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南山園

南山園

賀飛寒和馮辭懷來到南山園，可是這裡哪有什麼人，簡直就是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跟外面簡直就是兩個世界，南山園內樹木繁多，鬱鬱蔥蔥，一幅生機盎然的樣子，可是這裡除了樹，連一個活物都沒有。

賀飛寒掏出煙來，扔給馮辭懷一根，自己也點燃一根，兩個男人默默無語，這麼大的t市，要去哪裡找人？何況現在亂成一鍋粥的t市，找人就是天方夜譚。

「喂，你們兩個。」正在兩個男人鬱悶的時候，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兩人急忙向後看去，一個扎著馬尾的女孩腦袋從一個地下井裡探出來少許。

兩人趕忙跑近女孩，女孩露出半個腦袋，兩隻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二人，嘴上卻道：「你們兩個想死啊？」

賀飛寒一愣，馮辭懷有點發矇，看著女孩，獃獃的問了一句：「啊？你說啥？」

「我說你們兩個不想活了啊？」女孩翻著白眼說道。接著又道：「快下來，最後一個把蓋子蓋好。」說著話，女孩摸進地下井。

賀飛寒和馮辭懷兩人搞不清楚狀況，也只能跟著下去，說不定能找到小妹的線索呢。

地下井也就大約7，,8米深，扎馬尾的女孩正在下面等著他們，兩人一下來，才發現，原來地下井裡是有照明系統的，看起來像是電力通道，而馬尾女孩就站在他們面前。

女孩大約1米6的樣子，淡藍色無袖t恤配牛仔褲，腳上蹬著李寧牌。長相雖然不算美麗，不過總是給人一種清爽的感覺。

圓圓的臉蛋，彎彎的眉毛，感覺總是在笑。

「你們不要命了，還敢在外面呆著。」女孩叉著腰對二人道。再一看二人的衣著，女孩愣了下，接著便大笑道：「你們兩個真逗，這是什麼裝束啊？今年新款？」

光著膀子的馮辭懷摸摸腦袋：「這兩者有什麼聯繫么？」

賀飛寒整了下已經破破爛爛的阿瑪尼，一本正經的道：「你說的對，這的確是今年新款，巴黎時裝周剛發布不久，設計師是...」

女孩笑彎了腰，喘著氣道：「行了行了，我已經了解了。」

過了半晌，女孩才緩過氣來，用那脆生生的嗓音道：「你們兩個怎麼會在上面的？不想活了啊。」

馮辭懷愣愣的問了句：「什麼意思？這兩者有什麼關係么？」

女孩一愣，有些瞭然的道：「你們是在哪躲著的？沒遇見那群噁心的東西么？」

「那些噁心的東西是什麼東西？」馮辭懷問道。

「你們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啊？」女孩有點鬱悶。

「就是那些變異的動物啊，你不要告訴我你們不知道啊！」女孩有點狐疑的看著二人。

「這個知道啊，可變異動植物不是都在部分地區么？t市沒聽說有那些東西啊。」馮辭懷有點奇怪的道，而一邊的賀飛寒則有點所有所思的樣子。

女孩有點不耐煩的道：「如果t市沒有那些玩意，你覺得我會躲在這裡么？」

「你躲在哪裡，說實話，我不是很在意，我只是...」

「你白痴啊，你到底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啊？」女孩惡狠狠的道，不過這惡狠狠的樣子看起來倒是有三分可愛，兩分嬌憨。

馮辭懷也有點不耐了，想他小霸王，那可是t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人物啊，何曾有人這麼跟他說過話，「我不需要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也沒有必要去了解。」

女孩瞪著眼睛道：「嘿，說你你還不服是吧？」

賀飛寒看二人有繼續下去的跡象，及時打斷道：「我們來這是找人的。」

馮辭懷一驚，讓這女孩一打岔，差點忘了自己的目的了。

「你們是從外面進來的？」女孩有點激動的道。

馮辭懷不明所以的點點頭，女孩子有點激動的道：「你們是來找我們的吧，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定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馮辭懷這回事真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不是，我是來找妹妹的。」

女孩愣住了，半天沒說話，眼神中一會失望，一會疑惑。

賀飛寒看二人有繼續發獃下去的跡象，及時打斷道：「你好，不知道怎麼稱呼你？」

女孩回過神來，低下頭，輕聲道：「我叫程曉曉。」

賀飛寒沒看見女孩臉上的恐懼和失望混雜的表情，繼續道：「我想問一下，這裡就你一個人么？有沒有其他人？我剛才聽你說『我們』，是不是還有其他人？」馮辭懷也用希冀的眼光看著女孩。

