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艷麗面容忽地傾近,她跨跪在紫鳶腰間,唇湊在紫鳶耳際,細細吐聲-

「小鳶兒,是你害死玄翼的呀!他愛你愛得入了心,要跟你交合相親,他其實是願意的,都是你不好,將他害慘了。」

不——害人的不是我,是你,金羽姬!是你!

紫鳶瞪大淚眼,眸底的怒恨無比直接。

金羽姬精巧五官微微一扭,片刻才冷笑道:「還這麼悍呀?呵呵,你以為沒了玄翼,我就拿你沒辦法嗎?」

她眉眸間浮現某種神秘且自得的神態,讓紫鳶心口一跳,有種極不好的預感。

金羽姬緩緩直起上身,兩腿仍跨跪,接著,她竟動手脫去身上衣物。

紫鳶驚愕不已,臉容蒼白若紙,昏亂腦中傳進她的笑語——

「我本想讓你養好些,過幾天再行此事,鳶兒既然不領這個情,那我也用不著太憐惜你。」光滑曼妙的裸身完全展現,她唇角帶邪,兩眼直盯身下之人,雪嫩雙手往下,慢慢探往自個兒兩腿之地。

「鳶兒,我的小鳶兒,沒了玄翼,還有我呢。」

接下來的景象,紫鳶不僅被嚇得面無血色,更被嚇得神魂顫慄,那驚懼從內心深處竄開,拓往四肢百骸。

金羽姬以兩指分開私處,另一手揉捻著那顆藏在肉瓣內的蒂珠,那顆小核般的肉珠在她碰觸下突見怒長,不斷脹大、拉長,昂挺如男子陽峰。

隱身忍術!

紫鳶知道,這路奇淫術法金羽姬三十多年前已開始修鍊,但一直未成,據聞修成后男女同體,她只當笑話,豈料眼前……眼前之人……

不、不——不要——

不要啊——

驀然間,紫鳶意會到自己將遭遇什麼,內心拚命大叫。

然而嗓聲不出,只有血味一波波衝出喉頭,她想掙扎扭動,雙肩卻早被髮針釘死,四肢根本不聽使喚。

她雙腿被架開,金羽姬探了探她乾澀的下身,伏在她上方道——

「小鳶兒,你跟男人在一起過了,是嗎?呵,你長大了,懂男女事了,膚孔散出的氣味真好,看來那個男人頗好用,今兒個,你就試試這個吧……」

那利刃硬生生挺進,擠入毫無潤澤的穴徑中,霸佔她的身體,強要她承受,將她擠壓到已無容身之處。

疼痛不已,紫鳶兩眼還是倔強瞠著。

當那怒長之物開始粗暴磨蹭、野蠻進出,她不再無意義地張嘴大叫,而是緊咬牙關,咬得口中溢血。

她望向天際,神智抽離,彷佛被那樣對待的人不是她,她沒在那具身體里,沒有……直到……直到一隻巨大玄鳥進入她眼界,以破風之速俯衝下來,她胸中陡凜,神魂再次被打回體內。

燕影——

她聽到厲絕嘯聲,響徹整座白泉飛瀑。

知身後有異,金羽姬猛地從她體內撤出,不及回身去擋,而是竄至一旁,暫避敵之鋒芒。

待旋身一看,麗瞳爍光,震驚得瞠目結舌。

金羽姬看到這輩子最渴求之事。

人面鳥,男人的面龐剛峻,兩眼竄火,身上墨羽黑得發亮。

「怎麼會?真的見著……神子,人面鳥……」金羽姬著魔般喃喃,表情盡現貪婪。「我……我要你……我要你……」

非得到不可!

