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影卷 第五章 第六節 風起
風起
風耳村。
時間已到中午,下地農耕的人們,陸陸續續的停止了工作,開始在樹蔭下吃著東西,隨意的聊聊天,以避開正午那狠毒的烈日。
宋傑喝了一口茶,臉上表情悲憤,彷彿他鎖講述的事情就在昨天,歷歷在目。
「之後莫叔就帶我到了端溪村,找到了王二麻子,他就把我們安全送到了風耳村,當時的莫叔傷得很重,本來就受了刀傷,加上下雨,寒氣入體,又背著我趕路,要換了別人早都一命嗚呼了,也就是莫叔能堅持下來。」說到這裡,宋傑眼裡浮現出崇拜和感恩。
「我和莫叔安全的到達風耳村后,莫叔說先扮成農夫的樣子,混進村子里,掩人耳目,莫叔一邊養傷,一邊寫信找以前的好友幫忙查探是什麼人,因為什麼原因而派遣官兵來圍剿雲龍寨。」雲龍寨雖然是個土匪山寨,但是平時並沒有什麼太過過激的行為,事實上,高要國暗地裡是默許了這樣的行為,因為像雲龍寨這樣的草寇在高要國內,數不勝數,如果動用官兵圍剿,太過勞民傷財不說,把草寇逼急了,就會集合起來對小型的城市進行破壞,所以,只要不是觸犯了什麼有權勢的人,朝廷是不會出動軍隊來圍剿山匪的寨子的。
宋傑落寞的望著後院的墳,道:「終於,莫叔查出了是什麼人,因為什麼而派人來滅了雲龍寨,也就是在查出的那天起,莫叔便告訴我,不能把這件事情告訴你,他似乎已經放棄了報仇。」
沈天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堅定的看著宋傑,這個時候,再多的話語,都沒用。
過了許久,宋傑嘆了口氣,道:「我知道現在的你,是不會放棄報仇的,但是我提醒你,如今你雖然修鍊有成,但是在這地數洲,還有很多高手,如果你要報仇,還是要三思。」
沈天聞言皺眉,道:「你的意思,此事與修士有關?」
宋傑點點頭,道:「如果你現在放棄報仇,我也不會怪你,因為畢竟實力上的差距,並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彌補的。」
沈天沒說話,只是眼神示意宋傑繼續說下去,宋傑見沈天如此,知道無法阻止,便道:「莫叔當時告訴我的是,主使這一切的,是高要國的國師,是一位得道很久的仙人,高要國也就是因為有國師的庇護,才能越來越強大,而國師要滅雲龍寨的原因,就是咱們搶回來的那個令牌。」
沈天皺眉,回憶起那個令牌,沈天不禁又想起玄火派,想起柔柔。
「你的意思是,那個令牌,本是那國師要的東西,然後被我們誤打誤撞給搶了去,他就動了殺機?」沈天道。
宋傑點了點頭,繼續道:「當時莫叔知道這個原委后,他怕你知道了後會內疚,所以叮囑我千萬不能告訴你,如今都跟你說了,不知道莫叔在九泉之下,會不會怪我。」宋傑說著,又看向莫雲龍的墳。
沈天露出微笑,道:「不必如此,當年,是我發現的那個目標,也是我帶人去搶來的。有些事情,該是因我而起,那便是了,命運的安排,並不是個人能夠改變,而現今,報應不爽,因我的一時貪念,害得義父和雲龍寨那麼多兄弟慘死,我一定,會還給他們一個說法,就算要與天下為敵,我也在所不惜。」說完,沈天站起身,走向門外。
宋傑剛想出聲叫住沈天,沈天的聲音傳來:「好好活著,這是修真的基礎入門,我現在傳你,你能修鍊便修鍊,不能,也可讓你延年益壽。」
說完沈天便消失,而宋傑的腦海里,傳來一段段的信息,這些信息並不像沈天在玄火派得到傳授時是一段段的影像,而是沈天修鍊到今日的總結,如何能夠快速的修鍊,法訣是什麼,全都傳給了宋傑,對於宋傑,沈天不會有任何保留,宋傑可以說是現今沈天唯一的親人——沈天與宋傑從小情同手足,說是兄弟,也並不為過。
散修,顧名思義,便是閑散的修士,不加入任何門派,這樣的修士在修真界里,並不是少數,相反,在一些地方,散修反而是主流,而在地數洲,散修並不是沒有,但是不多,而散修因為沒有門派,要得到修鍊用的一些東西,或者靈核,必須就要通過凡人,眾所周知,靈核會在自然界中隨機的生成,凡人,雖然不會飛天遁地,但是勝在數量龐大,並且政權集中,只要一聲令下,再加上重賞,會湧現出一批批的靈核搜尋隊,當然,這些凡人獲得靈核的幾率很低,但是往往獲得一個靈核,便能讓一個隊伍的人一輩子衣食無憂。正因為如此,凡人里有很多年輕的少年不願下地工作,做著枯燥的工作,毅然加入了搜尋隊,碰碰運氣。
