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一向無所不能意氣風發的陸飛揚,抱著她,不知所措。

半晌,她冷冷低語,從他的胸口傳來,「放開我!」

「……」

「陸飛揚,我叫你放開我。」努力想要讓聲音平穩,可是顫抖的音調出賣了她。

她掙扎著,想要從他身上起來,可是一番扭動之後,他那疲軟的男性竟然在她體內再次堅硬起來,她倒抽了一口冷氣,用力地推打著他。

這次,他沒有再抱住她。

她順利地從他身上挪開,而他,也順著她的動作從她體內滑了出來,沒有他的阻擋,白濁的液體就這樣從她體內緩緩地流了出來,滴落在真皮的座椅上。

她咬緊牙,將掉在腳邊的小褲穿上,再快速地抓攏被他扯開的襯衫,手兒瘋狂地拍打車門,情緒激動,「開門,我要下車!」

他沒有動手整理自己的衣著,只是抬手按下解鎖。車門自動的往上掀起,她剛要跨出去時,手腕被他拉住,回過頭去,望入他那雙深沉的眼眸,她那如冰霜一樣的眼睛,一臉嫌棄地瞪著他握住她的那隻手,「放手!」

他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望著她。

「陸飛揚,我叫你放手!」她用力的扯著,想要掙開他,現在,對他的一絲一毫的碰觸都覺得難以忍受。

「……」

「我恨你!恨死你了!你滾,永遠也別出現在我面前!」冷靜的話語蘊含著極大的殺傷力。

鬆開她的手,「許漫雪,你就那麼理直氣壯,對吧?」他終於開口了,聲音低沉、壓抑。

「滾!」丟給他一個字后,她跨出車門,看也不看他一眼,踩著高跟鞋往前走去,背部挺直,如同高傲的女王一般,即使,髮絲凌亂,衣裳不整。

她依然是那個無數男子心目中的冰山美人,許漫雪。身後傳來低低的車子啟動的聲音,她的頭抬得更高,脖子仰得酸疼。

車子,朝她開了過來,在經過她身旁的時候,並沒有減速,而是飛快地滑過,不到一秒鐘,他已經離她很遠很遠。下一個瞬間,俐落地消失在她的視線範圍內。

她沒有停下腳步,面無表情,堅定地往自己停車的地方走去,一直到坐在駕駛座上,她沒有立刻發動車子,靜靜地坐了很久很久,眼淚突然就那樣掉了下來,從未有過的傷心與委屈淹沒了她,趴在方向盤上,她抽泣著,哭得像個孩子一樣。

「陸飛揚,你是個大混蛋!大混蛋!」

他,真的沒有再出現在她的面前。

許漫雪將郵件發送到各部門之後,看著電腦螢幕上閃動的數字發獃。

三十六樓的安靜,少了幾個小秘書的嘰嘰喳喳,讓她的心慌得要命,脾氣也變得暴躁起來。

快一個月了,一向以完美冷靜著稱的許秘書,經常失誤,不時就走神,雖然沒有人注意到,不過許漫雪還是知道自己最近的工作狀態很糟糕。好幾次,差點將重要的文件送進碎紙機,即使她很快反應過來及時糾正,但她還是明白自己最近是失常的。