她倏地又斷髮成針,針束散開,疾射而去。

看到這一幕,紫鳶緊繃得快要昏過去,很怕很怕,怕燕影進入這個局,怕他進入后再難逃脫,亦怕他看盡她一切醜態。

二十來根的針近身僅余毫釐,人面鳥突地張翅,無形氣勁瞬間震斷所有髮針。

被震斷的針甫落地,人面鳥主動出擊。

那撲來的氣勢太強悍,金羽姬心驚,一退再退。

她從未見識過如此強大的氣,白泉飛瀑上,一向是她布下的結界,屬於她的氣場,但這人面鳥身之物破她結界似輕而易舉,在她的場子里,全然不受她心志滲透。

是了……是神子,精血純厚,所以才這樣強悍,倘能得到,跟他交合的話……

既驚又喜,心臟評評疾跳,滿面通紅。

狂喜中,她貪慾更加高揚,非得到不可的慾念在血液中催動,讓她飛蛾撲火般執著,忘卻己身。

拾起細鏈欲鎖人面鳥喉頸,那條精鋼打造的鏈子尚未碰到羽毛,即被巨翅掃出的氣勁打斷。

精鋼細鏈斷掉一截,餘下的部分勉強可用。

再次甩出鏈條,金羽姬這次不對人面鳥出招,而是想將紫鳶搶進手中。

她琢磨,這珍物出現得太突然,一來就是攻勢,雖未開口說話,亦不知神識內是神、是人、是禽,但發火目光倒頻頻覷向紫鳶,此時若將人搶到手,說不定能挾紫鳶制伏對方。

只是她鏈子方纏上紫鳶一臂,人面鳥的羽翅便當面劃過。

那狀似柔軟的墨羽竟比她的髮針銳利,她哀叫一聲,雙目儘是血,急急欲退,一人卻從身後驟然抱住她。

少年未死,趁混亂之際撲至金羽姬背上,兩隻手臂緊緊箍住她的脖子,雙腿亦夾緊她,隨即往飛瀑栽落。

細鏈纏在紫鳶臂上,遭那猛力一拉扯,她身子亦被拖下去。

一隻剛硬有力的爪子在半空攫住紫鳶腰際,另一隻利爪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划斷勾住她臂膀的鏈子。

拽住鏈子的金羽姬,以及勒抱她不放的少年,雙雙往底下墜。

人橫在半空,紫鳶面容朝上,身上層層紅紗飛盪,被水氣和狂風激得亂揚,亂揚后遮掩了她的眸線,而紅紗後頭,是燕影的臉,人面鳥的臉……一切發生得太快,事態轉換急速,紫鳶恍恍惚惚,根本沒弄明白自個兒怎在半空了,更未聽清金羽姬墜落白泉飛瀑時所發出的厲叫。

人面鳥以穩固且適中的爪力抓著她,帶她飛離峰頂。

紫鳶在鳥爪下半昏半醒。

昏昏欲睡著,她像似睡去,才交睫不久又醒來,而身下是茫茫白霧抑或身在雲端,一時間也弄不明白。

然後,她感覺鳥身往下飛翔,慢慢降下,她最後被放落在草地上,而再度碰觸她身子、將她打橫抱起的,已是一雙強健的臂膀。

她其實……好痛,由里而外,無一不痛,但此時在燕影臂彎里,恍惚瞅著他冷峻側顏,再次嗅到他爽冽氣味,她又看痴。

只是,他不該來的。

他不該涉險去到「白泉飛瀑」,不該見到她那樣難堪的一幕……他知道了嗎?關於她的那些事,他都知道了嗎?

不敢再看,她閉起雙眸,覺得自己無比骯髒,倘是可以,她不想面對他。

赤身裸體的男人將半裸的她抱進一處民家,跟著將她放在暖炕上。

炕上還鋪著厚厚墊子,墊子里塞的是烏拉草,紫鳶能聞到那草香,一時間,她思緒飛掠,記起那溪谷上的水簾洞,洞中有蒲草軟墊,草的土腥味總如此溫暖,不管是北邊的烏拉草,抑或是南方的蒲草。

她不經意微勾嘴角,淚水從垂睫底下滲出。

一隻大手靠近,粗糙指腹為她拭淚,她咬唇,身子無法挪動,螓首卻閃避般側了側。

她執意不再看他,若非,她會見著燕影混合狂暴怒氣的驚痛神色。

他的怒火絕非對她,而是在白泉飛瀑上看到的那一幕。

她遭受凌辱,受虐、受傷,他氣的是自己,竟不能護她周全,更氣自己不懂當機立斷,既上「白泉飛瀑」探查,就該耐性子等著人家回巢,他就一直守住那裡,也不會讓她出這般禍事。