因為散修可以庇護國家的關係,每個國家的皇帝,都希望有散修能在自己的國家擔任國師,而散修,也正好借用凡人皇帝的力量,達到自己的目的。
高要國,這十幾年來,疆域擴展得很快,而其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有一個強大的國師。高要皇帝為了要留住國師,還撥了一部分軍隊,編成一支專門在各地搜刮稀奇古怪玩意兒的隊伍,美其名曰:搜奇軍,其實也就是為了給國師搜集散落在各地有可能是法寶的東西而存在的軍隊。
而當年沈天搶奪的,便是這搜奇軍的一個小隊,正是因為這陰差陽錯的遭遇,使得雲龍寨遭到了滅頂之災,每每想到這裡,沈天便感覺心裡一痛,那種痛,無法詮釋,痛入骨髓。
高要國的國都,高要城,巨大的城市,人聲鼎沸,在這個城市裡,有太多的喧囂和邪惡,肉眼無法看出,但是修士卻能夠憑藉識念捕捉到。
沈天在離高要城十裡外的官道上落下,向高要城走去,並將識念包裹自身——在沒了解對方的實力前,一切都還是需要謹慎。這一次的復仇,因為牽扯到修士,沈天知道,能夠當國師的修士,至少也是培元中期,而自己乃的培元初期,雖然有絕冰在體,但是正面對抗,沈天沒有信心能夠將對方擊殺,但是內心的愧疚,卻驅使著沈天,不得不前去。
邊想著,沈天已經來到了城門口,跟著進城的隊伍,緩緩的進入了高要城,巨大城門,像一個漩渦,將無數小魚蝦捲入,毀滅。
一身粗布麻衣的沈天,並沒有引起守門衛兵的注意,事實上,守門的衛兵也是例行公事得過且過罷了。
順利的進入了高要城,進入城門時,沈天也不忘順手牽羊的把那守門衛兵的錢袋給順了過來——沈天以前也算是老江湖了,要打聽消息,那最好的地方不外乎是:客棧,酒肆。而要喝酒,沒有凡人的貨幣可是不行的。
熟悉的找了一間不大不小的酒肆,要了酒菜,沈天便開始將
識念打開,周圍在吃飯閑聊的人們談話的內容便全部盡收耳內。
探聽了約莫三刻鐘的樣子,沈天覺得都是些無關痛癢的東西,不是說西家如何如何,就是東家的姑娘要嫁給誰,剛想收回識念,但是突然間,一個猥瑣男子跟另一個猥瑣男子聊天的內容將沈天吸引住了。
「喂,聽說你家將軍最近生了那什麼病,是不是?」
「噓,你聽誰說的,這要讓傳出去,我還不得腦袋掉地,你也知道我家將軍的脾氣,自從幾年前在那個寨子里受傷而歸后,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聽說是因為任務失敗,被朝中對立的官員抵觸,現在不受皇上重用,那他憋著一口氣,能往哪撒,咱們都是男人,你能不知道么。嘿嘿。」說著,兩個猥瑣男子相視笑了起來,那淫靡的樣子,令沈天眉頭一皺。
「那你的意思,真的是咯?哎,我說你家將軍也還真不小心,這都是什麼惹回來的,按理說,以你家將軍的身份,去青樓,那不都得叫頭牌呢?怎麼會有這檔子事兒?」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聽府里人傳聞,將軍他老人家是有一天晚上喝醉了,**了一個寡婦,沒想到那寡婦的丈夫便是生這個病死的,這真是自作孽喲。」
沈天聽到這裡,不禁笑了起來,繼續聽著兩個猥瑣男子略帶顏色的聊天,他們大約聊了一刻鐘左右,便結賬各自離開,而沈天,則靜悄悄的跟在後面。
那猥瑣男子邊走,還邊哼著小曲,見到稍微有點姿色的女子,還會調戲一翻,沈天跟在他身後直皺眉頭,約莫走了一頓飯的功夫,一座府邸出現在眼前,馮府,兩個朱漆的大字印在牌匾上高高掛著,沈天眯著眼睛,看著那兩個大大的字,心道,你做的一切,是還的時候了。
未知空間。
惡臭的暗黃色空間,彷彿空氣都是黏稠的一般,血紅色的罩子上泛起一絲絲的波動,全黑色的洞府,目測比高要城還要巨大,漂浮在空中,四周黏稠的空間,似乎有越來越鬆散的跡象,時而會出現一個巨大的骷髏頭,發出一聲聲厲嘯,讓人毛骨悚然,每一塊組成洞府的巨石,都透出一股滄桑的氣息,就如在訴說著一個又一個的故事,自太古,到遠古,到上古,到現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