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中途攔截
看著從帳外進來的蔣千燈和姚照人,李偉和和齊海嘯兩人的臉上露出了大喜的神色,同時向著蔣千燈而去,齊海嘯大聲說道:「將軍,你沒事了么?你來了可就好了?你這幾天去哪裡去了?我們派了好多兄弟到處尋找了,都找不到你的下落!」
齊海嘯說話的聲音雖然很大,但聽起來卻顯得語無倫次,充分地顯露了他驚喜過渡的心情。而李偉站在齊海嘯的身旁,靜靜地沒有說話,但是他那一直都十分沉靜的眼神也顯露出了一種火熱。
自從蔣千燈失蹤之後,整個右軍大營所有的將卒都擔心不已。蔣千燈接手右軍大營不過五六年的時間,但是在這五六年的時間之中,蔣千燈完全做到了與士卒榮辱與共、貴賤同享的地步,再加上幾場規模不等的戰爭,使得蔣千燈將整個右軍大營緊緊地團結在一起,就算是李季奇百般使壞,也絲毫動搖不了蔣千燈在右軍大營的地位。
現在暮雲王方正校已死,可以這麼說,蔣千燈在右軍大營的地位,就算是方問天也比不上。
邊東隱冷靜地看著進來的蔣千燈和姚照人,臉上也露出了大喜的神色,但是誰也沒有注意到,在這大喜的神色之後,卻是一絲閃過的極為冷靜的目光,從這樣的目光中可以反映出,邊東隱的心情是十分冷靜的。
蔣千燈哈哈一笑,伸出雙手,在李偉和齊海嘯兩人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大聲地說道:「兩位兄弟可好?這幾日可是辛苦你們了?」說著,他的臉上露出感慨萬千神色,接著說道:「想不到我一個大意,居然中了李季奇的暗算,被困了好幾天,如果不是姚照人在運氣好,我不知道還有沒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李偉和齊海嘯這才注意到蔣千燈的衣著頗為狼狽,看樣子就知道這是剛剛脫困出來就趕來了這裡,還沒後來得及換洗,李偉默然無聲的後退,拿蔣千燈的戰甲去了,而齊海嘯則怒火中燒,大聲罵道:「果然是李季奇,當時我就說了一定是他,就要衝進李將軍府要人,可是李偉就是不讓我去,否則的話,將軍就不會受這幾天的苦了!」
李偉這時候已經將蔣千燈的戰甲找了來,聽了齊海嘯的話,不由得苦笑道:「海嘯,當時我們並沒有證據證明將軍就在李季奇的手中,我們憑什麼衝到李將軍府去要人?再說,李季奇無論怎麼說名義上還是我們的上級,我們無端端的衝進去,不是正好落了一個把柄在他的手中。要知道,這麼多年來李季奇一直想要吞併我們右軍大營,只不過被大王和將軍頂住了,現在大王已死,將軍不在,又被李季奇抓住確切的把柄,豈不是正好被他將右軍大營吞併了。」
齊海嘯知道李偉雖然話不多,但是真的要爭論起來,是個自己又不是李偉的對手,卻還是咕噥著說道:「哼!現在怎麼樣,這李將軍府還不是反了!」
蔣千燈將自己的戰甲披上,沒有再聽齊海嘯的爭辯,目光掃動,落到了邊東隱的身上,雙目光芒一閃,臉上露出了一絲歉然的神色,上前兩步,呵呵一笑,說道:「原來邊先生也在這裡,剛剛與齊、李兩位兄弟相會,過於激動,沒有看到邊先生,實在抱歉!」說完,他又轉動目光,看向了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李花仲,神色間露出了一絲疑惑,說道:「不知道這位將軍是誰?」
李花仲雖然是一個女子,也沒有穿什麼戰甲,但是手上卻拿了一柄長矛,蔣千燈自然就將她歸為將軍一類。
齊海嘯和李偉上前兩步,正想給蔣千燈解釋,卻見到邊東隱想著他們微微的擺了擺手,兩人便立即自覺地停了下來。邊東隱在右軍大營只有一兩日的時間,但是就剛剛的表現,卻已經使得兩人心悅誠服了,再加上方問天的任命書,兩人都是合格的軍人,便自然而然的服從命令了。
這樣細微的事情落入蔣千燈的眼中,蔣千燈的神色不由得微微的一變,眼神閃爍不停,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邊東隱將蔣千燈的這一絲細微的神色變化納入眼中,沒有作什麼反應,仍然保持著他那固有的淡然的神色,淡淡地說道:「這位是李花仲將軍,蔣將軍你么有見過,想來也是聽過的,就是原登雲七寨的四寨主。」
