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 難明真相
楊鳳吟已發覺目下處境的僵持,已非自己的才智、武功所能打開,只有暗時的忍耐,等待著演變機會。
慕容雲笙也隨著楊鳳吟坐了下去。
身處絕境,生死已非自己所能控制,兩人都放開了胸懷,運氣行功。
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楊鳳吟首先醒來,只見那青衫老人端坐在一張錦墩之上,閉目養神。
她打量了室中情勢一眼,再望望慕容雲笙,只見他項門上不停冒著熱氣,似是調息正值緊要關頭。
室中一片寂靜,靜得落針可聞。
但見青衫老人睜開雙日,瞧瞧楊鳳吟,點頭一笑,卻未出聲打招呼,好像很怕驚醒了慕容雲笙。
楊鳳吟口齒啟動,話還未說出口,青衫老人急急地搖搖右手,示意她不要說話。
再看室外,二婢仍然一左一右的站在門外。
室內酒肴仍然擺著。
又過片刻,慕容雲笙也醒了過來,長長吁一口氣,睜開眼睛。
青衫老人站起身子,笑道:「你們這一陣坐息,大約使體能恢復了不少,外面看來,容光煥發,如若再進一些食用之物,當可使體能完全復元。」
楊風吟淡淡一笑,道:「送來酒飯的兩個女婢,也這樣講,勸我們進用酒飯。」
青衫老人笑道:「這些酒菜已冷,自然不堪再食…」
提高聲音道:「春月進來。」
春月舉步入室,欠身應道:「小婢候命。」
青衫老人道:「你叫廚下做幾樣精緻的菜肴。拿一瓶雪釀桃蜜露,我要陪兩個佳賓,好好地吃一頤。」
春月道:「婢子遵命。」
收了早先送上的菜肴,轉身而去。
青衫老人目睹二婢去後,笑道:「大約有二十年了吧,老夫沒有和人同桌吃飯了。」
楊鳳吟道:「那是對我們特別的優容了」青衫老人笑道:「也許我和兩位有緣份,」楊鳳吟道:「緣份只怕是不如親情。」
青衫人呆了一呆,但立時間又恢復了鎮靜之容,緩緩說道:「女娃兒,你在胡猜些什麽。」
楊鳳吟道:「我只是這樣想,你如真是慕容長青,為什麽不敢承認,為什麽不敢認你的兒子?」
青衫老人微微一笑,道:「姑娘,不要自作聰明。」
楊鳳吟道:「你如不是慕容長青,那你為什麽不敢否認?」
慕容雲笙眼看那楊鳳吟刀直入地和青衫老人談了起來,反而有著不知所措的感覺,獃獃地站在一側。
青衣老人似是在有意逃避,微微一笑。道:「姑娘,有什麽話,咱們用過酒飯再談不遲。」
楊鳳吟道:「世上到處有珍餚、美酒,我們要吃東西,也不用冒著萬死之險,來到這地下石城中,進用酒飯了。青衣老人雙日中種光一閃,似想發作,但卻又突然一閃雙目;忍了下去,緩緩說道:「等用過酒飯之後,老夫再解答你們心中之疑。」
楊鳳吟道:「我想不明白。」
青衫人道:「你要明白什麽?」
楊鳳吟道:「為什麽一定要我們食用酒飯?」
青衣老人冷笑一聲,道:「姑娘,老夫在這石城之中,住的時間太久了,養成了暴急之性,如若姑娘得寸進尺,激怒老夫,只怕有得你苦頭好吃。」
楊鳳吟道:「我們既然來了,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青衣老人不再理會楊鳳吟,目光卻轉到慕容雲笙的臉上,說道:「你過來。」
慕容雲笙緩步行了過去,道:「老前輩有何吩咐?」
青衫人道:「咱們男子漢大丈夫,不能受婦人之氣,對嗎?」
慕容雲笙沉吟了一陣,道:「晚輩不解老前輩言中之意?」
青衣老人未來得及答話,兩個女婢已然捧著酒菜而入。
室中有張矮桌,兩個女婢把酒飯擺在矮桌之上,欠身而退。
青衫人首先拿起筷子,把各種菜肴都吃了一口,然後,又喝了一杯酒,道:「酒菜之中無毒,你們可以放心食用。」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他說過食完酒飯之後,再解我們心中之疑,不知是真是假。」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老前輩答允我們食過酒飯之後,解答我們心中很多疑問,還算不算?」
