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暗談破裂
方問天回到自己的府第,卻發現龍安太子李棟正在那裡等著自己,那個隨身保護他的洪太傅卻沒有跟著來。
方問天的府第有兩個出入通道,一個與王宮正殿相通,另一個卻是直接通外面的,剛剛方問天等人就在正殿附近開會,沒有接到李棟來訪的消息,想來他沒有從正殿進來,而是走的另外一條通道。
這時候李棟正看著剛剛修剪過的花園,在那裡獃獃的,方問天彷彿看到了他的臉上露出了沉思的神色,這種沉思的神色,顯示出李棟的心裡正在做著深深的思考。這時候的李棟,雖然依然肥胖異常,但是方問天卻彷彿看到了余寡僧那樣的掩藏在外表之下的智慧。
方問天不由得微微一驚。
李棟看到方問天進來,臉上的神情立即恢復了他那固有的有點弱智的笑容,一把拉住了方問天,然後看了看周圍,見沒有其他的人,便神秘兮兮的小聲地說道:「問天太子,你答應我的事情呢?我們快去吧!」
方問天看著他現在的神清,顯示出毫無心機、毫無修養,比起自己當初還要像一個典型的紈絝子弟,他剛剛那種沉思的神清,現在一點都看不到了,使得方問天都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看錯了。
「我答應你的事情?我答應了你什麼事情?」
方問天的確覺得莫名其妙,在自己的印象中,好像沒有答應過他什麼事情啊。再說,自己今天才剛剛和他認識,如果答應了他什麼,那也是今天的事情,自己就算是記憶力再差,也不可能把今天剛剛發生的事情給忘記了。
李棟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要忘記」的樣子,不過他倒定了定神,放開了方問天,說道:「今天你不是答應我了,要帶我去看輕舞飛揚么?」
方問天一下子想起來了,今天在官道上一通風波之後,自己在上林溢的馬車的時候,李棟的確和自己提過,要自己帶他去找輕舞飛揚,不過,當時自己只是敷衍了一下,並沒有答應他,想到這裡,方問天皺了皺眉頭,說道:「我想棟太子弄錯了,宴賓園中並沒有一個叫輕舞飛揚的!」
李棟臉上帶著笑嘻嘻的神情,靠在了一個假山上,他身體肥胖,比起余寡僧絲毫不讓,使得方問天不由得擔心起自己的那座假山起來。只聽李棟說道:「哈哈,我都打聽清楚了,的確是我弄錯了,原來這輕舞飛揚不是宴賓園的人,卻是流雲的台柱,聽說這小美人美得不得了,而且脾氣傲得很,一般是不容易見到的!」
他停了停,想著方問天靠近了幾步,臉上露出了一絲讓方問天覺得噁心的笑容,然後哼了一聲說到:「不過,依我和你的身份,如果她不見的話,嘿嘿,我們就放火燒了她的流雲台。不過我想,這輕舞飛揚既然是暮雲的子民,面對這你這個暮雲的太子,應該沒有反抗的膽量吧!」
方問天鄙夷的看了李棟一眼,皺了皺眉頭,說道:「恐怕要讓殿下失望了,明天在宴賓園中招待各國使者,輕舞飛揚將會獻上歌舞,面對各國的重要人物,怎麼都要精心準備一番,我們這時候去擾亂她的準備,只怕對明天的表演有所影響的。」
方問天說著話的時候,心裡卻想,這幾年龍安的實力急劇下降,原本與畫月、夜天相當的國力,現在比黎刃都不如了,聽說是因為龍安王李維政昏庸無能,才造成這樣的結果。現在看這個李棟太子的德行,龍安以後也不會有什麼指望了。
