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突變(10)

凌羽聳聳肩膀，一副無辜的模樣，喃喃說道：「水鏡好像真的生氣了，竟然會為這種小事生氣，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心眼了……」

兩個人從街頭走到街尾，又拐到隔壁街，卻發現這條街也滿是遊行的隊伍，而搭客的三輪摩托一輛也沒看見，想來也不奇怪，道路都堵成這樣，那些三輪摩托當然到其他地方找客人去了。

這時，凌羽的目光忽然落到前邊十米遠一輛藍色的牛車上。

當然，吸引他的是車上的美人。

那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身材窈窕，穿著白色的連衣裙，露出圓潤的肩膀，天鵝般的粉頸微微彎著，桃子一樣的臉型恰到好處，五官清秀，眼神憂鬱，手上還打著一把淺藍色的油紙傘，整個人就如同從遙遠的草原上空飄來的一朵白雲。

那個坐在車頭趕車的男人就有點不堪入目了，皮膚黝黑，體形肥胖，五官擁擠，與他身後的少女形成了強烈的對比。牽牛的則是一個比較帥氣的青年，他每走一段路都會回頭看一眼車上的少女。

凌羽盯著少女的臉孔，但他並不是迷醉於這個少女的美貌。他發覺少女的臉色異常蒼白，彷彿大病初癒一樣，她的微笑更是勉強，眉頭時不時會皺起，似乎在忍受著什麼痛苦。

（莫非這個女孩子是帶病遊行？）

「你又在看什麼？」水鏡催促道，見凌羽魂不附體，走路跟散步一樣，於是對著他的腦殼狠狠來了一個爆栗。

「哎喲！」凌羽捂住頭悲慘地叫起來。「水鏡，你是不是下手太重了一點，我要跟社長報告哦。」這可是水鏡第一次打凌羽，但他一點也沒生氣，反而高興得要死，讀過超多言情小說的他當然明白，個性矜持的女生會因耍小性子而打一個男生，這說明她已經不把這個男生當一般朋友或同伴看待了。

「隨便你。」水鏡撇了撇嘴，神態認真地說：「我覺得社長應該對你進行特訓——訓練你對美色誘惑的剋制能力。」

「嘿嘿，這個你就錯了。」凌羽嘆息一聲，似乎水鏡根本不清楚情況。

「為什麼？」

「你知道社長當初為什麼把我和你分在同一組嗎？」

「原因社長說過，成績互補，默契度高。」

「所以我說你錯了，其實社長這樣做是另有深意的。」

「什麼深意？」水鏡心平氣和了一點，因為凌羽此時沒再東張西望了。

「就像你說的那樣，訓練我對美色誘惑的剋制能力啊。」凌羽哈哈笑起來。

水鏡一想才明白凌羽的言下之意，忍不住也笑出來，嬌嗔道：「胡扯，是不是想找打！」

「不敢不敢。」凌羽賠笑道，他知道水鏡已經氣消了，終於鬆了口氣。

水鏡臉紅著微微一笑，然後抿了抿嘴唇，道：「口有點渴。」

凌羽笑了笑，會意道：「我現在就去買喝的，冰檸檬茶可以嗎？」

「可以。」水鏡笑逐顏開。

（水鏡，你似乎還沒發覺你現在變任性了呢，你任性的樣子比你害羞的樣子還可愛喲！）

凌羽四處看了一下，發現街對面有一間賣冷飲的小店。他在街邊站定，準備等身前那輛牛車一過就馬上穿過大街。這個時候他很自然地抬頭去看車上的美女。巧了，正是剛才注意的那位白裙少女，近距離看得更真切，她咬肌突起，臉頰上有冷汗滑落。

忽然，白裙少女手上的油紙傘往下一沉，然後打了個旋，脫手而落，掉到車輪下邊，轉眼就被碾爛了。

凌羽的視線從油紙傘再次回到白裙少女身上的時候，白裙少女的身形驀然搖晃起來，她大概是頭髮暈，兩手按住了額頭，很快，她就跟風中的蘆葦一樣，一個趔趄，整個身體朝旁邊跌落。

白裙少女正好跌向凌羽這邊，凌羽幾乎是條件反射一個箭步衝上去，然後兩手前伸，手掌朝上微微彎曲，剛好接到了少女，只是那股向下的衝力讓他不得不蹲下來以將其緩解。懷裡的少女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然後牙關一松，就昏厥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