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死神殿 第3章
穆秀珍和安妮兩人,臉上更有淚痕。
雲四風在焦躁地踱來踱去,高翔沉聲問道:「怎樣?」
木蘭花搖了搖頭,道:「還不知道,有六位醫生正在進行搶救,一位醫生在初步檢查之
后說,爆炸的衝撞力,是自他身後飛來的,有可能,他的背椎骨斷折了。」
高翔聽到了這裡,全身都感到了一股寒意,身子也不由自主,震了一震,如果背椎骨斷
折了的話,那麼,就算在傷勢復原之後,雲五風也會成了廢人!
高翔立時向急救室的門走去,看樣子,他衝動得要衝進手術室去看個究竟。在那樣的情
形下,還能夠保持冷靜的,大約只有木蘭花一個人了。
木蘭花一看到高翔向前走去,立時喝道:「高翔,別去妨礙醫生的工作。」
高翔道:「可是,我要知道他怎麼了!」
「你進去的話,並不能使情形改善,只不過使情形更糟糕!」木蘭花說,「我們在外面
等,一有結果,醫生就會出來的。」
高翔停在門口,就在這時,急救室的門,打了開來,兩個護士匆匆向外走來,高翔忙
道:「傷者怎麼樣了?」
那兩個護士一面走,一面道:「他失血極多,需要大量輸血,真正的情形怎樣,還不知
道,請不要阻攔我們的工作。」
那兩個護士走進了一間房間,又迅速地推了一車血漿,走進了手術室。高翔感到自己的
臉上肉在跳動著,他緩緩轉過身,來到了雲四風的身前。
他想說幾句話,來安慰雲四風,但是他自己心中的悲憤、焦急,絕不在雲四風之下,他
實在沒有法子來安慰雲四風。
雲四風啞著聲問道:「高翔,是誰幹的?」
高翔道:「在車房前,我派了四個警員守衛,有兩個也在爆炸中受了傷,另外兩個說,
有一個女人,向五風借過一柄鉗子,而當她歸還鉗子之後,爆炸就立即發生,引起爆炸的小
型炸彈,多半是藏在那鉗子之中,而五風未曾覺察。」
木蘭花道:「那麼,我們應該可以得到那女人的樣子!」
「是的,我已吩咐他們,根據描述,一畫出來之後,立時送到這裡來的,同時,我也下
令,扣留了佟寧,這個雜種!」
高翔憤然罵著。木蘭花沉著聲道:「高翔,扣留佟寧是一個錯誤。」
高翔道:「自然是他主使的。」
木蘭花道:「我不以為如此,佟寧絕不會蠢到下午來威脅過我們,晚上就去炸了車子,
炸車子的,另有其人,不是佟寧!」
高翔氣吁吁地道:「我還是要扣留他,他至少是最具嫌疑的人!」
木蘭花道:「不錯。但是我們還要和他合作。」
高翔幾乎跳了起來,問道:「什麼?」
木蘭花道:「我還要繼績參加賽車,高翔,警方擔心的事,已經發生了,有人要不擇手
段,成為本市的榮譽市民,我要佟寧供應我最好的賽車!」
高翔不出聲,在受了那樣的打擊,心中充滿了憤慨的情形下,要高翔的腦筋迅速轉過
來,轉到和佟寧合作,他是轉不過來的。
這時,又有兩個笛警,奔上了樓梯,向高翔走了過來,他們的手中,拿著一隻夾子,當
他們來到高翔的身前之際,就打開了夾子。
夾子中有一張很大的紙,紙上畫著一個很美麗,很野性的女郎,高翔和木蘭花兩人一
看,便一起吸了一口氣后,他們只消看一眼,就認出了那女郎是什麼人,那女郎是著名的危
險人物碧眼兒琵琶!
