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你……」

「成歆,我就是這樣的人,你還要與我成親嗎?」她絕對不是那種毫無道理遵從三從四德的女人,她有主見很獨立也理性,所以想在她身上找到溫柔因子,她倒覺得他直接找別人會比較快。

想了想,她真的懷疑他為什麼會喜歡自己,她的個性一點都不討喜。

「當然,你休想將我甩開,你是我的煞星,除了待在我身邊還能去哪。」他佔有性地將她打橫抱起,不舍她再走這一趟路。

她愣了下,親熱地偎在他的頸邊。

這男人心細如髮得可怕,肯定是發覺打從她有孕之後,雖無明顯害喜,但體力卻差得可怕,走上一段路都能教她喘得難受。

是說……一定要說是煞星嗎,寃家不是好一點?

「要是餓了就跟掌柜阿貴說一聲,今天我從王府里調了三個丫鬟過來,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她們,我會儘早回來。」

「知道了。」她點了點頭,目送他搭著馬車離去,正打算踏進後門時,突地聽見後頭傳來熟悉的叫喚聲。

「若華。」

她立即回頭,展開笑顏道:「申仲隱,你總算找到易水樓了。」

申仲隱苦笑了下。他昨兒個進城時就尾隨而來,可惜只要說是找她的便會被拒於門外,所以他乾脆守在後門,目送他們出門,再等著他們歸來,慶幸的是夏侯歆未下馬車,讓他得了機會。

「有些話想跟你說,方便嗎?」他對於夏侯歆的防備絕口不提。

「當然方便,進來吧。」連若華招呼他。

然而,守門的小廝卻面帶猶豫地阻止。「夫人,王爺說了,夫人未經王爺允許不得擅見他人。」雖未正式拜堂,但這裡上上下下的人無不把她當王妃看待。

「別讓他知道不就得了?」連若華笑意迎人地道:「你要是說出去,倒霉的會是你,知不?」

小廝聞言,獸在現場,暗自尋思到底該說不該說。

申仲隱搖了搖頭,跟著她的腳步來到後院卻未進水榭,而是走到人工湖泊上的跨橋亭,見采織方巧走來,連若華又吩咐她備茶。

待僕役一走,她便問:「有什麼事?」她認為她應該把話都說清了才是,不太明白他為何還是跟到京城。

「有沒有人私下要求見你?」他低聲問。

連若華好笑道:「你剛剛沒聽小廝說,成歆是不允我擅自見人的,有沒有人找我,沒通報上來,我又怎會知道。」

申仲隱垂睫,心想夏侯歆的心思縝密,怕有萬一,所以將她護得極牢,但就算是這樣,終有東窗事發的一天。

「怎麼了,你看起來氣色不太好。」她甚至懷疑他根本沒睡。

「王爺的做法沒有錯,甚至就連我都不該再跟你見面。」也許只有杜絕所有可能,才有機會讓她避禍。

「沒道理連朋友都不能相見的,不是嗎?」她眉頭微攏,總覺得他話中有話。

「若華,你記住,儘可能別進宮,避開所有朝中大臣,不管誰找你,你都不予響應。」

「為什麼?」她雖是一頭霧水,但也聽得出些許古怪。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遠都別回京城,但既然你的選擇是如此,我只希望你可以安好。」申仲隱話落,疲憊地站起身。「這段時日我暫宿在兩條街外的金招客棧,要有什麼事,你就到客棧找我。」

「申仲隱。」她跟著起身。

「別送,歇著吧。」

連若華看著他的背影,想起兩年前當她張眼時是他救了她,她以本名示人,他也未曾疑惑,可是他方才說的話,彷佛他知道這個身體的原主是誰,甚至不該回返京城。

可如果他識得原主,為何他從未提起過?

