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祝我們生日快樂。
「生rì…」李沐洛嘴唇囁動著,語氣低沉的說出了這兩個字。
「我的父母,今天離婚了…」
「即使他們吵得天翻地覆,即使他們冷戰許久許久,即使他們眼神不再交集,即使他們在我身旁裝的甜蜜…」
「我真的沒有想到,我以為…我以為他們會因為我維持下這段感情…」
「是我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還是因為他們兩人感情早已崩裂到了一種無法挽回彌補的地步…」
女生將飄蕩在眼前的髮絲,挽回而後,然後看著眼前這個周身似乎環繞著莫名悲傷的男生。
「其實…今天,也是我的生rì哦。十六年前的今天,我的母親忍受著難以言喻的痛苦,將我生下,教我說話,教我行走,讓我能夠感受溫暖的陽光,讓我能夠聆聽鳥兒的歌聲…」
「每當母親對我和煦笑道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彷彿是這時間最幸福的孩子。可是…可是…在我還沒有回饋母親的時候,在我還沒有對著母親說愛她的時候,她卻閉上了眼睛,不再醒來…」
女生的淚水悄然流下,原本清脆的聲音帶著些許哽咽之聲。
「在之後,每年的今天,就是我最為痛苦的一天。我躲著親人,躲著朋友,從清晨到夜幕,從陽光普照到月光傾灑,回憶著母親的音容笑貌,回憶著曾經的幸福時光…」
因為情緒起伏,讓女生原本有些生澀的韓語顯得格外難以讓人聽懂,女生看著有些雲里霧裡一般的李沐洛,索xìng說起了英語。女生也沒有奢求讓李沐洛能夠聽懂,但是此時此刻,她只想將心中的痛苦傾訴一空,而眼前的李沐洛就是一個最好的傾聽者、
從小李沐洛父母就對其寄予厚望,讓其去學習英語,還經常跟他用英語對話,以營造一個好的氛圍,所以李沐洛的英語水平雖不如土生土長的美國人,但是卻也是極為不錯的,所以女生的話語也不像如天書般無法理解。
女生話語中氤氳的悲傷與無助,卻讓李沐洛心中不由升起一種共鳴感。
「過往的一切,即使不幸,即使悲傷,但是過去的終究過去了,過去了…」李沐洛從口袋裡拿出了手紙,遞到了女生的眼前,嘴角勉強勾勒起了一道弧度,那是笑,但是卻讓女生心中湧起一陣心疼。
「你的母親,一定希望你能幸福快樂。而我的父母,一定希望我能祝福他們…」女生接過了李沐洛遞來的手紙,然後擦拭著眼角與臉頰的淚水,李沐洛嘴角彎起的弧度愈發彰顯苦澀之意,但是嘴中吐出的話語,確是無比的理智。
女生略有些詫異的聽著李沐洛稍顯生澀,但是並沒錯誤的英語,殘留淚水的眸中閃過一絲好奇。
「生rì快樂…」李沐洛嘴角勾勒起的弧度再無絲毫苦澀,眸中悲傷也漸漸消散而去。
「生rì快樂…」女生眼睛微微眯起,笑容湧上臉頰。
李沐洛動作輕柔的拆開了蛋糕的包裝,然後拿起其中附贈的工具,切下了一大塊蛋糕,然後夾起放到了塑料小碟中,遞給了女生。
皎潔月光,昏暗燈光,相擁相融,灑在了兩人身上。
女生小口小口的吃著蛋糕,視線卻從未從李沐洛的身上轉移而去。
李沐洛大口大口的吃著蛋糕,腦海中父母的笑容越發清晰。
「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李沐洛從口袋中拿出剩餘的手紙,遞給了一旁吃蛋糕吃的像個小花貓一樣的女生,然後微笑著說道。
李沐洛眼中滿是笑意蘊育,眼前的這個女生,在自己孤獨,無助,絕望,悲涼的時候,那拍向自己後背的芊芊柔胰,那散發溫暖的美麗雙眸,那毫無遮掩的傾訴悲傷真摯話語,讓他對與這個素不相識,初次相見的女生,好感漸生。
女生擦拭著嘴角沾上的nǎi油,然後對著李沐洛莞爾一笑,微微眯起的眼睛,比那天空中璀璨星辰還要迷人。
兩人起身,並排而行,彼此間並沒有任何交流,但是那種融洽的氣氛卻讓兩人都舒心無比。
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影子的末端相交相融。
不知走了多久,在一個彷彿學校宿舍般的大門口,女生停下了腳步,李沐洛感受到了女生突然停下的腳步,原本略顯恍惚的腦袋瞬時恢復清明,略顯好奇的看了看女生,然後開口說道,「到了嗎?」
女生莞爾一笑,然後看了看李沐洛好奇的眼神,說道,「忘了告訴你了,我是s.m公司的練習生,從小在美國長大,我的名字叫做黃美英,因為夢想孤身一人回到了韓國…」
「練習生,黃美英…」李沐洛心中突然升起一種悸動感,笑容不知不覺湧上臉頰。
「我的名字叫做李沐洛…」李沐洛回給了女生一個大大的微笑,那略微眯起的雙眼讓女生覺得親切不已。
黃美英和煦一笑,纖細的手指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婉約迷人,對著李沐洛招著手,說著再見…
李沐洛面掛微笑的看著女生走進大門,直至女生的身影消失在自己視線良久以後,他才轉身離開。
還沒等李沐洛邁開步伐,後面傳來一個稍顯氣喘的聲音,「那個,李沐洛,可以稍等一下嗎?」
李沐洛稍顯疑惑的轉過身去,看著氣喘吁吁的站在自己身前的女生,眼神中滿是笑意。
「把你的手機給我下…」黃美英手掌捂在胸口,或許因為緊張,或許因為跑得太快,她的話語略顯磕絆。
李沐洛已經猜出她想要做些什麼,所以沒有絲毫猶豫的從口袋拿出自己父親前幾天才為自己購置的手機。
黃美英手指靈巧的在李沐洛的手機鍵盤上飛舞,把自己號碼存入之後,才遞還給了李沐洛。
「記得要給我打電話,發簡訊哦。你的快樂,你的悲傷,都可以向我傾訴的…」黃美英笑容綻放於臉頰之上,眯起的雙眼比那星辰更顯璀璨與迷人。
「會的,會的…」李沐洛握緊手中殘留餘溫的手機,話語中滿是堅定。
「晚上要早點休息,不要熬夜…另外,伯父伯母即使離婚了,但是他們還是愛你的,你要堅信這一點…」黃美英平復著自己那顆因為緊張與羞澀而激烈跳動著的心臟,然後滿是安慰意味的話語從口中緩緩吐出。
「謝謝,我相信…」女生的話語彷彿chūnrì陽光般和煦溫暖,照耀在李沐洛那顆冰冷的心房之上。
對著黃美英莞爾一笑,李沐洛道了聲再見,轉身離去。
黃美英看著李沐洛離去的身影,那拉扯的很長的影子,讓她的心中升起些許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