李棟聽到方問天拒絕了,臉上顯出了明顯的失望的神情,他也知道明天宴賓園宴請各國使者,對暮雲來說,那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倒是真的無法強求,想了想說道:「這樣啊,真是可惜,看來只有等明天了。」說到這裡,他神情一轉,臉上露出渴望的神情,又笑嘻嘻的說道:「不過,聽說流雲台還有很多的美人,我們不能看到輕舞飛揚,去看一下其他的美人也好啊!」
方問天不由得好生惱火,這李棟成天就想著美人,卻不知道那個洪天正是怎麼當太傅的,把一個太子教成這副模樣。不過這李棟畢竟是太子,方問天倒是不好得罪,和氣的對李棟說道:「棟太子啊,我想你也知道我這段時間的情況,如果我在這個時候往流雲台跑,只怕有很多的問題吧!」
李棟知道方問天說的是什麼意思,這時候方問天正處在大喪時期,這時候如果還去流雲台這樣的地方,的確會留下不少的麻煩,想到這裡,他立即無精打采起來,自言自語的說道:「唉!今天的日子還這麼長,我怎麼過啊!」
方問天看著李棟,心裡忽然一動,問道:「棟太子,今天聽你說你是從畫月與黎刃長公主一起來的,怎麼回事?你不是從龍安出發的么,從畫月繞了一圈,路途可要遠得多啊?」
李棟回過神來,說道:「本來我是要直接來的,可是父王叫我帶一封信到畫月,於是我就先到畫月了,再說,到畫月能看到陳英惠,那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說著,他臉上又露出了那種**的笑容,雙目無神,顯然是在回憶陳英惠,就是不知道他想到的是什麼事情。正想著,他的眼神一亮,扭頭向著身後望去,張大了口,獃獃的出神!
只見小琴和小書端了一張小木幾放在兩人的旁邊,木几上放了院子中的一個空地上,再放上了兩杯茶,然後兩人低著頭去了。
李棟的眼神隨著小琴小書的身影不停的轉動著,直到兩人完全離開,這才回過神來,看著方問天,滿臉羨慕的神情,口中嘖嘖作響,說道:「難怪殿下不想去流雲台,卻原來家中就有這樣頂級的貨色,暮雲的美女,果然名不虛傳!」說著,他停了下來,猶豫了一下,這才看這方問天問道:「這個……問天太子,你的這兩個侍女送給我怎麼樣?」
方問天只覺得怒氣上涌,冷冷的說道:「不行!」
李棟神情之中沒有絲毫意外,好像早就料到方問天會這樣回答,說道:「可惜,我們龍安怎麼就找不到這樣的美女呢?不過,我在畫月看到美女也不錯,可是當時林溢不在,不然的話,倒可以問他要幾個!」
方問天奇道:「林溢不在,他們的太子林濤應該在的,你問他要不就可以了!」
方問天對於畫月的事情知道得不多,不過龍安畢竟與畫月的關係良好,而且李棟也去過畫月,對於畫月的情況一定比自己了解得多,從他的口中,一定可以得到不少的有用的消息。
李棟臉上露出了一絲驚懼的神色,說道:「林濤,那個狂人,我才不去找他呢?你不知道,那傢伙只知道練武,我去找他,他一個心情不好,沒準把我殺了也不一定!再說,他成天呆在軍營里,而那個地方是沒有美女的!」
方問天微微一驚,這個林濤身為畫月太子,居然成天呆在軍營里,再加上今天上午得到的一點點信息,方問天不由得對這個林濤更加得感興趣了。
就在這時,有僕役前來報告,說畫月王子林溢和黎刃公主陳英惠來訪。
方問天話未來得及說話,就見李棟臉色微微一變,對方問天供了拱手,說道:「看來我要走了,如果被他們知道我偷偷的來找你,回去和太傅一說,還是有一點麻煩的!」
