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殺人者人恆殺之(上)

用手背抹乾凈嘴角的鮮血，看著酷拉皮卡情緒低落，我笑了笑：「第一次殺人，感覺怎麼樣？？」

酷拉皮卡沒有說話，漠然的卸下隱形眼鏡，轉身從車中拿出鐵杴開始挖坑。

「喲，你還真是好心啊，有必要安葬你的仇人嗎？？」我故作奇怪的問，對敵人的寬容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我沒有希望酷拉皮卡可以像職業殺手一樣的冷漠，但是我希望他至少可以儘快的成熟起來。

酷拉皮卡抬起頭看著我，眼中鮮亮的火紅色已經慢慢的褪去，孩子般的軟弱一瞬間從湛藍色的眼睛中閃過：「如果可能，我不想殺人……」

忍不住嘆息，我搖了搖頭：「可惜你沒的選擇，這個世界就是這麼殘酷，你不殺人，他們就會殺掉你。生存是建立在敵人的死亡上的，這是戰鬥永恆的不變的法則！想要報仇，那你至少要學會如何熟練的殺戮！」——

這一次的戰果我們沒有上報老闆，旋律默許了我的行為，雖然在意料之中，但是這對旋律來說並沒有任何好處，或者說她無法從我和酷拉皮卡這裡得到任何好處。

我略帶疑惑的問她為什麼，旋律的回答很有意思，她說：「這裡大概只有你能阻止蜘蛛的行動了。」

聽完后，我忍不住大笑：「旋律，你也太高看我了吧！」

旋律很認真的凝視著我：「我不會聽錯的，你心跳的頻率和蜘蛛們是一致的，堅韌冷酷，面對死亡時也沒有任何不安或恐懼，知道嗎？你們的心跳非常的和諧……」

「哦，是嗎？那就好玩了，你的意思是說我和他們是一類人嘍？？」我饒有興趣的揚揚眉。

旋律看著我，溫和的目光沉靜如水-

回到臨時的駐地，受傷的俠客被酷拉皮卡從車上拖了下來，滿身污濁的血跡使這個笑起來一臉無害，帥氣的年輕人看起來非常的狼狽。

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我拿出一堆藥瓶，開始喝葯。濃烈的藥性刺激著虛弱不堪的胃，嘴裡的藥片還未來得及咽下，就開始劇烈的嘔吐，先前喝下的藥片混和著胃酸血液吐出來。我習以為常的喝口水衝去嘴裡的血腥，拿起藥片繼續往嘴裡面塞……

正當我喝葯喝的不亦樂乎的時候，一直默不作聲的俠客突然問：「柯特，窩金呢？？」

「啊——？？」我扭頭看著他，莫名其妙的眨了一下眼睛：「為什麼你們都認識我呢？？」

「窩金呢？？」俠客笑眯眯的問，親切的好像他不是我的俘虜，而是我熟悉的老朋友一樣。

「殺了……」我不耐煩的撇了俠客一眼，這小子還真煩。

「殺了？？」俠客盯著我，似乎有些不相信的重複了一句，

「嗯，殺了——」我平靜的點點頭。

俠客一怔，突然猛地掙紮起來，怒吼一聲：「你殺了他！你殺了窩金！」

「叫什麼叫，殺了就殺了！！你TMD再喊，信不信我現在就宰你丫！」冷不防的被俠客嚇了一跳，我也怒吼起來，沒想到看起來挺秀氣的一孩子，吼叫起來他娘的也跟野獸似的。我一邊想，一邊用手使勁的揉搓著差點被俠客震聾的耳朵。

「你真的殺了窩金，我不信！！」俠客看起來非常的激動，翡翠色的眼眸泛著猙獰的血色。

「我說殺了就殺了，你不信？那要不要我把他的屍體弄過來給你瞧瞧啊？」我沒聲好氣的說。

「我要看！」俠客死死的盯著我。

「哈哈，不好意思，屍體被我喂狗了！」我笑嘻嘻的聳聳肩膀。

「喂狗？？」俠客清秀的臉龐突然看起來格外的恐怖，彷彿下一刻就要撲過來將我撕碎一般。

「柯特——！！！」他沖著我聲竭力斯的怒吼，我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還是不懂他為什麼吼的活像我殺了他老媽一樣！