李花仲也上前一步,向著蔣千燈抱拳說道:「蔣將軍的大名我可是久仰了!」
蔣千燈的臉色一變,說道:「登雲七寨?登雲七寨怎麼會在這裡?我怎麼不知道?」
邊東隱淡淡的是一笑,說道:「蔣將軍不用驚訝,登雲七寨只不過是來幫助我們的,至於暮雲是怎麼和登雲七寨聯繫上的,恐怕只有太子殿下才知道了,將軍有興趣知道的話,到時候可以去問問太子殿下。」說到這裡,邊東隱話題一轉,說道:「對了,蔣將軍這幾天到底被關在哪裡,我們可是全程搜索了的。就算是李將軍府,也派人找機會秘密的尋找過,卻一直沒有發現將軍的蹤跡!」
李偉和齊海嘯聽了邊東隱的問話,也都露出了凝聽的神色,對於這一點,他們也是很想知道的。
蔣千燈苦笑道:「說實話,我居然會被人生擒,這一點我也覺得莫名其妙。」說著,他的臉上露出了回憶的神色,繼續說道:「那日我在家裡睡覺,當我醒來的時候,卻已經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身上捆綁著粗大的繩索,我就知道出事了!」
李花仲在一旁奇怪的說道:「哦?這麼奇怪?據說暮雲四將之首的蔣千燈是一個天空武士,難道天空武士也會被人偷襲暗算,並且還毫無知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估計這個偷襲之人應該是一個神級武士了吧?」
齊海嘯和李偉兩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駭然的神色,齊聲說道:「神級武士,這個時間真的有神級武士?」
齊海嘯和李偉兩人都知道,天空武士已經是練武之人夢寐以求的境界了,整個晚天大陸的天空武士極為稀少,晚天五國加起來,兩手兩腳只怕都不夠數,而神級武士向來只是傳說中的境界,不可能出現的境界,想不到李花仲居然推算到神級武士的頭上。
蔣千燈苦笑道:「所以我才覺得不可思議。自從我成為天空武士之後,耳目已經十分的聰慧,就算是我睡覺的時候,也不可能被人偷襲的,這件事情可真是匪夷所思,我到現在都還沒有想明白!」
邊東隱低頭沉吟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好像他也想不出這是什麼原因,然後他接著說道:「既然蔣將軍實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被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那麼你又是如何確定你是在李將軍府的呢?」說完,邊東隱指了指旁邊的一張凳子,說道:「將軍飛奔而來,風塵勞累,還是坐下說話!」
蔣千燈也不客氣,就坐在了邊東隱的對面,長長的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肢體,這才說道:「其實我本來也不知道我當時到底在哪裡,不過後來李妄想前來勸降,我當然就一切明白了。再後來,姚照人隊長將我救了出來,就更加證實了這一點。」
邊東隱將目光緩緩地看向了姚照人,淡淡地說道:「姚隊長,你是怎麼發現蔣將軍的?」
姚照人一進來之後就沒有說話,說實話,天現在已經算是暮雲城衛的總負責人,地位雖然沒有蔣千燈邊東隱兩人來得高,卻也比齊海嘯和李偉兩人高上半截,但是由於這裡是右軍大營,他只是算一個外人,所以這麼久了也沒有說話,默默地在一旁看著。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姚照人隨著蔣千燈一踏進這個營帳之後,總覺得營帳內氣氛有點古怪,在表面和諧之下,卻總有著一種壓抑,那感覺,就好像在平靜的水面之下又有著無窮的暗流一般,讓人覺得十分的緊張。
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呢?姚照人始終想不明白。
