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舉動
-南院,滿院的蕭瑟。落葉堆砌了曾經充滿了溫情的院子,秋風吹起了滿地的落葉,刮到了院子中一身黑紫袍子的高挺身上。男人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她已經消失了快一年了。」他低低的自語,一聲長長的嘆息聲,令這孤寂凄迷的夜色顯得更加的冷寂。懶
「你何苦再來。」身後響起一聲冷漠的聲音。男人唇角苦澀的微微撇了一下,「你懂什麼叫愛嗎?原來你不懂,可是她卻跟了你五年多。我為她不值。」男人沒有轉身,亦沒有看身後的人一眼,一提氣,縱身躍上了高高的圍牆。一眨眼,消失在了凄涼的夜色中。
「耶律含石,我不懂,我愛她。而你只是痴迷她,因為得不到而痴迷罷了。」耶律清的雙手捏緊了拳頭,又緩緩地鬆開。眼神中的痛楚,此刻卻是無人可以窺見的。
大遼北城中的一家極為奢華的客棧里,李醇漢默然的看了一眼手上的小紙片,她不在南院,到底在哪裡?想到她竟然趁著他昏迷不醒而逃之夭夭,複雜的情緒沾滿了他的內心。
「爺,你一定要她嗎?」玉竹輕輕的一聲嘆息,令這秋夜更多了几絲凄迷和沉重。
良久,李醇漢回神看了一眼,一臉痴迷於他的玉竹,唇角驀然揚起一抹嘲諷的笑,「你不懂,任何人都不會懂得。」在那聲嘆息聲中,他忽然出手搭上了了玉竹顫抖的肩膀,攬著她朝著飄動的絳紅色的帷幔走去。他要放縱自己,要忘了那個令他憤怒瘋狂的女人,而此刻他願意以玉竹代替那個佔據了他整顆心的身影。蟲
幾天後一個秋雨綿綿的日子,一身白衣飄然的紫嫣跟淡然地走在蕭逸雲的身後。蕭逸雲答應紫嫣讓她回南院,如果耶律清真的對那個女人動了心的話,她就一輩子只侍候兩個孩子。如果他還沒忘情於她,等找到合適的機會,只要他還接受現在她的容貌,她就表明身份。
南院的書房裡,桌上點燃了安神的薰香。這種味道不是他喜歡的味道,那種濃烈的香味在門口就聞到了。他習慣她點的薰香,是那種淡淡的梅香。曾經他笑著說,只有這種香味才和她身上的味道相近,他習慣了她的味道。可是如今,她心頭莫名的一滯,人走茶涼。他似乎早已認定了她已經死去的事實。所以連他曾經喜歡的味道都不再燃了。
「不就一個嬤嬤嗎?既然雲煙和雲翔喜歡就把她留下來,讓她搬進他們的院子就是了。」耶律清正埋頭處理桌上的公務。聽著蕭逸雲的話,總算抬起了頭,敷衍的說道。
「我的意思是你該,好好……對待這個嬤嬤……。」蕭逸雲欲言又止,他想起了紫嫣說的話,她不願破壞了他們的感情。他真弄不明白紫嫣的想法,明明那麼深地愛著耶律清,卻又要成全他們。他不懂紫嫣對耶律清的愛有多深,只知道紫嫣的成全,犧牲未必太大了。
耶律清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用手揉著太陽穴。「一個嬤嬤,難道要我把她當成神祗供著不成?」他不悅的皺起了眉頭,不耐煩的站了起來,負手在書房裡踱起了步來。
書房裡的對話,一字字一句句都落入了紫嫣的耳中。她內心一陣翻騰,苦澀的滋味溢滿了心頭。
「你是誰?」幾個丫鬟簇擁著一個身著華貴衣衫的女子,站在了跟前。女子厭惡的皺了皺眉頭,立刻就有丫鬟來到跟前把紫嫣往旁邊一推。
紫嫣沒想到這個女子會這樣的跋扈,一個沒站穩,一個踉蹌就要摔倒。
「當心,紫……。」話音未落她已經穩穩的落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蕭爺謝謝。」紫嫣站穩了身子,對著蕭逸雲一笑。眼神落在走遠的女子身上,「她是誰?」她幽幽的問道。
「她是那個先進府的小妾,叫蕭雨兒。」眉心間籠著淡淡的心疼,他後悔答應紫嫣了,這個蕭雨兒顯然並不是好對付的。更何況現在耶律清又有了那個紅梅。
「小妾。」她喃喃自語,迷濛的淚眼,凝望了一眼書房朱漆的門。原來他真的早已變心,男人果然不能相信。
「紫嫣,別怪他,南院需要一個女人。」手指輕輕地拂去,落在她肩頭的樹葉,他伏在她耳邊輕聲地為他辯解。
「沒事,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算數。」覺察到兩人現在的曖昧舉動,紫嫣微微往後倒退了一步,以避開令人說不清的曖昧。
「雅麗,你來得正好,紫兒姑娘是來做你們兩位小祖宗嬤嬤的,你帶她去。」看到雅麗正端著茶水朝書房走來,蕭逸雲招呼道。
見到白衣女子縹緲的如仙人一般的身姿,雅麗一楞,那眼神怎麼會那麼熟悉。「你叫什麼?」雅麗停下了腳步,眼神中透露出探尋的意味。
「回主管,奴家名喚阿紫。」紫嫣上前盈盈施了一禮。
雅麗卻因為她的這句話,產生了疑慮。「噢,那我就喚你阿紫姑娘。你暫時在這裡等我一下,我一會兒就帶你去煙翔樓。」雅麗回眸淡淡一笑。這女人給她的感覺太熟悉了,那樣的清澈的眼神和死去的王妃紫嫣有很多相像之處。
眼神隨著院子里熟悉的一草一木轉動,紫嫣的心頭泛起了疼痛,這裡臨近她和耶律清曾經住的院子蝴蝶苑。從這裡透過那些隔著的樹縫可以窺見那個院落,那裡曾經有數不清的蝴蝶,翩然起舞。更有奇花異草,香氣如雲繚繞,每年到了百花盛開時,那裡總是充滿了歡聲笑語。那裡曾是皇宮裡幾個娘娘閑暇無事來這裡閑聊的地方。可是此刻卻堆砌著厚厚的落葉,雖然院落已經被修茸一新,但是朱漆的大門卻被緊緊的關閉了。唯有一地的落葉妝點著那個裝滿了歡笑的院落,所有的歡笑被深深地鎖在了那裡。
想到往日,紫嫣一陣黯然失色,清澈的眸子里印上了一抹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