青衫老人淡淡一笑,道:「自然是算,不過,你們不要希望太高」慕容雲笙道:「老前輩的意思是……」
青衣老人道:「進食吧!未進酒飯之前,恕老夫不再回答。」
慕容雲笙舉手一招,道:「楊姑娘,百里行程半九十,這位老前輩既然答應了我們食過酒飯之後,解答我們心中之疑,何不坐下……」
楊風吟接道:「我腹中也有飢餓之感。」
話落口,立時舉筷大吃起來。
慕容雲笙也隨著舉起筷子,酒菜並用。
兩人腹中本有飢餓之感,這一放懷而吃,不大工夫,四盤佳肴,被吃得盤底朝天。
青衫老人冷眼看兩人吃完之後,微微一笑,道:「兩位吃飽了嗎?」
慕容雲笙道:「沒吃飽也算飽了,在下希望早些知道心中之疑。」
青衣老人道:「好!不過,老夫有一個條件。」
慕容雲笙道:「什麽條件?」
青衣老人道:「你們心中疑問很多,老夫不能一一回答,因此,你們一個人只限問一件事。」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但我一人心中疑問,又何止兩件,只限我問一件,無論如何難解心中之疑了。」
青衣老人似是已瞧出他心中所疑,微微一笑,道:「來日方長,不管你心中有多少疑問,只要你們答應長留此地,慢慢地都可以了解。」
楊鳳吟突然介面說道:「限問一件就一件吧!我先問了……」
青衣老人搖搖手道:「慢著。」
楊鳳吟道:「怎麽?難道連限問一件的承諾,你也要悔約嗎?」
青衣老人招來門外兩個女婢,道:「你們收拾好碗盤退去,未得老夫令召之前,任何人都不得進來打擾。」
兩個女婢應了一聲,收了菜盤退下。
青衣老人目睹二婢去遠,才緩緩說道:「現在姑娘可以問了。」
楊鳳吟道:「那慕容長青是否還在世上?他現在何處?」
青衣老人略一沉吟,道:「姑娘問的是兩個事,老夫只能回答一件。」
楊鳳吟道:「那慕容長青有兒子在此,是否還活在世上,他兒子應該比我更關心了,我只想知道他現在何處?」
青衣老人微微一笑,道:「在這石城之中。」
楊鳳吟冷冷說道:「我問他人在何處?」
青衫人笑道:「就在這地下石城之中,老夫並未答錯啊!」
楊鳳吟道:「我知道我可能上當,所以,我先問了下一句。」
目光轉到慕容雲笙的臉上,道:「你要想想再問,需知個中關係很大,你如是問對了,武林中演變、紛爭,縱然還無法全盤了解,但已可找出一點眉目;你如是問錯了,咱們只能去憑空推想,再也難找到這樣的機會了。」
慕容雲笙兩道精湛的目光凝注在青衣老人的臉上,道:「我希望你不是慕容長青。」
青衣老人淡淡一笑道:「你要問什麽?如是老夫回答了你,你就沒有再問的機會了。」
慕容雲笙道:「我們兩人限問兩件事?」
青衣老人道:「不錯。」
慕容雲笙道:「在下想把這一問,讓給楊姑娘。」
青衣老人道:「你如相信她能一言問明內情,自然可以。」
慕容雲笙道:「姑娘才慧,一向高過在下,請代在下問吧!」
楊鳳吟點點頭道:「好!有些話你也許不便出口。」
她雙肘支放在矮桌上,手托下顎,凝目沉思。
慕容雲笙低聲說道:「你在想什麽?」
楊鳳吟道:「我在想應該如何問他?咱們已經知曉了募容長青在這石城之中,現在我要想一個使他無法推賴的問題。」
青衣老人淡淡一笑道:「不錯,雖然只是一句話,但卻是極高的智慧運用。」
楊鳳吟道:「你不能拒絕回答,也不能說不字,是嗎?」
青衣老人道:「好!你問吧!」
楊鳳吟緩緩說道:「我要和那慕容長青比試一招掌法。」
青衣老人微微一怔,顯然,他未想到楊鳳吟會如此問法。
只見他雙目中神光閃動,緩緩說道:「可以,不過,老夫要先說明一件事。」
楊鳳吟道:「什麽事?」
青衣老人道:「那慕容長青武功高強,如若姑娘要和他比試一掌,很可能你就會沒有了性命。」
楊鳳吟道:「我不怕。」
青衣老人突然轉過身去,伸手在臉上揭下了一張人皮面具,緩緩轉過了身子,道:「就是老夫。」
楊鳳吟輕輕嘆息一聲,道:「我早已想到是你了,不知你為什麽還要玩出這多花樣?」
