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所云的囈語
豐富原是許多人所匱乏的一種快樂。溫情脈脈,卻如是脆弱到不堪一擊,輕易便讓時間沖走。作朋友的,應該是那些酒肉朋友來得穩定,不必承諾甚麼,所以十分自由。然而,為了甚麼需要朋友?是因了寂寞么?
我很是怕孤獨的,但我已是學會了享受寂寞。孤獨是精神處於荒漠,寂寞卻是傷感與渾不在乎的糅合,旁人見了還以為這是洒脫。
人心的距離愈來愈遠。曾經偶然走近的,現在是一般的走遠。自憐自傷的情緒,誰都會有,只是多少而已。人,畢竟是寂寞的群居動物。
希冀為人所理解,又不願去對人坦言。誰能善解人意至斯,可以順由你?於是問自己:你是甚麼?甚麼也不是。開始自憐自艾,轉過身去又已然雲淡風清,乾坤朗朗,甚麼也不在乎,不介意,只要我一個便好。自以為深沉到看透世事,假裝冷眼旁觀,一副清高模樣。
人確鑿是可笑的,人也確鑿是可憐的,人愈是矛盾的。
這是大多人的經歷,一般的循環,一般的往生,輪迴,重複。
是別人?亦或是我?
大抵,我對現實十分不滿,但我從來不憤世嫉俗。只是,當一切開始變得廉價,並且無恥時,深情變成矯情時,承諾一如肥皂泡般易碎時,該簡單的卻偏生要複雜時,浪漫成了刻意的情感時,我於是無助起來,不知道自己下步該走向何方,或者,轉身逃了開去?
但是,逃的脫么?我只能必須接受,我無力分開它們,它們血脈相連,除了告訴自己努力忘卻,我想不出自己還可以做些甚麼。
我不敢太過相信情誼,非是不願意,而是不敢。「想念」固然予人一種溫暖的感覺,但透過這些,我卻是見著了虛假。我不敢相信為他人所念,我唯有懷疑,避免遭受無端的傷害。
要?不要?要??不要??
大抵,所有的一切原是因了我害怕改變,我無法接受改變習慣的我痛苦,而痛苦是這般的真實的。我是回不到過去了,永遠。人,事,感情,稍縱即逝。即便停留,也變的愈是乏味,如嚼臘。
這不是我要的人生,我不要雞肋人生,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一個又是不眠的夜晚,我想到了徐志摩先生曾說過如是一段話: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合上雙眼,我靜默的思想。
或者,或者我的錯誤便在於我是太過想明白界定一切。我原是該知道,這世界決計沒有絕對的黑與白,一切只是深深淺淺的灰。
在冰冷的現實面前,幻想面臨破滅之際,我來回的游移。我努力想保持自己的清新,想止住自己邁向冷與絕情的腳步。縱然生活的洪流再怎樣的永不停息,重複吞噬,我也堅定守侯,等待它用一貫的方式來淹沒我。
夜已很是深了,黎明還會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