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生的城市

我在陌生的城市失眠又在另一個城市蘇醒

錯亂的街道在我的腦中盤旋我已不知道她身在何處

不經意的總會想到你還要多久才能見到你

多想現在就能擁著你在懷裡

有你的城市才有生命

我看遍繁華看遍了風景

卻希望每一刻你都在我身邊

呵護分享歡喜悲傷

錯亂的心情只是因為沒有你

夜色沉寂，冬日的夜很輕，也很寒。但是在這樣南方的城市，這樣的寒冷已經是不多見的。他來自遠方，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三年了，很多都變了。除了城市邊的潮汐，天際的紅日還有他對城市的陌生和內心的寒冷。小城的4季很美，由於依傍著一個不小的海灣，溫差總是不大，小城的溫暖總是四溢著人們的心房。唯一值得遺憾的就是這裡沒有宜人的雪景。他內心的溫度也依然未變如同小城一樣波幅不大——依然是零下。

他來自寒冷的北方，往年都下雪，大大的雪。冰清的雪兒塑刻了他英俊的面龐和凝結一顆寧靜的心。他覺得自己如同冰凌，雖說不同於鑽石但是發出如同鑽石般炫目的光。當然代價就是性格如同鑽石般堅硬，但他畢竟不是鑽石。在冰凌的深處布滿了痛楚的瑕痕。鑽石是不可摧的，而他卻是可摧的。想替代鑽石而自己又不知自己不可能，天蠍的固執總是讓人走極端。

她來自溫暖的南方，一個如水的故鄉。故鄉很美，美到什麼程度？大地為此垂青，天空為此祝福。清透宛然的小溪，翩翩起舞的魚兒。和煦的微風在小鎮四處遊盪夾雜著怡人的野花香。小鎮的不遠處便是連綿的山丘，上面滿是連綿的花和樹。愛思遷的燕雀們也把這裡作為自己永久的家。每日的清晨它們便好音地托起沉睡的太陽。而太陽總是安然地掛在天空上迎起新的一天，忙忙碌碌勤勞的小鎮居民。就是這樣的一個美麗的小鎮。

而女孩也如同小鎮一樣可人，有過之而不及。如果拿女孩和小鎮比一下的話，頭髮就如鎮邊的溪，婉然流淌絲絲縷縷垂下，在發梢如同瀑布激起的浪花稍微有點僑。面龐如同那裡安然的太陽，無時不刻透射出燦爛迷人的光彩，但毫不刺眼，沒有熾熱的焚身，邪念在陽光下蕩然無存，骯髒的污跡絲毫不能褻瀆她的純凈。太多太多形容了，但總括說的話，她就像一隻魚兒，溪邊翩躚游弋的魚兒。

他喜歡藍色，一種從冰山的邊緣折射出冷靜的顏色，憂鬱的顏色。她喜歡黃色，一種家鄉小巧野花的顏色，欣和而又芳香。兩種色疊合一起是什麼顏色？應該說是融合。愛情的顏色？愛情是什麼顏色，我不知道。人和人的感覺不一樣。就他們而言是綠色，欣欣的綠，旺盛的綠，濃濃的綠。（統一綠茶插播：綠色好心情!）

兩個人相識了，相知了，相愛了。把愛情伸展的很美很美。

有一次，在依偎的懷中，女孩問男孩：「做個比喻！」

「比喻？」

「對，是比喻？你我像什麼？」

「像什麼？………………水和魚！」

「水和魚？那麼誰是水而誰又是魚呢？」

「我是水，你是魚！」

「討厭，你們男的總是自以為是。」女孩不高興的嘰嘰咕咕。

「自以為是？從何說起？」

「你知不知道，魚離不開水。就是說我離不開你，哼！」

「^_^」男孩英俊的臉上充滿了柔和，不再是以前刺礪孤傲的冰凌，早已被女孩融化成明凈融動的溪，在女孩陽光似的微笑下濺起陣陣濤波，漣漪和陽光一起舞蹈。

「沒詞了吧！」女孩不高興的撅起小嘴。

「呵，」男孩頓了頓，對女孩耳語「以前我是凍結的水，雖說堅硬也快趨於破碎。這時你出現了，你融化了我。」輕輕的吻了一下女孩光潔的額頭。「成為一團呵護包容你魚兒的水。魚兒你不要離開我！魚是水的心臟，你的游弋起舞激活了我的心扉，讓我凍結僵死的心靈復甦。魚兒失去了水還有別的水可以活。但是失去魚兒的水是一灘死水，那失去心臟活力的水還有什麼意義？不是如同死一般？或許還生不如死!喂……………………幹什麼呢？」

