勞利悄悄告訴西薩自己知曉王者之劍雷沃汀的下落,西薩才不願意與他同行。

陽光刺眼,他眯縫著眼,瞥了一眼前面駱駝上的藍衣女子,沙漠中酷熱難耐,可是那個女子卻像一座冰山一樣,整日里冷言冷語。

西薩就算再怎麼不爽,也不敢對她怎樣。他可沒忘了,那日這個女人一出手百名聖火騎士就命喪當場。

身邊有這兩個惹不起的人物,又有驕陽高掛,還真是一段讓人身心愉悅的旅途。

「海娜,薇薇安是不是面癱?怎麼老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面孔。」西薩小聲嘀咕道,他從海娜口中得知,這位救命恩人名叫薇薇安,是海娜的隨從。

當西薩知道薇薇安的身份的時候,他想想海娜的奴隸契約,出了一背的冷汗,還好他沒對海娜怎麼樣。有這麼一個殺神一樣的隨從,海娜要取西薩向上人頭的話那是分分鐘的事情。

「我聽到了。」海娜還沒來得及解釋,薇薇安冷冰冰的聲音就從前面傳了過來。

西薩想想那些一劍斃命的聖火騎士,摸摸自己的脖子,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

西薩趕緊轉移話題,問海娜:「我們還要走多久才能到你家?」

三人離開駝峰綠洲,深入逐日荒漠半個月了,他們所到的地區不要說羅曼人的商隊了,就算是因菲德勒人也很少踏足這生命的禁區。

西薩話音未落,他就聽到了隱隱約約的江河奔涌之聲,荒漠之中哪來的河流?

「聽到流水聲了吧?」海娜笑吟吟的說道。「那是何烈山瀑布的聲音。」

海娜這次外出經歷的事情實在太多了,現在馬上就能回家了,她笑得格外甜美,西薩一時看痴了。

一匹白練從百丈山崖上飛流直下,隆隆好似萬馬奔騰一般。半空飄散的水汽中,架起了一道七彩虹橋。

沙漠之中竟然會有竟會有如此波瀾壯闊的河流。西薩看得目瞪口呆,終於有水喝了,他卻似乎忘記了口渴,駐足不前。

魔法師克勞利似乎見怪不怪,騎著駱駝慢慢悠悠的走到了河邊,翻身下來,讓駱駝自行飲水去了。

「傻了嗎?」海娜看著西薩的呆樣,笑盈盈的說道。「你不是都快渴死了嗎?」

西薩這才反應過來,狂奔到河邊一通牛飲。

薇薇安鄙夷的看著西薩沒出息的樣子,偏頭問海娜:「這就是你喜歡的類型嗎?」

兩朵雲霞爬上了海娜的雙腮,她氣急敗壞的說:「你胡說什麼!?」

卡瑪河,是這條大河的名字。在布拉蘇爾語中,是母親的意思。

這條發源自遙遠北方的季節性河流,養育了一個極為龐大的部落——薩迪克,以海娜的家族姓氏命名的部族。

每年的這個時候是卡瑪河的豐水季節,薩迪克部落會在這裡待到秋天最後一片葉子落下,然後去尋找新的水源,來年的豐水期他們又會回到這裡。

西薩看著連綿到地平線盡頭的帳篷,嘴巴已經合不攏了,他總算知道自己所謂的這個奴隸——海娜,是什麼來頭了。

想到即將面臨海娜父親的質詢,有那麼一瞬間,他真想扭頭返回迦南,可是看看這個笑靨如花的少女,那雙綠寶石一般的眼眸還是那樣讓他不能忘懷。

還有,那柄傳說中的王者之劍雷沃汀,屬於加洛斯王室的傳世神器。西薩之所以會來到逐日荒漠,就是為了找尋王者之劍,豈可半途而廢。

「海娜公主回來了!」

海娜一踏入薩迪克營地,部族珍珠回家的消息頃刻間就傳遍了整個部落。

人們如潮水般聚攏過來,紛紛向海娜彎腰行禮。

「咦,後面跟著的這倆人是幹什麼的?」

「不清楚。」

「可能是海娜公主的新隨從吧……」

不明所以的眾人,胡亂猜測著西薩和克勞利的身份。

「父親!」海娜如倦鳥歸巢一般,撲進了一個中年人的懷中。

西薩在一旁打量著,這個相貌威嚴的中年男子手中拄著一根不甚起眼的牧羊人藤杖,原來這就是穆薩·薩迪克,布拉蘇爾人的大祭司。

「我不是不讓你隨便出門嗎?」穆薩橫眉立目,面帶慍色。「多虧有薇薇安,不然你出了意外怎麼辦?」

海娜低著頭,踢拉著地面,小聲嘟囔道:「我這不是沒事嗎?」

「回頭再找你算賬!你母親這些天日夜擔心你,還不趕緊去見她。」

哦…」想到母親的思念,海娜自知犯錯,依依不捨的看了看西薩,兩步一回頭的走向了母親的帳篷。

「年輕人,你為什麼來到這裡?」穆薩盯著西薩,目光如炬。

西薩還在尋思怎麼解釋他和海娜的關係,克勞利就熱心腸的替他回話了:「從法理上來說,令愛是他的人。」

感受到周圍無數要殺人的目光,西薩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哦?這麼說我的女兒是閣下的奴隸?」穆薩的態度倒是很客氣。

咳咳!西薩乾咳兩聲,尷尬的說道:「基本是這麼個情況。」

「可有契約為證?」

西薩硬著頭皮掏出了海娜的奴隸契約。穆薩接在手裡端詳半天,點了點頭說:「嗯…」

「嗯?」西薩心裡打鼓,不知道這個酋長打的什麼主意。

嘶!嘶!紙片滿天飛。穆薩把那張契約撕成了碎片。

「大膽狂徒,居然誣賴我偉大的薩迪克家族的女兒是奴隸!就連你們那個狗屁不算的教皇都不配給我提鞋!」穆薩橫眉怒目,好像一座人形火山。「先知教導我們,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們布拉蘇爾人一向不喜歡奴役他人。今天我倒是想看看羅曼人做奴隸是什麼樣!來人哪,把這個狗膽鼠輩關到牲口圈裡。」

在人家的地盤上,西薩就算可以一個打十個,人家還會前仆後繼的衝上來一百個一千個,更何況還有一個實力莫測的大祭司穆薩在那裡。他只好乖乖束手就擒了。

西薩被押下去之後,穆薩冷眼看著克勞利,不悅的說道:「你又來了,伊萊·克勞利。」

兩人竟是舊相識。

**師克勞利倒是不客氣,招呼也不打,抬手就是一道黑色閃電朝穆薩劈了過去。

穆薩手中藤杖突然變成了一條大腿粗細的眼鏡蛇,張開血盆大口,將這道閃電吞進了肚子!

「你依然不是我的對手。」穆薩抓著蛇身往地上一頓,眼鏡蛇又恢復成了藤杖。「二十年前我就告訴你了,就算我不阻止你,你也進不去。」

「此話當真?」

「你又不是不知道,想要開啟先知陵墓,必須由特定的加洛斯王室成員拔出王者之劍雷沃汀才可以。」

克勞利看著關押西薩的方向,詭秘一笑:「如果恰好有加洛斯王室成員來到了這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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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雍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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