這時候聽得邊東隱的問話,他這才定了定神,說道:「啟稟邊將軍,末將當時正在追擊在暮雲城中搞破壞的唐奇峰?」
邊東隱眉頭微微一皺,說道:「唐奇峰?他不是已經死了么?」
姚照人的臉上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說道:「這一點屬下也覺得奇怪,記得當日唐奇峰在街上鬧事,已經被擊成重傷,屬下就是當時的一員,很清楚當時唐奇峰的傷勢,以他那樣的傷勢,就算得到細心的救治,應該也要躺上個一年半載,再說憶當時的情況,暮雲應該沒有人會救治他的,所以太子殿下和屬下才會說他已經死了,卻怎麼也沒有想到他還活著,而且武功還進了一層,已經是海洋武士了。」
邊東隱點了點頭,嗯了一聲,不可置否地說道:「接著說!」
姚照人說道:「當時唐奇峰受到屬下的追捕,一直逃到了李將軍府,屬下緊追不捨,便追到了李將軍府中的一條暗道中,在暗道中發現了蔣將軍。」說著,姚照人的臉上露出了憤恨的神色,恨恨地說道:「可惜卻被唐奇峰給跑了!」
邊東隱沉吟下來,沒有說話,好像在思考著什麼。
齊海嘯卻大聲地說了起來:「哈哈,這下子好了,蔣將軍回來了,我們一定可以打得李妄斷屁滾尿流。咦!李偉,你拉我幹什麼?」卻是在他說話的時候,李偉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衣服。
李偉想不到這個缺心眼的傢伙這般大聲地說了出來,不由得好生尷尬,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還好蔣千燈這時候反應過來了,說道:「對了,看樣子我不在的這幾天,已經是邊先生幫我打理這裡的一切,我在這裡先向先生道謝了,如果沒有先生的幫忙,不知道我的右軍大營會是怎麼一番景況?」
蔣千燈說話的時候,雙目僅僅的盯著邊東隱,隱隱的含著一絲逼迫的意思。而且他的話語中的語氣和含義,很明顯的是以主人自居,而邊東隱則是客人。
李偉、姚照人和李花仲三人聽了蔣千燈的話,心裡都是一沉,他們自然明白蔣千燈畫中的含義。要知道,蔣千燈統領右軍大營已經有好幾年了,以主人自居,那是毫不過分的事情,不過這時候的情況卻是比較特殊的,因為蔣千燈失蹤的這幾天,現在邊東隱已經正式執掌右軍大營,按照這一點來說,邊東隱應該是主人才是。
這就形成了一種複雜的權力爭奪的局面。
姚照人終於知道剛剛為什麼自己會覺得這裡的氣氛如此的古怪,原來是這麼回事,不過當他明白之後,卻是不由得一陣心焦,這樣的局面,對於現在正處於浪尖上的暮雲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的現象,而以他的資歷和職位,對於這件事情卻根本插不上手。
李花仲卻是十分的心亂,想不到自己剛剛到這裡,就遇到這樣的事情,以她的身份來說,更是不能有什麼舉動。
李偉卻更覺得尷尬,要知道,通過剛剛的戰鬥,邊東隱已經在李偉的心中建立了一定的地位,再加上有方問天的任命書,邊東隱倒是成了他認可的一個真正的上級,可是蔣千燈這五年來所建立起來的威信卻不是邊東隱兩天時間可以撼動的,對於李偉來說,最好的情況是蔣千燈和邊東隱兩人精誠合作,而不是互相爭鬥,不過看樣子好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一時之間,眾人都安靜了下來,就連那粗神經齊海嘯也好像覺得大帳中氣氛古怪,臉上露出了一夥的神色,東看看,西看看。不過以他的智慧來說,很難看出事情的真相的。
只見邊東隱淡淡的一笑,從大帥椅之上站了起來,說道:「蔣將軍不用客氣,我只在這裡兩天的時間,根本做不了什麼事情,現在將軍回來了,我可就要輕鬆了,下面的事情就要看蔣將軍的了。蔣將軍右軍大營的將士共處了五年,一定可以將右軍大營指揮得靈活如手臂,完勝左軍大營。」
說著,邊東隱從主位上站了起來,站到了一邊。
