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動物世界里沒見過啊
慢慢就習慣了這種笨拙的步伐,轉眼中午,這是一天中相對溫暖的時候,譚叔找了一塊平坦的地方,「休息下吧,你們也不是常走山路的人」。
老狗一屁股坐在雪裡大口喘著氣,譚叔點起一袋子煙,扔給小綴兒一塊肉乾,我站在高處環顧四周,白茫茫的,似乎到處都是一樣的景色,要不有人帶路,迷路幾乎是肯定的。
「小夥子,別看了,你什麼也找不到,人進了這裡就和水滴到了湖裡,根本沒有任何影響的」譚叔說,「你們就寄託於他往回走吧」。、忽然,小綴兒停止了啃肉乾,立起了耳朵,很警覺的看著遠處,同時老狗也往那個方向望去,「什麼情況」我問。
「怕是有什麼野獸在那邊」譚叔說,「好大的血腥味啊」老狗皺了皺眉頭,譚叔又看了看他,「你比我家小綴兒的鼻子還靈么?」。
「你是廚子,做過各種山珍海味,能聞出來是什麼動物么?」我問老狗,他搖了搖頭,「體積應該不小,它在原地一直沒動,不過來者不善,它身上有種不安的暴躁」。
「嗯,能叫小綴兒緊張的野獸不多,你看它都有些怕了」,譚叔摘下背上的獵槍,小綴兒甚至沒有像其他獵犬那樣發現獵物大聲叫,而是焦急的看著那個方向,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咕嚕聲。
「我們躲一下吧」我說,「躲不了,怕是已經注意我們了」譚叔往槍管里灌著火藥和鉛彈。
就在這時,一聲沉悶的聲音劃過樹林,砰的一聲,上空出現了一個煙霧團,「是我的煙火彈,難道是江太平放的」譚叔說,「不對,假如他一直在行進,不應該走了二天還在這個區域,他在往回走么?」
「快,我們過去看看」一聽是江太平,我也不怕了,想趕快找到他,「別過去,那個野獸在我們之間,過去了肯定是送死」。
忽然,小綴兒猛地向前沖了出去,衝出20米,立刻又轉回來,圍著譚叔來迴轉,「我們趕緊後撤,那東西來了」,話音剛落,從遠處白雪覆蓋的灌草中竄出一個東西,速度很快,帶著哼哼聲,近了,是一隻碩大的野豬,嘴角的獠牙好像刺刀一樣,難道就是這東西啊。
「別擋在它旁邊,那畜生是一根筋一條線的跑,你要是擋在它行進路線上它會撞翻你」,譚叔一把推開老狗,我也趕緊躲在了樹后。
「就是野豬啊,我當是什麼巨獸呢」我靠在樹邊,「原來小時候在老家也見過,就是沒這麼大,專門禍害莊稼」。
「小俞,小聲點,不對,那野豬和咱們一樣,也是在逃呢」老狗提醒我,突然周圍的幾棵樹激烈的擺動了起來,灌了我一脖子雪,一個巨大的黑影從我頭上掠過,我還沒看出來是什麼,就見跑遠的野豬撲通一下栽倒了,然後劇烈的蹬腿,好像很痛苦的樣子,猛地,就像我們拍死一隻剛吸完血的蚊子一樣,野豬在原地爆了,濺了一地血,紅色的雪很快消失,留下一個大坑。
我們被這景象驚呆了,這是什麼生物,來無蹤去無影,動物世界里沒見過啊,都躲在雪窠子里半天沒緩過神,「好了,那東西走了」譚叔拍了拍恢復安靜的小綴兒。
「譚叔,你知道那是什麼?」老狗問,「我們去看看吧」。譚叔端起槍走向野豬,野豬就剩下一張殘缺的皮,骨頭到處都是,二顆尖牙扎在地上,奇怪的是它的血消失的乾乾淨淨,「吸血大蝙蝠,冬天也有這動物?」老狗自己猜測。
譚叔沒有說話,但是臉色變得很難看,他放下了獵槍,從皮袋子里拿出了一個銅製小香爐,點上一根香,對著金杵峰雙膝跪地,嘴裡念念有詞,一副很虔誠的樣子。
「這是在拜山頭么?」老狗問,我趕緊捂住他的嘴,看樣子譚叔是遇到什麼麻煩事了,這時候還是別激怒他。
「唉」他嘆了口氣站了起來,「我說諸位,咱們是不是考慮回去?」譚叔說,「怎麼了,有什麼不好處理的么,不就是遇見了野獸了」我說。
「這是多年不遇的東西,我也是聽老輩人提起過,今天算是開眼了」,譚叔把那張野豬皮埋在雪堆里,「每座大山裡都會有保佑上山人的山神,也會有一種攻擊姓很強的山鬼,山鬼出現的頻率很少,居住的很隱蔽,每隔幾年才會出現一段時間,在那個時間裡只要是看到了,獵人們就不再上山,直到它離開為止,山鬼喜歡吸血,今天我們正好撞上它,真是晦氣啊」。
「山鬼?」這麼迷信啊,我不是很信這個,但是看到譚叔的樣子,怕他也解釋不了,那剛才的煙火彈假如是江太平打的,難道他也撞上這個山鬼了,豈不凶多吉少了。
「譚叔,都已經走到這裡了,我們要是再返回,怕是也來不及了,還是按照原計劃,把我們送到金杵峰附近,您就回去,我們接著走」我說,老狗一個勁沖我搖頭,他已經開始打退堂鼓了。
「小夥子,何苦呢,那個江太平怕是很難回來了,你們又幹嘛去送死啊」譚叔說,只有我了解江太平的實力,他是不可能輕易就被擊敗的,他有能力保護自己,「您看,錢您也收了,我們也沒叫你負責到底,您就按照要求送我就行了,以後什麼情況你就不用管了,您看怎樣?」我不放棄。
「小俞,你這是幹嘛啊,我現在都不敢往前走了」老狗拉著我求著,「沒義氣,不跟我就算了,還不顧老沈,你回去吧,接著坐在那飯館里數錢吧」我推了他一把,開始往前走,譚叔也沒說什麼,背起槍也向前走,老狗沒辦法,「我就是說說嘛,咱膽小不是,有你們在我怕啥」,跟著出發了。
山裡黑的快,下午4點多,曰頭就下山了,幸虧是積雪反射,我們借著光來到了譚叔說的第一個休息點,那是一個不大的山洞,看來譚叔住過,外面是幾根削尖木頭扎的簡易門,裡面鋪著乾燥的草,三個人在裡面不能躺,只能靠在石壁上,中間有石頭砌的小爐灶,譚叔撥了撥碳灰,「看,榛子殼,江太平在這裡呆過」。
我們生起了火,煮了一壺熱咖啡,譚叔不喝那東西,自己掏出自釀的燒酒喝,小綴兒乖乖的趴在簡易門的旁邊看著外面,冬夜叫人感覺漫長凄涼,尤其是在這萬籟俱靜的山裡,外面乾冷,月亮模模糊糊的,靜的叫人耳膜發脹,這樣的孤獨叫人呆上幾天就會抓狂,譚叔很適應這一切,他摸著小綴兒的後背,滄桑的臉上一副隨遇而安的表情,似乎這裡就是他的王國,一草一木都是他的朋友,只需要一壺酒就可以了。
「看樣子,後半夜就要下雪了」他拉了拉簡易門,看看關的牢不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