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節

薛紫瑩已經懷孕五個多月了，腹部明顯地隆了起來而這個季節也是婚慶公司和影樓最為繁忙的時候，前來預約拍照的新人漸漸地多了起來，最多的一天竟達三對之多。薛紫瑩忙前忙后地為新人換婚紗，找道具，擺姿勢，直累得薛紫瑩氣喘吁吁，精疲力盡。薛紫瑩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憊，她的臉上常常掛滿了汗珠。李子皓也看出薛紫瑩很是辛苦，在給新人拍照的過程中，李子皓儘可能地擠出來一些時間讓薛紫瑩休息一下。李子皓的細心照顧讓薛紫瑩心裡充滿了感激，她在心裡已經把李子皓當成了自己的哥哥一樣看待了。

這天中午，李子皓和薛紫瑩吃過午飯後，李子皓一邊凊刷照相機一邊對仰靠在沙發里的薛紫瑩說道，「啟航快來了吧，你們定的幾點啊？」薛紫瑩拿起旁邊桌子上的手機看了一眼說道，「應該快了，啟航說一點鐘之前到這裡。子皓，下午就辛苦你了。真對不起，因為我，讓你沒少受累。」薛紫瑩臉上現出了過意不去的神情，看著李子皓歉意地說道。李子皓笑了，他臉上流露著親切的笑容對薛紫瑩說道，「紫瑩，你說這話就太見外了。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相互幫忙怎麼還能談上辛苦呢。況且，你也早該去做檢查了。如果不是那對新人臨時有事，昨天打來電話變更了拍照時間，我估計你這個月的檢查可就要併到下個月一起去了。你呀，在這件事上可是要注意一些了，不能馬虎大意啊。」薛紫瑩也笑了，她想了想對李子皓說道，「子皓，我打算辭去這份工作了，我前兩天也和啟航商量過了。我現在是這種情況，影樓的工作已經讓我感到力不從心了，即使生完孩子，我也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后才能正常工作。每天看著艾雪兩邊忙，你又這麼辛苦，我心裡很是過意不去，這都是我拖累了你們。子皓，不能因為我，讓大家都感到疲憊不堪。子皓，找個時間和程宇談談吧，你再重新找一個助手吧。艾雪那，我會向她解釋的，相信艾雪會理解的。」

李子皓沉默了一會兒，他想了一下對薛紫瑩說道，「紫瑩，這樣也好，你就安心地回家準備生寶寶吧。等你把一切安排妥當以後，你隨時隨地地可以回來上班，我這個助手的位置永遠留給你。」薛紫瑩的臉上露出了感激的神情，她由衷地說道，「子皓，謝謝你，和你在一起工作，我感到非常地愉快。子皓，我很難說盡我內心的感動，你和艾雪就像我的兄弟姐妹一樣，你們給了我太多的親情和友情。子皓，我會永遠記住你們的友誼的。」薛紫瑩越說越激動，聲音竟變得有些哽咽起來。李子皓連忙說道，「紫瑩，我們又不是從此不再見面，瞧你把這氣氛弄得這個傷感啊。你再說下去，我可就要洪水泛濫了，你可就罪大了。」李子皓說完就笑了起來，薛紫瑩也被李子皓的話逗樂了，兩個人一起笑了起來。

門開了，捧著好幾袋小食品的艾雪走了進來，看見兩個人笑得特開心，她一邊把小食品放到桌子上一邊問薛紫瑩，「什麼事讓你們兩個這麼高興，快說出來讓我也聽聽。」薛紫瑩和李子皓有心逗她一下，兩人相視一笑，他們的臉上現出更加神秘的神情。艾雪的好奇心被吊了起來，她走到李子皓身邊，拉著李子皓的胳膊央求起來，「子皓，快告訴我吧，你一直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李子皓笑了，他看了一眼薛紫瑩正要說話，薛紫瑩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薛紫瑩一邊接通了手機一邊站了起來，「啟航，是我，你到了嗎？」陸啟航在電話的那一端不知道說了一些什麼，薛紫瑩的臉上現出了一絲失望的神情。放下電話后，薛紫瑩看起來就有些悶悶不樂的樣子讓艾雪有些不解，她連忙問道，「紫瑩，怎麼了，啟航怎麼還沒到呢？不是說好一點鐘之前來的嘛，啟航在忙什麼呢？」薛紫瑩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說道，「啟航本來是要趕過來的，可是總隊來人檢查，啟航沒有辦法請假。他叫我給醫生打個電話，把時間約在明天。我現在都不好意思給醫生打電話了，三番五次地改時間，不知道醫生把我們當成了什麼人了，沒準就把我們想成了非法同居的盲流了。算了，我也別等他了，還是我自己去吧。」

