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以口比武
楊鳳吟神情肅然地說道:「目下我們正處險惡的境遇之中,我們的實力如何,我自己心中最為清楚了。目下已經騎上虎背,唯一的辦法,就是設法找出三聖門真正的首腦,和他們放手一拼,因此,我決定找上聖堂,查看一下三聖門真正的內情。如是能夠找出三聖,那是最好,否則至少也該了解一下三聖門中內情,三聖門中控制屬下,似是有一種很特殊的方法,咱們要查出這種方法,為什麼那麼多武林高手,願意替他們賣命。」
慕容雲笙道:「不錯,這等追本求源,才是真正辦法。」
楊鳳吟道:「我再三的思索之後,覺著進入聖堂時,力求隱秘,而且不能人數太多。」
慕容雲笙心中忖道:聽她口氣,似乎是她心中,早已成竹在胸了。當下說道:「姑娘準備帶什麼人同去呢?」
楊鳳吟道:「你、我,再加上齊麗兒和唐天宏,大約差不多了.」慕容雲笙道:「姑娘剛才給我中叔父一封密函,不是約他們同往嗎?」
楊鳳吟道:「不是,我要他們在一定的時間內,集中於一處地方,然後,等我們之命,如若我們需要人手相助,那就差人通知他們趕往會合,如是我們在聖堂全無所獲,那就趕往和他們會合一起,再行設法,別作他圖。」
慕容雲笙道:「姑娘思慮周詳,布置嚴密,好生叫在下佩服。」
楊鳳吟道:「飄花門中事,我準備暫時交由那齊夫人代我處理,在咱們往聖堂之時,不再和三聖門中人硬拼,只求虛張聲勢,擾亂他們的耳目而已。」
慕容雲笙道:「姑娘一切安排,均甚妥善,在下遵命行事就是。」
楊鳳吟道:「先說給你聽,是要你幫我想想主意,如是聽出有什麼不妥之處,只管提出來,咱們再作商議。」
慕容雲笙道:「姑娘的安排,天衣無縫,縝密至極,只是其間,有兩點必得再作推敲。
一是那唐天宏會不會如約趕來?是否可用?」
楊鳳吟道:「咱們在此,還有三天時日小息,唐天宏若能如期趕來,那是最好不過,萬一他不能趕來,咱們就少去一人。」
目光轉到慕容雲笙的臉上,接道:「我聽那齊夫人說,你武功很高強,她輕易不肯稱讚別人,她的話自然可信,足見這幾個月中,你己學得令尊遺留下來很多武功。你和我,再加上齊麗兒和唐天宏,應該算是很強的聯手陣勢,我想縱不能進而取敵,退求自保,應該是沒有很大的問題。」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她和三聖門本無過節,短短數月間,突然間形成了勢不兩立之局,其間固然是三聖門太過囂張,不願讓飄花門崛起江湖。但她突然間全心全意的要和三聖門周旋到底,不知是為了何故,如若說她是為了我,但我們似沒有這份深厚的交情啊……」
楊鳳吟不見慕容雲笙答話,忍不住笑道:「你在想什麼?」
慕容雲笙道:「我在想,那唐天宏是否可靠,我們深入三聖門,何異闖入了龍漳虎穴,如是那唐天宏中途變節,豈不是反誤大局,我們的行動,取乎隱秘二字,如是內有可憂之慮,那就不如少一人好些了。」
楊鳳吟道:「你怕那唐天宏是三聖門派來的卧底姦細,是嗎?」
慕容雲笙微微一怔,道:「怎麼,難道他也是奉姑娘花令召來此地嗎?」
楊鳳吟搖搖頭道:「那倒不是,以他為人的倔傲,豈肯受我花令之召。」
慕容雲笙道:「那他為何而來?」
楊鳳吟道:「名利、情關,最難勘破,尤其一個情字,乃心之所念,靈犀所系,他不知不覺就來了,一個字曰情。」
慕容雲笙若有所悟的點點頭,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楊鳳吟道:「我說你不明白。」
慕容雲笙道:「姑娘已經說的很明顯了,在下就是再笨一些,也該聽的明白了。」
楊鳳吟道:「你倒說說看。」
慕容雲笙目盯在楊鳳吟的臉上,瞧了一陣,道:「他為姑娘而來。」
楊鳳吟眨動了一下星目,道:「我說你想歪了,果然不錯。」
慕容雲笙道:「哪裡不對了。」
楊鳳吟道:「人家為了齊麗兒,你怎麽會纏到我的身上來。」
慕容雲笙道:「齊麗兒。」
楊鳳吟道:「是啊,你再仔細的想想看,她是不是很美麗?」