慕容雲笙雖然心中也有此想,但那青衣老人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之後,仍然覺著心頭大震,呆了良久,緩緩跪了下去,道:「孩兒見過爹爹。」
慕容長青神色嚴肅,冷冷地說道:「我如要殺害你們。你們根本就進不了這座石城。」
一揮手,一股強大的潛力,托起了慕容雲笙的身子,接道:「你站起來。」
慕容雲笙只覺那力道奇大,身不由主地被託了起來。
楊鳳吟突然仰天長嘆一聲,道:「你一生仁慈,武林中不知有多少人對你心存感激,我不明白,你為什麽成立叄聖門,把武林鬧得天翻地覆。」
慕容長青神情冷峻,答非所問地道:「你們心中既然已猜到了我就是慕容長青,就不該迫我承認身份,以真面目和你們相見。」
楊鳳吟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慕容長青道:「住口,老夫這大年紀了,難道還不知曉嗎?」
楊鳳吟道:「那你準備如何?」
慕容長青道:「老夫要親眼看到你們氣絕身死。」
楊鳳吟道:「虎毒不食子,我不信你忍心殺死自己的兒子。」
慕容長青道:「他不是我的兒子。」
這一句話,字字如千斤巨??一般,敲在慕容雲笙的心上,但極度哀傷、震驚之後,反使他冷靜下來。
他舉手拭去了臉上的淚痕,道:「孩兒身上有一封書信,老前輩請看看如何?」
慕容長青搖搖頭,道:「經過之情,我很清楚,不用看了。」
楊鳳吟移動嬌軀行到慕容雲笙的身前,柔聲說道:「大哥啊!咱們縱然不願束手就戮,只怕迷離此地的機會也不大,是嗎?」
慕容雲笙看她神情鎮靜的出奇,心裡既是佩服,又是慚愧,暗道:「看來我連一個女孩子也不如了。」
一念動心,沉重的心情,突然間開朗了不少,微微一笑道:「我找出了慕容長青遺留下的劍法、拳譜,多年來苦苦習練,自覺稍有心得,我也不願束手就戮,就算要死,也要死的轟轟烈烈,只不過,我心裡重重疑問未解,死不瞑目罷了。」
楊鳳吟眨動了一下清流、明亮的眼晴,道:「人家要咱們死,就是因為咱們知道的太多了,不用奢望再解心中之疑了。」
嫣然一笑,接道:「世間不如人意的事,十佔八九,我在未遇到你之前,生活得快快樂樂。但自遇你之後,卻嘗到情愁。我們歷盡艱險,找到了叄聖門,為助你能得覓父心愿,我答應嫁給康無雙,你找到了慕容長青,他卻不肯認你為子。唉!這些變化,又有誰能夠事前想到呢?」
慕容雲笙苦笑一下,道:「在下縱然被碎??萬段,亦不足藉,只是連累了姑娘。」
慕容長青轉顧了兩人一眼,默然不語。
慕容雲笙道:「你如是真的慕容長青,你如是真的對我們還存有一份好感,在下希望你能在我們未死之前,告訴我們這曲折的內情。老前輩不過是怕我們??露內中隱秘,但你既有把握,能夠殺死我們,自是不用怕我們??漏隱秘了。」
慕容長青淡然一笑,道:「你是說讓老夫告訴你們內情之後,再行殺死你們。」
楊鳳吟道:「嗯!如是這樣死了,我們也可以作一個明白鬼,那也算死而無憾了。」
慕容長青神情冷肅地說道:「可以。不過,你們也要答允老夫一件事。」
楊鳳吟道:「什麽事?」
慕容長青道:「老夫不忍心殺你們,希望你們在瞭然內情之後,自絕而死。」
慕容雲笙道:「在下答應。」
慕容長青目光轉到楊鳳吟的臉上,道:「楊姑娘呢?」
楊鳳吟道:「我答應了你是否會相信?」
慕容長青搖搖頭,道:「不相信。所以。我要你們服用一顆毒藥,這毒藥在一個時辰之後發作,一個時辰的時間,老夫相信可以說得很清楚了。」
楊鳳吟道:「慕容公子冒九死一生之險,覓父到此,你卻一口否認了是他生身之父,世間只有冒認子女之父,卻沒有一個人,硬要強認生父。他心中認定了你是他的父親,自是有著很多證據。如今,這很多證據,都在他腦際中變成了重重疑問,他必需了解,縱然是付出死亡的代價,亦是在所不藉。但我…」
慕容長青道:「你怎麽樣?」
楊風吟道:「我可以和你打一架,打不過你,我可以逃,逃不了才會死,是不是?」
慕容長青仰天打個哈哈,道:「你好像不信老夫能殺你,是嗎?」
慕容雲笙恐兩人說僵,勢必要立時動手不可,介面說道:「老前輩,如若在下眼下毒藥,老前輩是否可以說明內情呢?」
