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節：贖罪
伽瑪走了過來：「我來說吧，竹夢！
「看到蝙蝠和大伯沒有？他們已經沒有任何思考的能力了，一會，他們就會起來打架、殺人，他們只知道殺人。而這一切的原因是什麼你知道嗎？」
「不知道！」
「因為你無意的幫助了雨人，你在雨人面前使出了反藏四象之陣，讓他的那種控制人的能力通過和你們遊戲聯機的整個信息網路通過正在直播的姚明杯比賽擴散到整個明冠城。雖然雨人力竭而死，但是你是他的幫凶，這一點毫無疑問。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需要做出一些，彌補你的錯誤。」
竹夢慢慢明白過來了：「蝙蝠他們會變成那個樣子，是因為我？」伽瑪點點頭。「那你們怎麼沒有事呢？」
「雨人的能力不是對每一個人都有效，有些人就沒有效果，比如說我，比如說蕭婷，蕭婷就是假裝被他控制才潛入明智集團內部的。而我和星雪他們，是因為本身有護體術才不會被攻擊。你是當事人，你看不到當然不會受到影響，至於水晶，看來是雨人專門保護她的，沒讓她接受這種能力。」
竹夢點點頭：「就是說因為我，全城變成這個樣子？」伽瑪點點頭：「所以我一路保護你，我希望你這個時候能挺身而出，拯救大家！」
「原來我被人利用了！」竹夢無力的坐到地上，點點頭：「我能幹什麼來補救我造成的損失？」
星雪走了過來：「很簡單，你只需要坐在那裡就行。」她指了指一個音響旁邊。竹夢默默地走了過去，靜靜地坐下，此刻星雪看著他的表情很奇怪，就和在碼頭一樣，裡面有關切、企盼、擔心，還有……。竹夢恍然，那是一種無奈，望著一個註定走向滅亡人的無奈，和一絲同情。
貓兒緊張地對他說：「你提前想好，反噬的代價，就是生命！」
竹夢無力的揮揮手：「我沒事！」伽瑪翻身到了巨大的電腦跟前：「我來轉播！」
竹夢獃獃的望著前方，這一次籃球之旅，就像一場噩夢。前方，水晶和妮子已經停止了哭泣，妮子的眼角，還帶著眼淚。
妮子阿，再見了，我就知道，第一次見面之後，你就不是你了。因為在我們見面后，銀色的目光，只有你一個人身上有，威力雖然減少了，但是感覺卻沒有變化。你不是妮子了，大概，是雨人利用你銀瞳的特點吧。
姐姐阿，再見了，我是來救你，想不到實際上是我贖罪，贖我自己做錯事情的罪。也許有意外我就再也看不到你了，因為這些是我用生命都彌補不了的——我的姐夫再也回不來了。
大伯，蝙蝠，再見了。因為我你們成了這個樣子，以後再不會了，以後，再不會了。竹夢再不會給你們帶來麻煩了。
還有大力、雯雯、炫炫、葉子，再見了！
戰鼓聲響起，面前，星雪開始跳舞，她的舞蹈一項那麼漂亮，而貓兒清清嗓子也開始唱開了：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就是這個戰歌啊，竹夢無力的想，剛才比賽最後的時候就是這個歌聲。竹夢眼前的東西慢慢模糊，走到頭來，自己想要改變一下自己，想要變得堅強一些，變得有魅力一些，就象蝙蝠和大伯的樣子，都是假的。爸爸說得對，你就會給別人添麻煩，你是個惹人厭的東西。你的出現對別人來說就是災難，你應該遠離你認識的人。你，還是呆在別人身後比較好。你，永遠不會成為聚光燈下的焦點。身邊的人一個個都為你而倒下了。
一股尖利的東西從頭頂驀然的衝進大腦里，竹夢痛得大叫，那東西就要透過腦殼一層一層的吃掉大腦似的。竹夢卻努力睜大眼睛——我要保證自己活著，我要彌補我造成的損失，我要贖罪。
越來越多的東西進來，竹夢覺得眼前的東西變了，變得渺小了，自己的眼裡，人們腦海中的話慢慢地浮現在腦海。他能看到蕭婷很擔心伽瑪，而伽瑪則忙著要把現在的音訊傳到整個明冠城。星雪心裡希望舞蹈不要失敗，而貓兒擔心自己的歌聲不夠嘹亮，反噬是不是會降臨到她的身上。
痛，很痛，非常痛。不僅僅是腦袋痛，而且心、胃、肺似乎都要跳出身體，竹夢卻死死的握住音響，裝作無事的樣子。此刻不能讓痛苦幹擾了狀況。
妮子一步一步走來：「竹夢，你們來到我們這裡幹什麼？我的哥哥怎麼了？」
聲音巨大，就像不經過耳朵而直接到達大腦。竹夢眼前的妮子一下變成了兩個，他咬著牙，輕輕地說：「對不起，我們馬上就走！」
「去哪？」
竹夢眼前一亮，妮子的眼神沒顏色了，竹夢心裡說：「坐下，什麼都別問！」
妮子坐下了，沒有再問問題。
竹夢恍然，曾經的妮子，就是這樣。
一個巨大的衝擊好險把竹夢擊倒，他全身一戰慄，挺直不斷顫動的雙腿！
蕭婷跑到顯示器前：「過來伽瑪，人們沒事了！」伽瑪轉身，蕭婷跳到伽瑪懷裡：「我們成功了！」明冠城的人物恢復了寧靜，大力望著黑人驚訝：「你幹嗎抓我，獸獸？」獸獸也很驚訝：「可是你也抓我了啊！」
明冠城的人就像是經歷了一場暴風雨，望著現場莫名其妙的混亂大家都莫名其妙。能聽見主持人宣布比賽暫停，說是要推遲兩天。
星雪勞累的坐到地上，對貓兒喊道：「怎麼樣？沒事吧？我說的你還不信！」貓兒微微笑了出來，又輕聲唱起歌來，不再是殤歌的悲壯，而是王菲的柔美：
有時候有時候
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
相聚離開都有時候
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時候
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
等到風景都看透
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空靈的歌聲中，蝙蝠和大伯站起身來，迷惑得問：「我怎麼了?」屏幕里，越來越多的人站了起來。
竹夢默默地帶著妮子走出房間，他解開對妮子的封鎖：「妮子，我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我知道我們都要馬上離開，記不記得你哥哥說的話？去吧，去找你嫂子。」
妮子點點頭，推開門，門裡面，人們都在歡騰，蝙蝠走向水晶。
可能最後受傷害的，就是雨人吧？大門無情的關上了，竹夢面前一片漆黑。
也許我應該離開這裡。
忍受著腦部巨大的疼痛，竹夢走出巨大的遊樂城，裡面歡聲雷動，大概大家都在慶祝吧，我是個有罪的人，不能和你們慶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