慢悠悠的走過去，我蹲下來細緻的打量著俠客，奇怪的問：「咦，你們蜘蛛不是都挺冷血的么？？不就是死了一隻么？你犯的著這麼激動嗎？？」

俠客看著我，嘴角滲出血來，驀然抬手一拳朝我狠戾的砸了過來！

他怎麼能動了？？我大驚，飛快的閃避：「酷拉皮卡！」

「——唔——」俠客痛哼一聲，攻擊的動作被無形的鎖鏈重新死死的鎖住。

「小酷，怎麼回事？？」我皺著眉頭，看著滿頭大汗的酷拉皮卡。

「他的念力很強，差點就掙脫了我的中指束縛鏈……」酷拉皮卡微微的喘了一口氣。

「你保持這個狀態很費力？」看著酷拉皮卡虛弱的樣子，我不解的問。

酷拉皮卡點了點頭：「長時間保持火紅眼的狀態很耗費念力。」

「麻煩啊——」我低著頭琢磨，這樣總不是個辦法：「有了！」

「什麼有了？？」酷拉皮卡問。

「哈哈，挺簡單的辦法我怎麼沒有想到啊……」我開心的微笑。

抬腳踩住俠客的手腕，我慢條斯理的拔出長劍，笑眯眯的用劍拍拍他的臉頰：「哎，小子你懂不懂什麼叫俘虜啊，竟敢反抗，知道你要付出什麼代價嗎？」

俠客也不說話，只是冷冰冰的看著我。

「呵呵，不錯啊，看來你的覺悟還挺高的嘛，那我就不客氣了……」冷笑著說完，我抬手揮劍，刷的一聲，一道冷冽的寒光從俠客的手腕上閃電般的劃過，兩蓬鮮艷的紅色血霧在濕冷的空氣中宛如花朵般輕輕綻放。

「柯特，你幹什麼？——」酷拉皮卡和旋律同時驚叫。

「幹什麼？把他的手腳筋挑斷啊——」我不疾不徐的回答，不等酷拉皮卡衝過來阻止我，飛快的掉轉滴血的劍尖挑斷俠客另外一條腳筋。

放開俠客，任他在地上痛的打滾，我對著酷拉皮卡殘忍的微笑：「這樣你就不用這麼麻煩的鎖住他，而且還很安全，對不對？？」

酷拉皮卡面色蒼白，顫抖的看著我，再看看好像屠宰場一樣血腥的地面，突然一巴掌狠狠的抽了過來。

我沒有躲，也沒有閃，只是看著他微笑。啪——的一聲，臉上火辣辣的劇痛，殷紅的血順著嘴角滲出。

「怎麼？這樣就看不下去了？」我低垂著頭，戲謔的冷笑：「我們要是落在幻影旅團的手上，你和我的下場絕對不會他好多少！！」

「如果受不了，以後這種殘忍的事情交給我做好了，你的手還是不要這種血給染髒了……」面無表情的說完后，我推開了擋在面前的酷拉皮卡。

「為什麼？——」俠客慘笑著問，真是不得不佩服這丫，手腳筋都斷了，還笑的出來。

「為什麼？」嘴角微微的翹起，我淡淡的笑了，這次很放心的蹲下來看著俠客：「你是覺得我很傻呢，還是你自己很傻，這種白痴的問題也要問？？」

「知道我空白的記憶開始於什麼嗎？」

「第一次睜開眼睛，我看見了庫洛洛。第二次睜開眼睛，他就把我推下了地獄海……」

「我發過瘋，我有了孩子，我沒日沒夜的在地獄里煎熬……」

「俠客，知道嗎？我只是，只是很想看看，失去所有他愛的人，所有愛他的人，庫洛洛會不會痛苦的哭呢？」——

你若死了，我就把我這條命賠給你！——柯特，垃圾荒原。

低啞的聲音滲透著無盡的悲傷：柯特，跟我們回家，好嗎？——俠客

9月2日，葉凋零，俠客殘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