想不到邊東隱居然會主動退讓,蔣千燈不由得微微的一愣,然後哈哈大笑道:「邊先生客氣了。邊先生之才,從當日送給我那本書中便可見一斑,今日有先生助我,要想拿下李妄斷,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其實邊東隱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他知道,自己手上就算有太子殿下的任命書,但是自己在暮雲的畢竟沒有什麼資歷,在蔣千燈沒有出現的情況下,那些下屬將領就已經有點不買自己的帳了,現在蔣千燈已經出現了,自己和蔣千燈爭執起來,那是必敗無疑,徒然消耗了右軍大營的實力,因此,邊東隱不得不退讓了。
「但願蔣千燈不是自己懷疑中那樣的人!」邊東隱在心裡暗暗地說道。
李偉、姚照人和李花仲三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這樣的結局地卻是最好的,三人看著邊東隱,眼神中都露出了佩服的神色,要知道,已經到手的權利,卻要這麼輕易的交出去,那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
蔣千燈也不客氣,走到主位上坐了下去,看了看邊東隱,然後又看了看李偉和齊海嘯,這才用讚賞的語氣說道:「我剛剛已經大致知道了現在的情況,邊先生將整個右軍事先調到了左軍大營的門口,這一招做的實在是巧妙,將李季奇的大軍堵在了這裡,這樣一來可以防止李季奇以大軍區影響送王台的局勢,真是很好。」
說到這裡,他微微的停了一下,這才接著說道:「對了,我近來之前,見兄弟們士氣旺盛,鬥志昂揚,看來剛剛應該是打勝了一仗,李偉,你先說說我們現在的情況!」
李偉應了一聲,踏步上前,略微想了一下,說道:「啟稟將軍,我軍現在只有三千多人,其中有一千弓箭手,一千騎兵,其餘的就是一千七百多的步兵。本來我們將右軍大營的四千人都帶了來,但是剛剛打了兩仗,有兩百多人變成了傷兵。」
蔣千燈點了點頭,也不做什麼表示,臉色平靜地說道:「那麼敵方的情況是怎麼樣的。」
李偉說道:「李妄斷的手中原本是有七千人的,不過剛剛已經被我們打殘了兩千人,現在最多還剩五千人!」李偉說到這裡,只見蔣千燈眉頭微微一皺,便說道:「將軍不用擔心,李妄斷的人馬雖然比我們多,但是我們現在也來了助力,李花仲將軍可是帶了兩千人來的。」
蔣千燈轉頭看著李花仲,眼中微微的閃過了一絲寒光,臉上卻顯出大喜的神色,說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有了李花仲將軍的相助,李妄斷何足道哉?還請李將軍回去指揮登雲七寨的兄弟,和我們前後夾擊,一舉擊潰李妄斷!」
說著,蔣千燈站了起來,大聲說道:「李偉、齊海嘯聽令,整頓人馬,主動出擊!」
「慢!」
齊海嘯和李偉還沒有應聲,旁邊的邊東隱卻中途插了進來,淡淡地說道:「蔣將軍,你不能和李妄斷硬拼!」
齊海嘯和李偉這才響起剛剛邊東隱剛剛所說的這場戰爭所要達到的目的,想不到剛剛一陣興奮,居然給忘了,兩人不由得低下了頭,一陣羞愧。
全身的鬥氣在飛快的運轉著,使得李妄想的身形在密林之中飛快的穿越,暮雲城周維的地形,李妄想是無比熟悉的,哪裡有懸崖,哪裡有溝谷,李妄想都一清二楚,因此儘管他跑得飛快,將使整個身形卻顯得無比的流暢,每一個轉彎處都顯得無比的流暢,同時也充分的顯示出了李妄想天空武士的身手。
想到剛剛在送王台上發生的種種變故,李妄想只覺得心潮澎湃,今天的事情,父親和自己可是計劃了好久的,可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畫月居然有這麼狠毒的計劃,想一舉吞併暮雲,想想也是,如果暮雲的李將軍府和問天太子的人馬打起來,無論是哪一方勝利了,暮雲也一定元氣大傷,畫月正好檢了一個便宜。
李妄想心理思緒涌動,身形卻絲毫不敢遲疑,剛剛父親李季奇下命令讓自己向大哥李妄斷傳話,李將軍府投降,其他人都打吃了一驚,但是對於自己的這個父親,李妄想是無比熟悉的,可以這麼說,父親李季奇心中的想法,幾乎與李妄想自己是一樣的,所以他當時沒有問為什麼,立即便執行了李季奇的命令。
