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刀若世家
樓梯聲響,疾衝上來五個人。
小啤滿不在乎的對伊延指點道:「看到沒有,前面那個就是刀若霸,他身後的是刀若軒,刀若軒左右兩邊,一個是刀若怒,一個是刀若影,最後上樓的是刀若川。他們刀若家還有兩個女的,分別是刀若心和紅狐。」
刀若霸衝上樓后正要找剛剛說話的人,卻感覺旁邊一人對自己指指點點,他望過去后不由的勃然大怒道:「小啤酒,老子今天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說完疾衝過去伸手向桌子對面的小啤抓去。
啤酒眉頭一皺,右手已經鉤在了刀若霸的手上。刀若霸大怒,猛然一推,啤酒右手由鉤變掌,掌心向上,右掌向前推出一招太極拳的「高探馬」,刀若霸只覺的一股大力襲來,腳下不穩,身不由己的向後退去,站在他後面的刀若軒眼明手快,一把扶在他背後,兩人又退了幾步才勉強穩住了身形,心中大吃了一驚。
啤酒本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否則剛剛趁其不備就可以把刀若霸拋飛出去。
刀若霸驚魂未定的看著啤酒問道:「你是誰?想多管閑事嗎?」
啤酒微微一笑拱手道:「我就是啤酒家的啤酒,小啤是我的兄弟,大家有事好商量,何必上來就動手。」
刀若霸怒道:「啤酒又有什麼了不起,告訴你,老子早就看你們啤酒世家不順眼了,今天就給你們點教訓看看。」
啤酒臉色一變。
這時在樓梯處,兩名女子陪著一個全身黑袍的人緩緩走了上來。刀若家的幾個人連忙轉身讓路,態度恭敬之極。
伊延驚訝的「咦」了一聲,原來那兩個女子中的一個正是南路軍中反對伊延的紅狐。另外一個女子鳳眼柳眉,粉面含春,丹唇貝齒,轉盼多情,身穿藍色的錦緞皮襖,領口處露出一塊貂皮,服飾頗為華貴。頸中掛著一串明珠,每粒珠子都是一般的小指頭大小,發出淡淡光暈。這一身富華的打扮,已經鎮住了酒樓上所有的人。
紅狐順著刀若霸等人的目光向啤酒這邊望過來,她一眼就看到旁邊坐著的伊延,不由的秀目寒霜,冷冷的哼了一聲。接著低聲在那女子耳邊說了幾句,那女子好奇的上下打量了伊延幾眼。
三人腳下不停,走到一張靠街的桌子旁慢慢坐了下來。那黑袍人卻也不除下頭罩,漠不吭聲。而那女子卻靠在黑袍人身邊,態度極為親密。
紅狐安排了那兩個人的座位后,又回到刀若霸身邊問道:「你們在幹什麼?」
刀若霸憤然道:「啤酒仗著武功比我高欺負我。」
啤酒冷笑道:「我怎麼欺負你了?」
刀若霸大叫道:「剛剛樓上的人都已看到你怎麼對我出手的。」
啤酒搖搖頭,不耐煩道:「我沒興趣和不講理的人解釋,說吧,你們有什麼想法,我們都接下了,不要耽誤大家的時間。」
紅狐冷笑道:「啤酒家的人好了不起啊,南路軍出來個找麻煩的冒牌統領,現在啤酒你又仗著功夫比我們家的刀若霸高,當眾欺負人。」
伊延站起身來沉聲道:「紅狐,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自己心裡明白。如果不是你把我們南路軍分裂出去,我們也不會在半路上就被蒙古人包圍,連襄陽都回不去。」
小啤在一邊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紅狐杏眼圓睜道:「你笑什麼?難道我有說錯嗎?」