慕容長青道:「你一人服下毒物,老夫只能說一半。」
慕容雲笙道:「朝聞道,夕死可矣!在下能聽一半,總比完全不知內情好些,老前輩拿葯來吧!」
慕容長青伸手從袋內摸出一個玉瓶,倒出了一粒紅色的丹丸,道:「拿去吞下!」
慕容雲笙接過丹丸,便要吞服。
突聞楊鳳吟冷冷說道:「不要吃下去。」霍然站起身子,道:「哥,咱們被他騙了。」
慕容雲笙怔了一怔,道:「你說什麽?」
楊鳳吟道:「因為,他不是慕容長青。」
慕容長青怒道:「臭丫頭,胡說些什麽。」
楊鳳吟道:「你這一發怒,更不是慕容長青了。」
她希望慕容長青接言,再從他語病中出言相激,卻不料慕容長青搶先接道:「為什麽?」
楊鳳吟嘆息一聲,道:「那慕容長青昔年身受武林同道尊仰,不是大賢,就是大奸,豈會是他這樣的半吊子?」
慕容長青右手揚起,冷冷說道:「口沒遮擋的小丫頭,老夫先殺了你。」
呼的一掌,劈了過去。
一般強猛絕倫的暗勁,疾涌而至。
楊風吟感覺掌為奇強,但仍然舉掌硬接一擊。
雙方掌勢還未接實,楊鳳吟已然感覺到那一股強大無倫的潛力,直通過來,身不由己地被掌力震得向後退去。
慕容長青哈哈一笑道:「多口饒舌的丫頭,老夫非得把你劈於掌下不可。」
左掌一揮,又是一掌拍到。
楊鳳吟在對方強大的掌力之下,人已不支,眼看左掌迎頭劈下,已然無法分出掌勢招架。
但聞慕容雲笙大喝一聲,右手疾出,接下慕容長青的掌勢。
慕容雲笙道:「老前輩,聽晚輩解說……」
慕容長青恕道:「老夫無暇再和你們鬥口,兩位再不出手,老夫就不再奉讓先機了。」
楊鳳吟高聲道:「大哥,放手和他動手,他不是慕容長青。」
慕容長青冷笑一聲,雙掌分向兩人攻擊,慕容雲笙也覺著他的身份,確有甚多疑竇。又在對方進逼之下,只好出手還擊。
楊鳳吟嬌軀一閃,攻向慕容長青的右側,慕容長青掌勢一變,奇招綿綿而出,招招都是指向兩人的要害大穴。
慕容雲笙、楊鳳吟在對方致命攻擊的追擊之下,也只好全力出手。
這一番惡鬥,乃是慕容雲笙和楊鳳吟生平從未經過的惡鬥。
初交手一陣,兩人合搏之術,很難配合恰當,予人可乘之機,迫得兩個人常常不能相顧。
但經過了數十招後,慕容雲笙已和楊鳳吟習慣於合搏之術,相互支援、搶救,配合得十分恰當。
那老人果有著深厚無比的功力,和兩人斗過百招之後,不但毫無倦容,而且愈斗愈勇,掌力也愈見強猛。但慕容雲笙和楊鳳吟,卻被對方強猛絕倫的掌力,迫得汗流挾背,只餘下了招架之力。
慕容雲笙在對方強力壓迫之下,把胸中熟記的拳路、招術,全都用了出來,雖然汗流全身,但招術變化卻是愈來愈精妙。
楊鳳吟亦覺著慕容雲笙在這番搏鬥之中,確是愈戰愈勇,招術變化,也愈見奇幻凌厲,一面放緩掌指攻勢,讓慕容雲笙接去對方大都分的攻勢,一面暗中運氣調息,以便使體能恢復。
不大工夫,叄人又鬥了五十餘招。
慕容長青眼看打了一百五十餘招,不但未能把握勝機,而且對方愈打愈見功力,合搏之勢,比起初動手時更見佳妙,心中漸感震驚,忖道:如若不能在二百招內重傷他們一人,只怕今日之戰,難再有制勝之機了。
原來,他初和兩人動手時,覺那楊風吟不但才智敏銳,而且武功也強過那慕容雲笙甚多,只要能制服或重傷了楊鳳吟,再對付慕容雲笙,那就易如反掌了。
哪知打了百招之後,慕容雲笙竟是鐵打成鋼,越打越強,隱隱然駕於楊鳳吟之上。
這時心頭震駭,有了速戰速決之心,辣手頻施,希望先傷慕容雲笙。
他這般變來變去,不但給了慕容雲笙的機會,也給了楊鳳吟的機會。
絕頂高手,大都有深厚內功基礎。楊鳳吟略得休息之機,立時暗中運氣,雖然無法停手調息,使體能盡復,但有此機會,已是疲倦消退了不少。
她自覺著恢復了再戰之能時,立時一緊雙掌,由守轉攻,道:「大哥啊!我猜的不錯吧?」
慕容雲笙聽得一怔,道:「你說的什麽?」
就這一分神,那慕容長青乘勢攻入兩拳,幾乎為拳勢擊中。
慕容雲笙震駭之下,急急凝神運拳,在楊鳳吟全力相助之下,搶攻了十餘招,才算把落下的劣勢,扳了回來,長長吁一口氣,道:「好險啊!咱們不能讓他佔到一點先機。」
