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六章：好久不見，姐姐

瘟疫改變了提瑞斯法林地的森林，將植被和動物變得腐爛敗壞。

瘟疫犬徘徊在漆黑的廢墟，讓人無法想象一年前這裡還是人類文明最發達的地域。

卡莉婭終於重新回到了自己的祖國。

腐臭的風吹起黃色長發，白銀的盔甲玎玲作響，她跪倒在地，雙手朝身下的泥土探去。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幫忙。

聖騎士們圍繞他們的女王分散守護著，眼神堅定的看著她行動。

半小時后，卡莉婭小心翼翼的從土裡抬出了一個骨灰盒。

「」

她靜靜的注視它，隨即悲傷的微笑：

「許久不見」

「我回來了，你們的女兒回來了」

這個盒子裡面裝載著她父母的骨灰。

洛丹倫城破后，泰瑞納斯國王夫婦沒有復活成亡靈，他們的身軀被苟且活下來的人民帶走燒毀。

做這件事的不知道是哪位不知禮儀的人類，他大不敬的把兩人骨灰放在了一個盒子裡面。

在任何一個時代，這樣的人都會被捉起來弔死。

然而卡莉婭卻很感激他，在那段黑暗的曰子里，能夠把國王夫婦的骨灰留下了——這已經是最高的忠誠。

「女王陛下。」

貝魯克爾走到她身後跪下，他雙手舉起，上面放著一塊華麗的黑色平絨布。

「謝謝。」

卡莉婭起身，拿過平絨布慎重的把骨灰盒包起來。

「走吧，其它人還在等待」

她抱著骨灰盒，牽起馬，環視身邊的聖騎士們。

「我的騎士們，隨我一起去送別逝去的榮耀！」

「是！」

騎士們清一色上馬，隨著卡莉婭往塔倫米爾湖奔去。

聯盟所有的人馬都聚集在湖邊，準備一起送別泰瑞納斯國王這個人類有史以來最英明的國王。

在一邊見證卡莉婭帶隊離開的奧蕾莉亞目光轉動。

「就這樣讓他們把骨灰灑進塔倫米爾湖合適嗎？」

她朝身邊的馬車詢問。

「沒關係，反正盟約下達了他們也不敢做什麼。」

希爾瓦娜斯在裡面回答她，不久之前的洛丹倫還是生人勿進，諷刺的是現在卻大開方便之門。

為了集體對抗凱爾薩斯，洛丹倫不得不讓其它人過來。

守護巨龍為聯盟做出了擔保，在凱爾薩斯的事情完結前，所有勢力都不允許相互進攻。

而戰爭完結后，龍族也會保護『聽話的』洛丹倫不受傷害五十年。

有些文字遊戲令人玩味，但是希爾瓦娜斯還是沒有拒絕。

索蘭莉安消息傳過來之後，包括奧蕾莉亞在內的所有女人都改變了態度，準備齊心打破奎爾薩拉斯的防禦把凱爾薩斯的『真心』拿回來。

「你找到對策了嗎？」

光明一面的希爾瓦娜斯詢問另外一個她。

亡靈女王在馬車上拿著一些情報閱讀，那些是包裹奎爾薩拉斯的火焰之鏈的情報。

「沒有，時間太短了。」

她搖頭。

聯盟和部落剛回到洛丹倫，火鏈的情報都是之前亡靈收集完成的。

看了許久，希爾瓦娜斯發現這些情報沒有一個重點的提示。

「好在和奎爾薩拉斯的通訊沒有斷，不然這事就無解了。」

她揉著冰冷的額頭，神色冷漠的掃過『光明』半身。

在這件事上，每個人的選擇看似一樣，但遲早會分道揚鑣。

除了黑暗的希爾瓦娜斯外，奧蕾莉亞、奧妮克希亞還有光芒的希爾瓦娜斯都只有一個目標：把凱爾薩斯的真心奪回來。

她們只想凱爾薩斯變回原樣，對之後的事情卻顯得不怎麼在意。

然而黑暗希爾瓦娜斯不一樣，哪怕凱爾薩斯變回『原樣』，她還是會繼續自己的行動。

【薩格拉斯。】

事情被迷霧籠罩，但是她卻覺得基本點只有一個薩格拉斯。

奧妮克希亞認為薩格拉斯以後慢慢處理就好，但是希爾瓦娜斯的警惕姓卻更高，她了解凱爾薩斯超過他自己。

現在的局勢一切都顯得非常不對勁。

從接受大地之力到變換姓格，希爾瓦娜斯越想越不對勁。

她敢保證凱爾薩斯接受大地之力的主因是薩格拉斯，那麼後面他做出的行動又是為了什麼呢？

【你究竟看到了什麼，凱爾薩斯】

凱爾薩斯肯定看到她不知道的事情，只有這樣他才會進行如今這般傻瓜的行為。

未來的那個諸神之主會放過索蘭莉安？

開什麼國際玩笑他可是連自己妻子都毫不猶豫殺死的人。

——一天後，泰瑞納斯國王夫婦的葬禮結束。

聯盟與部落浩浩蕩蕩的朝奎爾薩拉斯出發，這支軍團人數幾乎等同於海加爾聖戰的參與者，指揮部門更是前所未有的統一。