小啤一副不屑一顧的神色,搖頭嘆道:「真瞧不起你們這種人,自己拉不出屎來就埋怨地球沒有引力,無論自己怎麼失敗都把過錯強加到別人身上,你怎麼就不想想你自己。為什麼伊延沒被蒙古軍包圍消滅,就你們被包圍了?不要凡事都要找理由,自己蠢也不能怪別人不是?」
紅狐一時語塞,接著她憤聲道:「我不管怎麼樣,今日刀若世家就要挑戰你們啤酒家,怕的話就求饒。姑奶奶心軟,說不定就放過你們。」
啤酒怒極反笑道:「你們想怎麼個比法?」
紅狐道:「一對一。」
小啤低聲對伊延說道:「刀若家最厲害的就是這個女人。」
刀若怒這時候從紅狐身後走了出來,他看了看啤酒三人,接著把手一指伊延道:「我和你比。」
伊延一聲不吭,轉身抽出寶劍走到場中,刀若怒也不說話,飛身躍起,挺劍攻向伊延,正是嵩山派的凌雲劍法「一劍穿心」,接著手中長劍如影如幻,飄忽不定的向伊延刺去。伊延在各方面的修為還是比刀若怒差了幾籌,一時間只好使出兩儀劍法,手中劍勢圈轉,如粘帶連,平平展展揮出,將刀若怒的攻勢擋於身外。
刀若怒輕嘯一聲,長劍一抖,一式「氣冠長虹」,眨眼間已經到了伊延眼前。伊延只好後退兩步,避開這一劍。但刀若怒得勢不饒人,手中長劍寒光閃閃,猛然間使出絕招「劍氣沖霄」,剎時間劍風凌厲,長劍以直衝雲霄之勢,斬向伊延。伊延身形急退,側身一跳躲過刀若怒這一劍。
身後刀若家的眾人齊聲叫好,啤酒卻看著伊延的劍法微微皺眉,在伊延的朋友里,除了真金,他是所有人中最清楚伊延功底的,雖然未必比刀若怒強,但是也不至於如此的不堪一擊,否則他剛剛也不會輕易讓伊延下場。
刀若怒此時心中更是得意,兩個人一進一退,一攻一守,不知不覺早走出了場中間的空地。刀若怒手中長劍一套凌雲劍法使的瀟洒無比,一招「壯志凌雲」剛剛使出,正要換到下一招「千變萬化」,卻見對面的伊延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他心頭一驚,劍式不由的一緩。
只見伊延手中長劍劍芒躍動,劍光猛然暴長,接著劍尖顫動似乎分左右刺向刀若怒,刀若怒大吃一驚,顯然敵手對這一招已經蓄式已久,他看到劍光偏左,只好疾側身右轉,但只這一剎,劍光剎時襲向右首,在這百忙之間,刀若怒身形疾退,卻聽到身後刀若霸等人發出驚呼,他只感覺到腳下一絆,步法混亂,在也無法保持身體的平衡。
伊延一聲冷哼,手中長劍中宮直進,直刺刀若怒拿著兵器的右手,刀若怒只覺手腕一陣刺痛,手中長劍再也拿捏不住,脫手而飛。
原來伊延知道自己未必敵的過刀若怒,所以下場前在匆忙之間已打量好場中的地勢,一邊把刀若怒引到場下的桌椅群中,一邊故意示弱讓對手不起疑心。然後猛然使出兩儀劍法中的「天地同仁」逼刀若怒後退,讓他絆中身後的凳子,接著利用神門十三劍中的「神門刺」,抓住對方腳下不穩這瞬間的機會,武當神門十三劍拼的就是速度,故此一舉敗敵。
樓上眾人顯然大感驚訝,旁邊坐著的黑袍人也驚訝的發出了「咦」的一聲。
小啤鼓掌大笑道:「說你們沒用,你們還往自己臉上貼金,這下知道厲害了吧?」
刀若怒用吃人的目光狠狠盯著伊延,他慢慢撿起地上的長劍,起身就要向伊延衝去。身後紅狐突然低喝了一聲:「怒怒,你回來,讓我來教訓他。」說完走到場中。
伊延深吸了一口氣,正要走上前去迎戰,啤酒卻一把攔住他,沖著紅狐笑道:「刀若家的想車**戰嗎?下面應該換做我了吧?」