楊鳳吟道:「你只管說話,不用去想它,像我一樣,就不會分去心神了。」
語聲一頓,又道:「我說他不是慕容長青,看樣子是不會錯了。」
慕容雲笙道:「何以見得?」
楊鳳吟道:「你的武功,都得自那慕容長青的手著拳譜之上,他如是慕容長青,豈會不知破解之法,他卻似不知道。」
慕容雲笙道:「姑娘說的有理啊!我幾乎被他騙了。」
精神陡然一振,攻勢也更見凌厲。
楊鳳吟道:「如是咱們兩個能夠把他制服,這叄聖門之秘,立時可以揭穿了。」
慕容雲笙道:「姑娘說的是。」
兩人言語間相互砒勵,鬥志更見旺盛。
慕容長青萬沒有想到,這兩個年輕的男女,武功竟然如此高強,而且兩人的武功,似是都在搏鬥中迅快的成長。他心中漸覺不對,急攻兩掌,陡然退開了五步。
楊鳳吟淡淡一笑,道:「怎麽不打了?」
慕容長青冷冷說道:「就算再打下去,兩位也未必有勝我的機會。」
楊鳳吟緩緩說道:「那你為何不打呢?」
慕容長青道:「老夫不願再和你們纏鬥下去!」
楊鳳吟接道:「我們不願束手就戮,你除了戰勝我們一法之外,似乎也別無良策了。」
慕容長青臉色鐵青。顯然,他心中已為楊鳳吟的譏諷動了怒火,冷笑道:「我有殺死你們的機會,但我因一念仁慈……」
楊鳳吟正是要存心激怒他,介面說道:「那隻怪你智慧不夠,計算錯誤。」
語聲一頓,接道:「我們已身處絕地,生機渺茫,如若能夠勝了你,我們才有生存的機會,除非你能殺死我們,你今日別再想離開石室。」
慕容長青道:「好!你們亮兵刃吧!」
慕容雲笙急急接道:「老前輩,兵刃兇險,動起來必然有人傷亡。」
慕容長青冷冷說道:「看不出你還是一位深藏不露的人,老夫上了一次當,不能再上第二次。」
楊鳳吟突然伸手關上室門,肅然說道:「大哥,不用多說,此人心如鐵石,言語之間,決然無法說動他了,只有求生,和他一決死戰!」
玉掌一探,突然自貼身內衣中,取出來一柄綠色的劍鞘。
那劍鞘長不過八寸二分,估計那鞘中之劍,不過八寸左右。
楊鳳吟一接機簧,短劍出鞘,而且竟然是雌雄雙劍。
劍身極薄,但卻有一種冷森逼人的感覺。
楊鳳吟分了一把短劍給慕容雲笙,道:「我娘告訴我,非到性命交關時,不能輕易動用此劍,因為此劍主凶,出鞘之後,必得見血。今日咱們處境,應該算生死交關了。看樣子,也非得見血才成……」
揚劍一指慕容長青,道:「你可以亮兵刃了。」
慕容長青兩道炯炯的目光,一直盯注短劍之上瞧著,神情極為緊張。
楊鳳吟一扭秀眉兒,嬌聲化道:「你再不亮兵刃,我們就要出手了!」
慕容長青如夢初醒,道:「你這短劍從何處得來。」
楊風吟淡然一笑,道:「你可是很想知道這短劍的來歷嗎?」
慕容長青道:「不錯。」
楊鳳吟道:「這短劍由何而得,只有我一個人知曉,我如不說,你這一輩子也無法知道了,不過,有一個法子,我可以說出內情。」
慕容長青道:「什麽法子?」
楊鳳吟道:「你告訴我叄聖門的隱秘。我告訴你短劍內情,咱們誰也不吃虧了。」
慕容長青道:「老夫如何能相信你,你這女娃年紀雖然不大,但人卻刁滑得很。」
楊鳳吟道:「彼此,彼此,我也是一樣的不信任你,但這並非死結,我已經想出了一個解決的法子。」
慕容長青「啊」了一聲道:「你倒是很聰明,不知是什麽法子?先說給老夫聽聽。」
楊鳳吟道:「咱們一人講兩句,彼此就不吃虧了。」
慕容長青道:「法子倒是不錯,但不知要那個先講?」
楊鳳吟道:「當然是你先講。」
慕容長青道:「為什麽?」
楊鳳吟道:「你這叄聖門內情必極複雜,幾十句話,未必能夠說完,但我這短劍來歷,卻很簡明,也許你只說一半,我已經說完了。」
慕容長青道:「你算算看,大約要幾句話,才能說得明白。」
了。「楊鳳吟想了一陣,道:「大約十句之內,就可以說得清清楚楚:慕容長青道:
「好!那麽老夫先說。」
楊鳳吟道:「慢著。」
慕容長青道:「哼,小丫頭花樣真多。」
楊鳳吟道:「你記著,話是你先起頭,如是你藉詞搪塞,那就,別想從我口中聽明白一點內情。」
慕容長青道:「老夫已領教你的厲害了。」
