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星星峽谷
終南山,白馬潭。
魚鉤拋入潭中,在這平靜的水面上激起陣陣波紋,向遠處微微蕩漾,漸漸消散。
周圍一片靜寂。
月亮放好魚桿,回頭看著身邊躺在那裡若有所思的星星,奇道:「我怎麼感覺你今天好象有心事?」
星星枕著雙臂,眼睛卻定定的看著西方的落日,微嘆道:「我在想我們兩個月前的事。」
「兩個月前?」月亮微一沉吟,眼中居然露出恐懼之色。
星星坐起身來,輕輕摟住月亮的肩膀道:「老婆,不要再想了。」
月亮緩緩道:「也許那只是一個傳說,上次我們五十幾個人用了近一個星期的時間還是沒有找到那個地方。想起最後只有我們不足五個人能活著走出來,我就心有餘悸。」
星星道:「沒錯,不過這兩個月一次的輪迴又已臨近,不知道這次究竟能不能有人找到那裡。」
月亮看著星星,輕聲問道:「你覺的會有人找到那裡嗎?」
星星堅定道:「我想一定會有的,只不過這個人,我還想不出會是誰!」
水面上的浮標被扯入水中,魚線輕輕顫動,但是星星和月亮顯然沒有心思去理會,兩人靜靜的望著西方的天空。
那裡,殘陽如血。
星星峽,是甘肅與新疆的分界線,由河西走廊往東疆的必經之處。
此刻,在星星峽旁的一處山崗上正躺著一個人。不過如果不是他身上的打扮太過出類拔萃,引人注目,旁人也不會那麼容易發現他的存在。只見他混身掛滿了樹枝草根,頭上扎了一個大大的花環,就連臉上的鼻孔也塞進了幾片樹葉,遮住了大部分面容。
這身標準的「樹人」打扮估計在特種部隊的考試中也會拿個優秀偽裝獎,不過在這光禿禿的山崗上,卻又顯的如此另類,乍眼。
遠處緩緩「爬」來一堆樹枝,來到「樹人」的身旁,原來同樣是個「偽裝獎」的得主。只見他和那「樹人」差不多一樣的打扮,唯一不同的是,他耳旁直直插起了兩根兩米多長的樹枝,猶如兩根大旗一樣。
那樹人回過頭來獃獃的看著那兩根高聳入雲的樹枝,喃喃道:「飛花,我一直都在想,你是怎麼把那兩根樹枝插到耳邊的?」
飛花得意道:「怎麼樣,帥吧?這可是花費我半個小時才做好的,要不要我幫你也搞一個?」
「搞個屁!」樹人大怒道:「叫你去放哨,你跑過來幹什麼?」
飛花連忙看了看四周,當確定這光禿禿的山崗上只有他們兩個人存在的時候,才低聲道:「天涯,發現目標,駱駝很多,而且護送的人還很少,只有三個。」
那被叫做天涯的人神色緊張道:「幾匹駱駝。」
「五匹!」
「嘿嘿嘿嘿!」天涯心中得意,奸笑了幾聲,身上的樹葉隨著這笑聲掉落的不少。旁邊的飛花連忙一片一片的仔細撿起,又塞回到天涯的身上。
那天涯仿若不覺,搓著手道:「這下有的賺的。」
飛花好奇道:「天涯,如果成功的話,我們有多少錢可以拿?」
天涯不屑道:「我告訴你多少次了,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你連自己要劫的鏢值多少錢都不知道,還劫個屁。還有,記住,我叫悔恨走天涯,不要叫我天涯,那樣沒有深度。」
飛花委屈道:「哦,我記得以後怎麼叫你的名字了。不過你從來沒有對我說過關於鏢方面的事啊。」
悔恨走天涯冷哼了一聲道:「這鏢分為長途鏢和短途鏢,每種鏢都分為十級。象短途鏢一天就可以走完,也不用什麼駝隊和馬隊,自己帶在身上就行了。而這長途鏢就不一樣了,不光需要特殊的交通工具,而且還要用很長時間才行,但是得到的獎勵也高。」