女孩緩緩抬起頭，臉上已經恢復了平靜，看了看二人，「這裡有不少人，大約二十幾個吧，你們找誰？」

馮辭懷急道：「這裡有沒有一個叫馮蕭琪的女孩，大約1米7的個子，瓜子臉，脖子里戴著一個五角星狀的掛飾。」

女孩想了想道：「她是你妹妹？」

馮辭懷激動的道：「是的，是的，她在這裡？快帶我們過去。」

賀飛寒也道：「麻煩你帶我們過去看看吧，我們都很擔心她。」

女孩嘆了口氣，轉頭朝隧道的一端走去，清脆的聲音帶著說不出的憂傷：「她在裡面，我帶你們過去，你們要做好準備，她的情況不太好。」

馮辭懷一驚，急聲問道：「我妹妹她怎麼了？」

女孩在前面帶路，頭也不回的道：「被那些畜生咬傷了，我們已經做了簡單的包紮，這裡的醫療設施基本上沒有，我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馮辭懷一面緊緊跟上，一面道：「那為什麼不送醫院呢？」

女孩回頭看了一眼馮辭懷，搖了搖頭，似自言自語道：「看來你還是不了解現在的狀況啊。別問了，等到了地方，你就明白了。」

三人莫不出聲的趕路，隧道不長，大約幾百米便到了盡頭。

隧道的盡頭有一個垂直的天井，三人從天井爬出才發現，他們到了一個類似配電室的地方，不少大型配電箱嗡嗡的響著，還有不少信號燈在不斷的閃爍。

女孩走向唯一的一扇門，從口袋裡掏出一串鑰匙，回頭道：「別抱太大的希望。」

馮辭懷紅著眼睛大聲吼道：「少廢話，快開門。」

賀飛寒從後面拍了拍馮辭懷，輕聲道：「冷靜點。」

馮辭懷喘著粗氣瞪著女孩，像一頭髮瘋的公牛。

女孩又嘆了口氣，輕輕打開了門。

眼前的景象讓兩人都是一驚。

三十多平米的休息室里，東倒西歪的或坐或站著二十來號人，馮辭懷一眼就看見了斜靠在牆角的妹妹。

馮辭懷也不管地上是不是有人，直接奔向牆角，所過之處，不是哎呦聲就是漫罵聲，表達了眾人對這個不速之客的憤怒。

賀飛寒緊跟著馮辭懷來到牆角，任他賀飛寒從小和馮辭懷打架無數，大場面見過無數，也被眼前的場面嚇住了。

原本純白色的t恤現在已經變成了深紅色，美麗的百褶裙變成了破布條，唯一完好的就是腳上的那雙旅遊鞋。

左臂上纏著厚厚的紗布，白色的紗布被鮮血沾染成了紅色，不時還有血液滴下，看來根本沒有止血就進行了包紮。

右腿上也纏著紗布，不過看起來比左臂上傷要好一點，只是有一點血跡，沒有滲血的樣子。

賀飛寒看得出來，這些傷都是皮外傷，並不致命，而那鮮紅的t恤似乎印證了賀飛寒的想法。

有點消瘦的馮蕭琪此時正閉著眼睛，似乎正在忍受著莫大的痛苦。眉毛緊緊的皺在一起，睫毛在不停的顫動，似乎正在熟睡，馬上就要醒來似地。

馮辭懷的心在顫抖，輕手擦去馮蕭琪臉上的塵土，咬著牙不敢出聲打擾正在熟睡的小妹。

程曉曉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我們見到她的時候，她一個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我們把她帶到這裡，你也看見了，這裡只不過是一個休息室，除了紗布，連感冒藥都沒有，更不用說止血藥了，她主要傷在肋下，那裡的傷口很大，因為沒有止血藥，我們只能簡單包紮一下，沒有辦法做其他的了。」

馮辭懷似乎根本沒有聽見程曉曉的聲音。

賀飛寒轉身對著程曉曉微微鞠躬道：「謝謝你救了小妹，而不是見死不救。」

程曉曉被賀飛寒的動作嚇了一跳，這不是那個光膀子男人的妹妹么？為什麼這個穿著破爛的像乞丐一樣的男人會向他表示感謝？

賀飛寒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釋道：「我們三個人情同手足，他妹妹就是我妹妹。」

程曉曉瞭然的點了點頭。

馮辭懷突然從後面站起來道：「飛寒，我要帶小妹去醫院。」

賀飛寒點了點頭道：「先等一下，我們至少得知道現在的狀況才行。」轉身道：「程曉曉，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這裡看上去大多數都是傷員，他們是怎麼受傷的？」

