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機弩發威
仙雅四人坐著馬車，一直向西邊行進，因為孩子的緣故，他們的速度並不快。
一路上，並沒有碰上沃克哈蘇的部隊，相反，倒遇上了數股蘇伊帝國被打散的殘兵，和逃難的平民。
有傑拉巴爾和西德斯在車外打理一切，加上他們的馬車上有帝國宰相府的標記，倒也沒有遇上什麼麻煩。
仙雅和雅妮一直都待在馬車上，平日里，照顧那個已經會咿咿呀呀發出聲音的小子，卻也其樂融融。
雅妮最喜歡逗弄那雙胖乎乎、軟綿綿的小手。
用指尖輕輕碰觸那像石榴籽一樣半透明的小指頭，孩子就會發出咯咯的笑聲，讓兩個從沒做過媽媽的女人，開心上老半天。
「你會一直帶著他，一直到他長大么？」雅妮非常憐惜這個孩子，覺得他的命運同自己差不了多少，自己也是沒了父母親，一直同大大咧咧的尼德叔叔相依為命。
「當然了！」仙雅微笑著撫摸孩子的腳掌，「還要讓他生活在精靈的世界中，一直都無憂無慮的。」
「他可真好！」雅妮用手羨慕地摸了摸孩子的額頭，「等他長大點，我也教他本事，讓旁人欺負不了他。」
仙雅呵呵笑了起來，「他長大點會很皮的，你那堆瓶瓶罐罐不怕被他全砸了？」
「不會的！」雅妮愛憐地捏了捏孩子的臉頰，「雅妮阿姨的瓶子寶貝得很，你小子一定會當心的對不對？」
孩子適時向她呵呵了兩聲，雅妮開心地撫掌，「你看，他答應了喲！」
仙雅想象著這孩子以後人見人怕的情景，禁不住微笑著搖頭。
馬車在這時意外地停了下來，馭手位置上的傑拉巴爾，回身招呼在馬車角落裡休息的西德斯，「快出來，有情況呢！」
馬車外面，十數名手持腰刀、面無生氣的漢子，將馬車團團圍了起來。
從車內探出頭去的仙雅，臉色大變。
他們誰也沒有預料到，最先遇上的並不是沃克哈蘇的部隊，反而是這些在帝都廣場見過的不死亡靈。
西德斯已經站在了車外，手中擎起閃動紫光的魔法護盾，仔細觀察著這些沒有發動攻擊的不死亡靈。
「最好召喚一個兇悍點的怪獸，我替你守護。」傑拉巴爾從馭手的位置，跳到西德斯身旁，一個守護結界，已在馬車四周布置下來。
「小心點，它們背後還有厲害的角色。」西德斯面色凝重地搖了搖頭，他看出眼前的困境，絕不僅僅只是這十幾個不死亡靈這麼簡單。
「它們交給我！」雅妮稚氣地站在馬車頂，雙手在空中比劃著。
「這下就省事多了！」傑拉巴爾咧開大嘴笑了起來，「小妮子，快說說，這次用了什麼法子？」
「安啦！」雅妮得意地揚起腦袋，「本姑娘最終極的法寶，保證它們五臟移位，七竅流血，精神錯亂，全身潰爛！」
「這麼厲害！」傑拉巴爾咋舌，隨即臉色微變，「這些東西可不能亂用喲，你以後和我們開玩笑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了又小心，千萬不能用錯了。」說著，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剛痊癒沒幾天的屁股，仍然覺得有些害怕。
「還要多久？」西德斯盯著這些一動不動的亡靈，問話的對象，是正在全心陶醉的雅妮。
「再等一下下！」雅妮扳著手指，仔細觀察著這些亡靈的反應。
「奇怪！」她眨了眨明媚動人的眼睛，「它們現在應該肚子疼，疼得在地上打滾才對呀！」
「這個終極法寶你用過嗎？」傑拉巴爾臉上露出懷疑的神色，他還是首次對雅妮的手段產生不信任，雖然已數次被這丫頭捉弄得慘極，但還沒見過這丫頭弄死過人。
「當然用過！」雅妮用漂亮的牙齒，咬了咬下嘴唇，「我最討厭的辛格老闆養的十幾頭豬，全都死得和我說的一樣，有一頭豬發了瘋，還衝到了大街上。」
「嗚！」傑拉巴爾痛苦地用手掩住了自己的眼睛，「我是問你就沒在人身上用過嗎？」