慕容雲笙沉思了一陣,道:「不錯,的確是個很美的女孩子,不過,她如和姑娘……」
忽然想到,出口之言,太過輕浮,立時忍下不言。
不料楊鳳吟偏偏追問了一句,道:「比我怎麽樣?」
慕容雲笙道:「比起姑娘……比起姑娘……」
楊鳳吟道:「這室中只有我們兩個人,你縱然說錯了什麽,也不要緊,放心的說吧。」
慕容雲笙道:「比姑娘差遠了,齊麗兒誠然是嬌媚可人,但她和姑娘仍有著雲泥之別。」
楊鳳吟道:「但她比我好福氣,有人為她追蹤千里,我卻是為人……」
嫣然一笑,住口不言。
慕容雲笙聽她中途住口,也未用心推測下面的話。
楊鳳吟轉眼望去,只見慕容雲笙神情平靜,對自己並不留心,不禁輕輕嘆息一聲,道:「如是咱們這次落入叄聖門安排的陷阱之中,不幸死亡,唐天宏和齊麗兒,一點也不冤枉。」
慕容雲笙道:「他們都還年輕,來日方長,怎能說死的不冤。」
湯??吟道:「唐天宏求仁得仁,雖然未和齊麗兒生為夫婦,但能夠死葬一穴,那也算償了一半心愿,至於齊麗兒,也許她還蒙無所知,不曉得唐天宏為她千里而來,但如到死亡邊緣之時,唐天宏定會一吐心聲。」
舉手理一下長發,接道:「就算那齊麗兒不知道吧,但有人能為她冒險犯難,陪同死亡,郎情如斯,齊麗兒死也可以瞑目了。」
慕容雲笙只覺她言有所指,但卻不知如何答覆,只好默然一笑。
楊鳳吟緩緩站起身子,道:「慕容兄,咱們該吃飯了,是嗎?」
她這一提,慕容雲笙果然覺著腹中飢腸轆轆,有些餓意,當下應道:「不錯,咱們該吃點東西了。」
楊鳳吟道:「齊麗兒就守在外面,不過相距較遠一些,你去招呼她一聲就行了。」
慕容雲笙依言拉開室門,果見齊麗兒守在兩丈開外處轉角所在。
那齊麗兒十分聰明,一見慕容雲笙,立時跑了過來,低聲說道:「想吃飯了,是嗎?」
聲音低微,慕容雲笙站在對面也只是隱隱可聞,但神態之間,卻充滿著一種嬌俏,令人惜愛,不禁微微一笑,道:「不錯,有勞姑娘!」
齊麗兒接道:「我去拿來。」轉身快步而去。
慕容雲笙望著齊麗兒遠去的背景,心中暗道:這丫頭果是有一股嬌媚動人的風韻,無怪唐天宏一見鍾情了。
心念轉動,人卻轉身行入室中。
抬頭看去,只見那楊鳳吟已然戴上了人皮面具,一張嬌美絕倫的面孔,登時變成了一張鐵青的怪臉。
片刻後,齊麗兒送上菜飯。
嬌媚的齊麗兒,對那楊鳳吟似有著無比敬重,恭恭敬敬的行到楊鳳吟身前,放下菜飯,轉身而去,隨手帶上房門。
兩人匆匆食畢,齊麗兒適時而入,收起餐具。
楊鳳吟緩緩取下人皮面具,道:「去拴上門,我要試試你的武功。」
慕容雲笙怔了一怔,但仍然依言拴上室門,道:「姑娘體能已經恢復了嗎?」
楊鳳吟搖搖頭,道:「那有如此之快?」
慕容雲笙道:「那你如何和我動手?」
楊鳳吟道:「君子動口,咱們用口來比武,也是一樣。」
慕容雲笙道:「這倒是從未聽聞過的事情,如何一個比法?」
楊鳳吟道:「我用口說出攻你的掌勢、劍招,你用口回答如何破解,中間擊掌記時,掌響叄次,如是還不能回答出口,那就算敗了。」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動手相搏,固然是間不容髮,但應對的手法,卻和習武人的本能,意識相關,而且應變之道,不限一法,這等用口對答,必需要把應對之法,用口說出,而且還要應對適切,不能有絲毫投機取巧,那是比動手相搏更加困難了。
心中念轉,口中卻應道:「在下恭敬不如從命,那就勉力一試吧!」
楊鳳吟道:「小心了,我左掌用『旁花拂柳』,攻你右側,右手長劍『浪擊礁岩』,點你前胸。」
慕容雲笙道:「好厲害,一動手就劍掌齊施。,…。」
但聞波的一聲輕響,楊鳳吟雙掌,互擊一響。
慕容雲笙急道:「我右手長劍『玄鳥畫沙』封你劍勢,身軀側轉,左手『畫龍點晴』點你左腕脈穴。」
楊鳳吟微微一笑,道:「我左掌『腕底翻雲』,反扣你的腕穴,右手長劍『鐵牛耕地』,刺你下盤。」
慕容雲笙一怔,道:「你一點不肯退避。」
楊鳳吟淡淡一笑,玉掌輕擊一響。
慕容雲笙腦中迅即勾給出楊鳳吟一幅攻襲自己的畫面,以尋求破解之法。
掌式劍招,一一從腦際之中閃過,但卻想不出適宜破解之法。