說著,又向方問天拱了拱手,轉身匆匆地從後門去了,還好他剛剛來的時候就是走這道門的,倒也很熟悉,一下子便消失了身影。
方問天這才向著大門走去,立即見到林溢和陳英惠兩人正站在門口,滿臉驚異的看著院子中錯落有致的景色。
雙方見面,互相寒暄了一番,方問天便領著兩人來到了大廳,小琴小書早擺好了茶水。
林溢和陳英惠打量了一下周圍,見整個客廳光禿禿的,幾乎沒有什麼擺設,只是一個空蕩蕩的房子而已。要知道,一般的會客廳,都應該擺著主人頗為喜愛的藏品,這樣一來,既可以顯示主人的品味,也可以增添一點房屋的韻味。但是現在看著方問天的客廳,林溢和陳英惠實在得不出什麼結果來。
方問天知道兩人心中的驚異,心裡只覺得好笑,自己以前是從來不見客的,這個客廳連自己都很少進來,從來沒有發揮過作用,當然沒有閑心來布置它,如果不是有小琴不時地來打掃,只怕灰塵都不知道鋪了多少。
過了好一會兒,倆人觀察完了周圍的環境,這才慢慢的回過神來,找了位置坐下。這倆人雖然好像一直在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但是方問天知道,他們的注意力其實一直就在自己的身上,打量周圍的環境,只是一個幌子而已。
方問天也不說話,端了一杯茶,捧在手裡,靜靜的看著他們。這倆人身份高貴,為人精明,現在聯袂來找自己,絕對不是來浪費時間的。無論他們來找自己有什麼事情,這事情一定不會是小事情。
「二王子,長公主,不知道兩位來找我,有什麼事情么?」
兩人顯然也發現了方問天不緊不慢的神情,面帶微笑的看著他們,顯得十分的淡然。倆人不由得微微一驚,知道方問天掩飾得極好,這樣子觀察,不可能得到多少有用的東西了。
陳英惠臉上帶著迷人的笑容,就好笑看到了自己的情郎一般,說道:「怎麼,問天太子,沒有事情,便不可以來找你么?」
她說話的時候,語氣神情依然嫵媚動人,加上她一直穿著緊身衣服,雖然將全身裹得嚴嚴實實,卻將自己凸凹有致的身體展現無遺,比起沒有穿衣服更加有一種特殊的魅力。
方問天淡然笑道:「當然不是,長公主要來,方問天這裡隨時敞開著大門,到時候叫上二王子殿下,大家好好的聚一聚,倒是難的快事!」
林溢與陳英惠一樣坐在客廳的左邊,聽了方問天的話,臉上露出了一絲譏笑的神情,站了起來,緩緩地走到了客廳的中央,抬頭看著屋頂,淡淡地說道:「問天太子,我倒是與你一見如故,如果能夠好好的聚一聚,的確不失為一件快事!不過,我倒是沒有問題,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以後又沒有機會!」
林溢整個人看起來略顯薄弱,面容白皙,比起一般的女子都不晃多讓,加上他俊美的臉龐,倒是一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可是他得一雙眼睛總是不時地透露出一種陰狠和自傲,這在無形之間透露出了他的心性,使得信息的方問天不由自主地便提防著他。
他和陳英惠處在一起,乍眼看去,倒也郎才女貌,十分的般配。
方問天聽得林溢說這樣的話,心裡不由得一動,將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微微一笑,說道:「哦?二王子何出此言?」