雅妮吐了吐舌頭，「我哪裡敢，會死人的，尼德叔叔不發瘋才怪！」
「可是動物有時候和人是不一樣的。」傑拉巴爾跌腳長嘆，「在動物身上有效，並不一定在人身上就有效。」
「不一樣的嗎？」雅妮又眨巴了一下眼睛，「可是上次那個抓屁股的葯，用在豬身上，每頭豬都在牆上把屁股磨得血糊糊的，在你們身上不也……」
她突然住嘴不說，小心地觀察著傑拉巴爾的反應，畢竟她還是懂得在這種非常時期，不要提及別人的傷心往事。
「我看就算是在人身上用過，對它們也不見得會有效果。」西德斯在一旁冷冷地說道。
「為什麼？」傑拉巴爾詫異回首，猛然恍然大悟，「因為它們不是人！」
「難怪呢？」雅妮也若有所悟地點點頭，「那我也沒轍啦！」
「我也試過了。」仙雅也皺著眉，從車裡探出身子，「它們對精神幻術根本沒有一點反應。」
「關鍵時刻，女人總是靠不住的！」傑拉巴爾自言自語地低聲嘀咕了一句。
「你說什麼？」耳尖的雅妮厲聲問道。
「我沒說什麼。」傑拉巴爾連忙擺手，「我讓你們見識見識真正黑暗法師的厲害。」說著，手指在虛空中劃出一個魔法六芒星，伴隨著轟隆隆的巨響，一個石巨人從結界之外的泥土中冒了出來。
全身由堅硬岩石構成的石巨人，足足有四米多高，一步一步向那些不死亡靈逼去，震得地面都在不住顫動，亡靈們開始向後退卻。
「傑拉巴爾大叔，你可真有一套。」雅妮開心地拍手笑道。
傑拉巴爾得意地向後揚了揚手，「在帝都是不方便出手，不然，我一個人就可以把那些亡靈全收拾了。」
話音剛落，高大的石巨人突然矮了一半。
就在眾人楞神當中，斷作兩截的石巨人，全身幾乎一寸一寸地爆裂開來，瞬間就化作了一地的碎石。
「西德斯，你看清了嗎？」傑拉巴爾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召喚的石巨人，像被水衝過的沙堆一般散落一地。
「早就告訴你，有厲害的角色！」西德斯冷冷地說道，說實話，他也只看到一道淡淡的灰影，具體是什麼也不清楚，對方的速度實在太快。
「怎麼辦？」傑拉巴爾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沒了拉各斯在身邊，一遇到這樣棘手的事情，就像沒了主心骨一樣。
「我也不知道。」西德斯搖了搖頭，「得想辦法把他逼出來。」
「連是什麼都搞不清楚，這牛皮可吹破了！」傑拉巴爾滿臉的苦笑。
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的雅妮，撅著嘴問道：「怎麼回事嘛！傑拉巴爾大叔，你的巨人怎麼就碎掉了？」
「雅妮快到車裡來。」仙雅看出了情況的危急，連忙招呼道。
尖銳的哨聲在空中響起，已經停止退卻的不死亡靈，舉刀向馬車衝來。
蓬蓬幾聲悶響，沖在前面的幾個不死亡靈，像撞在了一面無形的牆上，被自己迅疾的衝力又彈了回去。
傑拉巴爾布下的結界，發揮了作用。
「還好這個還管點用。」傑拉巴爾長長出了口氣，至少目前待在守護結界之內，還是安全的。
但是場面卻讓人看得有點心驚膽顫，被結界力量彈回去的亡靈，毫不在意地爬起身來，繼續鍥而不捨地向他們衝來，這樣一波接著一波，即使渾身都被撞出了黑色的魔血，仍然絲毫不能減弱它們衝擊的力道。
一個亡靈摔倒在地，滑出去老遠，爬起來的時候，半張臉已被地上的碎石劃得血肉模糊，一隻眼球都從眼眶中迸了出來，只憑几根筋肉連繫著吊在臉上！
它毫不在意地一把把眼球扯了下來，順手塞在嘴裡，腳下卻毫不停步，繼續向傑拉巴爾站立的馬車衝來。
「老大啊！」傑拉巴爾寒毛豎立，不由自主地用手摸了摸發涼的後頸窩，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慘烈的場面。