艾雪一聽是這麼一回事，她連忙對薛紫瑩說道，「紫瑩，你也不要怪啟航，他也是身不由己。這樣吧，我告訴程宇一聲，我陪你去吧。」薛紫瑩一聽急忙說道，「艾雪，不用了。程宇那邊也很忙，我走後，萬一有來拍照的，子皓這邊也需要你幫忙。我自己去就行了。」薛紫瑩邊說邊拎起挎包準備走了。艾雪扭頭對李子皓說道，「子皓，一會兒還有預約拍照的嗎？」李子皓看了一眼預約登記薄說道，「原定的那一對新人另約了時間，再就是有一對中年夫婦預約拍紀念照，我一個人應付得來艾雪點了點頭對李子皓說道，「子皓，這裡就辛苦你了。我陪紫瑩去做檢查吧。」李子皓爽快地答應道，「沒問題，你們去吧，這裡交給我好了。」李子皓又轉向薛紫瑩說道，「紫瑩，還是叫艾雪陪你去吧，去醫院是件很麻煩的事，你這個樣子跑來跑去的會很不方便的。」薛紫瑩沒再推辭，她知道即使自己怎麼說，艾雪也是不會讓她一個人去醫院的，她的心裡裝滿了更多的感動。

艾雪跟在薛紫瑩的身後走出了影樓，艾雪一邊走向自己的車，一邊給程宇打了一個電話。程宇在電話里再三地囑咐艾雪要聚精會神地開車，不要只顧著和紫瑩說話而忘了安全。艾雪連連答應著。艾雪和薛紫瑩沒用多久就到了婦產醫院。艾雪讓薛紫瑩坐在診室門前的長椅上休息，她轉身來到了挂號室。挂號室的窗口前排了很多人，因為午休的時間剛過，挂號室原本是開三個窗口的，現在卻只開了一個，大概那兩位還沒從夢中醒過來呢。就這來的這一位也是一臉的困意，臉上隱隱約約地還有一些壓痕，不知道剛才是趴在哪的桌子上睡的。挂號的隊伍開始緩慢地向前移動，艾雪心裡不免就有些著急了，她在心裡嘀咕著，「紫瑩怎麼找了這麼一家醫院，真要碰上那急病來就診的，那邊人都涼了，這邊可能還沒掛上號呢。等我懷孕那一天，我絕不上這來，我一定要找一家最好的醫院。」艾雪想到這，她的心裡不由得一動，她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自己打算要孩子也有半年之久了，紫瑩都懷孕五個多月了，可自己到現在還腹部平平一點跡象都沒有。艾雪的臉上現出了困惑的神情，心裡隱隱覺得有一點不對勁，以前是自己怕身材發胖、腰變粗了才遲遲不肯要寶寶的，所以採取了一些措施。可是，現在不一樣啊，這幾個月來，為了要一個寶寶，兩個人都已經很「努力」了，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一點的「動靜」呢？艾雪心裡的疑問漸漸地大了起來。

