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腳底抹油
人群一下退的老后，讓出大片空擋來。我一拳打在小流氓臉上，稍微使了點手段，中指突出，不聲不響的戳在他鼻子尖下邊的迎香穴上，打的他弄翻了五味瓶一樣，唾沫鼻涕和眼淚和著血一塊流出來，大風車一樣平飛出去，在木頭桌子上來了個軟著陸。誰讓你得寸進尺的，我知道你嘮嘮叨叨的什麼血大哥是什麼東西？你要不是在我換地兒以後還追過來指著鼻子挑釁，我也不至於揍你，你要不是伸手搡我一把，也不至於被我扽住胳膊作一回空中飛人。
我沒有什麼歉意，這就是你的生活方式，打人，或者被打，就是這麼簡單。動不動就拉出大哥來，也不是什麼好鳥，拉出靠山來怎麼的？我沒什麼好怕的，繼續坐在椅子上自斟自飲，老看屏幕里的PK多沒意思，我來給大家奉獻一場真人秀。無禮的阿飛被我打的昏迷不醒，但我有分寸，他頂多躺兩天，照樣生龍活虎，我下手有分寸，不擔心打出人命來。交頭接耳的人很多，卻沒有人上前，讓我很反感，我不喜歡被人當展覽品觀賞，該幹什麼幹什麼去，看熱鬧真讓人討厭。
「不對啊，觀眾們這麼大熱情，挨揍的人怎麼也該有些來頭才對啊！怎麼什麼動靜都沒有？」就算以前沒跟流氓有過直接衝突，我也知道沒可能善罷甘休。如果分類，流氓可以划入群居動物，那現在早該有人上來群起而攻，片刀板磚橫飛，大耳光朝我臉上扇過來才對。半天沒人理我，圍觀的人仍然等著看熱鬧，就是不各安其位，怎麼也不像讓我打了白打的樣子，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這小流氓不是俱樂部里的直屬阿飛，萬里河山的老闆罩紫龍根本不想跟黑社會有什麼來往，無奈的是這種事情總是要發生，才跟土流氓們虛以逶迤，當然不會有俱樂部的人出頭收拾我。這不長眼睛的阿飛並不是一個人，老大在上邊和這兒的老闆說話，偏巧哥們兒們都在那邊的虛擬機上玩著大唐，就他一個剛下來，被打了也沒人管。
直到俱樂部保安找到更多的幫手，才有人乍著膽子上來收拾殘局。昏迷的小痞子本身不算什麼，這裡又不是你老大的地盤兒，你發什麼橫？可他是地頭蛇蠍子龐的小弟，得罪不起，而且今晚本來就是來者不善，蠍子龐來找老闆「談談心」，結果出了這種事，都不知道老闆該怎麼和流氓頭子交代。
打人的就更惹不起了，他上來就坐這些痞子每天都占的專座，牛氣的不得了，連中關村一帶無人不怕的蠍子龐的小弟都是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還這麼拽拽的一個人喝酒看電視，根本看不出深淺。北京城可謂天子腳下，誰也不能得罪，你怎麼知道惹上的人後邊有什麼靠山，就憑打人這主兒鎮定自若的風度，等閑之輩還真學不來。
保安們左右犯難，早就報過信兒了，老闆怎麼還不出來？哪怕蠍子龐的人過來一個，也能把挑子卸下，他們磨蹭什麼呢！眼看這位老大吃完牛排，老神在在的抹抹嘴就要走人，攔也不是，放走了更要命，這可如何是好啊？
我根本不知道這小地痞是什麼東西，也不知道這座位是他們霸佔多時的了，什麼也不懂。管他後面會來什麼人，只要不動槍，等閑幾十個人還攔不住我。吃的很慢，我耐心的等候來報仇的人，可就是沒人出頭，吃的我不住瞎琢磨。
吃也吃完了，沒義務繼續當展覽品。慢慢的把嘴擦乾淨，我走向大廳深處，直奔洗手間，這是最後的機會，再沒人來找茬兒老子可要走了！大廳那一邊忽然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我沒有回頭，不過用眼角的餘光看到從遊戲區闖過來一夥兒人，對我指指點點的聲音不斷傳過來。
他們沒有追到洗手間，大概是聽說了我這麼有派，在外邊等著收拾我呢。嘿嘿，我童心大起，忽然想搞一場惡作劇，你們來了，俺走。