高翔的臉部肌肉,又不由自主,跳動起來,他恨恨地道:「有這樣著名的犯罪人物,混
在賽車手中,我居然不知道,我們的工作做得太差了!」
木蘭花道:「她決不是以賽車手的姿態出現的,而且可以說,她和賽車,一定一點關係
也沒有,她只不過在那裡等候機會而已。」
高翔抬起頭來,道:「琵琶為誰工作?」
木蘭花冷冷地道:「她為誰工作?!誰出得起錢,她就為誰工作。」
高翔闔上夾子,道:「通緝令已下達了么?」
那兩個警官道:「下達了,所有的交通處,都怖置了人,搜查各大酒店的工作,也已經
開始,但根據紀錄,這個女人是極其狡檜的!」
高翔道:「再狡獪也要叫她落網!」
木蘭花來回踱著:「琵琶在行事之際,居然不化裝,可知她的任務是破壞那車子,我想
她裝在那鉗子中的,應該是一枚定時炸彈,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卻使這枚炸彈突然爆炸,
只怕琵琶自己,也受到意外哩!」
木蘭花的判斷能力,的確是超人的,她的推斷,自然也十分正確,雖然她並不知道,雲
五風當時,是在門口將鉗子拋進工具箱去,大力的撞擊,使得本來要在三小時之後才爆炸的
炸彈,立時發生了爆炸。
高翔揮著手,道:「她是在為誰工作,只要找到她,我可以明白了。」
木蘭花道:「不必心急,在我得到了佟寧的最佳車輛之後,那人一定還會再派人來破壞
的,到時,他就會自投羅網了。」
木蘭花的話才講完,手術室的門,就打了開來,一個帶著口罩的醫生,走了出來,也一
走出來,就拉下了口罩,他的臉上,滿是汗珠。所有人的眼光,立時齊集在醫生的身上!
醫生舉手,抹著臉上的汗,穆秀珍幾乎是在叫嚷一樣,道:「醫生,你快開口啊,傷者
的情形,怎麼樣了?」
醫生道:「幸運得很,他的脊椎未折斷,但也受了震傷,只不過可以用手術糾正,現在
還未查明的是他臉部的受傷程度。」
「沒有生命危險?」雲四風問。
醫生的回答很謹慎,他略停了一停,才道:「那很難說,因為他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時
期,我只能說,他的脊椎,並沒有折斷。」
沒有人再說話,突然靜了下來,從每個人臉上,可以看出他們心情的沉重,穆秀珍雙手
緊緊地握著拳,神經質地在揮動著,高翔不住地走來走去,木蘭花緊抿著嘴,雙眉緊蹙在一
起,而安妮則轉過頭去,淚水自她的眼中涌了出來。
醫生並沒有給他們肯定的答覆,而他們也可聽得出,醫生的話,只盡量往好的方面說
的,實際上,雲五風的傷勢極其嚴重!
那位醫生又抹了抹汗,道:「我看,各位等在這裡也是沒有用的,還是回去等候醫院的
通知,我們會盡一切的力量救活傷者的。」
醫生雖然提出了那樣的勸告,但是他們幾個人,即沒有一個人願意聽從。醫生嘆了一
聲,搖著頭,道:「我失陪了,手術室中還需要我。」
他推開手術室的門,又走了進去。
高翔站定了身子,道:「警方在醫院中有一間辦公室,我們到那裡去,一面等候五風的
消息,一面商量一下對策,好不好?」
高翔是望著木蘭花在說著的,木蘭花像是未曾聽到高翔的話一樣。直到高翔又說了一
遍,她才苦笑了一下,道:「好的。」
安妮立即道:「找在這裡等他!」
木蘭花、高翔、雲四風和穆秀珍四人,都沒有說什麼,因為他們明白安妮對雲五風的感
情,雲五風是個相當害羞的人,但是他對安妮卻特別好,他替安妮製造萬能輪椅,又替安妮
製造飛行拐杖,現在,安妮的雙腿復原了,他反倒到了死亡的邊緣!
