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驚心動魄的打鬥
超大強度的軍事訓練,即便是桃谷六仙這樣的一流高手也吃不消,整整一天過去,五個兄弟沒有一個身子能夠站直的,林峰的解散命令一發出,五兄弟齊聲高呼,直奔屋裡的木床而去,好在還有一個教官林峰體力充足,剝了打來的獐子,生了火烤肉。
忽然谷外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鐵器撞擊聲,林峰側了耳朵仔細傾聽,那聲音時而如悶雷,沉重而勢猛,時而如落英繽紛,丁丁當當緊湊連綿,在這鐵器撞擊聲中,還夾雜著一聲一聲的呼喝。
「有人打架!」林峰也顧不得火上的獐肉,飛身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飄去。
在那斷崖邊,果然有四個人在激烈的纏鬥,其中三人使劍,一人使了一把青光閃閃的彎刀,四人中的三個正團團圍住另一個狠攻猛打,這三人都各有奇像,其中一個道士打扮,一身青色道袍倒也樸素,只是他的身材極小,只怕和十來歲的小孩子差不多,看他臉上留著兩撇鬍子才知道他已經年紀不小,一柄快劍使得燦然生光;那個使彎刀的是個駝子,背上就像背了一口黑鍋,但即便是這樣也比那個道士高了一頭,這人臉上貼了兩塊膏藥,看著格外猙獰,一柄彎刀上下翻飛,專走偏鋒,端的詭異非常;另外那一個人身材中等,胖瘦合體,劍法使得靈動異常,而且正氣堂堂,似乎不是邪派人物,三人的攻勢讓他佔去大半,只不過他的臉上蒙了一塊黑布,不知道是為什麼。
被圍攻的那人面相清瘦,身上已經受了幾處傷,尤其是右臂上的一處劍傷,肌肉向外翻著,深可見骨,整條胳膊已經染成了紅色,他此時是用左手使劍,看起來不大方便。
但是他的劍法一入眼就讓林峰大吃一驚,如果說那駝子的刀法詭異,那這個人的劍法只能說是充滿了妖氣,究竟怎樣林峰也說不清,只見他劍法使得極快,要比那其他三人快上一倍有餘,劍身是怎樣已經看不大清,而且招法簡潔細膩,哪怕是對方的防守圈子露出一點點的空隙,他的劍尖就會像針一樣刺進去,逼得那三個人連連後退。
但是強弱之勢還是明顯的,被圍攻那人失血過多,臉色蒼白,左手使劍有點別彆扭扭,而其他三人採取了纏鬥的方法,由那武功最高的蒙面人接下他的所有攻擊,自己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而另外兩個人在一旁尋找機會,一旦敵人露出破綻必定辣手進招。這明擺了是採用拖延對方體力的方法,看來用不了多長時間,那劍法妖氣十足的人就要落敗。
林峰看見那矮個子和那駝子,腦海中立時冒出了兩個人的名字:「余滄海!木高峰!」
在他的記憶里,只有青城派主余滄海和塞北明駝木高峰才有這樣的打扮這樣的功夫,但是那個蒙面人是誰?那個滿身妖氣的人又是誰?
雖然知道余滄海和木高峰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看那受圍攻的人也不像什麼好鳥,所以林峰可沒打算插手這一場戰鬥,還有一個理由他搖搖腦袋努力不去想,那就是這四個人的武功似乎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自己掂量掂量,頂多也就是和那矮子或者駝子打成平手,那蒙面人的功夫就要比自己高上一截,那個妖氣十足的人更不必說,不知道能不能在他手下走過二十招,所以他決定看熱鬧,等有了結果再作打算。
果然,幾個人又纏鬥了百十多招,被圍攻的那人境況越來越差,他幾次想起身越過後面的斷崖,但是三個敵人就是不給他這個機會,兩柄長劍一柄彎刀纏得他緊緊的,招架尚且勉強,更不要說抽出空子跳過斷崖了。
「余滄海!木高峰!還有這個縮頭烏龜,你們三個卑鄙小人!我林震南作鬼也不放過你們!」
「啊!」躲在樹叢當中的林峰忍不住一聲驚呼,但馬上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這個人居然是林震南?!」
場中纏鬥的四人都是高手,林峰的一聲驚呼自然落入了他們的耳朵,那蒙面人一聲低喝:「何方高人?不如出來一見!」但四個人誰都沒有住手,依然打得熱鬧。
