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神龍·非天
「嗚嗷~」凄厲的吼聲再次傳來。
「又一隻……」巨龍們臨死前的悲鳴,是傾城尋找水月的道標。匆匆前行的同時,他也在懷疑起自己行動的意義。
「我能幫上忙嗎?呆在原處或許更好。」他很清楚,倘若水月真的遇上了危險,自己在場根本毫無助益。
「我連最小的一頭龍都打不贏。」猶豫使他停下腳步。
「害怕了?」他問自己,「是的,我是害怕!」儘管不想承認,但內心恐的懼卻無法掩飾。聲聲龍吼,好似巨大的鐵鎚,擊打著他本就不多的勇氣,而勇氣也就隨之四散分離。勇氣從而來,又回歸何處,只留下了一片空蕩蕩。空蕩蕩的腦子,空蕩蕩的心,傾城走在路上,感覺不到自已的存在。
「失落的感覺……為什麼?」他捫心自問,「保護自己也是錯?」
「當然不是。這是理智的,當然也是正確的。」藍色靈魂安慰道。
「胡說!膽怯不是罪惡?自私不可恥么?什麼自我保護,什麼狗屁的理智,放棄勇氣,選擇了懦弱,簡直豬狗不如!」紅色靈魂怒斥道。
「萬事但求隨心所欲,管它對還是錯。」銀色靈魂冷冷的說。
於是乎,一片混亂……
「神啊!!我到底該怎麼辦?」內心無助的吶喊,傾城不知何去何從。原本清明的雙眸迷離不定,藍,紅,銀,三色靈魂之神靈交替閃爍,他漸漸迷失自我。
「喂!喂!小夥子!」細小的聲音驚醒了迷亂的傾城,「快安靜下來,現在可不是人格分裂的時候。」神秘老鼠及時把他喚醒。
「多謝您了,老人家。」傾城額角鬢梢冷汗淋漓。這種心靈上的元神分裂,比練功走火入魔的後果更加可怕。
似乎發現了什麼,老鼠古怪的笑笑,「還不快走,我老人家還急著回家呢。」
「對!我要送老人家到三聖湖。答應了別人的事,當然要全力以赴!」傾城總算找到能使──海藍、火紅、銀白──都滿意的理由。「神龍九天變(未完成)」幻化三道殘像,傾城飛逝如電。「快點找到水月殿下……」真正的目的還是情不自禁的冒了出來。
(三聖湖畔)
一陣頭暈目眩,水月重重摔倒。「受傷的感覺?……好陌生。」被擊飛的剎那,嘴角溢出了鮮血。
落地后回頭一瞥──高大丑陋的雙頭暴龍正得意的咆哮。
「水月!」吃驚的海藍,憤怒的火紅,悲傷的銀白……
吃驚、憤怒、悲傷的傾城沖向湖邊,抱起摔倒的水月。
「去他媽的恐懼!」這一刻,他連勇氣都忘了,行為完全出自本能。而支配本能的,想必是種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感情吧!緊緊的摟住水月,他聽不見,看不見,沒有感覺,也沒有思想,只有懷中緊擁著的水月是最寶貴的存在。
「大白痴,我還沒死呢。」懷中人俏皮的睜開眼,偷偷瞅著他,甜甜笑了。眼角眉梢,無限溫柔。
「不要緊吧?呃……你……你的身體!」水月平安無事原是大喜,但目光觸及撕裂的衣衫下的胴體,傾城又緊張起來。
那不是妙齡女子應有的青春胴體,準確的說,那不算是活生生的人所應有的軀體。那是火,是血,是火與血的雕塑,是粗糙的泥偶──血紅的,凹凸不平的泥偶:不但醜陋,簡直恐怖。銀髮水月的身軀,證明了她是不折不扣的轉世魔神。
毫無徵兆的攻擊自背後襲來。「卑鄙!」險險躲過致命一擊,傾城抱著水月連滾帶爬跌進草叢。