在這種情形下,安妮心中的難過,是可想而知的了。
高翔用力地道:「自然是佟寧那傢伙,剛才,警局中人說,他在拘留所中,咆哮如雷,
讓我先去給他吃一點苦頭再說!」
高翔低著頭,默默地向前走著,安妮則在手術室門口的一張椅上,坐了下來,低著頭,
淚水一滴又一滴地落在她的膝蓋上。
木蘭花向她走去,將手按在她的肩頭上。
但是木蘭花即也想不出有什麼話可以安慰安妮的,是以她站了一回,向雲四風和穆秀珍
兩人,揮了揮手,也走了開去。
他們四個人,一起來到了苦力的那間辦公室中,高翔已以無線電話,在和警局通話,他
放下了電話,道:「還是沒有那女賊的蹤跡。」
木蘭花緩緩地道:「她躲起來了,一時之間,自然難以找得到她,然而重要的卻不是找
到她,而是找到主使她的人!」
高翔的神情,極其衝動,木蘭花卻恰好和他相反,這時已變得冷靜得出奇,在她的臉
上,看不到任何憂戚的神情,她只是在思索。
她搖搖頭,道:「不是佟寧,但是我也要去見他,我和他有事情要商量。秀珍,你和四
風在這裡,我去見一見佟寧。」
穆秀珍緊咬著下唇,點了點頭。
高翔似乎還想和木蘭花爭論什麼,但是當他接觸到了木蘭花那種鎮定沉穩的眼光時,他
想到木蘭花的判斷,每一次都是那麼正確,是以他又將要說的話,縮回口去。
高翔和木蘭花一起離開了醫院,一路上,他們並不說什麼,他們才走進警局,便被好多
記者包圍,發出了許多問題。
但高翔一個問題也不回答,連忙走了進去,他來到他的辦公室前,便看到三個中年人,
正在和一個警官爭論著。
那警官一看到高翔,像是如釋重負一樣,道:「好了,高主任來了,三位有甚麼意見,
只管向高主任提出。」
那三個中年人一起站起身來,高翔早已認出這三個人全是本著名的刑事律師,高翔也知
道也們是為了佟寧的被拘而來的。
那三個律師中的一個,一見到高翔,便道:「高主任,我們是代表我們的當事人,歐洲
聯合汽車公司的總裁佟寧先生的。」
高翔冷冷地道:「歡迎。」
一個律師問道:「我們的當事人何以被警方拘留?」
「他涉嫌和賽車場爆炸有關。」高翔的答覆很簡單。
「那是笑話,有證據么?」
「沒有,」高翔的語音很冷,「所以,現在不是正式的控訴,只是拘留查詢,這是合法
的,警方有二十四小時的拘留權。」
另一個律師用手拍著桌子,道:「但是,為甚麼不准我們的當事人與我們見面?那是不
合法的,外面有很多記者,你是不是要想我們去宣布警方的這種不合法的行為?」
高翔冷笑著,道:「沒有不准許你們和他見面,那隻不過是因為我還未來到警局之前的
一項臨時措施,你們現在可以去見他。」
律師呆了一呆,他本來以為他的話已找到了高翔的弱點,但是現在卸立時遭到了高翔的
反擊,他本來是滿臉怒容的,這時即又立時變得笑容滿面,道:「那麼,高主任,讓我們來
商量一下保釋的問題,怎極樣?」
「沒有商量的餘地!」高翔斷然拒絕。
那三個律師互望了一眼,他們是著名的刑事律師,而高翔在不少嚴重的刑事案件中,擔
任過警方的主控官,和他們在法庭上「交手」,也不止一次了,他們自然知道高翔既然說沒
有商量的餘地,那就再多說也沒有用的了,是以他們只是道:「那我們去見貝當事人。」
高翔冷冷地道:「請跟我來。」
他們五個人,一起向前走去,才走過了一條走廊,就聽到了佟寧的咆哮聲,佟寧雖然已
是歐洲十大豪富之一,可是他的出身卻很不好,他曾做過很長時期的小流氓,這時┅┅他正
用著骯髒的語言,在罵著警員,高翔冷笑著,道:「聽到沒有?」
一個律師道:「他是全然無辜的,任何人遭到了像他那樣不平的待遇,都會那樣!」
他們來到拘留所的門口,佟寧已看到了他們,一個律師忙大聲道:「佟寧先生,你甚麼
也不必說,我們會替你應付的。」
但是佟寧憤怒得像是瘋了一樣,他雙手抓住了鐵檻,厲聲道:「高翔,你是個雜種,你
以為我沒有辦法對付你么?」
高翔臉色陰沉,道:「你若是再罵一句,單是辱罵警官,已可以使你入獄的了!」
佟寧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雙眼圓睜,看他的樣子,像是要將人吞噬下去一樣。他們
還在繼續向前走去,但是木蘭花即雙手一攔,攔住了各人,道:「讓我先去和他說一句話可
好?」
那三個律師互望著,他們自然沒有不認識木蘭花之理,他們都點了點頭,木蘭花直向前
走去,向拘留所門口的一個警員,點了點頭。
那警員打開了鐵門,佟寧立時向外沖了出來,木蘭花卻已攔住了他的去路,佟寧怒容滿
面,握著拳,看他的樣子,像是想打人一樣。
木蘭花即十分冷靜,她道:「佟寧先生,你們公司出品的最佳汽車,運到本市來了么?
