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死神殿 第7章
那三o七號警官的年紀還很輕,這時,他正在高興地笑著,在他的笑容之中,帶著幾分
純正,更洋溢著完成任務之後的快樂。
方局長自另一個警官的手中,接過了擴音器,他對著擴音器,道:「船上的所有人聽
著,你們是沒有希望的,快投降吧,將手放在頭上走出來!」
在船外發生的那一切驚天動地的變化,高翔是不知道的。高翔仍然坐在那椅上,手、足
和頸際,都被厚厚的鋼箍箍著。
高翔所能看到的東西,就是他跟前那幅黑幔。
高翔也聽不到任何聲音。可是雖然如此,他也知道,一定有些什麼不尋常的事發生了。
因為第一,已經過了半小時,可是還沒有人來對付他。
第二,他又可以感到,船在突然向前駛去,如果不是一開始就想以全速行駛,那麼,船
身是絕不會產生那種劇烈的震蕩的。
而接下來的那一下悶啞的爆炸聲,和更劇烈的震蕩,高翔更可以肯定,那劣勢的時候繼
續鬥爭,你們無法拘捕我,這裡是公海!」
高翔冷笑道:「難道國際警方也不能夠拘捕你們?」
那人怨道:「少廢話,現在我放你出去,你要令他們立即撤退,這是我的條件,你是不
是答應了還是要我先殺了你,再和他們對抗。」
高翔的心中,迅速地轉念著,他道:「看來,還是第一個辦法好一些,那麼,你們先將
我鬆開來,我才能走出去。」
那人悶哼了一聲,高翔也無法知道那人做了一個什麼動作,因為那人自始至終,都在他
的背後,但是突然之間,鋼箍已鬆了開來。
鋼箍一松,高翔立時站起。
他本來是想在一站起之後,立即轉過頭去,看看那個被稱作「死神」的神秘人物,究竟
是什麼樣子的一個人。
可是,他即沒有那樣的機會。
因為他才一站過來,他的背脊,便已被堅硬的槍管頂住,同時聽得兩三個人一起喝道:
「向前走,如果轉身,那是自討苦頭。」
高翔聳了聳肩,向前走去。
他才踏出了一步,面前的那幅黑幔,便自動移了開來,高翔走出了那艙房,在一條走廊
中走著,那幾個人的腳步聲,就在他的身後。
槍口雖然已不再直接頂在他的背脊上,但是高翔卻也可以覺得出,槍口一定離他很近,
他來到了走廊的盡頭,那時候,他也聽到了方局長的聲音。
一聽到了方局長的聲音,高翔立時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他冷笑著,道:「原來你
們的處境,已糟到了這樣的地步!」
他再沒有得到什麼反應,只聽那人吩咐道:「將我們的行動,告訴他們!」
另一個人立時大聲道;「方局長,請聽我們的回答。」
他的聲音,也是通過了擴音器向外傳出的。
當他的聲音一傳出來之後方局長便靜了下來。
甲板上每一個人,都可以聽到那人的聲音,那人繼續道:「高翔在我們的手中,我想,
你們也不希望犧牲他的性命的,是不是?」
「將他放出來!」方局長沉聲說。
「可以,但是我們的條件是,將他放出之後,你們要立即撤退!」
方局長冷笑了一聲,道:「在現在這樣的情形下,你們有什麼資格提條件?」
「那倒也不見得,」那人也冷笑看,「你以為我們的船上,真沒有反抗的力量了么?你
們不撤退,我們可以同歸於盡。而且,這裡是公海,我們的行動不合法,你們也未必合法,
兄弟!」
方局長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先令高翔安全出來。」
「先答應我們的條件!」
方局長還在遲疑著,一位警官提看無線電通訊儀,來到了他的身邊,低聲道:「局長,
蘭花小姐有緊急的話要和你說。」
方局長接過了通話儀,低聲道:「蘭花,這裡發生了一些什麼事,你全知道的了。現
在,照你看,我們應該怎樣。」
木蘭花道:「接受他們的條件。」
方局長遲疑了一下,作為一個警務人員而論,在那樣的情形下,接受歹徒的條件,那實