對於他的指責,力量之暴龍不屑一顧,繼續展開攻擊。傾城不比水月,尚未通神,自然不能從語言上和它進行交流,但潛意識裡卻收到了對手的譏諷:「卑鄙?不用權謀,不用詭計,再強的力量也無法取得戰鬥的勝利,這不正是你們人類的真理?」
掙脫傾城緊抱的雙手,水月執劍前行。「雙頭蜥蜴,報仇的時候到了!」
「傾城!」
「耶?」
「砍下這醜八怪的頭,看他少個腦袋還會不會囂張。」
「我?呃……不必客氣,還是您親自來吧。」傾城不想充當炮灰,可在水月滿懷期待的目光下,要命的勇氣卻再次自我膨脹。
「噯~雙頭大哥,如果方便,可否借個頭給小弟敲一下,只要您假裝昏倒,我就可以交差了。」
「嗷~~」
「哎!看你一臉精明強幹,何必那麼衝動?」
這回不但雙頭龍受不了他的廢話,水月也煩了:「羅嗦什麼?不砍它的頭,我就砍你的!」
「哇呀呀~~~兀那丑鬼,吃你家大爺一劍!!」傾城翻臉如翻書,「大哥」轉眼變「丑鬼」。
「這種狗嘶貓咬得慘叫也是『靈言』?」水月秀眉緊蹙不太欣賞他的戰鬥檄詞。
「力量」不愧為三聖之一,傾城一擊不中,才知道自己已深陷一種奇妙的力場中。
一剛一柔,陰陽交替。龐大的身體為結界所包圍,根本無處攻擊。無堅不摧的拔刀術,在柔韌的結界中,完全失去了殺傷力。
無法進攻,當然只有逃了。傾城不得不佩服水月的先見之明。神龍九天變發揮了極限作用,總算有驚無險。
一人一龍在叢林間展開了追逐戰。水月見戰局亂成一團,氣的仰天長嘆:「啊!受不了!收了個笨人妖作徒弟已經夠倒楣,現在又要看無聊的龜兔賽跑!老天,我要瘋了!」
傾城心中暗罵水月只會說風涼話,不管自己死活,腳下可沒慢半步。周旋了一陣子,他發現自己的速度只比雙頭龍快一點兒,而這些微的差距,就足以保證他的安全。至於那古怪的力場,他也揣摩出了六七分——秘密正來自暴龍的兩個大頭。
驀地停下,傾城轉身出劍,「分勝負吧!」力量倉促中收不住勢子,龐大身軀踉踉蹌蹌的直衝過來。
「水月流拔刀術·傾城一刀斬!」木劍以至剛發動,衝破陽性力場,瞬間剛化為柔,切進陰性罡氣。
剛柔瞬變,使傾城手臂承受了巨大的負荷,毛細血管嘶嘶震裂,鮮血染紅木劍。代價不菲,收穫更大——雙頭龍口吐白沫昏倒在地,左側挨刀的頭上腫起個西瓜大的包!
「大笨蛋,拖了這麼久,想偷懶是不是?」暴跳如雷的水月仍不滿意。
「才沒有,我是花了大力氣才破解了它的特技……」傾成委屈得辯白道。
「特技?特你的大頭鬼!」
「不欣你自己試試看!」傾城也火了。
冷笑一聲,水月不再理會傾城,徑自走上前來,「白痴蜥蜴!快起來!」黑亮高雅的鹿皮小蠻靴重重踩在龍頭上。
力量被劇痛驚醒,憤怒的撲向水月。
「死!」水月出劍,九尺阿修羅劃破長空。
「小心!」傾城看出水月用的是至剛之勁出招,狡猾的暴當然是用陰勁力場抵擋。
「上當了……」正要出手相救。悶雷似的氣爆聲響起,滿天血雨隨即灑下。
鏘!瀟洒的收劍入鞘,水月銀髮飄逸。那劍不僅破了龍的力場,餘力未盡,順勢將力量的雙頭一併斬落。
「不管多強的力場,一旦超過負荷,必然崩潰。」
望著發色漸漸轉黑的水月,傾城只有苦笑,對這個女魔王他還能說什麼。
(飛龍上)
「小五,那個神龍巴哈姆特到底什麼模樣?真如神話所說:身長十丈,雙翼遮天,聲如驚雷,疾若閃電,有吐火噴冰之能?」
「本來是的,但自從諸神之戰後,大人就變成另外一副相貌了。」星期五微笑著回答。
「另外的模樣?」
「如果不事先說明,不會有人知道它就是昔日的神龍。」
「啊?到底是……」
