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們將就著過
我盲目地走著，踩著積著水的路面，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裡？茫然一片，天空的雨還是沒有停，好似我的眼淚，在替我流著。哈哈，好笑！不就是一個男人嗎？不就是一段沒有結局的愛情嗎？我能被擊垮嗎？笑話，我沈默默是何許人？我仰望天空，任雨水流入我的眼淚，洗盡鉛華，洗盡污濁。我以前眼裡所看到的人生，是那麼的不真實！幸福對我而言，不過是上天可憐我而給我的片刻溫存！哈哈，真是諷刺，我還以為這一生，老天對我也算是眷顧的呢？原來不過是一場夢！一個很大的玩笑！
不知踩到了什麼，突地向前傾去。前面竟然是一段塌方。路，竟然斷了。我不知走到了哪裡？我沒有閃，直直地向前撲去。這人生就如這路，給了我希望，又斷了我的後路。也許，就這麼死了也好，這世界也沒有我可留戀的了。「默默！」一聲驚叫從身後傳來，一雙手抱住了我。是笑笑的聲音，他那瘦瘦的樣，竟然也可以這麼有力。我回頭，慘然朝他一笑：「笑笑，我的心已經死了！你又為何要留住我的命？」
「你先過來！你這笨蛋！」笑笑的聲音又驚又怒，好似很痛心，又好似很生氣。拉著我，把我往回拖。
我淡然一笑：「笑笑，你是何苦？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
「你的痛苦有我那麼大嗎？」笑笑大吼，看著我，一隻眼圈竟然紅腫著。我這才想起他和坤哥剛打過架。不由地伸手去撫那眼圈，哽住了。笑笑一顫，低聲叫了聲：「默默？！」
「其實你不必這麼為我的，他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他嫌棄我現在的身體！」我淡淡地說，「他怎麼可以嫌棄我的身體，那是為他受的傷啊！」我淚水又涌了上來。
「所以這個人該打！」笑笑看著我說，「你不值得為他哭的！剛才他也沒贏多少，這會兒，一定在擦藥酒了！」
我搖搖頭說：「你不明白的，笑笑！我愛他，很愛很愛，勝過了愛我自己，所以我會奮不顧身去替他擋這一刀。所以我盡量想弄清事實，想告訴自己他不可能這樣對我，所以我現在明白了，很傍徨很無助。我甚至無法恨他，你打他，我還是覺得我也會痛！」
「默默，你好傻！你真的很笨！」笑笑抱住我，把我的頭埋進他的懷裡，「你的眼裡只有他，怎麼可以只有他？」
「笑笑，你相不相信這世界有報應？」我流著淚，慘笑。
「什麼報應？」笑笑拉著我，走到一旁可以擋雨的話亭里。那話亭已經很多年了，話機也已經壞掉了，剛好容得下站著的我們。也許是郊區，所以一直沒換吧！我緊貼著笑笑，感覺到他傳來的溫熱氣息，心的沮喪慢慢消散了，換來的是一種緊張和不安。不知為什麼，對笑笑的這麼貼近，我第一次有了男女有別的想法。這世界上會有永遠的友情嗎？我記得好似坤哥這麼問過。我曾自信地回答：「有！」如今，我卻覺得隱隱的不安，我和笑笑？不可能？我們不是一直的好朋友嗎？
「什麼報應？」笑笑又問，手輕輕地撫開我貼在額角的濕濕的頭髮。我的微微一顫，有點僵住了，開口說：「當初，我一直拒絕他，一直避開他，說些氣話傷他，就為了能躲開他，可是結果，我卻躲不了。如今，他這樣傷我，你說，這是不是報應？」我淡淡地說，身往回縮，想和笑笑分開點。
笑笑的手卻緊環著我不放，彷彿這樣才能保護住我似的，低泣著說：「默默，你至少還愛過。那個人也曾回應過你？而我呢，愛的那麼苦，那個白痴一點反應也沒有，你說，我是不是比你更傻，更痛苦？」
我看著他，笑了：「是啊，你比我更苦，至少我還曾經愛過。被你愛著的那個女，不知道說是幸運還是不幸，明明有人這麼深愛她，她卻不知道！」我開口笑，開始心裡回暖。
笑笑摸著我的頭，長嘆，眼的無奈和落寞，是那麼讓人心痛。
「笑笑！我怕我可能嫁不出去了，再也沒人肯要我了！」我笑著，眼裡滿是淚水。失去了的東西，再也要不回來了。我的身體，我的愛情！
「默默，如果我們都沒人要了。那我們就在一起，將就著過日好不好？」笑笑抓著我的手說：「我娶你！」說完，手緊了緊，彷彿在許諾似的。
「不好！」我搖搖頭說，「這樣對你不公平，我是被人拋棄的。而你，只是喜歡別人而已！」
「默默！我也沒人要，你難道不可憐我嗎？」笑笑盯著我的眼睛，看得我心直跳。
我笑著回望他，那眼裡，滿是坦然，那樣純凈的眼神，讓人心暖暖的。「笑笑！」我看著他，哽咽了：「會有更好的女的，你不用這麼委屈自己！」
「我覺得你不錯。而且，我們這麼好的朋友，也不容易吵架，以後我們就相敬如賓，如果你不願意，我們做對挂名夫妻也好！」笑笑看著我，淡淡地笑。我低著頭，心泛起層層漣漪。如果，這世間有笑笑相伴，日也不會太寂寞。可是他有喜歡的女，如果有一天，那女發現了笑笑的好，那我不會耽誤了他們嗎？沈默默，你的幸福，怎麼能夠架在別人的痛苦上？我搖搖頭，推開笑笑，衝進了雨。回頭對笑笑說：「謝謝你，我永遠會記得你的好的。我也會好好生活下來，我們還是最好的朋友！」
耳邊，有風掠過。我聽見好似笑笑的低語：「沈默默，你這個笨蛋！」我一愣，沒有反應過來。卻看到笑笑已經走了出來，抓著我的手說：「我先送你安全回家！」
我點頭，凝望著笑笑那瘦瘦卻堅定的臉，心裡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覺，反正，挺複雜的，好似打翻了各種調料，什麼滋味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