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背後有眼
「不過,我們也別太肯定了,當心冤枉好人。」我對孔雀女說,「還有,我們就裝作沒發生過這個事,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孔雀女點了點頭,忽然間,她吃吃地笑了起來,說:「蘇,真想不到,你跑來**,卻偏偏撞破了姦細的陰謀。看來,壞事也能變成好事的。」
我連忙舉起兩根手指,說:「我向你發誓,我絕對沒有偷看你!」
孔雀女嘻嘻一笑,說:「我才懶得理你呢!」說完就從沙灘上拾起幾件乾淨的衣裳,鑽進了草坪旁的一叢小樹林里換衣服去了。
我這才敢放心地淌出水面,穿上了衣裳。我就地坐下,準備等待孔雀女換好衣裳從樹林走出來。我看著波光粼粼的湖水,不禁思考起究竟誰是偷偷在暗中發射信號的姦細。究竟是阿羅約還是卡達爾?莉香與安娜是不是還藏著什麼我不知道的秘密?安娜是個記者,我是在輔王王宮裡認識她的,在這之前,我只知道她是個出名的女記者,而對於她其他的事,我卻一無所知。為什麼獵人聯盟在選擇格桑活佛轉世靈童的時候,偏偏會選擇她的弟弟,是否其中另有隱情?我不得而知。而莉香,對於她以前在搜尋納粹餘孽的組織「沙伊」中,究竟處於何種地位,我也是一頭霧水。她能混進獵人聯盟,成為雙面女間諜,是否現在又在為獵人聯盟擔當卧底?我更是無法知曉。
似乎所有的人都有嫌疑,但我卻沒有真憑實據去職責任何人。我覺得越來越頭疼,彷彿陷入了一張危險的大網之中。大網正在慢慢收緊,而我卻恍然不知,猶如一隻青蛙,正身處一鍋慢慢煮沸的溫水之中。我的推理能力在這一刻彷彿失靈了,就如一架闖入了百慕大三角區的飛機,全然找不到一點方向。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我聽到樹林里傳來了一聲尖叫:「啊——」尖叫劃破了靜謐的夜空,還驚起了一群休憩的林鳥,那正是孔雀女駭然的聲音。
「怎麼了?」我大聲叫著她的名字,向樹林跑了過去。我根本沒有去考慮她是不是換好了衣裳,也沒有考慮她會不會再次認定我是個**的登徒子。她的驚呼,就是我行動的指令。
衝進樹林的一剎那,孔雀女正好從林中跑了出來,一頭撞進了我的懷抱中。我關切地問道:「出了什麼事?」
孔雀女驚慌失措地說:「有雙眼睛,就在樹林里,在窺視我!」儘管只是幾個斷斷續續的片語,但我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在樹林里,真的有一個**狂,而且就是我們隊伍中的一員,因為在這沼澤地的深處,根本再沒有其他外人了。
「什麼人在裡面?」我大聲喝問道。
樹林里沒有人應聲。
我又繼續說道:「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再不出來,我馬上就會地宮裡去,看現在石窟里少了誰。」
我與孔雀女站著的地方,正是位於地宮出口與樹林之間,任何人要從這裡經過,都不可能逃過我們的視線。所以這個藏在樹林里**孔雀女換衣服的人,絕對不可能在我們的眼皮下,跑回地宮裡去。
果然,只過了幾秒鐘,樹林里就傳來一個非常委屈的聲音:「我出來,我出來。」一個瘦弱的人影,佝僂著腦袋,從樹林里慢慢踟躇而出。當我看到他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怎麼都想不到,**的人竟然會是他——陳博士!在我們的印象中,他向來都是個老實巴交,做學問做得甚至有點迂腐的科學家,整天就想著怎麼才可以拿到諾貝爾大獎。他怎麼會在樹林里**孔雀女呢?