「現在的巴哈姆特大人,就像一隻……」
(三聖湖畔)
「能打擾一下么?」神秘老鼠再次出場。
「哇!老鼠!」水月掩口驚叫,彷彿遇上了惡魔,丟下傾城飛一般地逃之夭夭。躲在樹后偷偷露出半個腦袋,她嬌嗔道:「傾城,快把它摔死,要不……扔到湖裡淹死也行。」
「哎吆,果然最毒婦人心。我說,你們踢我場子殺我兄弟也就罷了,現在又要虐殺我老人家,眼中還有天理王法?」
傾城:「老人家……」
巴哈姆特:「無論如何,我要討回點公道。看你還算是尊老敬賢,我老人家也不會為難你,陪我走一趟吧!」話音方落,一個黑色光球出現在身前,傾城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強大的吸力拉了進去,黑洞關閉,兩人憑空消失了。
「啊~巫師老鼠,把葉子還我!」水月氣的暴跳,卻又無計可施。
「哈哈,非天小姑娘,別生氣,我只是借你的小情人說句話,不會傷害他。」
「討厭,傾城是我的,才不借給你!還有,他不是我的情人……」水月的反對毫無意義,一人一鼠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飛龍上)
「現在的巴哈姆特大人啊,看起來就像一隻老鼠!」星期五語出驚人。
「老鼠?」胡克只覺得好笑。
「是啊,會說人話的白鬍子老鼠。」
「慘了!那兩個笨蛋可不知道。」胡克有不祥的預感,「可別上當……」
卷一(他鄉明月)第八章魔導神
「如此說來,您老人家就是智慧之神龍?」傾城真沒想到老鼠大叔還是個大人物。
「那當然。你可得叫我巴哈姆特大人。老鼠得意的鬍子都翹的老高。
「巴老,這裡就是貴府嗎?怎麼……看起來像條陰溝。」
「唉……而今老矣,不復當年英雄本色。昔日的龍窟也被那群笨爬蟲給糟踏了,竟然淪為下水道。仔細想來,還真他媽的蹉跎……」巴哈姆特英雄氣短,滿眼失落。
傾城不想再惹他傷心,連忙轉移話題,「老人家,您把我帶到這兒來真是為了報仇?」
「報仇?」
「對呀!您不是說我們砸了您的場子,殺了您的兄弟嗎?」傾城還真有點怕它報復。
「場子?兄弟?哇哈哈~~~~~」巴哈姆特笑的縮成一團,險些滾進爛泥坑。
「笨小子!那是說給非天那火爆小姑娘的場面話,你還當真?我堂堂一介天神,怎會與那些無腦的笨恐龍有瓜葛?龍族三聖,不過是以訛傳訛,我老人家怎會與那兩個無恥之徒為伍!」
「非天?」
揉著笑痛的肚皮,巴哈姆特解釋道:「我說的是那小姑娘的神格,她的真面目,是擁有強大破壞力的凶神阿修羅王,又稱非天。」
「水月是神?」傾城大驚失色。
「她是遠古凶神阿修羅轉世,諸神之戰後,經過萬年潛修,以人類的身體再次復生。」聽來不可思議,傾城卻不能不相信。巴哈姆特的話與女媧同出一轍。
「如此說來,您老人家當年也一定是位了不起的大神吧!」
「那當然了!」巴哈姆特一臉得意,「想當初,我巴哈姆特也是號稱『魔導操縱師』的大神呢。我,神·聖·平那小鬼,陰陽明鏡老巫婆,還有你那位創造大神女媧娘娘,合稱創世四賢者,你總不會沒聽說過吧?」
「你認識娘娘?」傾城驚喜的跳起來,巴哈姆特或許能幫他完成女媧交待的任務——至少也能讓他更了解遠古神族。
「你的瞳孔是純凈的深藍,這是初步『神化』的特徵。與你神格共生的應該是女媧,海藍正是她的標誌。」
