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鬣狗

將兩個女人街上來，張瑞靜靜地觀察著四周，他看的很仔細，連任何一個角落都不肯放過。張瑞相信自己的感覺，這段時間以來，只要有那種警覺，就沒有出過錯，相信這次也不會例外。

遠處相隔兩百米遠的地方有一條全身黃斑的狗，那條狗悠閑地散著步，可是那一對眼睛卻一直盯著土坑的方向。這條狗身材並不太大，只是腦袋卻是出奇的大，頭骨粗長，嘴巴奇短，耳朵圓圓的，總體看上去非常丑。毛髮棕黃，帶著許多黑點，如此醜陋的狗，張瑞還是第一次見到，事實上張瑞認出了這種狗的種類，如此醜陋的狗除了非洲草原上的鬣狗還有其他的么？問題是這裡可是華北平原，怎麼會有鬣狗存在？

雖然相隔很遠，可張瑞依舊看的清清楚楚的，就在他將要動身的時候，那條鬣狗的眼睛竟然露出了一絲驚恐之色，接著轉身朝遠處的丘陵竄去。沒有多想，張瑞幾乎是本能的朝鬣狗追去。那條鬣狗跑的很快，但快不過張瑞，到達無人的丘陵時，張瑞已經擋在了它的前頭。

鬣狗呲牙咧嘴，口中一股股濃烈的熱氣，隨著冷風，張瑞便聞到了一股惡人的腥臭味，那股味道就是從這條鬣狗身上散發出來的。

鬣狗後肢撐著地面，露出滿嘴銳利的牙齒，似乎馬上就要發動攻擊。狗一般都是這樣，越是要咬人的時候，它們都會伏在地上，一聲不出的盯著自己的目標。張瑞暗中握緊了雙拳，沒有對峙太久，那條鬣狗就失去了耐性，它一蹬地面，身子騰空而起。張瑞也不是吃素的，看準時機，把頭一低，一拳轟在了狗肚子上。那條鬣狗發出一聲悶叫，整個身子撲通下落在了緩坡上，掙扎了兩下，就順著緩坡滾到了坡下。

如果僅僅是一條普通的狗，張瑞當然不會費這麼大勁，但若不是普通的狗，那就很有必要了。張瑞不知道眼前這條生物是不是異族人，但茫茫華北平原蹦出一條鬣狗，那就非常讓人懷疑。

也許這一拳威力太大了吧，鬣狗趴在草地上抽搐著，嘴中還發出一陣難聽的吱吱聲。沒一會兒，凱瑟琳和韓伊莉已經氣喘吁吁的追了上來，她們想不通張瑞為什麼要和一條狗較勁，不過有一點她們還是很一致的，那就是這條狗太難看了。

「張，怎麼回事？怎麼追著一條狗折騰起來了？」

張瑞沒有回答，只是撇撇嘴，示意二女不要靠近這條鬣狗。拔出斬龍刃，張瑞蹙眉冷笑了起來，「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畜生，既然栽倒我手裡，那就算你倒霉了，正好老子這兩天饞狗肉了！」

奇怪的是那條鬣狗似乎聽懂了張瑞的話，它把頭頂在地面上，身子不斷地顫抖著。漸漸地，那一身狗毛慢慢消退，狗頭也發生了變化，沒多久，一個瘦削的男人跪在了地上。這個男人太瘦了，瘦的幾乎只剩下皮包骨頭了，他的眼眶深陷，下巴尖尖的，眉毛稀稀拉拉的。

就在張瑞面前，鬣狗變成了一個人，見慣了狼人變身，張瑞對這種事也沒什麼驚訝的。反觀韓伊莉和凱瑟琳，就有點憤怒了，因為這個傢伙什麼都沒穿。

「說，你到底是什麼人，土坑裡的碎屍和你有關係吧？只要你說出來，我就放了你，否則你就準備好被燉吧！」

蹲在那男人身前，張瑞拿著短刀在他眼前晃動著，張瑞的聲音還帶著一點興奮，這讓跪在地上的男子更加害怕了，「不要，我說，我都說。我是鬣狗族的族人，名叫彭玉方。土坑的碎屍案真不是我做的，再說了，死的人就是我弟弟，我怎麼可能會親手殺了我弟弟？」

「你弟弟？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跟我說清楚點！」

張瑞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兒了，難道那個被碎屍的是一個鬣狗人么？遭到張瑞的追問，彭玉方低著頭顫聲道，「是的，死的人就是我弟弟彭玉揚。我弟弟失蹤已經有好些天了，直到兩天前，我才循著氣味找到這裡，誰知，我弟弟已經死了！」