林峰訕訕的從樹叢中鑽了出來,沖幾個人陪了個笑臉:「啊,幾位大哥好興緻,山清水秀的正適合鍛煉身體!我在旁邊看看,你們耍得挺好看的,哈——」說著找了一塊石頭坐下,托著腮幫真的看起了熱鬧。
突然嗤的一聲輕響,一枚飛錐閃電似的直奔林峰的咽喉,正是那余滄海抽空子發出暗器。
林峰伸出兩根手指,輕輕將飛錐捏住:「怎麼?余觀主想殺人滅口?」
余滄海一聲大叫:「這小子也是江湖中人!萬萬留不得!」說著脫出戰圈,一揮手中長劍向林峰撲來,在空中展開大袖,使一招「飛鳥投林」,長劍晃出三個劍尖,刺向林峰的咽喉及兩肩。
林峰輕哼一聲:「哼!久聞余觀主行事卑鄙、手段毒辣,今日一見果然不錯!」身子向旁一閃,伸出手指在余滄海的長劍上一彈。
鐺!一聲脆響,余滄海的長劍被盪開半尺多高,握劍的手一陣發麻。
「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余滄海這才認真打量這個足以和自己對敵的年輕人。
「我是誰?似乎沒有必要告訴你,至於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更是可笑,這裡本就是我的家,我倒要問問你們為什麼來到這裡!」
余滄海不再搭話,手中長劍一擺欺身出招,劍劍不離林峰的要害,他的臉已經變得猙獰異常,如果今天的事傳到武林之中,那青城派也不要再混下去了。
林峰身手本來就不在他之下,抖擻精神展開彈指神通,一時間兩人鬥了個旗鼓相當、不分勝負。
可這余滄海一撤出戰團,那邊的蒙面人和木高峰就有些吃不住,雖然林震南左手用劍,受傷也很嚴重,可一把長劍繚繞盤旋,偏偏不生出一絲勁風,只有淡淡的劍光顯示出越來越攻多守少,將兩個敵人逼得不住後退。
那蒙面人突然出聲:「這位年輕的朋友,我們本無怨無仇,犯不著斗個你死我活!這林震南身為福威鏢局的總鏢頭,卻修鍊邪派功夫,為武林正道所不容,如果小兄弟能夠置身事外,今天的事我們就既往不咎!」
「不要聽他的鬼話!他們沒有一個好人!他們是為了我家祖傳的武功秘籍對我突然偷襲,不然就憑這幾個貨色,怎麼可能是我的對手?」
「武功秘籍?可是《辟邪劍法》?」林峰一邊交手一邊問。
這句話讓在場眾人都吃驚不小,不過卻沒有人回答他,林震南的臉顯得越發鐵青,忽然他猛地一咬舌尖,噴出一口鮮血,緊接著一聲大吼,劍光暴漲,盪開對方的一刀一劍,合身向林峰的方向撲來,在空中大叫:「我必不容任何一個知道我林家秘密的人活在世上!」
離林峰和余滄海還有兩丈,這林震南抖手甩出一蓬毫光,籠罩了兩人方圓數米的面積。
此時的林峰面向林震南,而余滄海背向林震南,看見這一蓬暗器來勢峻急異常,林峰嚇得亡魂直冒,慌不迭飛身後退,但肩頭還是一麻,右臂頓時失去知覺。
那余滄海更慘,根本沒有看見背後毫無生息的暗器,哇的一聲大叫,臉朝下趴在地上,背後密密麻麻插了數十根閃亮的細針!
林震南一招得手,腳尖在地上一點,迅速轉身後退迎上趕過來的蒙面人及木高峰,此時他的功夫似乎突然提高了一倍有餘,刷刷兩劍遞出,蒙面人和木高峰一中肩窩一中手腕,刀劍同時落地。
林震南再次挺起長劍直奔蒙面人的心窩,忽然莫名的一頓,嘴角似乎滲出了鮮血,蒙面人趁這個機會騰身後退,幾個閃躍之間消失在叢林之中,與此同時那木高峰也逃之夭夭,臨走還不忘拎起地上的余滄海。
林震南腳步沉重,但是卻像遠古殺神一樣,長劍拄地,仰天長嘆,兩行清淚洶湧而下:「這是天要滅我林家呀!」
轉頭看見林峰仍然在幾步外獃獃的看著他,重新挺起長劍邁開腳步逼向林峰:「殺一個是一個!臨走也要抓個墊背的!」
林峰畢竟才是個二十來歲的小青年,在二十一世紀的社會他哪裡見過這種血肉模糊的場面,加上整個右臂的麻木,早已讓他驚恐萬分,看著逼近來的林震南,心裡怦怦直跳,竟然忘了逃跑。
「他要殺了我!他要殺了我!」
林震南又提起一口氣,奮力躍起,凌空射向林峰。
林峰一閉眼:「完了!」
卻聽噗的一聲響,自己被噴了個滿臉滿身,緊接著啪嗒一聲,睜眼看去,原來是林震南從半空墮落地下,已經氣絕身亡。
「好險!呼——呼——」林峰一**坐在地上,才想起要大口大口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