這只是普通的劍招、掌法,只因楊鳳吟用出的時地適切,使劍掌都發揮了極大的威力。
波的一聲,第二掌輕輕響過。
慕容雲笙心中一急,道:「我長劍迴轉『橫斷雲山』,左掌--」楊鳳吟接道:
「不能用左掌,這是同歸於盡的打法,我非要向後退避不可。」
慕容雲笙尷尬一笑,道:「慚槐,慚槐,在下被姑娘攻襲兩招,就迫的非要拚命不可了。」
楊鳳吟道:「口頭比武,不同於真正動手,如是咱們真的動手,我想你定會施用『盤馬彎弓』,破我的『鐵牛耕地』,『玉女投梭』破我的『腕底翻雲』。」
慕容雲笙恍然而悟,暗道:「不錯啊!這兩招並非奇學,怎麽我就是想不起來,用以破敵呢?」
但聞楊鳳吟道:「剛才我先行出手,搶了先機,現在你先攻我。」
慕容雲笙心中一動,暗道:我如搶先攻她,那決不能又被她叄五招內逼敗,使她輕視於我。
爭勝之念一動,腦際間迅快的閃過苦習父親遺留劍招掌法。
楊鳳吟看他神情凝重,知他在苦思求勝之機,靜坐一側,微笑不言。這一刻時光中,慕容雲笙彙集了畢生的智慧,把學得父親遺留的武功,從頭到尾的思索一遍。過去本有甚多不解之處,也在這一瞬間融通瞭然。
原來,慕容雲笙在楊鳳吟逼迫之下,全神集中,使智慧和潛能,全部發揮作用,這一刻時光中,有如過了數年一般,使瞭然了很多平日苦思不解的疑難武功。
但這一刻,也是他心智耗消最大的一刻,眉宇間泛起隱隱的倦意。
楊鳳吟冷眼旁觀,看的十分真切,輕輕咳了一聲,道:「慕容兄,你很累,是嗎?」
慕容雲笙緊張的心情,突然間鬆懈下來,微微一笑,道:「不錯,不知何故,我有些疲累的感覺。」
楊鳳吟道:「恭喜慕容兄了。」
慕容雲笙奇道:「什麽事,恭喜在下。」
楊鳳吟道:「當年我學『飄花步』時,總是有很多地方想不明白,有一次在父母譏笑之下,我全神苦思,那一刻時光中,我覺著自己突然長大了很多,很多不解之處,也為之突然貫通,和慕容兄一梓,也有著疲累異常的感覺。」
慕容雲笙微微一笑,道:「多謝姑娘的指點。」
楊鳳吟道:「你先坐息一下,好在還有兩日時間,等你疲倦恢復時,咱們再行比試不遲。」
慕容雲笙此刻心中已經有些瞭然,那楊鳳吟並非是真的要和他比武,而是要再施用一種方法,激勵他的武功,兩日時光,彈指而過。
在這兩日之中,楊鳳吟用口試比武之法,逼使慕容雲笙把父親遺留劍招、拳法,全都用了出來,使慕容雲笙獲益極大。
第叄日薄暮時分,唐天宏如約而至。
叄日少息,已使唐天宏完全恢復。
楊鳳吟戴上人皮面具,在靜室設下一席酒篷。而且把齊麗兒也安排篷席之上。
唐天宏很沉著,直待酒過叄巡之後,才望著楊鳳吟,道:「唐某叄日之約,今日屆滿,總算如約趕來。」
楊鳳吟道:「你很守信諾。」
唐天宏道:「大丈夫一言如山,豈能失信於人。」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姑娘有何差遣,可以說出來了。」
楊鳳吟道:「我想要唐大俠去一趟叄聖堂。」
唐天宏似是未料到楊鳳吟會提出這麽一個問題,不禁一怔,道:「可是那叄聖門的聖堂嗎?」
楊鳳吟道:「不錯,正是叄聖門的發號施令所在。」
唐天宏端起面前酒杯,一飲而盡,道:「在下答允受姑娘差遣叄事,姑娘吩咐出口,唐某自是不能推辭,不過,說來很慚愧,唐某人並不知那聖堂所在。」
齊麗兒突然介面說道:「你難道不會去找嗎?」
唐天宏苦笑一下,道:「叄聖門不但耳目眾多,高手如雲,而且行動機密神速,目下武林中人,都知有一個叄聖門,但他們卻很少知曉那聖堂何在。」
楊鳳吟微微一笑,道:「咱們也不能故意的刁難唐少莊主,我的用意,只是問問你敢不敢去?」
唐天宏道:「叄聖門誠然是龍潭虎穴,以叄聖門在武林中實力的龐大,那發號施令之處,定然守護森嚴,但在下有言在先,然縱是刀山油鋸,那也是義無反顧了。」
長長吁一口氣,接道:「不過,在下要請求姑娘答允在下一事。」
楊鳳吟道:「我洗耳恭聽。」
宦天宏道:「在下不願整個唐家,和叄聖門為敵作對,在下答允為姑娘飄花門效勞叄事,那也是以唐某個人的身份而言,因此,在下不能以唐天宏的身份去探聖堂。」
楊鳳吟道:「那是說唐少莊主,要易容改裝,隱起本來面目,去那叄聖堂了?」