「你確定死的人是你弟弟？」

「是的，我弟弟手上有一顆紅痣，中指比食指還要細，而且氣味也對，我不會認錯的！」

彭玉方的描述倒和在警局看到那隻手一模一樣，不過張瑞也不敢完全相信彭玉方，「那你為何要盯著我們？」

「我以為....我以為是你們害了我弟弟，所以就想盯著，待日後領著族人找你們報仇！」

「還真是好想法，不過你找錯人了，我來這裡也是尋找碎屍案的線索的，絕不是你要找的兇手！」說到這裡，張瑞已經有點相信彭玉方所說的話了，彭玉揚是鬣狗人，曹查理是山羚羊人，兩個人的失蹤會不會有什麼關聯呢？突然間，張瑞產生了一種感覺，他覺得事情遠遠還沒有結束，也許這起碎屍案只是一個開始。

將外套丟給彭玉方，張瑞沉聲問道，「你可知道你弟弟的腦漿被人吸幹了？」

「什麼？」彭玉方顯然沒有料到這一點，他神情憤怒，如同樹棍樣的胳膊不斷抖動著。片刻之後，就見那深陷的眼眶中流出了兩道淚痕，「到底是誰會這麼狠？」

「這也是我要問你的問題，你既然身為鬣狗人，那知不知道異族種群中有什麼異族會對腦漿感興趣？」

彭玉方想了好一會兒，依舊傷感的搖了搖頭，「沒有，從沒聽族中老人說過這種事，就算對腦漿感興趣，又何必碎屍？」

彭玉方如此回答，張瑞也沒什麼可失望的，看來要找到碎屍案的兇手，需要耗費一番功夫了，如果曹查理的失蹤也跟這件事有關係，那曹查理活下來的可能性就不大了。遲疑了一下，張瑞嘗試的問道，「你弟弟失蹤前，究竟去了什麼地方？」

「什麼地方？他沒什麼正事，好像也就喜歡去西城黑鐵酒吧玩耍一下！」

「黑鐵酒吧？咦，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張瑞頗為好奇地咂巴了下嘴，他在京城待了這麼久，西城的酒吧幾乎全都認個遍，還真沒聽說西城藏著一個黑鐵酒吧。看看韓伊莉，這位地地道道的京城通也是搖了搖頭。

見張瑞這個反應，彭玉方小聲解釋道，「普通人沒聽說過也是正常的，黑鐵酒吧就位於西城廢品站旁邊，那裡是異族人聚集的地方，普通人是進不去的。」

原來如此，不對外開放的異族酒吧，還在廢品站附近，誰會沒事去那裡喝酒呢？

停留了一會兒，張瑞就放彭玉方離開了壩鄉草地，吹著寒風，一股股冷意竄入身體里，張瑞還能受得了，可兩個女人卻有點受不住的。哈口熱氣，韓伊莉翻著白眼問道，「張瑞，你真相信彭玉方說的話，如果他騙我們呢？」

「他騙我們又有什麼用？只要循著他的氣味，就能找到他。而且我記得那些碎肉的味道，和他身上散發的味道是一樣的，所以彭玉方十有八九並為撒謊！」

「味道？」韓伊莉似乎沒有聽太懂，凱瑟琳耐著性子跟她解釋了起來。

凱瑟琳嘰里呱啦的嘮叨著，張瑞已經邁步朝車子走去。兩個女人走的很慢，等到張瑞走遠了，韓伊莉才壓低聲音問道，「凱瑟琳，我一直很好奇，你為什麼會同意讓我來事務所呢，你不怕我把張瑞搶走？」

「你能行么？咯咯，韓伊莉，我這麼做也是不希望張的秘密被別人發現。當然留你在事務所，我也可以一直盯著你，你說呢？」

韓伊莉略帶苦澀的嘆了口氣，不得不說凱瑟琳真的很聰明，有時候擺在眼前的威脅，往往就不是威脅了，相反那些不在眼前的，才讓人整日里提心弔膽。

驅車回到北苑小區，門一開，就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艾瑞卡光著腳丫踩著碩大的布袋熊，手裡還拿著一瓶可樂，如果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就是她的家。

凱瑟琳放下手提包，沖著艾瑞卡瞪了兩眼，「艾瑞卡，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為什麼還是像個盜賊一樣闖進來？」

對於凱瑟琳的話，艾瑞卡往往是直接忽略掉的，她喝口可樂，沖著凱瑟琳勾了勾手指，「親愛的凱瑟琳，你太小氣了！」

「懶得理你！」

凱瑟琳悶悶不樂的坐旁邊逗弄著小約克，而張瑞卻面色不善的苦笑道，「艾瑞卡，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說吧，這次又有什麼事？」

「幫我找人！」

聽到這四個字，張瑞和凱瑟琳就相視而笑，「又是找人，難道這段時間流行失蹤么？」

瞧二人的反應，艾瑞卡就有些驚奇的坐了起來，「怎麼回事，難道還有別人委託你找人？」

「是的！」張瑞將碎屍案還有曹查理的事情粗略的說了一遍，此後就看到艾瑞卡笑容消退，隨之而且的是一副凝重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