馮辭懷也一直有這個疑惑，雖然妹妹現在很危急，但是不明就裡的往外跑不是個明智的選擇，從來都是賀飛寒拿主意，他相信賀飛寒超過信任自己，還是等等吧。

程曉曉輕咳了一聲，道：「我們」說著指了幾個女孩，接著道：「我們幾個是衛校的學生，今天早上來南山園拍照留念，因為明天我們就要離開t市去l市實習了，大約早上9點左右的時候，突然發生了騷亂，那時南山園的遊人還是不少的，尤其是牡丹園，人群都是喊：『變異獸』，然後我們就看見一群體型巨大的犬類生物，在四處傷人，數量大約在百來只的樣子，它們見人就咬，還有的直接在我們面前就開始了進食，我們嚇壞了，到處亂跑，人群騷擾讓變異獸捕獵的速度更快更高效，大約不到十分鐘，南山園基本就沒有活人了，我們幾個姐妹躲在一個溫室里，在那裡遇見了這裡的工作人員。」說著，程曉曉轉頭指著一邊的一位中年大叔道：「就是這位好心的大哥救了我們，他帶著我們一直走小路，路上又遇見了不少人，他們也都跟著我們，相互攙扶的來到這裡的，你妹妹是我們在路上遇見的，我說過了，當時只有她一個人，受傷嚴重，奇怪的是那群畜生卻並沒有吃了她。」

賀飛寒自然掠過了程曉曉覺得奇怪的問題，仔細想了想，才開口道：「早上9點開始的，到現在已經差不多兩個小時了，為什麼沒有救援人員？我大概能猜到。我們從正門過來並沒有看見那些變異獸，這是為什麼？」

程曉曉疑惑的問：「你知道？」

賀飛寒一手插在褲兜里，一手夾著煙在幾個手指間轉來轉去，凝重的道：「你大概還不知道現在外面的狀況吧，但是你應該聽見遠處的炮聲了吧，現在外面完全亂套了，人們都在逃命，所有的設施都癱瘓了，而且，我估計這個情況在9點之前就已經發生了，甚至更早。所以根本不會有人來救援。」

聽到這些話，屋子裡突然安靜下來，周圍的人全都獃獃的看著眼前穿著破爛的男人，眼神中滿是絕望。

賀飛寒沒去看程曉曉充滿絕望的眼睛，掏出打火機，點燃了手裡那根已經基本捋直的蘭州煙，深深的吸了一口，再緩緩吐出，這才說道：「那麼，我只有一個結論，變異獸正在入侵t市，我們必須馬上離開。」

程曉曉咬了咬牙道：「怎麼離開？現在我們連這個通道都不敢出。」

「坐以待斃是必死，搏一把，還有生的可能。」頓了頓，賀飛寒掃了一下房間里的二十來人，道：「這裡有醫生么？」

「我是。」

賀飛寒看向說話的人，這是一個中年女性，大約40歲左右，指間夾著一根煙，卻沒有點燃。

賀飛寒來到近前，道：「請問怎麼稱呼？」

「叫我王大夫好了。」女人輕輕搖了搖頭道。

「王大夫，請你救救我妹妹。」

王海燕看著眼前年輕人眼神中的誠懇，搖了搖頭，「不是我不救她，這裡什麼都沒有，現在如果拆下她身上的繃帶，她會死的更快。」

賀飛寒道：「我們帶你離開這裡，離這裡最近的醫院是市婦幼，大約只有千米的距離，那裡有你需要的一切。」

王海燕挑了下眉毛，問道：「你要我離開這裡？你這是謀殺，年輕人。」

賀飛寒堅定的道：「我會保護你離開這裡，一直到達市婦幼，即使拼了命，我也不能放棄妹妹的生命，我懇求您，幫助我們。」

王海燕驚訝的看著賀飛寒，道：「年輕人，我不知道你的信心是哪裡來的，可是讓我去跟你自殺，你至少得給出一個讓我覺得值得拚命的誘餌吧。」

「只要你肯幫我們救活妹妹，我能保證你安全的離開t市，我可以給你一輛法拉利x8，你可以開著它安全的離開t市，因為它是」

「它是目前懸浮跑車裡唯一一款能離地五米行駛的跑車，時速最高可達380邁，的確是逃命的首選。」王海燕點了點頭道。

賀飛寒有點驚訝，沒想到這位王醫生還是個跑車發燒友，一般人是不會知道限量版的x8是一款怎樣的車的。

王海燕站起身來，拍了拍土，道：「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