紅狐怒叫道:「你們誰來都是一樣死。」
說完亮出手中寶劍,縱身躍起,使出嵩山穿月劍法一招「晴空萬里」,陡見寶劍從半空直指啤酒。啤酒太極劍法已經全力施展,手中暗光劍輕輕顫動,一劍劍點向紅狐。紅狐輕斥一聲,猶如一陣輕煙一樣圍著啤酒轉了起來,手中劍招連綿不斷的向啤酒攻去,劍風蕩漾,劍式又快又准。
兩人劍來劍往,片刻間已經交手五十餘招,竟然鬥了個旗鼓相當。
伊延在旁邊看的暗暗心驚,知道自己如果和紅狐交手的話,大概連三十招都接不下來,這個女人雖然行事蠻不講理,現在看來,也確實有些真才實學,否則也坐不到南路軍大隊長的位置。
伊延正想著心中的念頭,場中的紅狐突然將手中寶劍反轉幾周,然後猛地騰空而起,施出絕招「皓月穿空」,「皓月熒熒掛長空,利劍盈盈斬群雄。」。手中劍光瀑漲,氣勢磅礴,半空直下,襲向啤酒。
啤酒凝神靜氣,使出太極劍法「隨字訣」,手中暗光劍圓轉不定,劍圈逐漸縮小將周身護住。樓上的人只聽的雙劍相交叮叮聲不絕於耳,這彈指間兩人竟然劍交二十六下。
紅狐一招用老,身子向下落去,啤酒劍式猛然一變,使出太極劍中「連字訣」,身子緩緩左轉,右手持劍向上提起,劍身橫於胸前,左右掌心相對,如抱圓球,手中長劍未出,已然蓄勢無窮。
紅狐腳尖剛剛一沾到地板,啤酒手中的暗光劍已經緩緩向前劃出,成一弧形,一股森森寒氣,直逼向紅狐。紅狐驚疑不定,全然不知啤酒這招意圖,只好手持寶劍護住全身,靜觀其變。
突然之間,啤酒劍交左手,寒光一閃,以驚人的速度向紅狐劃去。紅狐暗道一聲不好,全身用力一縱,順勢跳到啤酒的右側,避開了這一招。
啤酒不待紅狐站穩,又是劍交右手,在身前劃了兩個圓圈,劍勁連綿護住全身,竟無半分空隙,左手捏著劍訣,右手劍不住的抖動,一時間,紅狐胸口「膻中穴」,背心「靈台穴」,項頸「大椎穴」,胸下「巨闕穴」,雙臂「清冷淵穴」,肋下「淵液穴」,胸口「玉枕穴」共七大要穴具被劍光所罩,只見他劍尖急顫,竟看不出攻向何處。
紅狐凝視劍光所幻無數光圈絞向自己,見無可退避,只好一咬銀牙,手中寶劍向上劃去,卻擋了個空。只見啤酒暗光劍的劍尖已經指在自己的玉頸上,勝負已分。
啤酒緩緩將寶劍收回,微微一笑,環視場中眾人道:「刀若家誰還有興趣和我比一場?」
刀若霸等人相互對視,紅狐緊緊咬著嘴唇,卻無人再敢應戰。
啤酒一甩手,暗光劍已然回鞘。他微一抱拳道:「既然如此,那也不耽誤各位的時間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告辭!」
說完回頭向伊延兩人示意,伊延和小啤緊隨其後,刀若家的諸人鴉雀無聲,紛紛讓開一條道路。所有人都目送著啤酒家三人向樓梯走去。
伊延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畢竟這事能這麼解決,也算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他不經意間看到紅狐那憤恨的眼神,腳下不由的一頓,想到當了這麼多人的面子擊敗她,一定比殺了她還難受。
一聲冷哼從角落裡傳來,伊延突然感覺自己猶如一盆冰水當頭淋下,他大吃一驚。腦中在那電光火石的一瞬,想起了當日在蝴蝶泉目睹味道和慕容銀髮比試時的場景-----誰能發出這麼重的殺氣,難道是味道?