守護結界的力量，隨著不斷的衝撞，開始慢慢減弱。雲＊霄＊閣
「準備！」東方手中的戰刀，高高舉了起來。
身型巨大的食屍鬼，一隻接著一隻擁進了狹長的山谷。
狂神鄢絕已經命令神組的戰士停止故意的引誘，加快賓士的速度，拉開同這些怪獸的距離。
挑選出來的三千名神弩戰士，早已將弩箭裝填好，各由自己的領軍率領，準備射殺這些鑽進口袋的獵物。
對於手中的新武器，戰士們並不是太有信心，畢竟這還是第一次對食屍鬼使用，能不能發揮預期的效果，還是一個未知數。
「瞄準！」峽谷右側的領軍打出旗號，下屬的弓箭隊長，開始對自己周圍的戰士悄聲下令，一個個戰士舉起手中機弩，將機弩上端用以瞄準的刻度桿，對準進入射程的獵物。
攻擊將首先從峽谷的右邊發起。
即使等待了漫長的一天，但是與攻擊即將發起前的短暫時刻比起來，一整天也像變成了很短的瞬間，這一刻的時間好像凝固了，每個人都能聽到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聲。
愛德華只是一名普通的沃克哈蘇騎兵戰士，憑藉靈敏的反應和快捷的身手，被選作了神弩騎兵的一員。
此刻他的心神，正隨著一隻食屍鬼沉重的腳步上下顫動，雖然早已聽過從梅澤谷地歸來的戰友詳細描述這種怪獸，但是親眼看到這怪獸的巨大，親身感受到這隆隆的腳步，卻完全是另一回事。
他握住機弩的手心，已經攥出了汗水，連忙換了一隻手，把汗水在褲腿邊擦了擦，然後儘力屏住呼吸，瞄準了怪物碩大的腦袋，據說那裡是怪物的要害。
一百塊金幣，可以給家裡受苦受累一輩子的父母，買上一塊上好的土地，蓋上一間結實的櫸木房子，運氣好的話，還可以省下一點錢，給即將出嫁的姐姐準備一份不錯的嫁妝。
所以這一箭一定要射中怪獸的要害，他甚至已經看到了怪獸紅紅的眼珠，只等著上面的一聲令下。
「放箭！」弓箭隊長發出低沉的輕喝。
愛德華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手中機弩的扳機，耳中傳來一連串弓弦的震響。
嗖的一聲，愛德華的箭矢激射而出。
然後，他又聽到了唰的一聲，就像一柄長達千米的銳利長刀，劃過天空，鋒銳的刀刃割裂空氣發出尖利的破空聲，而組成這道刀刃的，卻是無數飛向天空的利箭。
他的眼神一刻也沒離開自己射出去的箭矢，甚至看到箭矢尾端的羽毛，在空中微微顫動著，掠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迅速沒入怪獸的頭顱。
然後，他看到那隻重逾千斤的食屍鬼搖晃了幾下，連吼聲都沒有發出來，就重重地摔倒下去。
「耶！」他從隱蔽的地方站起身來，將手中的機弩高高舉過頭頂，強烈的喜悅從頭頂一直貫穿到腳底。
數十隻食屍鬼在第一輪的攻擊中，搖搖晃晃地倒了下去，更有數十隻右側身體遍插箭矢，猶自掙扎著轉過身體，向峽谷右側的高地猛衝上來。
弓箭隊長衝上前去，對著愛德華的屁股就是一腳，「奶奶的！找死啊，還不快退下去裝箭！」
愛德華捂著自己吃痛的屁股，不以為意地傻笑道，「隊長，我射中了一個，正中眉心要害。」
「下來！」隊長一把把他扯了下來，早已等在身後的戰士，隨即補上了他的位置。
眾多的食屍鬼轉過身來，放棄了追趕鄢絕的神組戰士，轉而向山谷右側爬行而上。
這段狹長的山谷兩側雖也陡峭，卻也不是如刀削般直立不能立足，身高腿長的食屍鬼，立刻爬過了半坡。
高地上的戰士，開始撬動坡頂上早已準備好的巨石，使之傾泄而下，夾雜著第二波箭雨，對憤怒的食屍鬼群予以痛擊。
雖然神弩戰士分作了兩撥，輪流發起攻擊，但是機弩絞緊弓弦裝上箭支，需要相當的時間，而準備在坡頂的巨石，也不是無限的，在食屍鬼不顧死傷的衝擊下，右側的戰線岌岌可危。