唐天宏道:「正是如此。」
楊鳳吟道:「好,就依唐少莊主之意。」
唐天宏說道:「那聖堂現在何處,唐某是毫無線索,暗中訪查,只怕要一段很長的時日。」
楊鳳吟道:「如是唐少莊主查出那聖堂所在,一個人進入聖堂是否有著實力單薄之感?」
唐天宏道:「那要看姑娘差遣在下進入聖堂做什麽?」
楊鳳吟道:「不管做什麽,進入聖堂,總是一件十分兇險的事,因此,我想咱們最好結伴同行。」
唐天宏道:「結伴同行?那是說姑娘也要去了?」
楊鳳吟道:「不錯,就是咱們四個人。」
唐天宏望了齊麗兒一眼,點頭應道:「悉聽姑娘吩咐。」
慕容雲笙暗中留神觀察,只見唐天宏眉宇間,隱隱的泛起喜悅之色,顯然對齊麗兒同行一事,大為開心。
楊鳳吟道:「我希望能避開叄聖門的耳目,悄然進入聖堂,因此,咱們四個都得易容改裝才行,見機行事,隨時改換身份。」
唐天宏道:「姑娘說的是。」
顯然,楊鳳吟在極短的時刻中,已使唐天宏對她心口俱服。
齊麗兒突然插口說道:「少莊主那從仆,傷勢已見好轉,可要他們先行回去。」
宦天宏道:「不用了,他們留在你們飄花門中,免得他們回去後驚動家父。」
楊鳳吟道:「唐少莊主準備幾時動身?」
唐天宏道:「姑娘決定,在下唯命是從。」
楊鳳吟道:「咱們明晨一早動身如何?唐天宏道:「好。」
楊鳳吟目光轉到齊麗兒的身上,接道:「你替唐少莊主安排一個宿住之地。」
齊麗兒應了一聲,起身向外行去。
唐天宏也站起身子,一抱拳,道:「在下也告退了。」
楊鳳吟道:「少莊主請趁此時光,坐息一夜,咱們明日登程之後,只怕難再有消閑的時光了。」
唐天宏微微一笑,道:「多謝姑娘關懷。」
齊麗兒一直等候門外,等待唐天宏行出室門之後,才順手帶上室門。
楊鳳吟緩緩站起身子,道:「咱們也該走了。」
慕容雲笙奇道:「到哪裡去?」
楊鳳吟道:「打坐調息,可以使一個人精神很快恢復,但它並不能絕對的代替睡眠,咱們今夜裡,也該好好的睡它一覺才是。」
慕容雲笙道:「姑娘說的是,在下就在此室中宿眠一宵,也是一樣。」
楊鳳吟笑道:「不用了,我已要他們為你準備了一間舒適的卧室,我帶你去吧。」
慕容雲笙道:「這太麻煩姑娘了。」
楊鳳吟不再答話,起身向外行去。
慕容雲笙緊隨楊鳳吟身後而行。
楊鳳吟步入後院,到一座廂房前面,說道:「就在此地了,室中已備好卧具。」
慕容雲笙推門而入,果見靠壁處擺著一張竹榻,榻上被褥俱全。
一宵無話,次晨天色微亮,齊麗兒已在室外招呼慕容雲笙起床。
趕到大殿,楊鳳吟已在等候。
片刻後,齊麗兒帶著唐天宏步行入殿。
楊鳳吟道:「少莊主睡的好嗎?」
唐天宏道:「多謝姑娘,在下睡的很熟。」
楊鳳吟道:「咱們四人分成兩批動身,有時情況逼人,難免無法走在一起,彼此用暗記聯絡,如是情形有變,不妨再分成單獨行動,重要的是不要失去聯絡。」
當下把先行想好的暗記和聯絡之法,告訴他們。
叄人默記,易裝動身。
楊鳳吟讓慕容雲笙扮作一個訪學求名的書生,自己卻扮作一個隨身書童。
慕容雲笙心中過意不去,要和楊鳳吟互易身份,但卻為楊鳳吟所拒絕。
日頭看去,只見唐天宏和齊麗兒,分扮作兄弟模樣,一色的青色長衫,青色風帽,馬鞍前掛著長劍,得得並馳,絕塵而去。
齊麗兒用藥物塗黑了臉,唐天宏也經過一番仔細改扮,掩去了本來面目。
楊鳳吟望著兩人的背影,笑道:「人家都快走的不見了,們也該上路了。」
慕容雲笙道:「姑娘扮作在下的書童,叫在下心中如何能安。」
楊鳳吟道:「這不是能否心安的事,而是要看像不像,你身材比我高大,如是扮作我的書童,看起來就不像那回事了。你如心中不安,對我憐惜一些,不要把我呼來喝去就行了。」
慕容雲笙道:「這個在下怎敢?」
楊鳳吟道:「那不行,你必需要擺出主人的架式才成,有時,也得要對我呼喝幾句才是。」
微微一笑,接道:「不過,我會善盡職司,用不著你吩咐。」
兩人都戴了人皮面具,本是一對珠聯壁輝的玉人,此刻卻成了一對醜陋的主僕。
兩人相視一笑,騎馬向前行去。
慕容雲笙四顧無人,低聲對楊鳳吟道:「姑娘……」
楊鳳吟接道:「叫我小虎兒。」
慕容雲笙微微一笑,道:「這樣認真。」