林溢看著方問天,沒有直接回答方問天的話,卻忽然轉移話題,淡淡的一笑,說道:「聽說,太子殿下和李季奇的關係不太好吧!」
方問天笑了笑,淡然地說道:「想不到林溢殿下對我暮雲的事情倒是很清楚,不錯,我與李將軍是有一點矛盾,但是,這只是小問題而已!」
方問天說這話的時候,心思急轉,對於林溢轉到這個話題,他已經隱隱的覺出了一點苗頭,不過,這個隱隱的感覺只是縈繞在他的心頭,一時之間,倒還想不出他說這話的具體意思。
林溢和陳英惠對望了一眼,然後一起笑了起來。陳英惠站了起來,說道:「想不到太子殿下也如此得不誠實,如果我們的消息不錯,李季奇與太子殿下矛盾只怕不是什麼小矛盾吧!」
方問天臉色一沉,冷冷的說道:「就算如此,也輪不到你們畫月和黎刃前來插手,我們暮雲的事情,自然有我們暮雲人來解決!」
客廳的氣氛登時一變,本來還顯得有點和睦,現在居然有了一點緊張的感覺。本來暮雲和畫月便是數十年的世仇,方問天對於林溢和陳英惠自然不會抱著什麼樣的好感覺,現在兩人突然說起這件事情,誰都知道兩人是想利用這件事情做文章。
林溢的臉上隱隱的露出了一絲怒色,眼神中閃過了一絲不屑,說道:「今天見了太子殿下,本來還以為太子殿下是一個人物,卻原來還是一個目光短淺的人而已!看來我們以後真的沒有多少再相聚的機會了!」
方問天臉上顯出了淡然的神色,笑了笑說道:「看二殿下的神情,好像已經認定了我會輸一般。不知道二殿下是如何認定的!」
方問天見林溢一直繞這個問題打轉,他今天來的目的已經隱隱可知了,便順著他的語氣說下去,方問天倒要看看,他們兩人具體想要幹什麼。
林溢見方問天神色淡然,不由得驚疑不定,他接到消息,李季奇早就想要篡位奪權,現在暮雲王方正校一死,方問天還未登位,威望不足,自然是造反的最佳時機,如果方問天真的聰明的話,自然能看出這一點。但是現在看方問天的神情,林溢一時之間倒是無法判斷,方問天到底是不知道呢,還是已經做好了準備!
陳英惠這時候嬌笑一聲,一搖一擺的走道林溢的身邊,與林溢並肩而立,說道:「太子殿下顯然是在考我們了。暮雲的兵力有一大半都掌握在李季奇的手中,有一小半掌握在蔣千燈的手中,真正屬於太子殿下的,只怕只有那已經被畫月打殘了的城衛營了。當然,護雲堡還有兩千人,不過,那兩千人太子殿下也是不能調動的。太子殿下面對這樣的形勢,居然還有勝利的信心,我可真是佩服得很!」
方問天笑了笑,臉上帶著自信的表情,好像早就預料到陳英惠會如此說一般,端起茶杯,輕輕地喝了一口,這才淡淡的說道:「長公主既然知道這些情況,當然也知道,我應該可以得到蔣千燈的支持,雖然兵力稍弱,但是城衛營的戰鬥力可不是一般的部隊可比。再加上任軍師的出謀劃策,我怎麼會輸呢?」
陳英惠能知道暮雲的這些情況,方問天並不覺得奇怪,要知道,晚天五國無論是哪一國,都肯定在別的國家安插了細作的,這些消息已經是極為明顯了的,陳英惠要是不知道,那才覺得奇怪了,畢竟她是黎刃的長公主。而且她能代表黎刃出使暮雲,那麼她這個長公主只怕不只是擺設那麼簡單。
只見林溢笑了笑,幾步走到方問天的面前,在方問天的耳邊小聲地說道:「太子殿下,我剛剛得到一個消息,聽說你所依靠的蔣千燈將軍失蹤了,不知道是也不是!」
說完,他又輕輕地一笑,退了幾步,悠閑的看著方問天,眼神中帶著一絲得意的神情,好像是在說,你最大的依靠蔣千燈已經靠不住了,怎麼還在這裡強充門面!