而此時，差不多所有的食屍鬼都衝進了山谷，除了右側山坡上不斷向上衝擊的食屍鬼，狹長的山谷底部，也早已塞得滿滿的。
左側的攻擊適時發動，突如其來的箭雨，在整個右側山坡上完全鋪開，再也不似剛才只能打擊谷底的一線。
食屍鬼群開始混亂了，不但缺乏統一的指揮，來自左右的夾擊，更讓它們不知所措。
一部分食屍鬼返回身來，又開始向左側的高地衝來。
站在高處指揮的東方，微微搖了搖頭，怪物就是怪物，和人類的部隊比起來，還是缺乏應變的能力，這樣被動地隨著攻擊而動，左右來回幾下，不死個精光才怪。
他甚至已經失去了衝下去搏殺的興趣了，看樣子，只憑弩箭，就可以讓這群缺乏頭腦的龐然怪獸，葬身在這峽谷之中。
力大勁疾的弩箭，仍然一波一波地飛向全無防護的食屍鬼群，它們身上堅硬的皮甲，本來全不懼怕普通的箭矢，無奈這些特殊的弩箭，根本就是針對它們而設計。
愛德華已經射出了自己的第七支箭，七箭當中，至少有三支箭插在了倒下的食屍鬼的要害之上，而他背後的箭囊中，至少還有六支箭，也就是說，只要他好好發揮，今天這一仗，獲獎三五百金幣是沒有問題的。
他已沒有了剛開始的緊張，抹了一把額頭興奮而出的汗珠，快速絞動著手中機弩的弓弦。
這些看上去讓人心驚膽顫的可怕怪物，竟讓所有參加戰鬥的戰士，產生了一種錯覺－－脆弱！
愛德華又裝好了箭，重新站上隱蔽的位置，在伏屍遍地的山坡上尋找著目標，隨著食屍鬼不斷倒下，可供射擊的目標越來越少。
食屍鬼的怒吼，也變成了慌亂的哀鳴，一小部分食屍鬼開始向山谷之外逃竄。
在山谷外等待的怨靈波特曼，猛然意識到了異常。
「不好！」它怪叫了一聲，顧不得招呼拉各斯和怨靈桑德勒，徑直衝天而起向山谷中飛去。
愛德華已經確定了一個離自己不算太遠的目標，根據幾輪射擊累積下來的經驗，這樣的距離，憑藉機弩強勁的力道，絕對可以穿透怪物身上覆蓋的堅硬甲片。
他用瞄準的刻度桿對準了怪物的頭顱，準備再一次按動機弩上的扳機，「第四個！」他在心裡暗暗計算道。
然後，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輕飄飄的，握住機弩的手，猛一抽搐，長長的箭矢仰天射出。
「可惜喲！」他還在心裡遺憾浪費了寶貴的箭矢，這才發覺自己已經飛跌在空中，正向深深的谷底墜落。
他想動，卻一動也不能動彈，想罵娘也發不出聲，微微轉過頭，竟然發現十數個同伴同自己一樣的遭遇，伴隨自己飛在空中，而且一個個都像被雷電擊中了，一樣渾身焦黑。
他禁不住有些想笑，還沒意識到自己也可能像一個黑鬼的時候，已經重重地摔在了堅硬的岩石上。
「不好！」
東方和軒轅戰，幾乎同時從各自的位置沖了出去，因為一個曾經在梅澤谷地碰到過的怨靈，在峽谷右側高地上，展開了屠殺。
由於那迅疾的速度，大部分毫無防備的弓箭戰士，都沒注意到死神已經降臨身邊。
東方用最快的速度，掠向那個怨靈，他必須迅速阻止對方的屠殺，以防止己方戰線的混亂，不然讓山谷中殘餘的食屍鬼緩過勁來，後果不堪設想。
惱羞成怒的怨靈波特曼，正用最狂暴的法術，虐殺這些不堪一擊的人類戰士，僅僅因為自己一時疏忽，這些卑賤的生物，竟然設下圈套，讓自己統領的食屍鬼部隊損失大半。
它不敢想象，帝君對損失心愛的食屍鬼部隊所爆發的雷霆之怒，因此它下意識地認為，只要把這支人類部隊屠殺乾淨，就能稍稍減輕自己的責任。
猛然間，一股強大的壓力從左側襲來，那迅疾的速度，絲毫不弱於自己快逾閃電的電系魔法。
它微一錯愕，身形一頓，轉而向山谷之中掠去。高地之上的弓箭戰士，這才發現損失了不少自己的同
伴，一個身披斗篷、鬼魅一般的身影，正向殘餘的食屍鬼群中逃竄，而己方的將軍正提著戰刀緊追其後。
山頭上爆發震天的吶喊，為自己的將軍鼓勁助威。怨靈波特曼回頭看了看追下來的人類。