「象你剛剛說的,那五匹駱駝的鏢隊就是五級的長途鏢,玩家要先在鏢局交付押金,五級就交一萬兩黃金,然後運送到目的地,就可以拿到兩千兩的獎金,路上有什麼閃失,那麼這押金也就沒了。如果我們劫鏢成功,那兩千黃金就是我們的了。對了,我們要快些動手,否則就被那邊的三個弔死鬼劫去了。」
悔恨走天涯正吐沫橫飛口若懸河不停的說下去,旁邊的飛花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們還劫不劫了?」
「劫,當然劫了,你有什麼問題嗎?」
飛花低著頭道:「我沒什麼問題,只不過如果現在我們不衝下去的話,就真的要便宜那三個弔死鬼了。」
說完后抬起手來指了指。只見一支駝隊正緩緩的由山坡下經過,三名騎馬的玩家正護著駝隊向前行去。
悔恨走天涯連忙跳起,大叫道:「準備衝鋒。」伴隨著嘩嘩聲,樹葉掉了一地。
接著他一把抓到飛花道:「我剛剛交代過你的事,你記清楚了嗎?」
飛花獃獃的點頭道:「記得了,不就是盡量在跑的時候激起塵土嗎?但是我始終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做?」
悔恨走天涯道:「難道三國演義你都沒看過嗎?裡面的張飛就是靠著幾個破樹枝在樹林裡面弄了一大隊塵土就嚇跑了曹操十萬大軍,我們這叫不戰而屈人之兵,嚇跑他們好了。」
飛花正色道:「三國我不是很熟,不過四**棋我很拿手,要不要來兩盤?」
「來個屁,沖啦。」
兩人在山坡上猛的躍起,接著疾沖而下。那飛花居然一馬當先的沖在前面,雙腿急蹬,頓時塵土飛揚,在身後滾滾猶如一條長龍,把後面的悔恨走天涯淹沒在其中。
那保護駝隊的三名玩家顯然也看到了這邊的情景,一時都停下馬來,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切。
飛花眼見距離駝隊越來越近,邊跑邊大聲喊道:「現在是打劫,男的脫下內褲,女的交出錢包,快......」
喊到那個「快」字,他腳下正好蹬在一塊石頭上,這一腳踏空,頓時身形一頓,再也把握不住平衡,身子直直飛了起來,接著用了一個標準的「惡狗撲食」,臉衝下屁股衝上「啪」的一聲摔在其中一名玩家的馬前,聲音嘎然而止,這一跤摔的甚重,一時之間竟然爬不起來。
劇烈的咳嗽聲響起,悔恨走天涯從漫天的塵土中踉踉蹌蹌的走了出來,只見他臉色蒼白,一跤坐到地上,再也站不起來了,只知道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氣。
那三名保護駝隊的玩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覺的哭笑不得。只聽的馬蹄輕響,旁邊騎著一匹金色大馬的玩家跳下馬來,走到悔恨走天涯面前伸出手,微笑道:「兩位朋友,需要幫忙嗎?」
悔恨走天涯獃獃的看著面前這個人,又看了看旁邊半死不活的飛花,只好搖頭苦笑道:「你是誰?」
「在下啤酒世家,伊延。」
半個小時后,慕容小仙望著天涯和飛花漸漸遠去的背影,回頭對伊延道:「你這個臭小子,他們可是來搶劫我們的,你居然還送他們金創葯。」
伊延陪笑道:「那不是沒搶成么。」
慕容小仙怒道:「真要是搶成了,你就光著屁股走回去吧,沒聽他們喊說男的脫下內褲么!」
說到這裡她不由的笑了出來。
伊延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旁邊的十足真金不忍看伊延的窘樣,笑道:「剛剛天涯告訴我們有三個人在前面,讓我們小心。」