小弟們氣勢洶洶趕到，恰好蠍子龐帶著一夥兒弟兄也從樓上下來。狡猾的長衫罩子龍把事情撇的一乾二淨，任憑自己處治，擺名了將自己一軍。真沒想到地皮越來越不好控制了，三天兩頭的有人跳出來不服管教，這次要不拿出點顏色來，下邊指不定要鬧成什麼樣。
老大有老大的身份，就算待會兒把人活剮了，現在也不能追到廁所裡邊去理論。一眾地痞堵在大廳里，左等也沒人，右等也沒動靜，就解大手也該完事了，難不成死在裡面了？蠍子龐摸摸臉上的刀疤，一努嘴，早有小弟一腳上去，踢開衛生間的大門，然後丁光五四一通聲響，看熱鬧的人還以為直接在廁所里打起來了。
蠍子龐一皺眉，聽聲音就知道是在翻門踢門，難道裡面沒人了？小弟灰頭土臉的出來，囁嚅的說道：「翻窗戶，溜…溜了。」
蠍子龐出奇的沒有暴走，換在往常，老大要是無法發泄心頭怒火，這裡早不知道變成什麼樣子了。乖覺的小弟立刻閃人，這時候可不能去觸大哥的霉頭，就算人跑了不是自己的責任，這個這個，還是不要找抽比較好。
我隱藏著行蹤，用最不讓人注意到的方式溜回了宿舍，在衛生間里還把外衣脫了下來，一直拿在手裡，你們就在門口聞味兒吧！
送了某些人一個十足的大白臉，我都不知道羞辱的是誰，反正很爽就是了。我這邊得意的很，混不知已經把地痞老大狠狠得罪了一個夠。當眾耍人，比當眾抽他一個耳光更讓他下不來台，蠍子龐沒有暴走，是因為他這次動了真火，被人當猴子耍，受恥笑的絕對不會是耍猴的人，最可氣的是這個只看見一眼背影的人，時間拿捏的竟然這麼巧妙，擺明了是沖自己來的，就算挖地三尺也得把這面子找回來！
我不知道本地的蛇頭已經立意要拿自己開刀，翻身上牆，直接回到自己的小窩。確定後面沒有任何人跟蹤，我仍然走出很遠又折回來，肯定沒人看到才縱身翻進宿舍區，找我的茬兒沒關係，別要給韋教授和他的學生們添麻煩就好。
我戴上頭盔，直接連到論壇上，看看交易區現在有什麼反應，嗯，滿意，我這麼有計劃的兜售，怎麼可能失敗呢？
燕雪最後一期節目已經播出過了，我雖然沒有看到，不過從論壇里的反應來看也知道了個大概其。阿燕巧妙的告訴觀眾，自己得到線報，本次洛陽的拍賣會上會有要多好就有那麼好的東西出現，卻不說出是什麼，給觀眾留下一分神秘。隨著紫晟上榜，消息的可靠性立刻得到一部分驗證，這回發了，估計會爭出個天價來，仲裁大人，你沒想到我要來的東西是用於打開市場的吧？哈哈哈哈哈～～
我戀戀不捨的離開交易區，轉悠到內丹版面上，好么，這個版面的熱鬧，跟三天以前沒法比啊！我那寥寥數語的帖子被頂的高懸在眾貼之上，後面的跟貼達到四位數，相關的熱門帖子在後面排起了長隊。我剛一進來就被找到了目標的跟蹤導彈似的無數熱貼包圍，其中詢價和報價的帖子佔了絕大多數，而且裡面討論成什麼樣的都有。
不過討論過熱也有壞處，我要找的是有用的信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趕都趕不過來，搜索來搜索去也沒看到什麼像樣的東西。我以樓主的身份發表了內丹已轉讓的公告，把有關內容保存了下來，以後有時間再離線瀏覽好了。
還有四個小時，消化一下從大唐中領悟的知識吧，我打了兩趟太平拳，開始歸納從師兄那裡獲得的訣竅。剛才在遊戲中精練內功，正好把握到一些細節。我運氣打坐，按照正宗的華嚴心法，把這些奧妙的地方一一再現，雖然有幾處地方不對頭，內息凝滯，不過我從大處入手，這些錯愕也沒造成什麼關礙。按說真正練內功的時候應當更兇險才對，這可不是遊戲里，練崩了就復活重來，可是我從來沒遇到過走火入魔的危險，不知道這是不是佛門正宗內功最重修身養性的緣故，走的都是中正平和的路子，怎麼也不容易進入邪道。
為了一蹴而就，我甚至多練了一個小時，沒有像以往那樣凌晨兩點上線，總算是功行圓滿。收功之後已經是三點鐘，趕緊連上大唐，下線時我正在研習內力，不過絕無走火的可能，就算被強行踢下線，也應該沒事吧？要是上線后再到地府罰站可就慘了。
匆匆套上頭盔，眼前一閃，我總算長出了一口氣，身體還在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