「姑娘，阿姨向你打聽一件事。」艾雪感覺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轉過身去，不解地看著排在自己後面的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女人，「姑娘，你知道哪家醫院做流產又安全又便宜嗎？」艾雪的臉一紅，急忙說道，「對不起，阿姨，我不清楚。你向別人打聽一下吧。」那中年婦女沖著艾雪笑了一下，隨即轉向了後面，向排在她身後的人詢問著。那是一個比艾雪年齡要大一些的少婦，看樣子就是一個特開朗特善談的女人。因為挂號室里大多都是女人，她們並不避諱什麼，說話的聲音都很大。從她們的談話中，艾雪知道了這個中年婦女來醫院的原因，她是領女兒來的，女兒現在正坐在候診室門前等著呢。中年婦女的臉上現出了無奈的神情，她絮絮叨叨地和身後的女人說起了女兒的不是，似乎只有把憋在心裡的不滿和讓她心痛的事說出來她才會舒坦一些似的。原來，她是領著女兒來做流產的。她的女兒結婚好幾年了，一直都沒有孩子，為了這事，小兩口沒少打仗。兩個人的脾氣都很犟，是互不相讓，直鬧得雙方老人是焦頭爛額，提心弔膽的。一個多月前，小兩口又打了起來，還動了手。結果，姑爺一氣之下離家出走了。幾天前回來后就鬧著離婚，他這一個多月跑到網友家住的，兩人公開同居了。她的女兒也鐵了心地要離婚，誰也勸不住。可這時候才發現女兒已經懷孕兩個多月了，小兩口誰也沒猶豫，堅決要打掉這個胎兒。雙方老人也做了不少的工作，可也沒能讓小兩口改變主意。中年婦女臉上現出了無可奈何的神情，她一邊說一邊嘆氣，看得出來，她是很捨不得拿掉那個還未曾謀面的外孫的。艾雪聽得心裡酸酸的，「可憐的小東西，她又何罪之有呢，竟攤上了這樣不負責任的父母。」那中年婦女說的一句話引起了艾雪的注意，「現在的孩子怎麼能了解老人的心呢，這孩子來得多不容易啊，那是看了多少家醫院，吃了多少葯才懷上的啊。怎麼能說打掉就打掉呢。」中年婦女說著話竟摸起了眼淚。

艾雪的心在這一瞬間忽然忐忑不安起來，她覺得自己好像有一些怕怕的感覺，在怕什麼，艾雪也說不清。艾雪一邊想著中年女人的話，一邊回到了薛紫瑩的身旁。艾雪有些鬱悶的神情讓薛紫瑩嚇了一跳，她不知道剛才還喜笑顏開的艾雪怎麼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變得悶悶不樂了呢？薛紫瑩連忙問道，「艾雪，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艾雪一愣，看了一下薛紫瑩，臉上恢復了常態，「啊，沒什麼事。剛才在挂號室里聽說了一件事，心裡有些難過。」艾雪便把遇到中年婦女的事告訴了薛紫瑩，但是，艾雪並沒有把自己心中的疑惑告訴薛紫瑩。薛紫瑩做完檢查后，她們兩個人剛剛走出醫院的大門，便碰到了急匆匆趕來的陸啟航。陸啟航笑著對艾雪說道，「艾雪，你可幫了我大忙了，要不今天晚上我可有罪受了，紫瑩是不會輕易『饒了』我的。走吧，我請你去吃飯。」艾雪笑著拒絕了，「得了，你甭在這裡心口不一了。我真要是去了，你這傢伙沒準又跑去威脅程宇了。行了，你們去吧，我還是回去陪程宇吧。」陸啟航也沒再客氣，「那好，我們走了，改天我們再聚吧。」艾雪笑著取笑陸啟航說道，「我就說你這傢伙不是誠心的嘛，這麼快就要溜了。」陸啟航嘿嘿笑著和薛紫瑩一起離開了。

艾雪並沒有去找程宇，她的心裡有點亂亂的，她直接回到了家裡。到了家后，艾雪給程宇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自己在家裡正給他準備晚餐呢。放下電話后，艾雪坐在沙發上，仔細地考慮了好半天，她覺得還是應該和程宇一起去醫院檢查一下，聽聽醫生的建議。

程宇回來后，在吃飯的時候，艾雪像是閑聊一樣把今天在醫院聽到的中年婦女的話說給了程宇聽。說完后，艾雪像是在徵求程宇的意見似的，撒著嬌說道，「老公，我們也去檢查一下吧，聽聽醫生怎麼說嘛。」程宇笑了，「雪兒，你對老公沒信心嗎？如果你要去，我就陪你去好了。我們順便做一下全身檢查，健康才是最主要的。」程宇爽快地答應了，他對艾雪說道，「我們明天就去吧，明天上午我有空，你有時間嗎？」艾雪想了一下說道，「應該沒問題，我們就明天去吧。」