慕容小仙道:「不用怕,他們是三個人,我們也是三個人,大不了拼一場好了。」
三人護著駝隊向前走去,走不多遠,遠處已出現了一抹崗巒。轉眼之間,石壁越來越近,一字排開,直伸出去,山石間雲霧瀰漫,似乎其中別有天地,再走近時,忽覺峭壁中間露出一條縫來,沿山道直走進去,便是甘肅和回疆之間的交通孔道星星峽。
三人走進峽內,只見峽內兩旁石壁峨然筆立,有如用刀削成,抬頭望天,只覺天色又藍又亮,宛如潛在海底仰望一般。峽內岩石全是深黑色,顯得烏光發亮。道路彎來彎去,曲折異常。峽內初有積雪,黑白相映,蔚為奇觀。
也不知走了多久,才走出這條峽谷,眼前豁然開朗。只見一塊如足球場大的平地展現在三人面前,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在那平地中央,正燃著一堆篝火,三個身穿白袍的人圍坐在篝火旁,看到伊延三人後他們的眼睛都不約而同的亮了起來。
伊延三人心知有異,都暗中戒備。
卻見一名白袍人長身而起,緩緩走了過來,距離伊延幾步遠時躬身抱拳道:「在下是星宿虛空子,那邊是我的兩位師兄機石子和獨塵子。」
慕容小仙和十足真金心中暗跳,這三人目前是星宿新近崛起的高手,被人譽為「日月三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手絕技,沒想到卻在這種場合下碰到。不過沒有聽說過三人有什麼劣跡,所以兩人心中也並不擔心。
三人跳下馬來,抱拳回禮。
虛空子接著說道:「我們三人由於接了師門任務,在這裡要劫你們這支五級鏢。」
看到伊延等人皺起眉頭,虛空子苦笑道:「還請各位多多包涵,實在是師門任務,誰讓我當初選擇這個門派了!我們也不敢多求,以比武定輸贏,三局兩勝如何?如果我們落敗,絕不留難各位。」
慕容小仙點頭道:「既然是做任務,那我們都可以理解。況且你的提議也很公平,那就這樣吧。」
虛空子喜道:「姑娘通情達理,我在這裡代表我們三個人先謝過了。」
說完轉身走到篝火旁,和那兩人低聲商議。
慕容小仙看了看身邊的十足真金和伊延道:「真金第一場,我第二場,十三呢,你就最後上吧。」
伊延笑道:「如果你們兩個都贏了,那豈不沒有我的份了,這不行,我上第二場。」
慕容小仙兇巴巴道:「你小子敢不聽我的話?何況女士優先你懂不懂,怎麼說我也比你多玩了幾個月。」
十足真金此刻卻一改平時站在伊延這邊,只在那裡悶不吭聲。
伊延知道這兩人都是在關心他,心中感激,也確實擔心自己實力不夠壞了大事,於是只好點頭同意。
這時那名叫機石子的玩家已經走到場中,手持雙鉤站在那裡。十足真金手持霜冷寶刀,身披破天甲,也來到場中。兩人靜靜相視,只覺的天地間一片蕭殺之氣。
猛然機石子一聲大喝,雙鉤急顫晃動,在眨眼間飛掠周遭,迅捷無匹向十足真金攻去。十足真金毅然不動,盤身駐地,霜冷疾揮,畫出一片流光般的刀影向對方迎去。瞬息間,只見場中耀目的電光亮起,接著發出一片刺耳的金屬撞擊聲,半空中氣流旋盪,地上的塵土從兩人處為中心向四周濺射,雙鉤一刀已經碰到一起。
這一下兵器相交,兩人心中都不由的一沉,知道碰到了強敵。機石子雙鉤招式一變,他剛剛感覺到對方內力比自己只高不低,於是想憑藉招式取勝,只見他雙鉤連環遞出,十足真金四周頓時鉤影旋舞,千百鉤影在黑衣中幻映出一幅美麗而眩目的圖案,這圖案美極了,似是一片閃亮的雪花晶體。