它是有意把他引下來的，它沒想到人類之中，竟有足以威脅到自己的人物。
回到食屍鬼群中有兩方面的考慮，一方面可以用自己的魔法，保護食屍鬼部隊免遭繼續損失，一方面可以藉助食屍鬼的力量，對抗這個身懷可怕能力的人類。
毫不猶豫地，它撒出了一個強大的電系魔法，殘餘的食屍鬼群周圍泛起一股電流的屏障，四處亂竄的電光火花，將漫天而來的箭雨全都凝滯在了空中。
一隻負傷的食屍鬼，瘋狂地撲向從山坡上掠下的東方，在它簡單的頭腦中，保護首領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
「我來！」
東方正要舉刀，軒轅戰後發先至，越過他的身前，向那隻食屍鬼衝去。
食屍鬼噴出一口濃烈的腥氣，揮起磨盤大的利爪，橫掃而至。
軒轅戰的身形掠在空中，又是赤手空拳，看樣子很難躲過這猛烈的一擊。
兩側高地上不少戰士，都閉上了眼睛，不忍看到自己的同類被那巨爪掃成肉泥。
「裂龍！」軒轅戰暴喝了一聲，身形在空中猛然加速，整個身子像一顆炮彈，朝怪獸的頭顱狂沖而去。
食屍鬼的巨爪完全揮空，一股巨大的力量，衝進了它柔軟的下顎，然後它碩大的頭顱整個爆裂開來，漫天飄灑起黑色的血霧，轟然巨響中，食屍鬼龐大的身軀重重摔倒在地。
山頭上的戰士們，完全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誰能想象，赤手空拳，竟然將那龐然巨獸的頭顱打得粉碎？
「必勝！必勝！」一個戰士率先舉起手中的武器，呼喊起來。
瞬間，震天的呼聲響徹山谷。
怨靈波特曼完全被激怒了，發出刺耳的厲嘯騰入空中，整個山谷上空一時間陰雲密布，很有些令天地變色的味道，這是強大魔法即將發出的前兆。
閑暇之餘已經看過不少魔法書籍的東方，立刻領悟到情況不妙，他一邊把十成的氣注入戰刀上的幻石，一邊高聲呼喊著：「戰兄弟，快退！」
怨靈波特曼雙手擎著一個強大的電光球，向軒轅戰壓去，電光球耀眼的光芒，讓人覺得比正午的烈日還要刺眼。
軒轅戰只覺得全身都籠罩在了那光球之下，就連身體周圍的空氣，都發出劈劈啪啪電流炸裂的脆響，他用最快的速度，向東方的方位猛退。
東方的刀凌空劈了出去，黑暗幻石幽暗的霧氣，在氣的牽引下，已化作絢爛耀眼的白光，強勁的刀光如閃電般一閃而至，切入那顆耀眼的光球。
「啊！」整個峽谷兩側的高地上，爆發起長長的驚嘆！
西德斯一步步地朝著馬車後退，手中的魔法護盾承受著暴風驟雨的攻擊，已成強弩之末。
傑拉巴爾軟軟地歪倒在地，不省人事，外圍的守護結界，仍然勉強支撐著不死亡靈的衝擊。
他們根本沒有想到，怨靈輕易就突破了結界的屏障，傑拉巴爾在猝不及防之中，立刻就被對方放倒在地。
西德斯已經不能再退了，身後的馬車中，是兩個柔弱的女人和孩子。
砰然聲響，西德斯手中的護盾碎作點點光雨。
「嘿嘿！」怨靈暫停了攻擊，發出兩聲讓人感覺冷颼颼的陰笑，「你讓開！」怨靈向他擺手示意。
西德斯這才看清楚它伸出斗篷的手，竟然是一個一個的骨節。
「不！」
西德斯搖了搖頭，手指再次在虛空中劃出一個魔法六芒星。
蓬！西德斯的身體飛了起來，重重撞在馬車的車身上。怨靈迅疾的一擊，將他即將發出的魔法徹底擊碎。
「噗！」他噴出了一大口鮮血，身體不由自主地彎曲下去，跪倒在地，魔法師孱弱的身軀，根本承受不起這樣猛烈的擊打。
「死吧！」怨靈將尖利的指尖，抵在了他的咽喉，只要一用力，那慘白已成枯骨的手掌，就能從他的後頸窩穿出來！
西德斯閉上了眼，他已經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只能等待著死神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