當初暮雲的建立,雖說是以暮雲方氏為主力,但似當時的李家和榮家也功不可沒,因此,對於暮雲的熱愛,李將軍府的人應該更勝一般的暮雲百姓,如果不是暮雲方氏的子孫太過不肖,使得整個暮雲一步步地走向了衰落,相信李將軍府也不會出此下策。
但是現在事情的發展已經不是誰當暮雲王的問題了,已經到了暮雲生死攸關的時刻,李季奇終於做了這樣的決定,李妄想知道,李季奇做出這樣的決定定然是十分痛苦的,因為做出這個決定之後,無論暮雲最終是勝是敗,整個李將軍府恐怕都要煙消雲散了。
由於身形飛速的前進,李妄想只聽見風兒呼呼作響,那感覺,同時,由於在密林中穿梭,不住地有樹葉打在自己的臉上,隱隱作痛。但是這些疼痛,對於心急如焚的李妄想來說,都已經算不得什麼了,他現在最擔心的是自己的大哥李妄斷,以李妄斷的性格,只怕這時候已經和邊東隱打起來,如果損失過重,那可就真的枉費了父親李季奇的一番苦心了。
就在這時,李妄想忽然覺得密林中的樹葉突然以一種奇異的角度反轉起來,如果只是一兩片,那還罷了,可是現在卻是正正一路的樹葉都這樣反轉起來,讓人覺得十分的怪異。
李妄想現在的職位並不完全靠父親李季奇得來的,那可是一刀一槍從戰場上拼來的,戰鬥經驗無比的豐富,看到這些奇異反轉的樹葉,李妄想心裡一動,腦袋還沒有想清楚,雙腳已經發力,在一個大樹上登了一腳,使得向前衝出的身子轉了一個急彎,就好像飛在空中的石塊打了另一個石塊上一般,毫無徵兆的落到了另一邊。
呼拉——
一聲怪響,就好像被誰撕破了一張大布一般,頗為難聽。同時,那些一直延伸到李妄想原本路徑上的反轉的樹葉,在空氣中輕輕地一搖動,紛紛地落了下來,還在空中的時候,就已經碎裂成了無數片。
李妄想的臉色微微一變!好強的鬥氣。
只聽有人冷冷的哼了一聲,說道:「想不到李季奇的這個兒子倒是不錯,已經達到了天空武士的境界了。這麼說來,李季奇的一家居然有三個天空武士,這可真是了不起的事情,難怪李季奇想要造反了。」
說話間,在李妄想前面的二十多米的地方,一道人影從一棵大樹之後走了出來,個子瘦小,手持拐棍,滿頭白髮,正是黎刃三大天空武士之一的蔣夫人,而在李妄想的身後也默默得出了一個高大的身影,身材魁梧,皮膚黝黑,四五十歲卻是滿臉的皺紋,卻是龍灣的天空武士洪天正。
李妄想的心不由得一沉。
在自己會暮雲城的路上有人攔截,李妄想倒是早有預料,要知道,畫月真正的目的就是削弱暮雲的實力,好一句吞併整個暮雲,而削弱暮雲實力最好的方法,莫過於暮雲的左右大軍自相火併,同歸於盡。自己現在趕去命令大哥李妄斷投降,也就是為了避免這樣的局面。
正因為如此,畫月如果不叫人阻止自己,那才叫是怪事。
不過,李妄想怎麼也沒有想到,畫月為了阻止自己,竟然派了兩個高級天空武士來,其重視程度,已經超過了李妄想的估計。
不過李妄想向來以機智著稱,雖然現在的局面十分的危險,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畏懼之情,冷冷的說道:「想不到前來攔截我的居然是你們兩人,畫月真的是太看得起我了!」
李妄想說著話,腦中思緒飛轉,尋找著脫身的方法。他知道,自己雖然也是一個天空武士,卻只達到中級,要想和眼前的兩人硬拼,那是必敗無疑,可是自己也有著這兩人所沒有的優勢,那就是對地形的熟悉,只要好好的利用,未必沒有脫身的機會。
只聽身後的洪天正以略帶沙啞的聲音沉穩地說道:「看來你是早就想到會有人攔截了!」
洪天正長得好像是一個老農民,神情孤苦,讓人不知不覺之間就會產生一種同情之心,但是他那雙渾濁的雙目卻不時地閃出一道道寒光,給人產生一種莫名其妙的壓力。
李妄想將鬥氣布滿全身,整個身子綳得緊緊的,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口中冷冷地說道:「對於你們的攔截,我的確是早就想到了。」說到這裡,他停了一下,這才接著說道:「想不到我改變路線,還是被你們找到了。」