在是難以考慮的事,他道:「可是——」
木蘭花立即道:「局長,你們是在公海之中,而且,究竟在敵船上,你們應該盡量避免
犧牲,救出了高翔之後,再通知國際警方對付他們。」
方局長又沉默了半晌,才道:「好!」
他說出了那個「好」字,立時又揚聲道:「條件被接受了,你們應該讓高翔安全離開,
來到甲板上,不得有任何陰謀!」
方局長的話,高翔是聽到的。
就在方局長的話一說完時,高翔看到他身後的一個人,越過了他,來到了走廊盡頭的門
前,打開了門,接看,在他背後的人,用力在他背後一推。
高翔向外直跌了出來。
在他向門外跌出去之際,他順手一撈,想將那推開門的人,一起拉了出來,但是,那人
的身手,卻也是十分靈活。
在高翔伸手向他抓來之際,他身子陡地一轉,又已閃進了門中,接看,那扇門又「砰」
地一聲關上了,高翔看到,自己是在船的左艙。
他也立即看到,三架直升機正停在甲板上。
他大聲叫了起來,道:「方局長!」
他一叫,七八名警員和警官,便一起向他奔了過來,高翔也向前迎去,來到了船首部
份,和方局長會合,方局長握住了高翔的手,道:「你沒有什麼吧!」
高翔笑看,道:「什麼事也沒有。」
他立即又低聲問:「我們還不進去了?」
「很困難,」方局長回答,「三零七警官,破壞了他們的動力艙,但是這艘船是小型巡
洋艦改建的,普通武器,射不進去。」
高翔道:「那我們只好暫時撤退了!」
通訊儀中又傳來了木蘭花的聲音,道:「高翔,你快回來,我有重要的話要問你。」
高翔微笑著道:「我也有重要的話對你說。」
方局長已經揮手叫道:「登上直升機,撤退開始。」
直升機中很擠,因為有一架直升機毀於炮火,原來是四架直升機中的人,集中在三架直
升機上,但是直升機還是順利地升了空。
當直升機往回飛去時,他們在半空之中,看到了疾駛而來的氣墊船,接看,又看到了水
警輪,在方局長的命令下,船隊也折了回去。
他們也看到,那艘黑船,也在緩緩地駛遠去。
可能那黑船另有備用的動力,但是那備用的動力,一定不能使船快駛,是以歹徒才逼不
得已,要將高翔放了出來的。
直升機上的警官,紛紛向高翔道賀,賀他脫了險。
高翔則向他們道謝,直升機一在警局的空地上降落,高翔立時飛車到了醫院,而他到了
醫院之後,見了木蘭花,第一句話便道:「蘭花,那捲錄音帶,已經不在我身上了。」
木蘭花坐在病床上,望著高翔,道:「事情發展到了現在這一地步,高翔,我看賽車冠
軍屬於誰,已不很重要的了。」
高翔聽得木蘭花那樣說,實是由衷地佩服!
因為木蘭花在傷了腿之後,一直只是留在醫院中,可是,她對於整個事情的發展,卻還
一樣保持看十分正確的看法。
高翔道:「是,他們已有過那樣的表示了。」
木蘭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高翔,現在你可以有足夠的時間來準備接受他們的收
買,你明白我的話是什麼意思?」
高翔的心中,陡地一動,他立即就明白了。
那其實也是他早想到過的。
當他只有半小時的限期,來考慮他的決定之際,他就想到過?如果他有足夠的準備,那
么,他就可以在他的身上,裝置一塊假的皮膚來接受烙印。
現在,木蘭花提醒他的,顯然就是這一點了。
是以,他立時道:「我明白。」
「他們可能立即就來找你,你還是快一點去準備的好,在你未曾準備好之前,最好你不
要單獨行動,以防突然的意外。」
高翔點了點頭,道:「我可以和幾個警員在一起,由他們保護我的。那麼秀珍是不是還
有必要,再參加這場賽車呢?」
「有必要的,正如你所說,收買你,是他們主要的目的,奪取賽車冠軍,是他們次要的
目的,我們要使他們完全落空!」
高翔點看頭,站了起來,向安妮笑了一笑,道:「安妮,聽方局長說,推測到我是在海
面上,全是你的功勞,你真的長大了!」