方問天的臉色微微一變,沉著臉看著林溢,說道:「二王子的消息可真是靈通啊,我剛知道的消息,你就知道了,佩服!佩服!」說到這裡,方問天停了一下,這才傲然的說道:「不錯,蔣千燈將軍的確是失蹤了,但是,我有仍然辦法掌控這支軍隊,倒是不勞二王子操心!」
方問天的心裡卻好生的驚訝,蔣千燈失蹤的事情只是今天早上在發生的,林溢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知道了,就算他在暮雲安插了細作,也不可能這麼快探得如此重要的消息,那麼只有一個可能,暮雲的重要人物中,有人與畫月暗通消息。
得出這樣的結論,方問天自己都不由得吃了一驚,如果不探查出這個人是誰,對於暮雲今後的發展,將是一個大大的威脅。不過方問天同時又想到,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畫月那「七子還家」計劃中的一人。
林溢看著方問天變得有點難看的神情,心裡不由得意起來,他看到方問天好像無論面對什麼事情都十分鎮靜,面不改色,心裡便十分的惱火,這時候能看到方問天震驚的神色,林溢只覺得心裡升起了一種成就感,不知道什麼原因,林溢自從看到方問天的臉上從來都帶著自信滿滿的神色,就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大哥林濤的神色一般,心裡就十分的不爽。
林溢臉上帶著笑容,後退幾步,說道:「其實這也不是什麼難以打聽到的消息,從今天早上開始,暮雲城衛以及其他一些人員在暮雲城內四處搜查,將他們搜查的情況綜合分析,很容易便得出了這個結果!哈哈,當我得到這個消息之後,便立即來找太子殿下了!」
林溢的這個理由聽起來好像還是蠻有道理的,但是方問天知道,暮雲城衛在搜城的時候,絕對是隱密進行的,也不會說明自己在搜什麼,那些細作不可能知道這麼確切。
陳英惠也說道:「太子殿下也不用隱瞞我們,就算你能掌控蔣千燈的軍隊,指揮起來,肯定不如蔣千燈那般如意,說不定那些將士還會來個陽奉陰違,到時候太子殿下可就大大地糟糕了!」
陳英惠語氣輕柔,只聽他說話的聲音,一點都聽不出她那隱含威脅的意思。方問天終於知道黎刃為什麼派長公主來,因為這個陳英惠絕對是一個厲害的人物。她說每一句話都用她的美麗將自己的內心想法掩飾得嚴嚴實實的,沒有透露出絲毫,從這一點來看,只怕比林溢還要厲害幾分,
方問天現在完全明白這兩人來這裡的目的了,他們一唱一和的點破自己現在的危機,慢慢打擊自己的信心,定然是想趁自己陷入危機感的時候,求他們插手此事。不過他們以為方問天已經陷入了絕境,卻想不到方問天還有餘寡僧和登雲七寨這兩招妙棋,這兩大勢力,才是方問天真正的王牌。
只聽林溢接著說道:「再說,照我們得到的消息,余寡僧對於太子殿下,只怕也沒有什麼忠心吧,如果余寡僧再動一點什麼手腳,只怕太子殿下就會死無葬身之地了。嘿嘿,到時候的暮雲,還姓不姓方,也是一個未知之數。」
方問天哈哈一笑,說道:「二王子說這麼多,只怕不知是想要我聽一聽你的分析吧,不知道二位來此的真正目的是什麼,這時候也該說一說吧!」
陳英惠像這方問天嫵媚的一笑,說道:「太子殿下,看你的語氣,倒好像我們要來害你一般,我看你是理解錯了,我們是來幫助你的!」
來了,終於顯出了他們的來意了,只要方問天求了他們,立即便落了一個與畫月合作的名聲。與畫月合作,在別的國家並沒有什麼,但是暮雲卻偏偏不行,暮雲死在畫月手裡的將士不知凡幾,百姓流離失所,也是由畫月引起的,如果暮雲百姓知道方問天與畫月合作,就算他是暮雲太子,在暮雲也絕對沒有立足之地。
