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情殤 (上)
約莫半個小時過後,病床上昏迷的張恆天果然如莫言所料,眉頭輕微抽動了一下,大有即將蘇醒過來的傾向。
「恆天,恆天,你感覺怎麼樣啦?沒什麼不舒服吧?」因被莫言撇下不搭理而坐在張恆天病床旁陷入無聊,雙眼不住亂瞅的龍銘飛在第一時間內發現了張恆天的異狀,隨即起身一跨步,把臉湊到了其跟前一把抓住了他的雙臂輕搖,語氣焦急地問道。
「阿靈,阿靈,對不起,阿靈,你等我,你一定要等我……」顯然,陷入昏迷狀態的張恆天此時並沒有完全地蘇醒過來,在半睡半醒中對龍銘飛的關心問候置若罔聞,反而一個勁地在嘴中斷斷續續地嘀咕念叨著「阿靈」「等我」等字眼。
「恆天,你小子在嘀咕些什麼呢?那個阿靈又是誰?醒來,混蛋,快點醒來,醒來你才有機會去找你那個什麼阿靈!」在聽到張恆天那斷斷續續無意識的嘀咕后,曾經也有學過些許心理學課程的龍銘飛頓時便意識到能讓張恆天在昏迷中仍然不忘念叨的那個「阿靈」必是他心中有所牽挂的人,因而一下子抓住了事情的關鍵向張恆天發言刺激道。
龍銘飛希望能藉此刺激張恆天,促使其能儘快地脫離昏迷,恢復正常。
果然,躺在床上的張恆天在聽到龍銘飛口中吐出的「阿靈」時,眉頭抽動的更頻繁了。不出龍銘飛所料,那個他嘴中不停念叨的「阿靈」在其心中了佔了極其重要的位置。
「阿靈~」
突然,一聲大呼過後,躺在床上的張恆天猛地一下子把上身從床上蹦立起來,險些碰上了正把臉湊在他跟前焦急查看的龍銘飛身上。
「靠,張恆天你這混蛋,要醒來也不知會一聲,你想嚇死老子呀!」龍銘飛見張恆天突然立起,趕緊直身向後急退了幾步,並在險險躲過張恆天的突然「襲擊」后,憤憤不平地向其大吼抱怨道。
「好啦,好啦,銘飛你就不要怪他了,這都是他神經緊張過度后遺留下來的條件發射而已,你看他現在這個要死不活的樣子,還能有力氣立得住嗎?」坐在病床旁閉目養神的莫言,在張恆天蹦立起來后的瞬間也從椅子上站立了起來,雙手一伸把蹦立起來后卻因後勁不足支撐身體,即將向後倒去的張恆天穩穩地扶住,並在聽到龍銘飛喋喋不休的抱怨后,指著手中的張恆天,無語地向其勸說道。
龍銘飛聞言,向著莫言手中扶住的張恆天一看,果然發現其正雙眼無神,身體猶如一灘爛泥般無力癱瘓睡在莫言手中。看那樣子,要不是莫言剛才出手扶住他,恐怕他早就要癱倒躺回床上了。
莫言橫了一眼神色有點尷尬的龍銘飛,隨即一邊輕手把神智還沒有完全清醒恢復過來的張恆天扶著拿枕頭靠到了床頭上,一邊說道:「去去,還傻愣在這幹嘛?還不快去倒杯水喂下你這戰友,喝點水過後,想必他就會真正醒來了。」
張恆天剛才醒來時的那幾句低聲嘀咕,拳拳真摯之情足以讓莫言自己肯定,他這次應該是所救非人了。龍銘飛的這一戰友張恆天剛剛的表現,足以說明其不是那種薄情寡義的負心之人,其之所以會搞成現在如此狼狽狀況,裡面想必是有不少不足為人道的隱情。
唉,麻煩是麻煩了點,不過看在龍銘飛的面子上,一會看看他怎麼說,如果值得幫忙,自己送佛送到西,就幫他這一把吧!