語聲一頓道:「老夫和另外兩個人合作,創出這叄聖門。」
輕輕咳了一聲,又道:「老夫說得很清楚吧!」
楊鳳吟沉思道:「我這短劍,分為雌雄劍,合裝於一鞘之中。」
慕容長青一皺眉頭,道:「雖是言之有物,但卻盡都是人人皆知,」楊鳳吟道:「開場白嘛!自然是談不上隱秘叄字,拋磚才能引玉,只要你說得句句中肯,我自會投桃報李。」
慕容長青道:「我們叄人的身份各不相同,一僧、一道、一俗人,那俗人就是老夫。」
楊鳳吟道:「我這一對雌雄寶劍,得自一位前輩奇人所贈,那奇人是位女子。」
慕容長青道:「她叫什麽名字?」
楊鳳吟道:「我已經說完了兩句話。」
慕容長青啊了一聲,道:「你還要幾次,才能說出全部內情?」
楊鳳吟淡淡一笑,道:「那要看你了。你如是說得清楚明白,我也許兩次就可以說完,你如是說得語焉不詳,那就說不定,我也要扯得沒完了。」
慕容長青道:「其實,老夫只想明白兩件事。」
楊鳳吟道:「我知道。」
慕容長青道:「誇口的丫頭,你說出來給老夫聽聽!」
楊鳳吟道:「第一件是想知曉贈我短劍的人的身份,第二件事,是想知曉她現在何處,對嗎?」
慕容長青怔了一怔,道:「不錯,不錯。」
楊鳳吟神情肅然地說道:「你不該逼我進用飲食,也不該把自己置於絕地,你不用再動妄念,只有說出內情,才可以交換去你想知曉的隱密。」
慕容長餚點點頭,道:「我們成立叄聖門時,原本心懷宏願,希望在武林創出一股很特殊力量,震懾江湖,調解恩怨,使武林中不再有永無休止的怨冤相報的仇殺。」
楊鳳吟道:「這一次你說了不止兩句話,但內容卻很貧乏,咱們各逞口舌之能,談上一夜,也難談出個所以然來。」
慕容長青道:「姑娘之意呢?」
楊鳳吟道:「改個方法。」
慕容長青:「好!願聞高見。」
楊鳳吟道:「咱們彼此互問,對方要誠心作答,彼此都無法再賣弄口舌之能,叄五句就可揭穿內情。」
慕容長青道:「好極!好極!但不知咱們哪個先問?」
楊鳳吟道:「這一次自然是由你先問了,」慕容長青道:「很公平。」
輕輕咳了一聲,道:「那贈你雌雄雙劍之人,現在何處?」
楊鳳吟道:「仙霞嶺埋花谷內。」
慕容長青道:「埋花谷,老夫怎的不知有這樣一處所在?」
楊鳳吟道:「那隻好等下一次再問了。」
語聲一頓,接道:「那和你合作成立叄聖門的一僧一道,而今安在?」
慕容長青道:「問得好,他們仍在這地下石城之中。」
楊鳳吟道:「為你所謀,遭囚於斯。」
慕容長青答非所問地道:「那埋花谷在仙霞嶺中何處?」
楊鳳吟道:「仙霞嶺萬谷千峽,何處不可埋花?」
慕容長青一怔道:「怎麽,這也算回答嗎?」
楊鳳吟道:「我已經回答得很清楚了,你只要稍微用點頭腦想了想,就應該很明白了。」
慕容長青略一沉吟,道:「你是說她喜歡埋花?」
楊鳳吟道:「好吧!我吃點虧,多告訴你一些。」
沉思了片刻,接道:「那贈我短劍的老前輩,愛極花木,所以,每當落花滿地之亂她就肩荷花鋤,滿谷走動,埋葬落花,故名埋花谷。」
慕容長青道:「原來如此。」
楊鳳吟道:「和你合組叄聖門的僧道都還健在人世嗎?」
慕容長青道:「不錯,他們都還活在世上。」
楊鳳吟道:「我明白了,你們合組叄聖門時,各懷宏願,以後,你們志趣不投,所以,你把他們囚了起來。」
慕容長青略一沉吟,道:「好吧!老夫也吃點虧,被你猜對了。」
楊鳳吟微微一笑道:「該你問了。」
慕容長青道:「那贈你雙劍之人,她叫什麽名宇?」
楊鳳吟道:「她姓田,叫惜葯。」
慕容長青道:「這名字不會錯嗎?」
楊鳳吟道:「真名真姓。」
慕容長青道:「好!該你問啦!」
楊鳳吟道:「你是不是真的慕容長青?」
這一問顯然是問到了對方要害之處,慕容長青呆了一呆,半晌答不出話。
楊鳳吟柔聲說道:「我告訴你的,都是句句真實,你也不能騙我。」
慕容長青道:「你這丫頭精靈得很,老夫就是想騙你,只怕也騙不過。」
楊鳳吟道:「那你就據實說吧。」
慕容長青道:「老夫可以說不是……」
楊鳳吟道:「我不懂什麽叫『可以說不是』?」
慕容長青道:「告訴我,那田惜葯是你什麽人,老夫就告訴你內情。」