孔雀女的驚訝程度也不亞於我,她對著陳博士怒目相視,高聲問道:「你在樹林里幹什麼?」
陳博士耷拉著眼皮,小聲的說:「我剛才在石窟里睡覺,沒過一會兒就感覺獨自里翻江倒海似的,一定是晚上吃的燒烤有點不衛生。所以我就尋思著上個廁所,卻不知道石窟里哪有廁所。我想問你,可是你卻不在石窟里,我又不好意思問安娜與莉香那兩個女孩子,所以只好沿著進來的暗道,摸索著爬了出來,想在出口外找個地方方便。在月光下,我一眼就看出,只有在這樹林里才能有一點屏障,所以我就鑽進了樹林里。我還沒方便多久,就看到孔雀女進來了,就在離我不遠的地方換衣服。我發誓,真的是我先進了樹林的,我根本不是故意來**的,我堂堂一個科學家,哪有那種猥瑣色情的不良愛好?」
看來我們真是誤會他了,孔雀女還有有點嘴硬地問:「你看見我的時候,為什麼不和我打個招呼?」
陳博士很無辜地答道:「如果換成是你正在方便的時候,看到有個異性走到你旁邊,你會打招呼嗎?」
陳博士說得很有道理,捫心自問,如果是我遇到了這種情況,我也是不可能打招呼的。在這樣的情形下,最好就是裝作沒看到,也希望對方沒發現自己。能讓眼睛吃點冰淇淋倒是小事,真正擔心的卻是讓別人以為自己真是來**的,那可就麻煩了。
陳博士真是無辜的,我只好對他說:「陳博士,你不用出來上廁所的。石窟里有暗河,所有的穢氣都會被河水帶走。河水是活水,能夠沖走穢物。下一次,你就在暗河河邊方便吧,稍微走遠一點就行了。只要你關掉手電筒,就每人能看到你的,你也可以放心大膽的方便,不用擔心有人會**你的。再說了,就你那模樣,也沒人會來**你的,呵呵。」我不禁笑了起來。
我讓陳博士先回了地宮,而我則留下了孔雀女。四目相對,有一點尷尬,但我離開打破了沉默,對她說:「說不定明天早晨,就會有大批的軍隊來到這裡。就算洞口隱藏得很隱秘,也難保不會被發現。畢竟在我們的內部有一個卧底,就像在我們身邊藏著一顆不知道什麼時候爆炸的定時炸彈一般。所以,我們必須得做一點什麼。」
「我們應該做什麼?」孔雀女問道。
我對她說:「還記得我給你說過我們上一次在龍**里的經歷嗎?」她點了點頭,我又繼續說道,「上一次,我們無意中製造的一個奇門遁甲陣勢,卻引發了整個龍**的困陣,剎那間天崩地裂,幾乎毀天滅地。如果不是我們跌進了龍**的入口,只怕已經死在了沼澤地里,連具全屍都留不下。」
「你說這個的意思是……」孔雀女隱隱緊蹙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了,對我說,「你想用困陣來解決掉跟蹤我們的人?」
我點點頭,說:「是的,只有這樣的辦法才是最安全的,也是最有效的。」
我向她解釋道,我們在洞口附近,設置出一個最簡單的小型困陣,只剩下最後一塊金屬顆粒不要放下,而是等到大兵壓境的時候,在突然將最後一粒金屬顆粒放到正確的位置。這樣以來,就會引發整個龍**里的巨型困陣。就像上一次的情形一樣,如同一場劇烈的地震,而且比地震更可怕。困陣的威力,就是要將陣勢中所有的活物全部摧毀,不留一點殘餘。這是中國秦朝最厲害的奇門遁甲術士,精心打造出來的,正是為了防範與他們不共戴天,妄圖竊取蚩尤心臟的賊人。他們的目的就是要讓所有與他們為敵的人統統死於非命,絕不留任何活口,所以空**困陣是致命的,它的威力也是無法讓人設想的。
而地宮處於龍眼之中,卻偏偏就是整個困陣的盲點,不會收到任何侵犯。因為在古代術士修建龍**的時候,就想到在龍**里藏有蚩尤的心臟。為了不讓蚩尤心臟在龍**困陣的威力之下被摧毀,他們特地將地宮設置成了困陣的盲點。所以說,我們只要藏在地宮裡,就是絕對安全的,不會有任何危險。
聽了我的話之後,孔雀女沉吟了許久。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幽幽地說:「這樣的話,會死很多人的。」
「呵呵。」我不禁笑了,「要是你心慈手軟的話,那麼死的人就是我們了。你相信司徒清的手下,會對我們留情嗎?他們巴不得我們趕快死,這樣司徒教授才可以安安穩穩地做他的輔王。
終於,孔雀女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好吧,我同意你的做法。但是,最後一塊黃銅顆粒,一定得讓我親自放置。」她摸出了一把黃橙橙的金屬顆粒,跟我沿著湖邊走了一圈。一邊走,她一邊測算著方位與距離。在找到正確的位置后,她就會蹲下來,在地上挖出一個坑,把黃銅顆粒放在坑裡,再用土埋好。她挖的坑,每一個都經過了丈量,深度全部一樣。
這中做法,是我強烈向她建議后,她才照做的。因為在這裡,除了她之外,安娜也懂得一點點奇門遁甲的粗淺功夫。除了安娜外,其他人也明白用拋灑黃銅顆粒的方法,可以破壞奇門遁甲陣勢。我們現在將黃銅顆粒全埋在地底之下,旁人無法發現。而事實上,所有的黃銅顆粒又處於同一水平線上,也正好組成另一個平面空間,同樣可以發揮相等的效力。
我們忙碌了整整一夜,在天快亮的時候,我們就布好了陣勢,將最後一顆黃銅顆粒的放置地點設置在了地宮洞口之外。孔雀女親手挖出了一個坑,丈量之後,將黃銅顆粒放在了我的手心裡,說:「蘇,你始終是我最信任的人,最後一顆黃銅,我還是交給你吧。如果你覺得什麼時候應該把它放進去,你就放吧,我絕對相信你!」
當我面對別人的信任時,總會有一種莫名的感動。
這一次,我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