當程宇和艾雪離開家時，已經快到八點鐘了，由於今天兩個人要去醫院做檢查，早上是不能吃飯的，醒來后，他們兩個誰也沒有急著起床，躺在床上嬉鬧著。快七點的時候，兩個人才從床上爬起來，一起跑進了洗漱間。艾雪一邊洗臉一邊把洗面奶的泡沫塗在了正在刮鬍子的程宇的臉上，「氣」得程宇抱住她就把下巴上的皂液往她的臉上蹭，癢得艾雪是咯咯直笑，一個勁地告饒，一臉嬌媚地說著「下次再也不敢了。」直樂得程宇**難耐，血液沸騰了。如果不是時間來不及了，程宇早就攔腰抱起了艾雪。

程宇和艾雪到了醫院后，沒用多久便掛完了號。艾雪和程宇分別進了兩個診室。艾雪這邊很快地就檢查完了，醫生告訴艾雪，她的身體很是健康，沒有什麼問題。艾雪便把困擾自己的疑問告訴了醫生。醫生聽完艾雪的話以後，她想了一下說道，「像你這種情況我們也碰到過不少，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有很多。這樣吧，叫你愛人也來一趟醫院吧，等他做完檢查，我們才能知道問題出在哪。只有找到了原因，我們才能對症下藥。」艾雪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她穿好衣服后，走出了診室，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等著程宇。

坐在艾雪身旁的患者走了一個又來了一個，不知道換了幾個人了，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可是仍沒看見程宇出來。有些無聊的艾雪給程宇打了一個電話，程宇在電話里告訴艾雪他很快就過來，讓艾雪再等一會兒。結束通話后，艾雪便玩起了手機上的遊戲，雖說玩起來遠不如電腦上又是槍、又是炮的過癮，但用來打發時間還是挺不錯的一個方法。艾雪剛打完一局，程宇就走了過來。艾雪連忙迎了上去，關切地問道，「老公，怎麼會這麼長時間啊？」

程宇一臉歉意地看著艾雪，很是心疼地問道，「雪兒，等著急了吧。是不是餓壞了，我們去吃飯吧。」艾雪點了點頭答應著，「好吧，我還真有些餓了。啊，老公，醫生怎麼說？」艾雪一邊說一邊挎起程宇的胳膊向門口走去。程宇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他拍了拍艾雪挎在他胳膊上的手，笑著說道，「雪兒，醫生沒說什麼，他告誡我要注意身體健康了，已經有些『亞健康』的苗頭了。醫生都會誇大其詞，嚇唬人罷了。」艾雪臉上現出擔憂的神情，她認真地說道，「老公，我覺得醫生的話還是有一些道理的。我們還是注意一些吧。我們從明天開始天天早上起來跑步吧，我的同事小輝就堅持跑步，他的身體可棒了。小輝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我一沒錢、二沒權，再沒一個好身體，豈不是太對不起我自己了』。老公，小輝的話挺在理的，我們向他學習吧。」程宇樂了，「雪兒，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謬論啊，你早晚會被他們帶壞了。好了，別提你那些同事了，我們快去吃飯吧。」程宇說著話，拉著艾雪的手走進了一家飯店。

艾雪下班后，她先去了一趟超市，買了一些食物后便直接回家了。在艾雪下班前，她接到了程宇的電話，程宇在電話里告訴她，一會兒要來一個客戶，可能要晚一些回家。艾雪便告訴程宇自己先回去了，先把飯做好等他回來一起吃。艾雪進了家門后，把剛才在超市買的食物拎進了廚房，隨後又從挎包里拿出一本《東北一鍋燉》照著書里的步驟做了起來，沒一會兒，艾雪的臉上可全都是汗了。到了這個時候，艾雪才想到，這大熱天的吃什麼燉菜啊，再一瞅廚房，霧氣騰騰的，都快變成桑拿浴房了。都怪那本書，在超市裡看見它的封面上讓人食慾大增的圖片，一喜歡就買了，忘了現在是夏季了。艾雪一邊擦去臉上的汗，一邊關掉了煤氣開關。艾雪逃也似地跑出了廚房，來到了客廳。艾雪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見已經快七點了，程宇還沒有回來，艾雪便給程宇打了一個電話，問他怎麼還不回來呢。程宇說還需要一些時間，叫艾雪先吃吧，不用等他了。艾雪便問程宇現在在哪呢，程宇說還在公司呢。艾雪放下電話后，她想了想便決定去公司，看能不能幫上程宇什麼忙。艾雪出門時，已過了交通高峰時間，路上的車輛要比白天少了很多，艾雪沒用多久便驅車來到了程宇的公司。艾雪轉過彎來時，便看見程宇的辦公室的燈還亮著，艾雪鬆了一口氣。在來的路上，艾雪還在擔心程宇已經離開了公司回家了，兩個人要是擦肩而過，自己就白跑一趟了。