蔣夫人杵著巨大的鐵拐,一步步地向著李妄想走來,口中輕輕地咳嗽了幾下,說道:「難怪我們在官道上沒有攔劫到你,卻原來你早就想到了。不過,」說到這裡,蔣夫人將鐵拐往地上重重的一杵,眼中精光一閃,接著說道:「有我們兩人在,如果你都能逃出去,我們兩人乾脆就回家養老算了。」
只看蔣夫人的樣子,白髮蒼蒼,還不時地咳嗽一下,那感覺,就好像隨時都可能倒下去一般,絕對看不出是一個高級天空武士,不過,只要看到她那手上粗如兒臂的鐵拐,就沒有人敢加以輕視。
更何況,蔣夫人鐵拐的這一下正好杵在了一塊大石之上,在巨大的響聲中,那塊大石四分五裂,大部分陷入了泥土之中。
看著這樣的威勢,李妄想眼都不眨一下,臉上充滿了自信,緩緩地說道:「是么,難道蔣夫人就不怕被自己的言語給逼死了,只好回家養老了。」
蔣夫人看著李妄想,像是看著一個必死無疑的人,冷冷地說道:「那就要看你有謀有這樣的本事了。」而身後的洪天正也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說道:「你李妄想雖然是一個天空武士,想不到也是一個大話大王。」
李妄想陰沉的臉色忽然一變,然後惡狠狠地說道:「既然我已經必死無疑,那麼我今天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拉你們其中一個陪葬。」說完,大聲喝道:「鎮山勁!」
在大喝聲中,李妄想的身形拔地而起,猛地一腳踢在了身旁的一棵小腿粗細的小樹上,那小樹頓時斷裂,呼啦一下,向著蔣夫人飛了過去,同時,他的整個人卻向著洪天正撲了過去。看他那惡狠狠的樣子,好像想和洪天正同歸於盡。
蔣夫人一聲怒喝,鐵拐發出嗚嗚的破空聲,向著那棵小樹橫掃而去,本來這樣的小樹是傷不了她的,但是如果李妄想體的那一腳帶了鎮山勁,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要知道,暮雲李家的鎮山勁可是在整個晚天都是極為知名的功法,絕對輕視不得。
啪——蓬——
鐵拐準確的擊中了樹榦,那樹榦上果然帶有強大的鎮山勁,交接之處儘力激蕩,蔣夫人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那樹榦得其中半截受不了如此的強力,頓時碎裂開來,四下飛濺,而剩下的半截卻恰好在一棵大樹上磕碰了一下,在空中一盪,向著蔣夫人的臉上旋轉而去。
而另一邊的洪天正見到李妄想想著自己惡狠狠的撲來,心裡也是一驚,鎮山勁的大名他是早有耳聞,不敢小視,雖然李妄想的武功不如自己,但是如果他當真情急拚命,自擊在這個穩勝的局面中受了不必要的傷,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不過洪天正畢竟是一個高級天空武士,心裡雖然謹慎,卻也絲毫不退讓,雙掌收於胸前,全身鬥氣涌動,聚於雙手,準備迎接李妄想的一擊。
誰知道李妄想還沒有撲到面前,雙腳在空中變化,點中了一棵大樹,整個人輕飄飄的立即轉向,向著另一個方向飄落而去。
那個方向沒有人,只有一堆厚厚的樹葉。
洪天正這時候也聽到了蔣夫人打裂小樹榦的聲音,立即便知道自己上當受騙,不由得怒喝一聲,立即轉向,向著李妄想落腳的地方推了出去。以洪天正的眼力,自然看的極准,時機也算得是分得巧妙,李妄想只要一落地,絕對沒有機會在自由的越起。要知道,在晚天大陸,在比自己強的對手面前隨意越空,可是大忌。
這時候蔣夫人也已經將飛旋而來的樹榦撥開,這個樹榦已經是強弩之末,蔣夫人的鐵拐擊在樹榦的平衡之處,樹榦頓時斷作兩截,其中一截只有半米來長,卻呼嘯的向著李妄想飛旋而去,只聽那破空之聲,就已知道威力無窮。
兩大高手的聯手一擊,而李妄想又在空中無法轉向,這樣一來,李妄想頓時落入了十分被動無助的境地。
掌力洶湧,樹榦呼嘯。
李妄想全身輕飄飄的落向了那堆樹葉,彷彿絲毫不知道來自背後的致命的危險。終於,李妄斷輕輕地落到了樹葉之上,而兩大致命的危險也攻了過來。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就算李妄想再次回力騰空,只怕也已經晚了。