十足真金臉上平靜無波,霜冷上劈下撩,左擋右開,齊齊罩向機石子。兩人附近地麵灰塵滾滾飛揚,五丈方圓內起了一陣迴旋的風暴,光華燦然中,隱隱有無數條銀色狂龍飛舞而出,雙方圍觀的人的手心都捏了一把冷汗。
兩人越斗越快,機石子神色沈凝,鉤勢猛然一停,接著剎那間在七個角度里連出二十一鉤幻成七片流光,有若九天飛瀑,瞬間已經到了十足真金眼前,十足真金大喝一聲,手中霜冷刀尖突然閃起一團強烈的寒光,「嗡」地一顫,刀光組成一個半弧,又驀而彈直,如雲似幻,「叮叮」聲不絕與耳,竟將機石子這二十一鉤化於無形。
慕容小仙和伊延看的熱血沸騰,大聲喝起彩來。
十足真金懷抱霜冷而立,接著左腳躍步落地,霜冷順勢往前大開大闔,直劈而下,頓時真氣宛如海嘯山崩,呼天喚地,滾翻而至,宛如一陣鬼泣神號般的凄厲呼嘯,連帶著無數條細密的光影劈向機石子全身上下,刀鋒未至,地上居然隱隱現出刀痕。
機石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劈來的刀鋒,手中雙鉤鋒利的刃身居然幌搖不定,嗡嗡作響,接著猛然雙鉤交叉推出,正擋住十足真金劈來的刀鋒。只覺的刀鋒上排山倒海的內勁直擊下來,這一劈之力只把他雙足也劈進土中,他強忍的欲噴的鮮血,雙鉤一錯,霜冷刀和雙鉤之間發出刺耳的尖叫聲,但是他已成功的用雙鉤把十足真金的刀鋒鎖住。
機石子雙鉤連動,十足真金只覺的從對方雙鉤中一股大力傳來,握著刀的手再也拿捏不住,霜冷寶刀已被機石子的雙鉤奪去。旁邊虛靈子和獨塵子頓時噓了一口氣,對方兵器脫手,已經是輸了大半。而慕容小仙和伊延把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機石子心中大喜,雙鉤一分,想要把奪來的兵器拋下。就在這彈指之間,十足真金猛的一聲暴喝,只聽全身他骨骼劈里啪啦一陣爆響,接著一拳打出。但見這拳拳影重疊,直襲而來。機石子雙足插於地下,手中雙鉤還夾著敵人的兵器,竟然擋無可擋,沒辦法只好把眼睛一閉。
耳邊風聲呼呼,旁邊人驚呼聲響起。機石子心中狂跳,他緩緩睜開眼睛,只見十足真金的拳頭正停在自己面前,距離鼻尖僅僅幾寸。自己頭上的髮結已經被這拳風吹散,披頭散髮。
十足真金收回拳頭,對機石子拱手道:「承讓。」
機石子連忙把雙鉤上的霜冷寶刀拿了下來,送到十足真金面前道:「閣下武功高明,在下輸的心服口服。」
十足真金微微一笑道:「天山追魂鉤果然名不虛傳,今日僥倖,實在是慚愧。」
伸手接過霜冷寶刀,這第一局的比試,以十足真金為勝。
不過經此一戰,十足真金的勝而不驕,手下留情和機石子的坦然認輸,雙方相互之間都有了些好感。
虛空子緩緩走到場中,雙手插入袖中,躬身道:「請第二場比試的朋友賜教。」
慕容小仙抽出寶劍,走到場中,接著左手使了個劍訣,劍尖衝上,劍鋒放與身前,沖虛空子輕輕一點,算是施禮。虛空子連忙還禮,心中卻困惑不解,他本來以為這一場是伊延下場。剛剛十足真金的武功在他心中留下了很大的印象,要知道他們三人目前也算是星宿排的上名次的高手,機石子近兩個月來更沒有敗在什麼人手中,沒想到今天卻碰到了對手。
他左手一讓,意思讓慕容小仙先出招。慕容小仙也不客氣,左手劍訣,右手寶劍一抖,但見劍芒閃耀已向虛空子刺去。
虛空子側身讓過劍鋒,接著右手衣袖揮出。慕容小仙只見陽光下有東西一閃,心知不好,一個鐵板橋壓了下去。頓時一陣勁風從面上刮過。原來是一根透明的長索。她心中大驚,如果剛剛不是見機的快,恐怕一招已經著了對方的道。