安妮高興得紅了臉,但是她卻也學會了木蘭花的謙虛,她道:「那不算什麼,倒是在船
上出力最多的那位警官,十分了得。」
「是的。」高翔點頭,「這位警官,是才接受警官訓練畢業的,他的編號是三零七,他
姓洪,名叫洪智,是一位傑出的人才。」
木蘭花催促看他,道:「你該去了,高翔,你還可能遭到很多兇險,如果不將這個神秘
組亂徹底摧毀,我們都不得安枕。」
高翔握著木蘭花的手,又望了她好一會,才離開了病房。木蘭花像是十分疲倦地閉上眼
睛,安妮低聲道:「蘭花姐!」
木蘭花「嗯」地一聲,安妮又道:「蘭花姐,你的意思是,當敵人再和高翔哥哥再接觸
時,他還應該去和敵人見面?」
木蘭花仍然不睜開眼來,只是點了點頭。
安妮苦笑看,道:「我不明白,好不容易將他救了出來,他為什麼還要再去和敵人接
觸,如果他又落到敵人手中,還不是一樣。」
木蘭花微笑看,道:「那就大不相同了。第一,上次他是在毫無準備的情形下,被敵人
脅持走的,而這次,他是有備而去。」
木蘭花睜開眼來,又道:「而這一次,敵人難以再去脅持他,他和對方見面,一定是自
動前去,那麼,就增加了對方對他的信任。」
安妮道:「可是那烙印——」
木蘭花笑道:「那太簡單了,他可以在手臂上,或者大腿上,先貼上一塊幾乎難以辨得
出的假皮膚,再來接受烙印,我叫他立即準備去。」
安妮就是因為未曾想通這個關鍵,是以心中才十分焦急,這時,她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因為高翔是她敬愛的人,如果高翔真的被人烙了一個烙印在身上,那對他來說,實在是不可
想像的事。
就在安妮的臉上,也展開了微笑之際,「砰」地一聲響,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推了開
來,安妮和木蘭花立時抹頭看去。
用力推門進來的正是穆秀珍。她還穿著賽車時的衣服,她甚至未曾洗過臉,臉上全是油
污,她一進來,便揮看手,道:「佟寧的車子真不錯!」
木蘭花望看她,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安妮忙道:「秀珍姐,又發生了一件大事,你可能還完全不知道,高翔哥哥——」
穆秀珍實在心急,安妮還未曾講完,她已經一口氣問了七八聲「什麼事」了。安妮用最
簡單的語言,將發生的事,講了一遍。
穆秀珍頓足道:「安妮,你這小鬼,怎麼不告訴我?」
「我不是一見你就告訴你么?」安妮眨看眼。
「我是說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秀珍,」木蘭花說,「若不是安妮口快,我現在也不想告訴你,大賽車明天中午就學
行,你快去洗一個澡,好好睡上一覺。」
「我睡不著,太興奮了,蘭花姐,我和那輛車,簡直成為一體了,蘭花姐,明天中午,
你來不來看我出賽?」穆秀珍充滿希望地問。
「來,我和安妮都來。」木蘭花回答。
穆秀珍高興得拉著安妮的手團團亂轉了起來。
但是木蘭花的心情,絕不輕鬆,她想到賽車手的激烈爭鬥,想到高翔未可知的遭遇,這
一切,都令得她心中長長地嘆一口氣!
高翔回到了辦公室,大賽車快學行了,他的工作十分繁忙,但是他卻將例行的公事,一
起推開,而獨自關在化裝室之中。
他在肩頭上,左腿上以及背後,各貼了一塊假皮膚。
那塊假皮膚不很厚,但高翔在假皮的背面,又加了一層石棉,那樣,就算火炙的話,也
不會受到真正的傷害。而且,高翔也作了試驗,那假皮膚在高溫之下,所發出來的那種焦臭
的氣味,和真的皮膚,發出來的,並沒有什麼不同。
以高翔的機警,能力而論,他已經吃過了一次虧,自然不會再落人敵人的手中,但是他
卻要故意落到對方的手中,從中加以徹底地摧毀!