「好美的星……………………！」女孩自言自語。

「蟲兒飛………………」女孩在哼哼聲音暗含著一種莫名的悲傷，一點也不像往常的女孩。

「怎麼了，我說錯了嗎？」男孩有些自責。

「沒，很好！真的很好。放心我只愛你這一汪水。只在你的懷裡游………………」

「你能看到我的眼淚嗎？不能的，因為我在水裡。」忽然女孩又開始問起來。

「能，因為你在我的心裡。我能感覺到你的淚。」男孩覺得女孩今天有點奇怪。

「你沒事吧？」男孩輕聲問。

「沒。」眼神流過一絲的痛苦。

「……………………」男孩想，女孩的心思真是難猜。

女孩病了。嚴重的病。是一種奇怪的哮喘，而濕潤的空氣可以緩解這種哮喘。這就是她幼年在濕潤南方的原因。也就是說北方的寒冷和乾燥不適合她，不適合的危及她年輕活力的生命。

一切太突然了。男孩蒙了。他好像聽見心靈深處某種破碎的聲音。他猛然抓住醫生的領角。他從來不是衝動的人，但是現在他衝動了，無法遏止的衝動。

高大的醫生剛開始眼睛里沒過一絲恐慌，然後就是專業性的沉寂。

「年輕人，先放開手！」

男孩的手漸漸地從走廊人們詫異的目光中鬆開，變得軟弱無力。

「有救嗎？」男孩覺得這樣微弱的聲音只有自己才能聽見。

「唉！」

「真的沒救了！」

「有救，但就是太晚了，年輕人。」

下面男孩聽見的只有醫生遠離的皮鞋聲。在喧鬧的走廊顯得格外的縹緲而又格外的清晰。男孩的眼睛模糊了。世界被模糊覆蓋了。

「為什麼？怎麼會這樣？男孩在病房內不解的問女孩。

女孩除了面色蒼白以外還是依然的美麗，但再美麗也掩飾不了內心的苦楚。

「沒什麼，只不過是一些…………小病。…………馬上會好的！」

「不用隱瞞了，我問醫生了。你應該知道你的病情！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唉！」又經過長時間的停頓。寂靜的病房，都可以聽見對方的心跳。女孩的心跳忽然加速，加速。終於開口了。

「對不起。………………」

「對不起？」

「是的，對不起。」女孩的眼中充盈著晶瑩的淚。「我既然有病，你知道我為什麼來這裡？」

男孩搖頭，此時他才發覺自己太不了解女孩了。女孩有太多太多的秘密他不知道。和她在一起只知道快樂，而不知道這個曾給他帶來快樂的天使會有自己的痛苦。

「我是失戀，才到這個地方來的。逃避自己，逃避自己的故鄉！」女孩開始哽咽。

「那個男孩離我而去，在那裡我自己不能面對自己。只要在那裡就勾起我的無盡悲傷。於是我央求父母來這裡念書。父母擔心但還是抵不過我的固執。那種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呆了。」女孩頓了頓，「對了，我不像是悲傷的人吧！」

男孩在傾聽著，傾聽女孩從沒有跟他說過的話。「對，你不像！」

「那是遇見了你以後！」女孩說完，臉龐掠過一絲的紅暈。好像再次沉湎於美好的回憶。

「在剛開始的時候，你很像他！但後來我發現我更喜歡的是你。原因是你對我無微不至。放心我從來沒有把你和他混為一談！」

「我知道！」男孩的眼眶也有些潮濕。

「我之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你，是因為你如同一座覆蓋冰雪的活火山。表面的冰冷內心卻如熔岩一般滾燙。我怕，我怕……………………你被你自己摧毀。原諒我，對不起…………

我一直沒有跟你說…………」

「我原諒！」男孩肯定的說，儘管聲量可能還是男孩自己聽得到。但從女孩眼神的解脫中，彷彿聽到了。

「謝謝！」女孩依然笑得那樣陽光。

「不謝！」男孩麻木的回應了一句。此時世界又是模糊一片。

女孩不久以後就走了。去了她經常向男孩描繪到處都是棉花糖似的雲朵和美麗天使居住的地方。那是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在陽光的照耀下，男孩似乎看見女孩閃耀透明的靈魂奔向遠方。攜著她最喜歡柔和的黃，融於蔚藍的天際。就像縷縷的陽光透入天空的懷抱一般。

男孩失去了女孩以後。不再是嶄然的藍色，而是寥落的暗藍。已經破碎了，飛拭在空中的幻晶——藍色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