虛空子手中拿的,正是星宿派的寶物柔絲索,用它來施展纏魂索絕技,更可以加強額外的傷害。他見慕容小仙避過這一招,不由得「咦」了一聲,接著身形一轉,一招「收魂」,手中柔絲索如矯龍般騰空一卷,猛地向慕容小仙劈頭打下。
慕容小仙左腳腳尖墊起,右腳凌空發力,身體如行雲流水般滑出丈余。接著身形前撲,象利箭般的沖向虛空子。手中慕容劍法全力施展,但見她腳下按北斗方位連踏七步,身形急轉、曼妙之極。虛空子心中驚訝,右手柔絲索幻出層層鞭影,左手衣袖不停扇動,擋住慕容小仙的劍招。
伊延和十足真金初看時還為慕容小仙擔心,但是看到後來,只見她手中寶劍似掃似劈,琢磨不定,閃起無數道寒光刺向虛空子,那虛空子把手中長索舞的風雨不透,竟然沒有還手之力,於是心中大安。
伊延奇道:「怎麼小仙不用斗轉星移?」
十足真金搖頭道:「如果對方用的是軟索之類的兵器,斗轉星移就不太好用了。」
兩人說話間,場中的慕容小仙和虛空子不知不覺已經交手了幾十招,慕容小仙猛的劍勢一變,使出慕容劍法之精髓「劍指連環」,但見她右手食指在寶劍上一彈,畫劍花朵朵相輝相映,直襲虛空子。
虛空子神色一變,大叫一聲「鎖魂」,這招纏魂鎖的鎖魂勢充分的發揮了鞭法輕柔靈動的特性,在戰鬥中轉舞如輪,不著半點力道。能夠有效的封鎖對手的進攻招式,有效的封閉對方的攻擊。只見他揮舞出滿天鞭影,將全身籠罩,慕容小仙的劍勢居然無法攻進。
慕容小仙神色不動,心中默運「斗轉星移」使出「劍轉七星」,但見手中寶劍憑空勾畫出北斗七星,團團劍光已經將虛靈子籠罩住!慕容小仙腳下不停遊走,順著北斗七星的方位連連向虛空子刺出去,手中寶劍越舞越快,威力大增。
這一下虛空子的鎖魂式再也擋不住慕容小仙的劍招,他只好疾退兩步,手中長索一揮,「奪魂式」已出。這奪魂式是纏魂索中異端詭異的招式,但卻是變幻莫測,讓對手無法勘頗招中虛實。一但擊中對手,可以給其相當沉重乃至致命的打擊。
只見陽光下的柔絲索發出詭異的光芒,直向慕容小仙前胸而去,但是臨到胸前,卻又駭思所聞的一拐,猶如一條活物般向她頭部打去。
慕容小仙忽然劍鋒再轉,這一刻眾人只覺的時間驟然靜止。只見三朵銀色的劍花依次綻開,在陽光下發出奪人心魄的美麗。這正是慕容劍法的極至,由「劍轉七星」演化而來的「七劍轉七星」。傳說練到最高境界,可以憑空勾畫出七朵劍花。慕容小仙雖然還沒有達到最高境界,但是這三朵銀花,也不是虛空子能接的下來的,只見花朵在虛空子面前依次綻放,最後劍鋒已停在他的胸口大穴,勝負已分。
伊延和十足真金大喜,兩人向場中跑去。虛空子卻微笑不語,眼睛看著慕容小仙。卻見慕容小仙的身體晃了一晃,接著寶劍脫手而落,掉在地上,身體也往後便倒。
十足真金大驚,一把扶住慕容小仙的身體,才發現她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態。突然旁邊伸過一隻拿著藥瓶的手,他抬頭望去,只見虛空子微笑道:「不用擔心,她中的毒不重,只要吃下解藥就好了。」
伊延連忙接過解藥,給昏迷中的慕容小仙服下。十秒鐘后,慕容小仙緩緩醒了過來,眼中卻滿是困惑之色。
原來剛剛虛空子在和慕容小仙比試時,揮舞衣袖,卻早把這毒散布在空氣中。這也是星宿弟子的「布毒」技能。慕容小仙聽到這裡,臉上微微一紅,低頭不語。