傾城聽了很不以為然,心想:「以眸子的顏色來判斷,也未免武斷了些,以自己而言,瞳孔的顏色就依心情不同有藍,紅,白三種顏色。依它的理論,豈不是共有三個神與自己有關?」
「女媧通過神光共生術提供給你舊世界的知識,不過你也不能完全依賴這些。」
「太高深了?」
「不是高深,而是來源有問題。」巴哈姆特解釋道,「女媧的知識是由信仰者提供,而且是信仰者所共有的部分。大部分人所共有的,想必也不是什麼高深的知識,只是普遍的常識罷了——當然,對於現在四神世界的文明來說,還是個偉大的成就。女媧給你的不僅是知識,更重要的是分析方法。你所擁有的,不是圖書館只是一本檢索目錄,具體深入的研究還得靠自己。」
「老人家不愧是智慧神龍,傾城受教了。」他現在是真心崇拜巴哈姆特了。
「哈哈~智慧我可不敢當。與女媧不同,我的專長是咒文與魔法。」
「咒文?魔法?」傾城一臉希翼,好奇心膨脹得快要爆炸了。
欣然一笑,巴哈姆特發現傾城實在很討人喜歡,簡直是夢寐以求的衣缽傳人。
「既然存在神,既然存在精神力量,那麼咒文與魔法的存在,也就可以理解。神接收到的是信奉者的意志。一般來說,個人的心聲總是細小的,微不足道的。只有用某種可以感動眾人的方法,把個人的意願存在於感動中,才有可能為神所接受。語言是最流通的交流工具,感動他人的最是方法就是用語言。用語言及其他道具可以引起其他信仰者的共鳴,進而引發神跡。
一般來講,若召喚的是幾個民族共同信仰的大神,就應該使用應用較普遍的語言,這樣才利於引起更強的共鳴。當然,如果只是某一民族信奉的族神,就只有用該民族的語言了。
影響魔法效果的幾個因素:
1)施術者的虔誠程度與精力集中程度。
2)咒文相對於神的親合度,即感染力。
3)咒文的所集合的信仰力。
另外,不同的咒文可以召喚相同的神,相同的咒文也可以召喚性質相近的不同神。
「原來如此!」傾城恍然大悟,這才明白自己的「靈言」正是「魔導之道」的入門基礎。
「嘿嘿,我老人家魔力號稱眾神之冠,這些不過是最粗淺的道理罷了!」巴哈姆特擺出一幅好為人師的嘴臉。
「唔……」傾城很想求教,但想到魔法咒文乃巴哈姆特不傳之密,自己與之非親非故,又怎好意思開口?
「怎麼?你想學習魔導之術?」
「嗯!」
「哼哼~好吧!我老人家大限將至,留一身本領帶進棺材也是憾事。索性便宜了你吧!」
「神不老不死,怎會大限將至?」傾城顧不得什麼魔法了,不知不覺中,他對這睿智的老人已經產生了深厚的感情。
「傻孩子,別替我難過。」巴哈姆特被聰慧善良的傾城感動了,「眾神之戰中我倖免一死,為了活命,只好變成如今這副模樣。萬年來,我的身體早已衰老的不堪重負了,即使這幅老鼠般的皮相,也維持不了多久了。」
「為什麼不找個人來附身,就像水月?」傾城不解。
「哈哈~~」巴哈姆特仰天長笑豪氣萬丈,此刻的他,恢復了當年魔導大神的風采。
「非天也罷!女媧也罷!竟然還不如我區區龍神看得透徹,悟得明白。」
「轉世又怎樣?附身又怎樣?永生又能怎樣?身為天神,為了苟延殘喘,繼持生命,到底還得依靠人類,永遠不能擺脫人類信仰之束縛!」
「活著總還是比死亡好得多!」傾城不贊成他自尋死路。
「你不明白。附身於人,控制人的意識其實是很痛苦的事。身為神的一面,要受人類信仰控制履行自己或善或惡的責任;而身為人的一面,卻要承擔一切行為的後果。人神皆不自由,何苦來由!不但自己受束縛,還害苦了宿主。」