楊鳳吟道:「叄聖門耳目太多,咱們要多多小心才成。」
慕容雲笙道:「在下已瞧過,四顧無人。」
楊鳳吟道:「假戲真作,你要養成習慣才不致露出馬腳。」
慕容雲笙本想告訴會見那女兒幫的詳細經過,兩句閑話過後,心中念頭又轉,改變了主意,不再多言,一抖繩繩,健馬向前奔去。
楊鳳吟放馬緊追,馬行如飛,一口氣奔出了十餘里路。
這時,已是卯末時分,陽光普照,青苗??野,一陣清風吹過,綠浪波湯,好一片大好河山。
慕容雲笙輕輕嘆息一聲,道:「四海昇平,山河美好,如非父仇不共戴天,在下真不願投身於江湖險詐是非中了。」
楊鳳吟微微一笑,道:「你感慨很多,但我卻不敢??同。」
慕容雲笙道:「姑娘很有豪氣。」
楊鳳吟道:「叄聖門還正在擴充實力階段,真正的內情,咱們還不得而知,不過,照我的推判,叄聖門不是一個普通的幫會組織,他們的目的,也不只在武林獨樹一幟。」
慕容雲笙接道:「那他們用心何在?」
楊鳳吟道:「往好處說,他們想獨霸江湖,設法并吞各大門派,也許還有更大的目的。」
慕容雲笙道:「難道他們要造反?」
楊鳳吟道:「很難說,也許不幸被你言中。」
慕容雲笙輕輕嘆息一聲,道:「果真如此,那就可怕了。」
楊鳳吟道:「這昇平的世界,美好的山河,必要有很多滿懷正義,心存仁慈的人,用熱血來保護它。」
突然住口不言。
慕容雲笙道:「你話還沒有說完啊!」
楊鳳吟道:「有人來了。」
慕容雲笙抬頭看去,果見遙遠處,一道煙塵滾滾而來。心中暗暗贊道:「看來,她的視力、聽覺,似乎都在我之上了。」
但見那滾滾煙塵愈來愈近,片刻間,已到了數丈之外。
原來是一匹奔行如飛的快馬,直衝過來。
只見一團白影,挾著一股勁風,正對慕容雲笙撞了過來。
慕容雲笙吃了一驚,正待帶馬閃避,突聞一聲馬嘶,來馬突然躍起,呼的一聲,從兩人頭上飛躍而過,『回頭看去,那快馬已到了四五丈外,絕塵而去。慕容雲笙勒??停馬,望著那快馬遠去的背影,連連贊道:「好馬呀好馬。」
楊鳳吟低聲說道:「馬好人更嬌。」
慕容雲笙一怔,道:「怎麽,那馬上騎的女人?」
原來那奔馬來勢太快,慕容雲笙只顧看馬,竟然未看到馬上之人。
楊鳳吟道:「一個白衣白褲的姑娘,騎著一匹雪白的千里馬。」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兩聲慚槐,道:「那女子也穿的白衣。」
楊鳳吟道:「天下女子,又有誰不能穿白衣呢,又不是我一人喜愛白色。」
話未說完,突然馬嘶之聲,傳人耳際,打斷了慕容雲笙未完之言。
回頭看去,只見奔過的快馬,又折奔回來。
這次,慕容雲笙留了心,凝目望去,果見那白馬之上坐著一個白衣美女,白絹包頭,白馬白鞍。白馬奇快,慕容雲笙還未看得仔細,馬己近身,仍是和剛才一般,馬上人一提??繩,白馬突然飛躍而起,呼的一聲,從兩人頭上越過,絕塵而去。
這一來,慕容雲笙心中有了警覺,感覺到馬上人是有意示威。
直待那白馬蹤影消失,慕容雲笙才回顧了楊鳳吟一眼,低聲說道:「有何感覺?」
楊鳳吟道:「什麽事?」
慕容雲笙道:「那白馬主人,似是有意的向咱們示威了。」
楊鳳吟道:「好的是咱們都還沉得住氣,沒有理她,除非她已經知曉咱們身份,大概已經不會再對咱們動疑了。」
慕容雲笙道:「那馬上人,可是叄聖門中人嗎?」
楊鳳吟道:「這個很難說,不過,目下江湖上以叄聖門實力最強,凡是武功高強的人,大都被叄聖門羅致而去,把那白衣騎馬人,記在叄聖門的帳上,大概是不會錯了。」
語聲一頓,接道:「不過,從此刻起,咱們要多多小心一些,如若那白衣人當真是有為而來,咱們已經算和敵人照了面,記著,以後別再叫我楊姑娘,我是你的書童小虎兒。」
慕容雲笙點點頭,放馬向前奔去。
為了避人耳目,四人忽合忽散,而且緩馬慢行,毫無急急之狀。
日落時分,唐天宏和齊麗兒到了一座山坡之下。
唐天宏打量了四周形勢一眼,低聲說道:「這地方就是貴上約咱們會面之處。」
齊麗兒道:「地方很像,咱們在道旁等等吧。」
兩人牽馬行到一株大榆樹下,倚樹而坐。
落日餘暉,逐漸消退,天色慢慢暗了下來。