伊延把解藥送到虛空子手中,拱手道:「多謝贈葯之德,這一局,是我們輸了。」
虛空子微笑道:「這一局只能算是個平局,我也是佔了偷襲的便宜,勝之不武。」
慕容小仙抬頭斬釘截鐵道:「我雖然是個女孩子,但是也知道輸就是輸,贏就是贏。你所在的門派本就是用的這些武功,那裡有打架時不用的道理。這局我認輸。」
見虛空子還要謙讓,伊延連忙道:「輸也好,平局也好,我們還有第三局。」
說完抽出長劍,沖獨塵子一拱手。
其他人見到這種情景,都退到場外。那獨塵子卻雙手插袖,坐在火堆旁漠然不語。
伊延正暗暗奇怪,那獨塵子猛然站起,向伊延微一躬身,接著身體躍起,雙掌已經從袖中抽出,只見那雙掌竟然泛出綠色,掌風未到,一股腥臭之氣已經撲來。
十足真金大驚道:「十三小心,是抽髓掌。」
伊延心中驚訝,面上卻不動聲色。微一凝神,已使出太極劍法「探海式」,只見他右腳獨立,左膝提起,長劍向前掄劈獨塵子的雙手。
獨塵子身形一停,撤回雙掌,接著身形繞著伊延飛舞,已經一招一招的向伊延拍出。
伊延以意馭劍,神在劍先,綿綿不絕,劍法吞吐開合、陰陽動靜,將一套太極劍法使得圓轉如意,嚴密異常的守住門戶,使獨塵子招數全部落空。
慕容小仙驚訝道:「十三什麼時候練的這麼厲害?居然連我都不知道。」
十足真金看著場中的伊延,卻說不出話來----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場中的伊延突然劍式一變,只見他以意馭劍,長劍畫出幾個圓圈,接著連綿不斷地畫出圓圈,前後排列,正反相交,上下包容,每一招均是以弧形刺出,以弧形收回,其千變萬化,無窮無盡,這太極劍意散發出的細絲越積越多,似是積成了一團團絲棉,將獨塵子緊緊裹了起來。
獨塵子微覺招數澀滯,急忙變招,竭盡全身之力飛躍後退,遠離了劍圈。伊延心中暗道可惜,這「纏」字訣全力施展開后,如果再給他幾分鐘的時間,那麼獨塵子就再也無法脫出劍網。無奈只好將手中長劍向後一擺,抱圓守一,撤回了散開的太極劍意。
獨塵子驚異不定的看著伊延,突然疾身而上,雙掌連環擊出十六掌,頓時陰風怒吼,腥氣衝天。伊延閉住呼吸,左手撫劍把,右手托劍,劍尖青光閃動,以一個圓弧將劍鋒向獨塵子輕輕挑出,然後移進一步,右手左招,左手右招,同樣一劍接著揮出,上下連續,不著一點停頓的痕迹。
獨塵子大驚,身形連轉了幾個圈子,才避開這兩劍,卻見眼前劍光閃閃,伊延手中的長劍又一次揮出,急點他胸口,這三劍劍勢相聯,劍氣相疊,劍意相同,亦陰亦陽,且動且靜,既剛既柔,正合道家三清之屬。
只聽「哧」的一聲,獨塵子無法避開此劍,只好拂袖抵擋,身形已經向後遠遠縱起,落在那堆篝火前。
一片衣袖在眾人的注視中落到地上。
獨塵子面色低沉,右手指向火堆,默不作聲的注視著火焰,左掌按胸,口中喃喃的不知說些什麼,然後突然雙掌向前平平推出,但見火焰微微顫動了兩下。伊延心中驚異,按劍不動。
獨塵子衣袖一拂,一股勁氣直射入火焰之中。從中又分出一道細細的銀火,便似一條銀色長蛇橫卧空際,輕輕擺動,顏色又是鮮艷,又是詭異,光芒閃爍不定。
突然火焰中升起綠色鬼火,此時銀火倏地縮回,跟著突然向伊延射去,力道極猛,去勢奇快。伊延看那銀火來得迅猛無常,避無可避,只得把手中長劍舉起來硬擋!
只聽"啪"的一聲巨響,在慕容小仙的驚呼聲中,伊延手中長劍猛的炸開,碎片四散濺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