楊鳳吟道:「是我母親。」
楊鳳吟道:「老夫早該想到。」
楊鳳吟道:「你應該問完了,你如是守信的人,那就說明內情。如若你自承是無信的人,那你就不要說了,其實你說與不說,已無關緊要了。」
慕容長青道:「為什麽?」
楊鳳吟道:「因為你不說,我也能猜中十之六七。當然,其間有很多內情,無法猜得出來。」
慕容長青道:「嗅!那你就說說看?」
楊鳳吟道:「第一件,我可以武斷一言,你不是真的慕容長青。」
慕容長青淡淡一笑,道:「說下去,只要你真能猜個大概,中間細節如有疏漏,老夫為你補充,不過……」
楊鳳吟道:「不過什麽?」
慕容長青道:「你如說錯了,老夫就恕不接言了,」楊鳳吟道:好吧!咱們試試看。
「慕容長青道:「老夫洗耳恭聽。」
楊鳳吟道:「你們叄個人,眼看武林中紛爭處處,所以動了仁慈之心,成立叄聖門,準備排除武林紛爭,江湖上少一些兇殺慘事。」
慕容長青點點頭,道:「老夫初時用心,確然如此。」
楊鳳吟道:「但以後,你變了,另兩位卻不肯同意你把成立叄聖門的原意有所改變,所以你就施毒手把他們囚了起來,囚於這地下石城之中。」
慕容長青微微一笑,道:「猜對了一半,因為那首先想改變叄聖門原來宗旨的,並非老夫。」
楊風吟皺皺眉頭,道:「不是你,是什麽人?」
幕容長青笑道:「這要姑娘去猜了。」
楊鳳吟道:「少林清規,一向森嚴,能具成立叄聖門的才華武功,其在少林寺中,必有一定的地位,由我推想,定然不是少林和尚了」慕容長青道:「你又猜對了,我們叄個人,不是老夫,不是那少林高僧,還有一個人,那也不用說明是誰了。但老夫奇怪,天下僧侶何至千萬,不屬少林一支,仍佔大部,你怎會斷言他出於少林門下?」
楊鳳吟道:「要我老實說,那是賭運氣,因為少林寺的僧侶,總要比別人的可能大些。」
慕容長青道:「往下說吧!」
顯然,中間變化,使得楊鳳吟有了為難的感覺,沉思了良久,接道:「你不想改變成立叄聖門的原意,所以,暗算了他們,但當你一個人控制了叄聖門時,你自己又變了,想稱尊武林,號令江湖,是嗎?」
慕容長青道:「這一次,猜對了大部分,但中間還發生一件事故,才使我改變了初衷。」
楊鳳吟道:「我說過,其中的細微枝節,我不能全都猜到。」
慕容長青道:「所以,老夫要補充說明,那是因為受了一個女人的影響。」
說話時,雙日凝注楊鳳吟手中短劍之上。
楊鳳吟心頭震動,緩緩說道:「那女人和這短劍有關?」
慕容長青道:「老夫只能說,那時那女人執有這一對短劍,但劍之為物,可能易主,在未見那人之前,老夫不敢斷言。」
楊鳳吟道:「這幾句話,倒還說得有點道理。」
慕容長青道:「好啦!你再說下去,不過老夫不能永遠留在這裡。」
楊鳳吟道:「大約情形我已經知道了,只有一點我想不明白。」
慕容長青道:「哪一點?」
楊鳳吟道:「那慕容長青乃是這一代武林中有名大俠,你們怎麽會纏夾到他的身上。」
慕容長青突然仰天大笑,歷久不絕。
這一笑,只把個智慧絕世的楊鳳吟笑得茫然不解,忍不住問道:「你笑什麽?」
慕容長青道:「你自負聰明,猜猜看這又是怎麽回事?」
楊鳳吟道:「這並非很難猜,只不過個中可能因素甚多,猜起來太費時間罷了。」
慕容長青道:「丫頭才智不過如此,老夫不再和你們鬥口了。」
楊鳳吟冷笑一聲,道:「可惜你走不了。」
慕容長青道:「你們真想要阻攔老夫嗎?」
楊鳳吟道:「不信你就試試看,我們未離開之前。你也別想離開此室。」
慕容長青長劍一振,突然閃起一道銀芒。橫里斬了過去。
楊鳳吟短劍疾起,響起了一陣金鐵交鳴之聲。封開了長劍。
慕容長青長劍連揮,連攻叄招。
這叄劍勢道凌厲,楊鳳吟兵刃過短,封架不易,被迫得連退數步。
慕容雲笙大喝一聲,揮劍攻上。
叄個人立時展開了一場激烈絕倫的惡鬥,石室中劍氣漲漫,寒芒飛旋,耀眼生花,兇險百出。
慕容長青劍勢雖然奇異,但在楊鳳吟、慕容雲笙全力配合拼打之下,惡鬥了二百餘招,仍是個不勝不敗之局。
這時,慕容長青才真正地感到了二小配合的厲害。
楊鳳吟的短劍以靈動奇幻見長,慕容雲笙卻是以雄渾、沉穩為主,雙方佳妙的配合,剛好把兩人的缺點,完全的彌補了起來。