他猛的拔出長劍,突然眼前黑影一晃,接著脖子一緊,恍惚間雙腳離地,已被人單手抓住脖子拎了起來。
「噹啷」,伊延手中長劍拿捏不住,已經掉落在地上,只覺的眼前陣陣發黑,再也看不清周圍的人,混身的力氣象被突然抽光了一樣,連抬手這麼簡單的動作都變的遙不可及。
耳邊傳來啤酒的怒喝和氣勁相交的爆裂聲,接著「嘩啦」,桌子被撞翻的聲音傳來。隨後周圍一片寂靜,慢慢的,傳來啤酒沉重的呼吸聲,顯然已經受了內傷。
一個冷冰冰的聲音緩緩道:「啤酒家,好大的風頭,也不過如此。」
啤酒沉聲道:「閣下先放開伊延,有什麼事大家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
那人沉吟片刻,冷哼一聲道:「你們有什麼資格來和我談條件?」
伊延猛然間只覺的一股寒冰之氣灌入全身,接著他耳邊響起自己喉骨清脆碎裂的聲音,他最後聽到的,是啤酒那撕心裂肺的狂叫,「住手!」
隨後眼前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
伊延腦中一片空白,經歷過很多事,每次到了關鍵時刻,他都能在瞬間得出自己的想法,但是此刻,他突然覺的心中空蕩蕩的,沒有任何念頭。
這一切的變化已經超出了他理解的範圍之外,他心中突然有種說不出的害怕,只想著永遠不要醒過來才好。
耳邊傳來一陣陣奇異的聲音,眼前逐漸可以看清身邊的景象。
他正身處在一條陰森森的路上,濃濃的霧氣環繞在他的四周,好像永遠都不會散去似的。隱約北方現出一座黑色城樓,光線太暗,看不大清楚。許多亡魂正哭哭啼啼地列隊前進,往南隱約可以看到幾盞燈籠,在濃霧中顯得格外的詭異,路的兩旁各有一棟木造的建築,門都是半開的,但卻看不清楚裡面有什麼東西。
周圍什麼也沒有,看不到一個人影,聽到的只是嗚嗚的風聲,就象有無數的野鬼在耳邊狂嘯。尺高的野草隨風搖擺,草中發出呼呼的聲音,象是有人在裡面穿行。
伊延壓制住心中的恐慌,他緩緩向左邊的房子走去,只見屋裡相當冷清,外面的濃霧還不時地從半開著的門縫飄進來。地面上散著一些破舊的物品,不過光從外表已經無法分辨出那是些什麼東西了。牆上刻著一些潦草的字體,牆角的一盞燈籠掙扎似發出一陣陣微弱的光芒,也使得那些字看來格外的詭異。
伊延仔細看過去,勉強分辨出幾行字。
「我被困在這裡了....」
「我要回家了。」
「要靠自己...」
「什麼叫靠自己?這裡連個活人都沒有...」
「看到你自己時問一下吧...」
「你...」
看到這裡已經分辨不出其他的字跡了,伊延深吸了一口氣,心頭的疑惑卻更重了。
「看到自己的時候問一下?」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轉身步出房子,向對面的木屋走去。
一進來就發現屋裡異常的溫暖,牆角壁爐里微弱的火光將伊延的影子投射在對面的牆上。屋內有幾張木桌,椅,牆上掛了幾幅字畫,一切看來非常的詳和寧靜,他幾乎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四個披著黑斗蓬的人斜靠在壁爐邊的角落,偶爾傳來其中幾人說話的聲音,不過卻無法聽到他們討論的內容。
「這裡竟然有人?」
伊延心中驚訝,在這種地方居然能碰到活人,實在是意外的驚喜。他連忙向那幾個人走去,其中一人聽到腳步聲,回頭看了他一眼。
伊延猛的停住腳步,他難以置信的盯著那個人的背影,只覺的全身的毛管俱都豎起。那人......那人......居然長得跟他一模一樣!
屋中光線突的一暗,一眨眼功夫,四個人都已消失不見。
伊延心中狂跳,他無法分辨眼前的一切,於是疾衝出木屋,向遠方那座城樓跑去。
一個聲音不停的在他耳邊響起:「沒有回頭路了......沒有回頭路了......」
轉眼間,他已經來到黑色城樓前,城樓上刻著三個大字:酆都城。城樓里一片黑漆漆的,只有少許暗紅色的火光若隱若現地閃爍著。西南不遠處有一座石橋,橋上鬼影幢幢,但是卻聽不到半點聲音。
伊延抬頭看著眼前的城門,考慮著要不要進去,忽然發現前面多了一個人影,不過那人影又好像已經在那裡站很久,只是他一直沒發覺而已。
慢慢的那個人影顯露出身形,系統提示,這人是冥府白無常(NPC)。伊延屏住呼吸,打算看看它究竟想幹什麼。
那白無常一聲不吭的瞪著伊延,焦黃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
突然,白無常說道:「喂!新來的,你叫什麼名字?」