艾雪停好車后，向程宇的辦公室走去。艾雪有心給程宇一個驚喜，她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悄悄地拉開門，她本打算悄然無聲地走進去，冷不丁地出現在程宇面前，嚇他一跳。但當艾雪輕輕地拉開門時，她不由得愣住了。程宇呆坐在老闆椅上一臉茫然地望著一個方向，一動不動的樣子如同一尊雕塑一般。艾雪被程宇的神情狠狠地嚇了一跳，她從來就沒有見過程宇這樣一副鬱鬱寡歡的神情，她不知道程宇遇到了什麼事情，竟變得如此心事重重的。程宇的樣子讓艾雪的心裡痛痛的，她很快地走到程宇的身邊，輕聲地叫道，「老公，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程宇聞聲轉過頭來，看見艾雪站在身邊，他臉上現出吃驚的神情，「雪兒，你怎麼來了？沒有什麼事，我正要回去呢。」程宇邊說邊站了起來，「走吧，雪兒，我們回家吧。」程宇說著攬著艾雪的肩頭就要向外走。艾雪沒有動，她慢慢地搖了搖頭，她緊緊地盯著程宇的眼睛，略有些憂傷地說道，「程宇，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的眼睛是不會撒謊的，我知道你一定遇到了什麼麻煩事，告訴我吧，我們一起來想辦法。」程宇沉默了，他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悲哀起來。為了掩飾自己的痛苦，程宇把頭轉向了別處。艾雪的心一沉，她猜到程宇一定是遇到了很大的麻煩，否則處事不驚的程宇是不會這種神情的。「程宇，看著我，」艾雪用手托起程宇的下頦，神情堅定地對程宇說道，「程宇，不論發生了什麼事，我都會和你一起分擔的。所以，一定要告訴我。」

「雪兒，在你面前我是不會撒謊的。只是，這件事讓我難以說出口。」程宇臉上的神情看起來更加的哀傷凄涼了，「我已經猶豫了一下午了，我不想對你撒謊，可是，我又沒有勇氣告訴你實情，我真的很難過，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一向堅強的程宇這時候看起來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一樣，艾雪的心酸酸的，她望著程宇說道，「程宇，別難過，總會有辦法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程宇握著艾雪的手，臉上現出濃濃的歉意，「雪兒，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竟會變成這樣。我，我今天檢查的結果並不好，我當時沒敢告訴你。」艾雪一聽，原來和自己心裡想的不一樣，她原以為程宇在生意上遇到了麻煩，碰到了居心叵測的傢伙，遭到了算計才顯得憂心忡忡的。艾雪關切地望著程宇，輕聲問道，「醫生怎麼說的呢？」她的聲音里聽不出一絲的驚慌。程宇的聲音卻更低了，他囁嚅著說道，「醫生說我『精子成活率低』，是很難孕育的。」艾雪的心裡不由得一愣，但是她旋即就冷靜下來了，看到程宇哀傷的樣子，艾雪不忍再雪上加霜，艾雪平靜地看著程宇，真誠地說道，「老公，你不要難過了，總會有辦法的。」程宇臉上露出愧疚的神情，他哽咽著說道，「雪兒，對不起，我讓你這麼失望，真的對不起。」有淚從程宇的臉上滑落，艾雪抬起手輕輕地擦去程宇臉上的淚水，雖說她的心裡也很難過，但在她的臉上並沒有表露出來，「老公，不要這麼說，這又不是你的錯，你也不要難過了。程宇，我們就順其自然吧，你已經給了我太多的幸福，可能是我太貪心啦。程宇，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我們以後不要再提了。」程宇的心情並沒有好起來，他把艾雪擁進懷裡，俯在艾雪的肩頭無聲地流著淚。艾雪伸出手緊緊地摟住了程宇的腰，兩個人就這樣默默地擁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