如果不是那樣做的話,那麼,他幾乎每一分鐘都要小心提防,而對方又會不斷地進行暗
算,他完全無法過正常的生活了。
高翔自化裝室中走出來之後,一個警官已迎了上來,道:「高主任,秀珍小姐已打了好
幾次電話給你,她請你無論如何要聽她的電話。」
「她在等看我聽電話?」高翔問。
「不,她說等一會再打來。」
高翔點著頭,回到了辦公室中,他回去了不多久,電話鈴便已響了起來,高翔拿起了電
話,他首先聽到了陣陣跑車的雜訊。
高翔皺了皺眉,那電話自然是從新公路的開放段打來的了,接著,他便聽到了穆秀珍的
聲音,穆秀珍在嚷叫道:「高翔,你好啊!」
高翔呆了一呆,他並不知道穆秀珍那樣說,是什麼意思,而就在這時,穆秀珍又迫不及
待地道:「高翔,我已到蘭花姐那裡去過,安妮將一切全告訴我了。」
高翔苦笑了一下,道:「我被人擄走了,還有甚麼可說的?」
「別提這件事了,高翔,」穆秀珍的話講得又快又急,「明天早上,你來不來看我出
賽,我想,我一定是賽車的冠軍了!」
高翔聽得穆秀珍那樣說法,不禁搖了搖頭。
他道:「秀珍,這是一場國際性的大賽車,高手雲集,你還是第一次出賽,怎可以那樣
誇大呢?我明天自然要來的,但我主要的任務,是要維持秩序!」
穆秀珍像是根本未曾聽到高翔在說些甚麼一樣,她只是自顧自道:「我的車號是七零七
號,我已將車身,噴成了金黃色。」
高翔笑了笑,道:「秀珍,我建議你別太緊張,今天晚上好好經松一下,那麼,明天奪
取冠軍的希望,就更濃了。」
「唉,」穆秀珍嘆了一聲,「我知道,但是你想想,叫我不要緊張,這不是比登天還難
么?所以,我還是多練一下車的好。」
高翔笑出了聲來,真的,如果穆秀珍竟能在今天晚上,好好輕鬆一下的話,那麼,她也
不是穆秀珍了,她可能緊張得一晚睡不看。
高翔沒有再說甚麼,只是說道:「沒有別的事么?」
「沒有了,再見。」
高翔放下了電話,他打那個電話,還不到兩分鐘,可是在他的辦公室外,已等看四五個
警官,有事來向他請示了。
高翔一直忙看,在忙碌中,地也期待著那個神秘的犯罪組織,再派人向他接頭,可是,
一直到了深夜,仍然沒有動靜。
高翔在和木蘭花通了一個電話之後,也不回家,就在辦公室的長沙發中,和衣躺了下
來,他實在已很疲倦,是以躺下之後不久,就睡看了。
那一天早上,天氣晴朗,大賽車舉行的日子到了。
那真是本居民的一個大日子,機關,商行,學校全部放假,方便民參觀賽車,所有的交
通,都作了特別的安排。
天才一亮,大批大批的市民,便擁向新公路,朝陽升起,陽光映在寬闊平坦的公路上,
整條公路,簡直是一條銀灰色的帶子一樣,直伸向天際。
在賽車的起點,人潮洶湧,兩旁的看台上,早已擠滿了人,遲來的人,紛紛爬上了樹,
等到樹上也爬滿了入時,人又湧向附近的山頭。
整條公路旁全是人,附近的山頭上也全是人,至少有十五萬人,從市區涌到公路來,觀
看這一場打動國際的大賽車。
這條新建成的公路,本來就是環形的,賽車當局計畫的路程,是十二個圈,共計路程,
是六百七十哩,也就是說,賽車好手,要經過兩小時以上的角逐,才能夠判定誰是冠軍。
賽車是在上午十時正就開始,但自九點鐘起,一輛一輛的賽車,便已排在賽車的起點,
每一而安車出現的時候,看台上上萬的觀眾,便報以歡呼聲和掌聲,擴音器中,也播出賽車
手的姓名和簡歷。
電視、電台和報紙的記者,穿梭也似來往看,趁機訪問著各國的賽車名手,九時四十五