兩人一路行來,唐天宏一直對那齊麗兒十分遷就,處處討她歡心。
兩人又等了一個時辰之久,仍然不見慕容雲笙和楊鳳吟趕來。
唐天宏雖然等的心急,但他卻強自忍下不言,倒是那齊麗兒等的焦急起來,忍不住說道:「少堡主,敝上和慕容公子,還不見趕來,會不會是出了麻煩?」
唐天宏道:「哪位慕容公子?」
齊麗兒道:「就是和我們花主走在一起的慕容公子,你還不認識嗎?」
唐天宏道:「可是慕容長青的遺孤?」
齊麗兒點點頭,道:「就是那位慕容公子。」
唐天宏道:「貴上一直未為在下引見過……」
突聞蹄聲得得,傳了過來,打斷了唐天宏未完之言。
齊麗兒霍然起身,道:「他們來了。」
唐天宏道:「小心一些,不可造次,露了馬腳。」
齊麗兒啊了一聲,緩緩在唐天宏身側坐下。
凝目望去,夜暗中只見一點白影,緩緩行近,藉滿天繁星微弱之光,只見一個一身白衣的女子騎著一匹白馬,緩緩行了過來。
行近兩人身側時,白馬忽然停下。
一個清脆有如銀鈴的聲音,由馬上人口中傳出,道:「深夜之中,兩位停在這等前不靠村後不倚店的荒涼之地,是何用心?」
唐天宏心中暗道:好啊!深夜之中,你一個孤身女子,單人一騎,在這等荒涼之地行走,又是何用心呢?「心中反駁,口裡卻緩緩應道:「我們兄弟,行經此地,坐馬傷蹄,不得不少息片刻,再行趕路。」
白衣女冷漠一笑,道:「兩位意欲何往?」
唐天宏道:「探友開封府,路過此地。」
馬上白衣女心中疑念未消,仍然冷冷地說道:「你們到開封府探訪何人?」
以那唐天宏的性格而言,早就要反唇相譏,但他早得那楊鳳吟囑咐,非絕對必要,最好不要和人動手,強忍心中怒火,道:「開封馬大先生,姑娘這般追問,不知是何用心?」
白衣女笑道:「是馬回子嗎?」
唐天宏道:「不錯。」
白衣女不再多問,一抖??繩,白馬陡然間向前沖奔而去,眨眼間消失於夜色之中不見。
齊麗兒望著那白衣人遠去的背影,道:「少堡主,這女人有些可疑。」
唐天宏笑道:「不錯,有些可疑。」
回顧了齊麗兒一眼,接著道:「你叫我少堡主,不但聽來有些生疏,而且容易露出馬腳。」
齊麗兒眨動了一下大眼睛,道:「不叫你少堡主,那要叫你什麽?」
唐天宏道:「咱們既裝作以兄弟相稱,你叫我大哥就是。」
齊麗兒嫣然一笑,道:「叫你大哥,行麽?」
唐天宏道:「為何不行?」
齊麗兒道:「咱們的身份不相稱,你是我們花主的貴賓,我只是一個丫頭身份啊。」
唐天宏道:「英雄不怕出身低,姑娘投效飄花門時日不久,就算追隨花主身側,也不算丫頭身份。」
齊麗兒道:「你怎麽知道。」
唐天宏道:「在下費了不少心機,才打聽出姑娘的出身來歷。」
齊麗兒臉蛋一綳,冷冷地說道:「你把我打聽這樣清楚干什麽?」
唐天宏微微一怔,半晌答不出話。
齊麗兒望著唐天宏尷尬神情,忍不住嗤的一笑,道:「你們唐家神拳,揚名天下,不知道可不可以傳給外人?」
唐天宏道:「我唐家本有規戒,神拳傳媳不傳女,」齊麗兒道:「哼,我不要學。」
唐天宏先是一怔,繼而會過意來,微微一笑,道:「這是我們唐家規矩,姑娘可不信嗎?」
齊麗兒道:「哼,這算什麽規矩,要學你們唐家神拳,非要嫁給你們唐家人了?」
宦天宏道:「唐天神拳一直沒有流傳出去,就是這條規矩束縛所致,不過……」
齊麗兒道:「不過什麽?」
唐天宏道:「如是姑娘要學,在下可以破例傳授。」
齊麗兒略一沉吟,道:「你傳我唐家拳,豈不是違犯了你們唐家的戒律嗎?」
唐天宏道:「犯了戒律,自有家法制裁。」
齊麗兒道:「如何一個制裁法?」
唐天宏道:「斬去一手。」
齊麗兒怔了一怔,道:「那麽重?」
唐天宏道:「如是你不忍讓我斬下一手,自然還有別的辦法了。」
齊麗兒道:「什麽辦法?」
突然間,心有所悟,冷笑一聲,道:「你壞死了。」
一番交談說笑之聲,情感上似增進了不少。
談笑之間,時光易過,不知不覺間已是叄更過後時分。
齊麗兒抬頭看看天色,無限焦慮地說道:「他們怎麽還不來呢,是不是出了事情?」
唐天宏雖然亦很焦急,但他表面上,卻保持著鎮靜,微微一笑,道:「貴上武功高強,智謀絕倫,縱然遇什麽變故,也足可應付,不用咱們擔心。」