收回替她拭淚的手,握手成拳,指節綳得剝剝輕響。

片刻過去,紫鳶聽到他離開炕邊、忙進忙出的聲響。

她勉強轉過臉容,悄悄掀睫,見那高大男人已套上衣褲,是山居村民們尋常的穿著,而非鳩衣勁裝。

他剛搬進一個大盆子擺放,此一時分,有抹矮壯的影兒在窗外探著,那人揚聲嚷道——

「燕大爺,你回來啦?咱蒸了一大籠椿萱饅頭,夾了點肉末,這籃子饅頭給你嘗嘗春野鮮味兒。」

她見男人推開門,接過籃子,有禮卻略顯僵硬地道謝。

她還聽他對那矮壯婦人說——

「牛大娘,能否借您家灶房一用?我想燒些熱水讓我娘子凈身。」

婦人驚喜揚聲。「燕大爺尋回自個兒媳婦兒啦?」

「嗯……是,我找到她了,只是她身子有些虛弱,打算讓她待下將養幾日,再帶她回南邊。」

「那好那好,咱幫你看顧媳婦兒,這些天就讓咱大顯身手,料理些好東西給小娘子補補!」

「多謝大娘。」

「謝啥兒謝?上回咱家大牛險些出事,還是你給化解的,是咱該謝你,再說了,這處土泥矮屋原是給咱家老二小牛子備著的,讓他以後娶了親,跟媳婦兒一塊兒住,可他離開北冥,如今在中原什麼……什麼兩江那兒做生意,也甚少回來,這矮屋就空著了,你來借住,還給了一筆銀子,推都難推,咱都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呵呵笑,嗓聲歡快。「現在可好了,剛巧能跟獵戶們買些好東西,幫燕大爺家的小娘子進補。」

「那……那就……多謝。」

「欵欵呀,別再一直謝啦,呵呵呵,咱去幫你起灶燒熱水。」

此處仍在北冥十六峰境內,紫鳶聽著他與大娘對話,顯然他在這兒已住過一陣,他出南蠻辦事,結果是往北冥而來,果然針對她嗎?

肉體受折磨,猶能穩住,但心志受折,底細全被挖出,那些最污穢難堪的事盡數攤開,她覺得某部分的自己已支離破碎,不曉得該如何自處,不知怎麼對他。

再次合睫,昏茫躺著,她腦中一再回溯,回想白泉飛瀑上的種種,此時男人走回炕邊,開始察看刺入她咽喉與兩邊鎖骨的髮針。

「會很痛,忍住。」燕影低沉道,隨即出手取針。

先鎖定鎖骨上的兩針,他動作迅捷,不可思議的俐落,針一起,紫鳶身子本能地顫抖,試圖抵擋突興的疼痛。

然痛未消止,取針的舉動需一鼓作氣,當她咽喉那根髮針被挑勾拔出時,被滯於喉處的沉悶感往口鼻噴沖,她瞬間劇咳,猛地嘔出一口血。

微微痙攣的身軀被男人抱住,他臂彎強壯溫暖,摟抱她的方式彷佛她是小娃娃,需要被密密擁著,撫背、撫發,安撫著才能入眠。

想推開他的,但捨不得,也沒那個力氣。

片刻過去,她咳聲漸止,拔除髮針所造成的痛已緩和許多。

她試了幾次才磨出聲音,艱澀嗄語。「……鳳主說,你……你出南蠻辦事……你到北冥來,上『白泉飛瀑』,你想知道什麼……」

「想知道你。」燕影答得乾脆,目光深邃,以指腹為她擦拭唇下的血。

紫鳶又是一顫,不看他,下意識閃避他溫柔得幾可碎人心魂的舉措。

「你不該來的。」她語調轉冷。

「我早該去。」

他堅定的回應讓她一時間無語,一會兒才又尋回聲音。

「……羽姬……她……飛瀑上的事,後來怎麼樣?她……她在哪裡?」

「她被我弄瞎雙目,一名少年拖她墜落飛瀑,連帶也拖你下去,我攫住你,帶你來此。」他三言兩語交代結束,明擺著不想跟她多談此事。

紫鳶腦中一閃,記起那名少年,也隱約記起那事態的轉變。

她眉睫忽揚,神情顯得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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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你瘋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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