分,擴音器中傳出了激動的聲音,道:「請大家注意,七o七號金黃色的車子,由本的賽車
手穆秀珍小姐駕駛,她是本市的唯一代表。」
所有的人都打動了,歡呼聲、掌聲,長久地持續著。
安妮也揮看手,竭力叫著。
她幾乎連喉嚨都啞了,穆秀珍穿著全套淺黃色的賽車裝,手中托看頭盔,站在車旁,她
的長發,束成了一束,真是英姿颯爽。
有很多人湧向前去,要求她簽名,所有的記者,幾乎都圍到了穆秀珍的身邊,雲四風在
車旁,不斷和各記者解釋著。
等到九時五十三分,所有的車輛全集齊了,汽車的引擎聲,震耳欲耳,雲四風才滿頭大
汗,擠到了看台,在木蘭花和安妮的身邊坐下。
安妮一看到雲四風,便問道:「秀珍姐是不是很緊張?唉,要不是人那麼多,我也擠出
去,和她講幾句話,也是好的。」
木蘭花坐在輪椅上,她的臉上,卻是保持看冷靜的微笑,道:「別傻了,你又不是沒有
和她講過話,四風,看到高翔沒有?」
雲四風搖頭道:「沒有啊,唉,人實在太多,太亂了,我看高翔一定忙得連氣也喘不過
來了,啊,你看,這不是高翔么?」
雲四風的話才說了一半,高翔已然出現了。
木蘭花和安妮連忙循雲四風所指的看去,他們看到高翔穿著全套便衣警官的制服,胸前
掛滿了各種各樣的獎章,陪著長,從貴賓席上走下來。
市長來到了賽車起點之前,剎那之間,所有的聲音,全都靜了下來,車聲也靜了,長來
到了擴音器旁,發表了簡短的談話。
然後,高翔將一輛金光閃閃的剪刀,近給了長,市長在橫過公路的紅緞帶中,剪了一
剪,紅緞帶剪斯,歡呼聲和掌聲,足足持續了好幾分鐘。
然後,擴音器中又傳出了宏亮的聲音,道:「請各位注意,本第一次舉辦的大賽車,在
槍聲之後,便正式開始!」
擴音器宣而之後,每一個人的心情都緊張了起來,從看台上看下去,很難分辨出賽車手
的面目,除了頭盔和衣服的顏色不同之外,幾乎每一個人都是一樣的。
穆秀珍的車子被排在第三行,那是抽籤的結果,她的雙手,穩定地握住了駕駛盤,她直
視看前面,準備一聽到槍聲,便立即向前衝去。
有經驗的賽車手都知道,在百哩路程的賽車中,開始時的快慢,都不是太重要的。許多
優秀的賽車手,甚至故意在開始的時候落後,使得車子的引擎運轉順利之後,再發揮車子的
全部性能。
但是,穆秀珍即絕不是一個有經驗的賽車手!
她非但不是一個有經驗的賽車手,而且,她還是一個心急的人,是以她早已作了打算,
一開始便沖向前去,不能落後。
她專心一致地望著前面,可是就在這時候,她又好像覺得身邊有人在不斷地注視看她,
穆秀珍忍不住轉過頭去,望了一眼。
她突然轉過頭去時,在她右側的一個賽車手,本來是在凝視看穆秀珍的,這時,立即轉
頭望向前面。
這兩天來,穆秀珍幾乎全在練車,她已經認識了大部份賽車手,和他們的車子,但這
時,穆秀珍知發現在她旁邊的那輛車子,十分陌生。
那是一輛銀灰色的車子,和她所駕的金黃色的車子,恰好成為一個強烈的對比,那車子
又矮又長,輪胎比別的車子都來得闊上看便知道是一輛好賽車。
而車上的那個賽車手,我看頭盔和風鏡,也看不清他的面目,只覺得他的臉型很狹長,
而且,他的雙目之中,似乎有著一股陰森的光芒。
穆秀珍只向他看了一眼,也沒有多加註意,便立時打回頭去,就在那一剎,「砰」地一
聲,槍聲已然響了起來。
隨看那一下槍聲,所有車輛都發出了怒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