惹上苗疆那邊的蠱巫那可不是一件什麼輕鬆的差事,要想不麻煩都不行,莫言在完全不知內情的情況下,還真不想摻和到裡面的麻煩事來。
在龍銘飛笨手笨腳的餵食下,得到水分滋潤,並在莫言按摩刺激下,張恆天的精神緩緩地恢復了正常。
「混蛋,你是誰,你們到底把阿靈怎麼樣了?」張恆天在神智得到恢復,並幽幽張開眼后,第一時間便看到了站在他跟前給他進行按摩治療的莫言,瞬間做出一副防範姿態,神情警戒地向莫言喝問道。
「恆天你這混蛋在幹什麼呢?這是我的教官莫言,你的救命恩人,擺這麼一副姿態你丫的難道想我抽你呀!」還沒等莫言說話,被擋在其背後的龍銘飛便立刻從後面擠了上來,「氣勢洶洶」地向張恆天喝訓道。
邊訓還一邊偷偷向莫言的臉上偷瞄而去,時刻注意著莫言的臉色變化。
龍銘飛這之所以會有這麼一副姿態,一方面是久不見面,他自己想找回曾經在張恆天跟前當老大的爽感,另一方面,更多的是害怕不知莫言深厚的張恆天衝撞他,得罪那個脾姓極壞的「惡魔」。
莫言自然是看到了龍銘飛的小動作,但是也不點破,在龍銘飛「教訓」張恆天的時候,徑直走到床旁的椅子上坐下,並圈起雙手好好欣賞起龍銘飛的「表演」來。他也知道,他曾經入魔的那段時間裡,脾姓的確是經常喜怒無常,深受他「虐待」的龍銘飛如此畏懼他,也實屬正常的很。
「龍老大,真的,真的是你么?」儘管二人都好幾年沒有見面了,不過在龍銘飛跳出來「教訓」他的瞬間張恆天一眼便認出了他,頓時神情有點激動地顫抖問道。
只不過隨著龍銘飛的出現,張恆天的心神顯然一下子便放鬆了下來,剛剛擠盡最後一分氣力強行對莫言做出防範姿態,也隨著心神的放鬆再也支撐不下去,龐大的身體猛地向後摔倒下去。
龍銘飛見狀,趕緊上前去扶著了他,一邊扶著他還一邊眼中帶著點點濕潤問道:「恆天,你這是怎麼搞的,才見年沒見面,怎麼就把自己搞成了這副模樣?你這小子曰子混得也賊窩囊了點吧!」
「窩囊,是挺窩囊的,我這窩囊得簡直不是個男人!」聽到龍銘飛的問話,躺在他懷裡的張恆天眼中不由一失神,似乎想到了什麼事情似得,情緒禁不住立刻低落了下來,嘴中還微微低聲嘀咕道。
「恆天,你這是在說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龍銘飛聽到了張恆天失落的嘀咕后,立刻抓住他的雙臂扳正他的身體,並直勾勾地盯著他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們是兄弟,有什麼困難你儘管說出來,我這做哥哥的就算豁出去了也必定要挺你,說,到底是什麼事?」
張恆天望著一臉真摯之情的龍銘飛,心中禁不住飄起了陣陣漣漪,只不過不知是因為顧忌什麼事,在眼睛甩出幾滴淚花后強行忍住了心中的哀傷,眼神一閃爍,強行露出一副笑臉對龍銘飛說道:「龍哥,這都是一些小事,咱們不提它也罷,我們都這麼久不見面了,也不知道你這最近過得怎麼樣,過得還好吧?」
龍銘飛見張恆天躲躲閃閃地岔開話題,心中大氣,一把把張恆天丟甩回了床頭的枕頭上,然後盯著他氣哼哼說道:「張恆天,少來跟我扯那些沒用的,老子過得至少比你好,你看看你,都把自己搞成什麼樣了!這次要不是恰好遇上我教官,你這小命恐怕早就要去閻王那裡報到了,事情都到了這地步了,你還在跟我遮遮掩掩扯淡,張恆天,你這還當我龍銘飛是兄弟么?」
張恆天聞言,臉上露出了哀傷的掙扎之色,不過在片刻之後,其臉上便立刻恢復了堅定之色。
正因為是兄弟,他張恆天才不能把龍銘飛這個不相關的人扯到自己的禍端來!
「算了,銘飛,別再逼你這兄弟了,這事恐怕沒那麼簡單,他這不跟你說,也是為你好!」莫言在深深地看了張恆天一眼后,對著站在一旁怒氣騰騰的龍銘飛勸說道。
果然,一個「情」字不知道困倒了多少多情男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