接著白無常用奇異的眼光盯著伊延,好像要看穿他的一切似的。伊延剛剛想回答,卻見白無常「哼」的一聲,從袖中掏出一本像帳冊的東西翻看著。過了幾秒,白無常合上冊子,奇道:「咦?陽壽未盡?怎麼可能?」
白無常痛苦的呻吟了一聲,發現伊延正在看他,不由的瞪了伊延一眼,接著他搔了搔頭,嘆道:「罷了罷了,你走吧。」
一股陰冷的濃霧突然出現,很快地包圍了伊延。他感覺自己的身體猛然上升,猶如坐電梯一樣,接著眼前一亮,他已經出現在武廟裡。
想到在一個小時前自己還身處在天堂,轉眼就去了趟地獄,世事變化,實在難料。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技能狀況,所有的技能境界都減少了七分之一,二十幾萬潛能只剩下了一半。而所有身上的氣血值都降到了最低點,這些氣血值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利用打坐來恢復,估計要花上近一個小時的時間。
這就是死亡的懲罰嗎?原來在遊戲里死亡后,是這個樣子。
伊延心中有種黯然的失落,不過他現在最關心的,是在他被殺后,啤酒和小啤是否能夠安然無恙。
周圍的石板突然有了奇異的變化,接著啤酒和小啤從地上冒了出來。伊延怔怔的看著他們,心中悲痛之極,已經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麼。
啤酒看到伊延,點了點頭,面色平靜道:「那人是個高手,厲害!」
武廟外人影綽綽,只聽著刀若霸的聲音一字字的傳了進來:「啤酒世家,你們不是很牛嗎?來,出來繼續跟老子們囂張啊?怎麼了?怎麼現在不吭聲了?剛剛不是很厲害嗎?」
門外響起了刀若家眾人的譏笑聲。
刀若怒也喊道:「宰啤酒家的人比宰兔子還容易,大家都來看看縮頭烏龜啤酒世家。被我們殺了后就躲在武廟裡不敢出來了,有種你們就躲一輩子好了,哈哈!」
紅狐的聲音傳了進來:「啤酒世家的人給我聽著,只要你們今天向我們求饒,我們可以考慮放過你們,不過今後你們看到刀若家的人,就給我躲的遠遠的。」
「沒錯!」
「哈哈......」
門外刀若家那諷刺譏笑的話語一句句不停的傳了進來。
伊延只覺的心頭一股怒火上涌,他猛一咬牙,大踏步向門外走去。
突然肩頭一緊,已經被啤酒拉住,伊延回頭獃獃的望著啤酒。
啤酒雙眼深深的看著伊延,微笑道:「要去,一起去。要死,一起死。」
話音剛落,身邊人影一晃,小啤已經一聲不吭的沖了出去。
門外的吵鬧聲驟然停止。
伊延看著啤酒的眼睛,突然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他把啤酒的手從肩頭緩緩拿了下來,沉聲道:「走。」
就在這一刻,他突然感覺到無論前方有什麼在等著他,都已無所畏懼。無論這次走出去會損失掉什麼,都已無關緊要。因為在他心中,一種感覺在激勵著他。
這世上還有比友情更令人感覺到溫馨的嗎?
這一切,只因為,朋友。
啤酒低聲道:「你把你身上的東西先放到武廟旁邊的儲物箱內,雖然你現在身上沒有犯罪值,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別叫他們撿了便宜。」
伊延聽從啤酒的話,把海洋之心取下,放到箱內,隨後和啤酒走了出去,來到小啤身邊,看著面前的眾人。
只見刀若家以及那黑袍人,都已站在武廟大門的對面,四周已經圍上一些看熱鬧玩家,一邊看著場內眾人一邊指指點點的悄聲議論。
刀若家的諸人看到啤酒三人竟然還敢走出來,顯然大感意外,一時間竟然沒人再說話。
啤酒目光掃視周圍的人,傲然道:「啤酒家雖然不算什麼高人,但是啤酒家沒有怕死的兄弟,更沒有求人饒命的孬種。」
刀若霸不以為然道:「你們就吹吧,一會兒就讓你們哭!」
啤酒淡淡一笑道:「今日我們三人學藝不精,栽到這裡,那怨不得誰。但是我們三人中如果有一個人怕你們殺而不敢走出武廟,或者向你們求饒,那從今年起,江湖上就沒有啤酒家這個名號。」
伊延和小啤猛的跨出,站在啤酒兩邊。眾人被他三人氣勢所奪,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天空中慢慢的下起了雪,雪花一片片輕輕無言地飄落。
人群中猛的一人高喝道:「好,我就看看你們這不怕死的啤酒家,究竟怎麼個不怕死。」
話音未落,紅狐已衝出人群,劍光一吐,化作一道白虹,向伊延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