我想試試車,請你安排一個時間。」
佟寧陡地怔住了,他的雙眼,睜得甚大,望定了木蘭花,一句話也不說出來,過了好
久,他才「哼」地一聲,道:「你在開甚麼玩笑?」
木蘭花道:「我的車子,遭到破壞,被人炸掉了,你是知道的,而我仍然要參加這次賽
車,所以,我需要一輛好車子!」
佟寧用心地聽著,而等到木蘭花講完,他怪聲怪氣,笑了起來,道:「別當我是小孩子
了,如果我答應了你,那麼,我就有了犯罪的動機,是不是?我就是因為涉嫌炸了車子被拘
留,你還開甚麼玩笑?」
「炸車子的不是你。」木蘭花直視著他,「而如果你將你最好的車子給我,而不是給那
班以犯罪出名的兄弟,那對你是有好處的。」
佟寧又望了木蘭花半晌,然後,再抬起頭來,望了望高翔,當他望向高翔的時候,他的
臉上,現出不屑的神色來。
他道:「木蘭花,你得享盛名,倒也不無道理的!」
佟寧雖然在稱讚木蘭花,但等於是在諷刺高翔一樣,高翔的臉色很難看,但是他卻並沒
有出聲,因為木蘭花正在和佟寧展開談判。
木蘭花道:「甚麼時候?」
佟寧「哼」地一聲,吼叫道「如果我在拘留所中——」
木蘭花立時道:「如果你離開之後,不再興風作浪,那麼,我可以向高主任說說,使你
離開這裡,依然順利地去進行你的事業!」
佟寧顯得十分高興,道:「一言為定,我最好的車子,已運到本市了,這是一個高度的
秘密,我把這輛車子給你。」
木蘭花的回苔很簡單,道:「一小時后,我在高速公路的開放路段等你。」
木蘭花話一說完,就打過身向外走去,佟寧也走出了拘留所,他的三個律師,立時擁住
了他,其中一個問:「高主任,還有甚麼手續?」
高翔的神態,總是不怎麼高興,他道:「沒有甚麼手續,但是你們必須從後門離去,不
能和警局大門的記者接觸。」
佟寧卻是興高采烈,道:「沒有問題!」
高翔也不和他們再說甚麼,立時跟在木蘭花的身後,到了他的辦公室中。一到了他的辦
公室,他就將門關上,道:「蘭花,你相信你的決定沒有錯嗎?」
木蘭花並不出聲。
木蘭花攤了攤手,道:「我沒有選擇的餘地,我只好那樣,我的想法是:炸車的如果是
佟寧,那麼,以後一切就會順利了。」
高翔究竟也是聰明人,他一聽得木蘭花那樣說,立時就明白了!
但是,當他在明白了木蘭花的意思之後,他卻也陡地吃了一驚,道:「蘭花,你的意思
是,如果炸車的不是佟寧,那麼,破壞者還會繼續破壞?」
木蘭花立時點了點頭。
高翔吸了一口氣,道:「蘭花,你是想引破壞者繼續施展破壞手段,從而使我們可以有
更多的線索,來知道破壞者是什麼人?」
木蘭花冷靜地微笑著,道:「正是。」
高翔不禁苦笑了起來,道:「蘭花,你可知道那樣做,要冒多大的險了破壞者的辦法,
是數不盡的,我們沒有辦法一一預防。」
木蘭花的笑容,漸漸凝止,她的聲音,聽來也更沉穩,她道:「高翔,除了這個辦法之
外,你近有甚麼別的辦法?」
高翔呆了一呆,他繼續苦笑著,道:「除非我們可以捉到琵琶。」
木蘭花搖了搖頭,道:「現在,我們所需要的,不是憑空的想像,而是積極的行動,我
現在就到公路的開放段去,你到醫院去。」
高翔握住了木蘭花的手,他凝視著木蘭花,但是他卻沒有說什麼。然而,他根本不必說
什麼,木蘭花也可以知道他這時的心意,他是在對木蘭花表示深切的關懷。
木蘭花低聲道:「我會小心的。」
高翔會意地一笑,他們之間相知得太深了,根本已經不需要多餘的言語了。
他們一起離開警局,記者還沒有散,又一起圍了上來,有記者問道:「蘭花小姐,你的
車子被炸毀了,你認為那代表了什麼?」
木蘭花站定了身子,道:「我認為那是一種破壞。」
「破壞的目的何在?」
「當然是使我不能出賽。事實上,我絕不是一個一流的賽車手,我之所以參加賽車,只
不過是作為本的居民之一,想為本市爭一份光榮而已。」
「那麼,你是不是繼續參加賽車?」
「當然是,我已和歐洲聯合公司總裁佟寧先生,有了協定,由他供應我他公司出品的最
好的汽車,我仍然繼續參加比賽!」
木蘭花的宣怖,自然是一項重要的新聞,那些記者,全都一轉而散,高翔陪著木蘭花上
了車,他自己駕著車,直赴醫院去了