申仲隱剛踏出易水樓後門,一旁便閃出一抹身影硬是擋住他的去路,他緩緩抬眼,來者戴著帷帽,當對方掀開黑紗,申仲隱眼中惱意一閃而逝。

他啞聲喊道:「大人。」

「我要見華兒。」嗓音是不容抗拒的命令。

申仲隱睇著他半晌。「屬下遵命。」

連若華坐在跨橋亭里發獃,邊喝著茶邊想著申仲隱的話意,一會聽見有腳步聲踏上跨橋,又聽見守在橋下的采織輕聲喊著人,她抬眼望去,微詫的起身。

「申仲隱?」她疑詫,不只是因為申仲隱去而復還,更因為他身後跟了個男人。

申仲隱眸色沉痛地望著她,走進亭里,略側過身。「若華,有個人要見你。」

連若華睇著他,隨後目光才緩緩移到他身旁的男人,男人一取下帷帽,她不禁微眯起眼,只因這男人她是見過的,雖說只有一面之緣。

「華兒,好久不見。」姬榮顯語氣熱絡,神色有些激動。

連若華下意識地退開一步。「我不認識你,申仲隱,他是誰?」不是說了要她避開朝中大臣什麼的嗎,這個人明明就是戶部侍郎,申仲隱帶他見她,到底是為了什麼?

只見申仲隱朝姬榮顯作揖。「大人,屬下並無欺瞞大人,小姐確實沒了以往的記憶,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連若華水眸微瞠,像是聽到多麼不可思議的話。

「華兒,你連大哥都忘了?」姬榮顯痛心地問。

大哥?連若華直睇著他,再看向申仲隱,想從他口中得到更多線索,因為他分明知曉原主的身分。

「大人,小姐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是真的都忘了。」申仲隱一再強調著。

「華兒,大哥要親口聽你說,你真的連自己的身分都忘了?還是……你是打算投靠乾親王?」

姬榮顯明明一臉悲傷,但看在連若華眼裡卻覺得虛假得令人作嘔,那打量的眼神和試探的語氣,和她在玉雋宮遇到他時如出一轍。

那絕對不是一個兄長看待親妹的眼光,太生疏也太算計。

「我不知道你是誰……」她搖著頭往後退上一步。

她心裡有太多疑問,但她不想當著他的面問申仲隱,總覺得要是脫口問出,會給自己甚至是申仲隱帶來許多麻煩。

「是嗎?」姬榮顯一雙深邃而危險的眸直睇著她,像是要從她的神情找出破綻。

「大人,小姐只是湊巧與乾親王相戀罷了,一切都已過去了。」

半晌,姬榮顯才像是有些傷懷地收回目光。「既是如此,便是天意,你我兄妹往後就算相見也視做陌生人,那對彼此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連若華皺緊眉,根本是有聽沒有懂,想追問卻是不能。

「大人,屬下送大人離開。」

「仲隱,一道走吧,本官想知道華兒出事之後,你是如何將她帶離京城避禍。」

「屬下遵命。」申仲隱隨他步下跨橋,負在身後的手不住地朝她比劃,示意她別追問。

要她怎能不追問,申仲隱喊她小姐,又對戶部侍郎自稱屬下……她閉上眼將所有對話串連起來——申仲隱是戶部侍郎府上的人,所以稱他為大人,稱她為小姐,而當年原主遇害確實是申仲隱所救,至於他為何編派她失憶,目前還不得而知,但是她一醒來便自稱連若華……他壓根不覺得奇怪嗎?

他又要她別和朝中官員碰頭,這其中究竟有何利害衝突?而戶部侍郎也說要和她當陌生人才是明哲保身之道……她靜心思考,卻難以從一無所知的狀態中推敲出任何線索。

想知道始末原由,也只能找機會再問申仲隱了……

接下來幾天,連若華試著想出門連繫申仲隱,可偏偏夏侯歆卻是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教她甩都甩不掉。

「明日舉行宮宴,大哥會在文武百官面前宣布咱們的婚事。」入睡前,他摟著她說。

連若華不禁皺起眉。「我非去不可嗎?」在摸不著頭緒的狀態里,她只想避開任何不利的情狀。

雖說她也不知道見了朝中官員會有什麼事發生,但既然申仲隱這麼說定是有他的道理,她寧可避開也不願冒險。

「你身子不適?」

「有點。」要是可以趁機溜出去找申仲隱,那更是一舉兩得了。

夏侯歆嘆了口氣道:「太可惜了,少敏聽我提起你,說了想見你,還想嘗嘗你做的餅。」

「少敏?」連若華猶豫了起來。

她是想見那個少敏的,可是……要是她能見上少敏的面,也許兩人就可以躲在後宮,如此不也可以避開旁人,倒也是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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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種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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