齊麗兒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
抬起頭來,望著唐天宏,接道:「可是天色已經這樣晚了,他們為什麽還不來呢?我家姑娘一向守時……」
話到此處,陡然住口,雙目中卻流露出惶然無主的神情。
唐天宏亦覺著情形有些不對,但他心中明白,此時此地,自己決然不能表現出惶急之情,那將更使齊麗兒惶惑無主,當下微微一笑,道:「不要緊,咱們再多等一會,也許他們就要到了。」
齊麗兒輕輕嘆息一聲,道:「咱們回去找他們好嗎?」
唐天宏搖搖頭,道:「咱們最好不要離開,萬一貴上來此地,咱們不在,貴上再回頭去找咱們,那豈不要錯過會面的機會。」
齊麗兒道:「叄更過後了,我們花主還不來,那一定是出了事啦。」
唐天宏突然低聲說道:「有人來了,目下敵友莫辨,你要沉住氣。」
嬌媚妖俏的齊麗兒,此刻似是己經沒了主意,一切都聽從那唐天宏的吩咐,點點頭,倚樹而立。
但聞蹄聲得得,兩匹馬並響而來,直奔到兩人停身之處。
齊麗兒抬頭看去,只見來人正是慕容雲笙和花主扮裝的一對主僕。
平時威嚴的楊鳳吟,此刻緊隨慕容雲笙身後,完全是一個隨身書童的模樣。
唐天宏雖然和慕容雲笙見過幾次,但一直不知他就是慕容公子,此刻見面,不自覺的多望了慕容雲笙一眼。
慕容雲笙微微一笑,道:「唐兄,我們來晚了,有勞久候。」
唐天宏道:「兩位可是在途遇變?」
慕容雲笙道:「此地不是談話所在,咱們換個地方談吧。」
唐天宏不再多言,解開??繩,望著齊麗兒道:「上馬吧!」
齊麗兒頷首一笑,縱身上馬。
慕容雲笙眼看那唐天宏對齊麗兒的惜愛之情,不禁心中一動,暗道:楊鳳吟武功雖然強我甚多,但她終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我年長她幾歲,以後,也該好好的待她才是。
心中念轉,不覺的轉眼向楊鳳吟看去。
楊鳳吟兩道目光,也正向他投注過來,四目相觸,彼此都不禁微微一笑。
唐天宏只待齊麗兒坐穩雕鞍,才躍上馬背,道:「咱們到哪裡去?」
楊鳳吟道:「我帶路。」
一抖??繩,當先向前奔去。
唐天宏、齊麗兒縱馬相隨,慕容雲笙斷後而行。四匹馬藉夜色掩護,直奔正北方向。
行約十餘里,到了一座山谷口處,楊鳳吟一帶馬頭,折入谷中。
叄騎馬,隨後人谷。
又行里許,到了一座山神廟外,楊鳳吟才翻身下馬,解下馬身鞍鐙。
唐天宏等叄人,雖然覺著楊鳳吟這舉動有些奇怪,但叄人誰也沒有多問,都照樣施為,解下鞍鐙。
楊鳳吟望著健馬,輕輕嘆息道:「殺了它,有些殘忍,但留著它,又怕給予人追覓咱們的線索。」
唐天宏低聲道:「咱們可是要棄馬而步行。」
楊鳳吟道:「咱們的舉動,已然引起了敵人的注意。」
唐天宏道:「可是叄聖門中人?」
楊鳳吟道:「目下還無法證實,但他們已然追蹤咱們甚久了。」
齊麗兒接道:「可有一個穿白衣的女子,騎了一匹白馬。」
楊鳳吟道:「你們也碰上了?」
唐天宏道:「我們在和姑娘指定會晤之地,等候姑娘時,遇上了她。」
楊鳳吟道;「她有何舉動?」
唐天宏道:「她問我等為何在深夜之中,坐在那等荒涼的所在。」
楊鳳吟道:「你如何回答她?」
唐天宏道:「在下給她胡扯一通,告訴她去開封府訪馬大先生,至此馬兒失蹄受傷,所以留在此地休息。」
略一沉吟,接道:「那女子似是對江湖中事十分熟悉,在下提起開封府馬大先生,她就一口叫出了馬回子。」
楊鳳吟道:「這麽看來,事情已經很明顯,他們是有意的追蹤我們了。」
唐天宏道:「兩位也遇上過那白衣女麽?」
楊鳳吟道:「我們和她相遇數次,而且途中還遭人攔劫,被迫動手,所以才讓唐少堡主久候了。」
唐天宏笑道:「在下不要緊,只是齊姑娘等的很焦急。」
齊麗兒急急說道:「哼,你說誰等急了?」
唐天宏看她凶霸霸的,一臉焦急之態,微微一笑,也不再答話。
楊鳳吟望了齊麗兒一眼,道:「麗兒,你對唐少堡主,怎的如此無禮。」
齊麗兒還未及答話,唐天宏已搶先說道:「不要緊,齊姑娘和在下已經說笑慣了。」