公路的開放段上,仍然是一樣的熱鬧。
因為爆炸而起火的幾間車房,已被迅速地清理過,一切廢物,全被移去,那地方變成了
一片平坦的空地,已有幾架車停在上面。
木蘭花到達的時候,看到一輛純白色的跑車,正從一輛卡車上吊下來,佟寧站在一輛敞
篷車上,正在指揮著,一看到了木蘭花,他便跳出車來。
木蘭花望著那輛車子,那車子的形狀,簡直就像是一隻古怪的甲蟲,佟寧拉著一個人,
來到了木蘭花的身前,道:「蘭花小姐,這位是負責製造這輛車子的工程師,麥維拉先生!」
木蘭花欣然微笑,因為麥維拉是著名的汽車設計師,她和麥維拉握著手,他們一起向那
輛已被吊到了地上的白色跑車走去。
雖然只不過是二十多碼的距離,但是木蘭花在那短暫的時間中,已向麥維拉提出了十多
個有關這輛白色跑車的問題。
然後,他們兩人一起登上那而跑車,先由麥維拉駕駛,兜了幾個圈,再由木蘭花駕駛,
當車子的速度提高時,那而跑車,簡直像一支箭一樣,飛馳在平坦的公路上。
當木蘭花來回駛了七八遭,測驗了這輛車子的種種性能,又停了下來之後,佟寧迎了上
來,道:「蘭花小姐,你覺得怎樣?」
木蘭花的回答很簡單,道:「好車子!」
麥維拉高興地笑了起來,木蘭花又道:「離大賽車還有兩天,在這兩天中,警方自然會
保護這輛車子,但你也不妨雇請私人保鏢,加以保護。」
佟寧揮著拳頭,道:「自然,誰要是敢破壞我的車子,我決不和他客氣,蘭花小姐,這
里是你的報酬!」
佟寧自上衣袋中,摸出了信封來。
木蘭花自然知道,那信封中,是他第一次見面時就提出來的那張巨額的支票。木蘭花將
那信封推了回去,道:「將來得到了冠軍再說。」
佟寧呆了一呆,顯然在他的一生之中,還未曾遇到過看到了錢而不要的人,但是他卻爽
快地收起了信封,道:「好,等你得到了冠軍,我一定加倍付給你。」
木蘭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她繼續試著車,接受著記者的攝影,當她終於離開了公路的
開放段,駕著車回家時,已是凌晨五時了。
木蘭花覺得十分疲倦,她可以說從來也未曾那樣疲倦過,在過去的六七個小時內,她不
但一直在高速駕駛車子,而且,她也未曾停止過思考和憂慮。
她在設想著所有可能的破壞者,也設想著破壞者以後所會採取的方法。自然,她也憂慮
著雲五風的傷勢,她可以說是心力交瘁了。
凌晨前的那一段時間,是最黑暗的,當她駕著車,在寂靜無人的公路上疾駛之際,她仍
然在想著,回到家中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打電話到醫院去,詢問雲五風的情形!
木蘭花將車子控制在適當的速度,因為她知道,在她自己如此疲倦的情形下,是不適宜
再作高速駕駛的。當她的車子,駛離了公路的開放段,約莫十分鐘之後,她突然聽得,在公
路上,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汽車引擎聲,有一輛車子,正以極高的速度,在追向前來!
木蘭花的心中,凜了一凜,她立時向後照鏡望去,她看到了兩團奪目的燈光,那兩團燈
光打在太明亮了,即使距離還遠,而且是在後照鏡中看到,但是也給人以眩目的感覺,正常
的行車,是決計不需要那麼強烈的燈光的。
木蘭花深吸了一口氣,立時將她的車子的速度提高。
可是追上來的車子,速度實在太快,當木蘭花的車子,速度提高到每小時八十哩時,那
兩團燈光,還是迅速地逼近了她。
她的車子,在彎曲的公路中急速地轉著,她已可以聽到那輛在後面追上來的車子,在高
速急轉彎中,輪胎和地面磨擦,所生出來的「砂砂」聲,同時,她也看到,那是一輛深色的
跑車。
駕駛跑車的人,好像戴著安全盔,由於那輛車子車頭所射出來的燈光,實在太強烈,是
以木蘭花無法看清他是什麼樣的人。
然而,從他坐在跑車的駕駛位上,身形微見傴僂的那種情形看來,他是一個身形很高大
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