想到這裡,方問天哼了一聲,冷冷的說道:「你們畫月和黎刃會來幫助我,哈哈,笑話,布霞平原是誰佔去的?天雲城是誰佔去的?我父親是怎麼死的?幫助我,哼,如果沒有你們,我暮雲會落到這般田地?」
方問天說話時的神情十分的氣憤,將心中的怒氣清晰的表現了出來,卻好像沒有想到與暮雲合作之後的危害一般,只是提到了國讎家恨。方問天還想與他們兩人周旋一番,看看還有沒有更多有用的信息。
林溢臉色一沉,眼中的神情瞬間轉了幾次,然後突然哈哈一笑,大聲說道:「今日上午我看到問天太子,認為太子殿下是一個有所作為的人物,想不到卻是一個這麼容易被仇恨沖昏頭腦的人。要知道,國與國之間從來都是以利益為主,太子殿下卻被個人的好惡所左右,嘿嘿,我看就算這次太子殿下贏了,暮雲未來的日子也不久了。」
方問天見林溢臉上怒氣上涌,幾乎就要發火了,但是不知道他心裡轉了什麼**頭,居然將怒火硬生生的壓了下去,還轉出了這麼一個大道理出來,不由得暗暗佩服。不過,從這一點看來,林溢對於與自己的合作倒是十分迫切的,卻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是無論如何,這一點對自己是有利的。
想到這裡,方問天語氣稍微鬆了松,臉上顯露了一絲微笑,說道:「哦?照二王子來看,我該如何做呢?」
林溢在客廳中來回得走了幾不,眼神中顯得胸有成竹,說道:「如果我是太子殿下,一定先將眼前的燃眉之急解決之後,再來考慮與畫月的問題,如果這個燃眉之急都不能解決,其他的一切都只是空談而已。而我的這些力量,很可能就是左右太子殿下眼前局勢的關鍵所在!」
方問天心裡微微一驚,他自然聽得出林溢話語中的威脅,如果方問天不與他合作,他就可能與李季奇合作,這就是他所謂的左右局勢的關鍵,倒是一個麻煩的事情。不過方問天卻也看出了這個林溢並不是很難對付,他雖然儘力想要掩飾他心中的感覺,卻始終還是要在臉上的神情中表現出來,這樣的人,天性自私,十分的自我,抓住了他的性格,可以輕易的左右他的行為
想到這裡,方問天臉上神色不變,依然帶著那固有的微笑,說道:「二王子說的倒是實情,不過,天下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只怕二王子還有什麼條件吧!」
林溢向著陳英惠遞了一個眼色,陳英惠立即介面說道:「問天太子,其實現在你們暮雲只剩一個暮雲城,已經到了隨時可以滅亡的地步,我們這裡有一個提議,不知道太子殿下以為如何?」
說著,陳英惠上前幾步,來到方問天的面前,將兩封書信放到了方問天身邊的桌子上,然後她退了回去,與林溢一起退到一邊,坐了下來,靜靜地看著方問天,不再說話,但是兩人的神情卻隱隱現出了一絲緊張。
方問天低頭看去,只見這兩封信沒有任何署名,也沒有收信人的名字,也沒有封口,他略感奇怪,拿起信封,將裡面的信抽了出來。裡面的信只有薄薄的兩張紙,這兩張紙上沒有一個字,卻有各有一個正五邊形的大印。
方問天不有的臉色大變,轉過頭來,冷冷的看著兩人,沉聲說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方問天雖然沒有見過這兩個印,但是他卻見過暮雲的王印,這兩個大印的形狀與暮雲的王印一模一樣,只不過暮雲的中間寫著「暮雲方氏」,而這兩個印,一個中間寫著「畫月林氏」,另一個寫著「黎刃陳氏」。
方問天雖然很少理會政事,但是他也知道,像這樣的正五邊形印章,只有晚天五國的王族才可以使用,這已經成了晚天的一個默認的規矩,也從來沒有人打破過。現在這兩個大印,明顯就是畫月和黎刃的王印,這是可以確定的。林溢和陳英惠拿出這個來,無非是想表示,他們這次來,是可以代表畫月和黎刃兩個國家的。