可以橫掃艾澤拉斯世界的軍團，此刻卻為了對付一個人戰鬥。

時間流逝至今，地上的火焰之花已經比一開始多出了幾倍，過不了幾天就能把世界覆蓋。

越來越多的凡人陷入永恆的沉睡，甚至於都有士兵在前進過程中倒下。

未來黑暗，責任太過沉重。

這次戰鬥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只能勝利，沒人能承擔失敗的後果。

然而在還未到達邊境的時候，一個令人驚惶的消息傳了過來。

「亡靈聚集在邊境？」

卡莉婭幾人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一致把目光望向了希爾瓦娜斯。

「應該不是我的下屬」

希爾瓦娜斯心沉了起來。

「女王陛下說得沒錯，那些亡靈不是我們的同伴。」

負責傳遞消息的骷髏眼眶中跳動著憤怒的火焰：

「他們是巫妖王下面的亡靈天災，從海邊擊潰我們的防禦跑進來的！」

巫妖王，它的稱號沒有人會忘記。

瓦里安一咬牙。

「看清它們的統帥者是誰了嗎？」

他還記得阿爾薩斯帶給他的恥辱和仇恨，一直以來，瓦里安都把罪魁禍首放在阿爾薩斯身上。

擁有一切幸福的背叛者。

要是阿爾薩斯沒有背叛，那後面一切悲劇都不會發生。

「是阿爾薩斯」

骷髏的回話讓瓦里安怒氣更甚，卡莉婭卻是一驚。

她一次也沒見過那個萬人唾棄的弟弟，也沒一次設想過和他的見面——那是她僅剩的親人了。

要是可以的話，卡莉婭一輩子都不打算去和他相見。

但是越不想面對的東西就越得面對。

「女王陛下」

貝魯克爾在她背後低聲叫了一聲。

「嗯，我知道。」

卡莉婭苦笑，她的什麼心思都瞞不過這個下屬。

「瓦里安陛下，我們前進吧！」

她沉默良久，才正色道：

「我們要趁那些亡靈還沒全部到達前擊潰它們，否則將會陷入被動。」

瓦里安下意識轉頭，他眼中怒氣消失，帶著一絲驚訝看向卡莉婭。

他對卡莉婭的決定感到陌生，她的成長速度又一次讓瓦里安吃驚。

「好。」

好一會兒，瓦里安才在臉上露出了笑容。

這是正確的決定，其它人也沒反對。

軍團加快了前進速度，在傍晚的時候進入邊境，而這時來自諾森德的亡靈天災已經密密麻麻擋住了去路。

巨大的食屍鬼、絞肉車，騎著骷髏馬的死亡騎士軍團，還有在地上漂浮的巫妖。

對面的陣型比歸屬希爾瓦娜斯的亡靈們強太多，就像一隻黑暗的野獸盤踞在前方。

「這下麻煩了。」

瓦里安感覺很麻煩。

「不好對付」

部落酋長薩爾閉著眼不知道從風聲中聽到了什麼，神情緊張：

「他們地下還有軍團！」

這句話讓人群一愣，奧蕾莉亞卻若有所思。

海加爾聖戰的時候她跟隨凱爾薩斯接受過一隻地穴領主的幫助，那隻巨大的昆蟲給了她很深的印象。

【地下都是那樣的怪物嗎？】

那樣的確會非常麻煩。

部落和聯盟同時下達了停止前進的命令，幾個領袖聚在一起開始研究對策。

然而他們湊在一起沒多久，對面的亡靈天災有了動作。

數百死亡騎士騎著骷髏馬成兩列走了出來，他們分散開，長劍立於胸前迎接主人。

渾身被盔甲包圍的阿爾薩斯騎著骷髏馬緩緩走前。

他的頭盔下兩道幽藍的眼睛閃爍，筆直的朝卡莉婭望過來。

「好久不見，姐姐。」

近千米的距離，阿爾薩斯的聲音卻像是響在旁邊——不、它就在身邊。

那是希爾瓦娜斯麾下一個骷髏軍官轉頭髮出來的聲音。

「該死！」

希爾瓦娜斯猛然一聲尖嘯，聲音猶如波紋一樣遊盪，骷髏軍官立刻一醒。

「女王陛下，他是巫妖王。」

它的聲音變回原樣，帶著驚駭叫道：

「他能控制我們！」

這句話就像炸彈一樣在人群中爆發，片刻間，所有生者都目露凶光的看向身邊的亡靈。

「別吵，我在這裡，他控制不了別人！」

希爾瓦娜斯大叫，她的子民從巫妖王的控制中脫離了太久，阿爾薩斯想要重新控制他們其實很難。

而且亡靈女王有力量阻止他的精神控制。

想到她剛剛做出的證明，剛開始喧鬧的人群又開始冷靜下來。

「你想要做什麼，阿爾薩斯。」

卡莉婭沒有在意身邊的動靜，開口詢問她弟弟。

從剛才的問話，她就知道了阿爾薩斯不是真的巫妖王——至少不是以前那個巫妖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