又斗五十餘招,慕容長青已確定在掌法和劍法上,已無法制服兩人,唯一的辦法,就是以雄渾的內力,先傷了一人,才有取勝的機會。
但兩人佳妙的配合,一直是有意地避免和慕容長青硬拼。
那楊鳳吟說的不錯,如若沒有奇策,慕容長青已很難衝出石室。
這意外,使慕容長青心中很後悔,不該遣二婢遠走,如若二婢守在門外,似這等久戰不勝的搏鬥,不用招呼二婢,自會去招來援手相助。只要有人能夠接下楊鳳吟或是慕容雲笙十招,他就能在十招之內傷他們一人,使局勢大變。
他想大聲呼叫二婢,但又覺太失身份,何況那楊鳳吟已把室門關上,二婢能否聽到,還難預料。
他心中念頭轉動,不覺間分了心神,登時被慕容雲笙和楊鳳吟聯手的佳妙攻勢,取得了先機。
雙劍進逼,迫得他連退五步。
慕容長青心頭震駭,趕忙定下心神,全力反擊了五劍,才扳成平衡之勢。
雙方都已把技藝和功力,發揮到顛峰之境,任何一方,都無法再求寸進。
那寸進,即是決定這一場激烈搏戰的勝負關鍵。
突然間,慕容長青舌綻春雷地大喝一聲:「住手。」當先收劍而退。
楊鳳吟回目一顧,看室門上有道鐵栓,急急拴上,說道:「他們聽不到,縱然聽到了也進不來。」
慕容長青吃了一驚,暗道:這丫頭確夠厲害,步步被她搶去了先機。
但他表面上,卻又不得不保持鎮靜,道:「小丫頭,自作聰明。」
楊鳳吟不理慕容長青,卻回望著慕容雲笙,道:「大哥啊!我說他不是真正的慕容長青,你現在信是不信?」
慕容雲笙道:「看來我應該相信了。」
楊鳳吟道:「我已經想出了殺他的方法,不知你是否能下得手。」
慕容雲笙道:「這個,這個…」
楊鳳吟道:「這方法不能試,所以,必需得事先說明白。」
慕容雲笙道:「為什麽?」
楊鳳吟道:「因為致勝之機,就在瞬之間。如果你下不了手,我就要死傷在他的劍下,我如不能再戰,你撐不過十招。」
慕容長青怒道:「老夫不信有這等事情。」
楊鳳吟道:「只要我慕容大哥答應他能下得手,我們立時可以試試。」
慕容長青心中在思索對付兩人之策,在未想到辦法之前,也只好暫時拖延時間,當下說道:「不用試了,只要你用口說出來,能否傷到老夫,老夫心中自會明白。」
楊鳳吟略一沉思,道:「我可以說給你聽,但有一個條件。」
慕容長青道:「好吧!老夫答應。」
楊鳳吟道:「你的武功,並非絕高,我們兩個合手,可以和你打一個平分秋色之局,但我們兩個人聯合起來,卻未必能勝過康無雙,因此,我不明白你怎會把武林很多絕頂高手,囚於這叄聖門中,身不加枷,腳不帶鐐,他們竟然不肯逃走?」
慕容長青哈哈一笑,道:「問得好呀,問得好,這才是叄聖門的真正秘密。」
楊鳳吟道:「你可是怕??漏出來?」
慕容長青道:「老夫可以告訴你,你們聽說過『制心術』嗎?」
慕容雲笙道:「制心術,是不是一種武功?」
慕容長青道:「可以說是,但也不能說是,因為,制心術和一個人的功力深淺無關。你們也許已聽說過,他們每日在不知不覺中,服用著一種慢性毒藥是嗎?」
楊鳳吟道:「不錯,聽他們說過。」
慕容長青道:「醫道精奇的人,最多能配製成叄兩年再發作的毒藥,功力深厚的人,也可以把服下的毒逼聚於一處,操刀一割,天下能有數十年不發作的毒藥,那就不叫毒藥了。」
楊鳳吟道:「不可思議,也很難使人相信,因為那些高手,不乏定力極強的人,如若世間真有制心術,那應該屬於迷魂法一類,豈能盡制武林高手?」
慕容長青道:「武學一道,浩翰如海,你這一點年紀,就算聰慧過人,也是所知有限。」
楊鳳吟淡淡一笑,道:「照這麽說來,這地下石城的人,都被制心術所控制了?」
慕容長青道:「你可是有些不信?」
楊鳳吟道:「是的,我不信,我現在好好地站在此地,那制心術如真有效,不妨就在我身上試試。」
慕容雲笙道:「楊姑娘,你……」
楊鳳吟嫣然一笑,道:「你不要管,我很想見識一下制心術。」
慕容長青道:「姑娘如若不後悔,咱們不妨當場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