傾城怎會不懂。想想表裡兩個水月,不禁為之嘆息!他又怎知道,與女媧共生的自己也潛伏著莫大的危機。
「別為我難過,再告訴你一個秘密!」
「秘密?」
「不錯,誰都不知道神死後會變成什麼。但我卻堅信:死亡,是神掌握自我的唯一途徑!這個猜想是否正確,我要親自來驗證。」巴哈姆特信心十足,傾城也有點相信他的猜測了。一旦相信,不知怎的,潛意識中竟有些莫名其妙的悸動!是恍然大悟,是追悔更多是淡淡的悲傷,還是別的什麼?難以言喻的感覺,似乎使他聯想到了什麼,而回憶偏偏一片迷濛。無法清晰擇出所需的片斷……
「好了,別想那麼多,我們開始吧!」巴哈姆特不忍傾城為之傷神,開始傳授魔導奧義。
「魔法呀,其實很簡單。既然你與女媧共生,應該較適合白魔法……」
「我不想當醫生,我要學既華麗又厲害……」
「閉嘴!少挑三撿四!給我聽好……」巴哈姆特開始傳授他魔法的秘密。
(三聖湖畔)
「不太好吧……」胡克面有難色。他與星期五來遲一步,只找到正打算放火燒山的水月。
「什麼不好?少廢話!一定要把該死的老鼠揪出來!」當著自己的面把傾城劫走,再加上一向痛恨老鼠,水月的憤怒早已超出極限。
「可是,傾城也會被……」
「他若死了,我來陪葬!」水月斬釘截鐵的道。
摸摸鼻子,胡克無可奈何的走開,悄悄拉著星期五道:「看到了吧,這就是全世界最瘋狂的愛情!」
星期五似懂非懂,但只要是胡克說的,在她而言,就一定是千真萬確的。於是用力點頭。這種愛情也夠可怕的了。
「咦……,怎麼這麼大的煙?」
「咳咳,好嗆!」
「天哪!失火了!」
「快逃命!」
一人一鼠鑽出陰溝,狼狽逃竄……
「媽的,總算逃出來了。一定是那個三八放的火!不──得──好──死──呀!──」巴哈姆特頓足錘胸的大罵道。
「水月殿下!」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是非天那惡婆娘乾的好事!三八婆娘,快出來~」巴哈姆特發出挑戰宣言,「哼!量你也不敢來!傾城,知道她在哪兒么?我老人家要狠狠教訓她……」
「在你身後,一直都在。」傾城苦笑。
驚愕地回頭,水月那張出離憤怒的俏臉果然敢高懸頭上。
「哈……哈,小、小姑娘,又、又見面了。」巴哈姆特的英雄氣概讓狗吃了。
「死、老、鼠!」水月化身為貓。
「啊~老夫逃也。傾城小子,來日再見!」
貓鼠大戰在湖畔展開,為洗前恥,水月超越了對老鼠天生的畏懼,奮勇直追;為了逃命,巴哈姆特發揮出了遠超鼠輩的潛力,逃竄如飛。
「臭三八,你要追到何時啊?!」
「啊!好痛!!」
「嘻嘻,打中了!!」
「非天臭婆娘,石子擊頭之仇,不共戴天!我巴哈姆特大人……」
「似乎玩得很開心呢,水月殿下。」傾城微笑著注視著漸漸遠去的身影,「不管怎樣,水月應該不可能自尋死路。」想到不久於世的巴哈姆特,傾城心情又沉重起來,「女媧娘娘想來也不會那麼傻……」
猛地,心似乎抽搐了一下,冷汗淋漓而下。
「倘若人神命數等齊,只有一個方法……」「今世無緣,來生再聚……」
「忘了我,我才會永存……」隻言片語,剎那間,清晰明了起來。
「死亡……」淚水奪眶而出。
「娘娘……」心底悲傷地吶喊著,傾城終於明白了自己不久前為何會有種難以言喻的悲傷──嘗試滅亡之道的天神,恐怕並非僅有巴哈姆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