楊鳳吟嗯了一聲,道:「那攔截我們的兩個黑衣人,武功不弱,但我們為了保持身份之稅,不願全力出手,故意和他們打個平分秋色,果然,那人在和慕容公子鬥了百招之後,自動停手而去。」
目光一掠慕容雲笙,接道:「難為了慕容兄,一個人遇上武功高強敵手,振起精神,全力施為,還容易應付,但如要和一個武功較差之人,故意和他打個平手,還不讓對方瞧出破綻,裝出十分吃力,使對方相信,那比應付一個強過自己的高手還要難上十倍了,但他裝的很像。」
慕容雲笙道:「我真的累出一身大汗,那倒不是裝作的了。」
齊麗兒道:「姑娘沒有出手嗎?」
楊鳳吟道:「我只是人家一個書童,能有什麽武功。」
齊麗兒心中暗道:你要扮作他的兄弟,就可以和我一般的隨便了。
唐天宏望望天色,道:「此刻,咱們要作何打算?」
楊鳳吟道:「咱們在此坐息一陣,處理了四匹健馬和這些鞍鐙,然後變換一種引不起他們懷疑的身份。」
唐天宏道:「叄聖堂可是就在附近嗎?」
楊鳳吟道:「就我所得消息,那神秘莫測的叄聖堂,就在孤懸江中的大孤山中,距江州不遠。」
唐天宏道:「這可是叄聖門人說的麽?」
楊鳳吟道:「是的,不過,我心中有些懷疑。」
慕容雲笙道:「姑娘認為那是叄聖門中人講的謊言。」
楊鳳吟道:「那倒不是,我想他說的真話,我打聽過大孤山的情形,那只是一座孤立江水中的石山,山上除了少許的樹木,和一些怪石之外,再無他物,天下盡多隱秘險要之地,叄聖堂為什麽會選擇那樣一無是處的地方,作為它發號施令的地方。」
者天宏道:「姑娘分析甚是,在下亦覺著那大孤山,不宜設置一個號令天下的總壇。」
楊鳳吟道:「我已經問過了十餘個叄聖門中人,都異口同聲說那叄聖門在大孤山中,這證明了一件事。」
唐天宏道:「什麽事?」
楊鳳吟道:「那大孤山中確有一處聖堂。」
唐天宏道:「如若確有一處聖堂在大孤山,咱們很輕易可以找到它了。」
楊鳳吟淡淡一笑,道:「不過,那並非是真正的叄聖堂。」
齊麗兒輕輕嘆息一聲,道:「唉?真把我聽糊塗了,那聖堂既然在大孤山中,怎麽不是真正的叄聖堂呢?」
楊鳳吟道:「叄聖堂主腦的狡猾,就在此地,他們不但騙敵人,而且連自己人也要騙。」
唐天宏道:「那咱們應該如何?」
楊鳳吟道:「目下咱們只有先到大孤山中瞧瞧,如若證實了我的推斷不錯,咱們必得另外設法去找那叄聖堂了。」
慕容雲笙道:「有一點,使在下不解,他們組織龐大,人員眾多,聖堂要地,必然住了很多高手,如若他們真正的聖堂不在大孤山中,姑娘逼問甚多人,異口同聲說出那大孤山,至少那地方,應該住有很多人了。」
楊鳳吟略一沉吟,道:「這就是他們高明的地方了,他們不但使敵人誤以他們的總壇在大孤山中,就是大部份屬下,也都相信那總壇在大孤山中,他們要造成一種錯覺,使敵人和屬下都誤信他們的布置。」
宦天宏道:「就那大孤山形勢推斷,在下也不相信叄聖門的聖堂,設於大孤山中,因為那是一片死地,而且除了乘船往返之外,別無退路,不過,除此之外,在下就想不明白,還有什麽別的原因,會把聖堂設於大孤山中了。」
楊鳳吟略一沉吟,道:「除了少堡主指出那是一片死地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叄聖門中的首腦人物,實是集今古大成的巨奸,他們不但步步設防,而且,還替自己留下了退路,我曾經試用了各種方法,均無法證實那所謂叄聖是何等模樣一個人物?如若叄聖門一旦失敗,死亡或被擒的,都是他們收羅的屬下,真正的首腦人物,卻隱於幕後,他們仍然不會損失他們在武林中建立起的地位、俠名。」
唐天宏微微一怔,道:「聽姑娘一番高論,倒使在下想起了一件事來-…。」
他似是自知失言,急急住口。
看他惶急的神色,楊鳳吟和慕容雲笙,都瞧出了他內心之秘,是以,未再多問。
但齊麗兒卻一楊柳眉,追問道:「你想起了什麽事?怎麽不說啦。」
唐天宏大感尷尬地說道:「這個,這個,在下……」
齊麗兒奇道:「你是怎麽啦?」
唐天宏無可奈何地說道:「因為此事和家父有關,在下說出之後,希望諸位記於心中,不可再轉告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