蔣夫人和紅田東兩人目光何等的銳利,自然看得十分的明白,以他們兩人的沉穩,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喜色,一起輕聲喝道:「中!」
就在兩人的話音未落之時,李妄想居然繼續落了下去,彷彿有傳說中的地行之術一般,整個人沉了下去,沒入了土壤之中,頓時連頭顱都看不到了。
彭——
掌力和樹榦幾乎在同時擊中了那堆樹葉,亂也紛飛,卻已經失去了李妄想的蹤影,沒有達到擊殺李妄想的目的。
蔣夫人和洪天正兩人對望了一眼,都露出了駭然的神色,不過兩人畢竟見慣了風浪,略一猶豫,立即便想起其中定然有詐,同時撲了過去。
當那情景落入了兩人的眼中的時候,兩人不由得一陣大怒,這哪裡是什麼地行之術,只是一條淺淺的裂縫而已,這條裂縫只有兩三人深,卻只有一米來寬,看樣子應該是自然形成的,在裂縫上面堆積了許多的枯枝亂葉,使人根本看不到它的面貌。
而李妄想顯然知道這裡有一道裂縫,向著這裡落下去,便一直落到了裂縫之中,給人造成遁入土中的假象,著實嚇了兩人一大跳。而這時,那裂縫中已經空空如也,不見了李妄想的蹤影。
不過這縫向著兩邊延伸,兩人不由得猶豫起來,裂縫上蓋了輸液,根本看不到下面的情景,不知道這李妄想向那個方向跑去了。
正在猶豫之間,在兩人的右邊「霍拉」一聲怪響,李妄想已經從地下沖了出來,帶起了漫天的樹葉,向著密林中飛奔而去。
蔣夫人和洪天正大聲喝道:「哪裡走!」轉身追了過去。
李妄想是中級天空武士,而蔣夫人和洪天正則是高級天空武士,速度上比不過兩人,但是李妄想對這裡的地形卻是分的熟悉,往往在蔣夫人和洪天正兩人拉近距離的是后,,李妄想就會進入一些頗為艱險的道路,他奔走得毫不猶豫,但是後面的兩人就不得不小心了。如此填補以下,竟然使得後面的兩人一直沒有追上來。
且不管蔣夫人和洪天正兩人怒氣衝天,李妄想自己卻越來越心焦了,再過一小段路程,自己就不得不轉向官道了,只有那樣,才有機會到暮雲的左軍大營,可是李妄想又知道,只要自己一跨入官道,沒有了樹木和地形的阻礙,估計自己是沒有法子逃脫的。
眼看著官道越來越近,李妄想猛地一咬牙,暗暗地說道:「想不到我靠著地形之便,卻仍然無法擺脫這兩人,不管了,怎麼也要拼一拼,絕對不能讓我們李家成為暮雲的罪人。」想到這裡,李妄想方向一偏,向著左邊而去,在奔出數百米之後,樹木便漸漸的悉數起來,對蔣夫人和洪天正的阻礙也大大的減弱,雙方的距離頓時被拉進了不少。
李妄想這時候什麼也顧不得了,只是拚命的運行著體內的真氣,儘力地提高著自己的速度,前面忽然一亮,李妄想知道自己已經衝出了樹林,已到了已堵懸崖邊,這懸崖不高,只有五六米,在懸崖的下面,正是通往暮雲城的官道。
短短的距離眨眼便到,李妄想毫不猶豫,向著官道下便躍了下去,同時,身後空氣顫動,一股絕大的暗勁洶湧而來。
蔣夫人和洪天正終於出手了。
儘管雙方還有四五米的距離,這麼遠的距離將後方的掌力大大的減弱,但是就算如此,身在空中的李妄想還是覺得自己的後背彷彿遭了重鎚撞擊,咽喉傳來一股腥氣,不由自主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李妄想終於受傷了,儘管這傷勢不是很重,但是對於李妄想的逃離卻有著重大的影響,李妄想的心不由得真的沉了下去。
就在這是,只聽得下方有人輕輕地咦了一聲,李妄想這才注意到下方居然有一隊人馬,同時一道人影躍起,將李妄想輕輕地接住。
李妄想雙腳著地,微微的定了定神,終於看清了這一隊人馬是誰,不由得又驚又喜,想不到在這樣的絕境之中居然還可以有這樣的轉機,實在是天不亡我暮雲。
那接助李妄想的人,是一個暮雲龍衛,而這一隊人馬,正是聽方問天的命令想要回暮雲王宮的方問信和方問計兩兄弟及兩人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