咬著唇,覺得一顆心空得可怕。

從來沒有覺得,一個人的房間,是那麼大,少了他溫柔的笑,她竟然會覺得不習慣。

原來,到最後,她也是一個習慣制約的人,習慣了他的疼惜寵愛、習慣了他的遷就輕哄,一旦失去,就好像不再是那個完整的自己。

不喜歡他嗎?那麼現在這種失魂落魄算什麼?恨他嗎?那為什麼最恨的,還是他就這樣拍拍屁股走人,沒有音訊。

他憑什麼?憑什麼想要就要,不想要就走?而她,又為什要這麽沒用,還要對他牽牽念念的,整天想著他。

想著他以前對她的好,為她所做的一切,也想著決裂那天的痛苦與悲傷,桌上亮起的紅燈打斷了她的思緒,伸手按下。

「下季度的預算,我現在要。」「是。」

打起精神,從一旁的玻璃櫃中拿出一份灰色的文件,再將桌上整理好的檔案一起抱著,往總裁室走去。

在等待柏凌風簽字的這段時間,她一直低著頭,不言不語。

掛在牆上巨大的液晶電視上用英語快速地播報著全球金融快訊,忽然,一則新聞就這樣闖入她的耳內,讓她迅速地抬起頭,緊緊地盯著清晰無比的螢幕。

「美國的飛揚企業正式入駐義大利,今天上午開羅時間九點整,飛揚企業的總裁陸飛揚先生乘專機抵達羅馬,這是自上個月飛揚企業競標奪得新航線之後,陸總裁首次抵義……」畫面上,那個一身名貴西服,氣質卓絕的男子,面容冷靜,眼眸深沉,帶著一大批部屬,從機場從容走出,坐車揚長而去。

電視播報的聲音,已經在她耳邊消失,她額的視線,定格在那張存在感十足的特殊男性臉龐上。

他原來已經不在台灣,是了,同樣是跨國集團的總裁,沒道理柏凌風天天世界各地到處飛,他陸飛揚會閑閑待在台灣這個彈丸之地吧?

義大利,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跟她已經是千里之別,腦海里回想著剛剛他那冷峻高貴的神情,彷佛之前那個對她笑得一臉寵愛的男人,根本是她的幻覺。

他……

「許漫雪。」低低的男性嗓音,讓她回神,失焦的眼眸,對上那張神秘優雅的臉龐,那張每一分每一寸,都熟悉得讓她心痛的臉龐,這次,痛楚,好像沒有以前那麽強烈。

柏凌風看著她蒼白的臉蛋,眼神複雜,將批好的文件往前一推,「紐約的葯檢報告一出來,立刻交給我。」

「是。」她上前抱起那疊沉重的文件,轉身往外走去。

輕輕的嘆息聲,恍然地如同來自彼岸一般,「……漫雪。」磁性的男性聲音從她身後悠悠傳來。

她渾身一僵,自從進入開陽后,柏凌風再也沒有這樣叫過她,而她也再也沒有喚過他一聲柏大哥。當年那個眉眼間帶著憐惜的少年和一臉崇拜愛慕的少女,似乎隨著時光的流逝已經消失了。

可是今天,他那一聲漫雪,勾起了當年那種青澀的心動回憶。

「你……要不要休個假?」

轉過身望進他那瞭然的眸子,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一種被看穿的窘迫感覺。「不、不必了。」

「自從你進入開陽后,就沒有放過假,我可不想讓人認為我虐待員工。」柏凌風難得說出這種類似開玩笑的話來。

許漫雪笑了笑,真心地說道:「你放心,我沒事的。」她知道心細如塵的柏凌風,肯定發現了她最近的反常,才會想著讓她放個假休息休息。

不過,不需要,她是誰?她可是高傲女王許漫雪,既然,他們的事情對那個可恨的男人沒有絲毫影響的話,對她亦然。

這次,柏凌風沒有再多說什麼,點了點頭,埋首處理公事。而她,也轉身開門出去。

也許,不能讓他愛上她,有時也不算是一種損失吧。

義大利,羅馬。

「老闆,你可不可以給個笑臉,不要這樣陰沉沉的?」趙子析望著書桌前那個低氣壓的男子,小心翼翼地開口,都快一個月了,每天對著這張閻王臉,他天天作噩夢咧。

是啦,老闆自從回紐約后,天天在公司加班到深夜,有時乾脆就睡在辦公室的休息室里,他這個做特助的工作是有減輕不少,而且看著那無數個如雪花般飛來的高額利潤合約,他也很眼饞,可是這種錢,他可是賺得心驚膽顫的。