如果只是林溢和陳英惠自己以私人的身份幫助自己,想要撈些好處,倒也不妨合作一下,還有轉寰的餘地,可是若是與畫月、黎刃國家的名義來合作,方問天就必須以暮雲國的名義來簽字,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林溢看著方問天的神色,笑了笑說道:「太子殿下你不用緊張,我們的條件很簡單,並不會損害殿下的利益!」
他停了下來,沉吟著,像是在整頓語句,過了一會兒,這才接著說道:「問天太子,暮雲現在的情況大家有目共睹,與其說是一個國,不如說是一個城。我們希望殿下給我們一個承諾,當我們幫殿下奪取暮雲之後,殿下要向我畫月稱臣!」
方問天的眼中寒光一閃,冷冷的說道:「你說什麼!」
其實方問天已經有心理準備,林溢會獅子大開口,但是他實在想不到,林溢居然會提出這樣一個條件,如果林溢不是太笨的話,就一定可以知道,這是一個任何人都不可能答應的條件。這樣的條件,就算以方問天的沉穩,也不由得怒氣上涌,如果不是他自制力好,只怕已經拍案而起了。
林溢臉色不變,看著方問天說道:「太子殿下且慢動氣,我還沒有說完呢!太子殿下,就算你當了暮雲王,也只有一個城池,與一個城主沒有多大的區別,如果太子殿下答應臣服於畫月,我們畫月答應讓太子殿下成為暮雲城主,這暮雲城還是姓方,只不過換了一個旗幟而已,其他的一切都不變!」
看著方問天的神色越來越難看,陳英慧連忙說道:「太子殿下,我們還可以答應,在短期內不會宣布這個消息,只要太子殿下在這兩張空白的紙上寫下臣服的合約,我們立即幫助殿下,事成之後,一切維持表象,合約的內容,不會有幾個人知道的,對於太子殿下的名聲,也沒有多大的影響!」
方問天冷冷的看著他們,沉著聲音說道:「好了,你不用說了,這世間任何問題都可以談,只有這國家的主權問題不能談!」說著,方問天端起了手中的茶杯,冷冷的說道:「請!」
林溢和陳英惠見方問天居然不聽完自己的說話就端茶送客,臉色不由得好生難看,以兩人的身份,一生之中幾乎沒有遇到這麼無理的事情,這時候不由得好生惱怒。
在他們的預計中,這件事情,對於方問天來說,還是大大的有益的,方問天除了身份略為降低之外,實際的利益根本沒有損失什麼,還可以得到他們的幫助,能比較輕鬆的拿回暮雲。這樣的事情,方問天居然想都不想就回絕了,語氣沒有絲毫轉寰的餘地,使得他們準備好的許多說辭,這時候也說不出來了。
林溢陰測測的一笑,將衣袖一拂,冷冷的說道:「問天太子既然已經決定了,那我們也就不強求了,不過,問天太子的結局是怎麼樣的,嘿嘿,只怕太子自己都可以預見了!告辭!」
說完,拉著陳英惠轉身便走。
方問天隨著兩人走了出來,只見兩人繞過院子,從大門走了。雖然已經看不到兩人的影子,但是卻覺得心裡十分的鬱悶。他這幾天幾乎是順風順水,可是剛剛面對林溢,卻只能以自己的骨氣來抵擋,心裡卻明白,就算自己真的當了暮雲王,憑暮雲的實力,也絕對擋不住畫月的進攻的。
但是,要叫自己簽上那個喪權辱國的條約,那卻是休想。其實,林溢和陳英惠那自己眼前的危機作為威脅,卻是弄錯了,他們不知道,余寡僧和登雲七寨於自己的關係,這才是他們失敗的所在。
方問天轉**又想,如果沒有餘寡僧和登雲七寨這兩個契機,又遇到了蔣千燈失蹤,自己會不會答應呢?
想到這裡,方問天心裡不由得一陣發寒,自己雖然不會答應,但是絕對不會有現在的自信。想一想,自己的運氣還真是好啊,正在危急的時候,得到十分穩當的兩大強助。
就在方問天沉思的時候,又有一個僕役跑報告說,夜無涯和夜無語來訪。
方問天不由得一笑,快步向著大門口迎去。自己這裡平日里難得有人來,想不到在這片刻之間,便來了好幾人,而且人人身份不凡。不過夜天和暮雲關係非同一般,他們的來訪,又不知道是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