天知道老闆在台灣受了什麼刺激,整天面色鐵青,不發一言,只會埋頭工作,脾氣還特別暴躁。

現在整個紐約總公司的人,最害怕的日子,就是跟總裁一起開會的日子。他老大不會不爽地狂吼,只會用一雙利得如刀片的眼神,颳得你血流如柱,殺氣太大啊。

全公司都處在這暴風中心,氣壓低到讓人想發瘋,後來老大要到義大利來正式簽約那天,他甚至誇張地聽到公司里有拉彩炮的聲音。

可見,陸飛揚的威力有多大了,只是大家可以暫時離開暴風圈,可他這個苦命的特助得全天候陪在他身邊,想想看,他的日子有多難過。

「你的年終獎金不想要了,是吧?」冷冷地瞪一眼那個笑得燦爛的男子,陸飛揚眼神危險。

知道自家老闆一向說到做到,趙子析連忙閉嘴,將需要老闆過目的文件雙手奉上。唉,第一萬次在心裡感嘆,當初真是瞎了那個什麽眼了,竟然會崇拜陸飛揚,崇拜到跑到他的公司成為他的特助,所以說,天作孽,尚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不過,也不能怪他當初眼睛被蚵仔肉糊到,陸飛揚當年,可是麻省理工的神話人物之一,到現在仍讓學弟學妹們讚嘆不已。

而他趙子析雖然低了他很多屆,念的又是哈佛,可是商界的傳奇,向來都是共通的,從他決心學商那天起,陸飛揚就是他的偶像。

雖然這種崇拜之心到現在也沒有改變,還更加深了,不過如果老闆可以和藹一點,世界就完美了。即使以前的那個老闆,也稱不上好說話,但也不像現在這樣,脾氣如烈火一般,讓他動輒得咎呀。

「老闆,你在台灣……」

試探的話被飛來的冰刀插得體無完膚,純純的少男心受傷地低嗚著,在心裡再度將自己貪財狠狠地罵了一百零八遍。都怪自己愛錢,被陸家大老的支票給勾住,接下了打探消息的艱巨任務,果然,這世上沒有好賺的錢。嗚,他錯了,他馬上回去將支票還給老總裁去。

低著頭,不用老闆趕人,趙子析乖乖地步出了這間豪華得要死嚇人得要命的總統套房。殺氣太盛啊,他要找他家女王姐姐哭訴去。

陸飛揚拎著手裡薄薄的紙張,那漆黑的油墨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帶著殺氣的眼眸,在瞪完不知死活的助理后,再一次望向那悄無聲息的手機,那個只有一個人知道的號碼,整整安靜了一個月,天殺的一個月!

那個女人,那麼不識好歹,那麼不珍惜他的感情,他還他媽犯賤想著她幹嘛?

低咒著將可憐的文件拍在桌上,走到落地窗前,望著羅馬那古典與現代完美融合的城市景觀。

該死的!他握緊手機,忍住想狠狠砸它的衝動,這個月已經摔壞幾十支手機,每次趙子析看他的眼神都像看瘋子一樣。

是的,瘋了,連他自己也覺得自己真的瘋掉了,還是被思念給逼瘋的。見不到她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對他來說都是一種凌遲,一天當中,有多少次他想著衝到機場直飛台灣?可是,她冰冷的面容,對他說「滾」的畫面,冷卻了那種衝動。

她的心裡,既然只有柏凌風一個人,永遠也看不到他,那他也不要讓自己那麽卑微那麽可憐去乞求她的愛。他陸飛揚又不是沒有女人愛,只要他願意,只需一個眼神,多少女人願意用飛地撲到他懷裡?

可是,她們當中沒有一個叫做許漫雪的,而他,卻只要她。八年了,愛了她整整八年,不是沒有掙扎過,可是他發現,他不止心就連身體,也只接受那個名叫許漫雪的女人,說出去,只怕都沒有人相信吧?他陸飛揚,家世顯赫身價不凡,竟然八年沒有碰過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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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服冰山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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