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雲
「雲兒答應我永遠不要試圖離開我。」他扳正她的小臉,陰鬱的眼神里充盈著痛苦。如華的月色照在他身上,把那張俊逸的臉照得異常的扭曲。
紫嫣被他掐的差點連氣都快喘不過來了,他卻依舊不放手。「兄台,這手巾是這位姑娘掉的嗎?」耶律清一身黑紫薄袍,英氣逼人的站在了他們跟前。紫嫣使勁地眨著眼睛,想向他表明自己的身份。懶
「不,這不是我的侍妾掉的。」李醇漢雖然已有醉意,但是知道有陌生人,還是放鬆了對紫嫣的掐制。
一離開他的掌控,紫嫣就朝著耶律清撲了過去。她知道這是一個機會,只要他記得自己身上的香味,他便會知道自己是誰了。
耶律清皺了皺眉頭,一把推開了紫嫣。雖然鼻息間聞到熟悉的香味,只是一瞬間還沒辦法接收。
在被他本能的推開后,她的眼眸里彷彿染上了淡淡的流光,眉眼間都是絕望。唇邊展開一抹絕美凄楚的笑。誰也沒注意,她一頭朝著假山撞了過去。妖艷的紅色液體,順著她的額頭噴涌而出。
「不好。」兩個男人同時朝著紫嫣跑去,可惜還是晚了一步。鮮紅的液體滴在了碎石小道上,耶律清怔怔的看著眼前俊逸非凡的男人,心碎的抱著那個自殘的女人疾步離去。心頭卻被不知名的愁緒困擾了。剛才那個女子的眼神,分明和紫嫣一樣清澈而透明。如果不是早已知道紫嫣已經離去,他一定會以為看到的是紫嫣的眼睛。蟲
桌上燃著淡雅的香味,李醇漢眼神複雜的盯著床上的人兒看著。那充滿愛戀和痛苦交錯的眼神,久久的不願離開床上蒼白無色的人兒。
「雲兒,你在生氣,不讓你說話嗎?你知道我多麼怕你離開我。這些年我是怎麼熬過來的你知道嗎?沒有了你,我生不如死。」他的淚水滴在了床上紫嫣的臉上,流淌進了她雪白的脖頸里。
「爺,您吃點。」玉竹輕輕的推開了門,把放在朱漆盤子里的一碗剛煮好的燕窩放在了桌子上。
「出去。」他沒有回過頭,厲聲喝道。
玉竹嚇得手一軟,一碗熱燕窩差點就打翻在自己的手上。「爺……。」
「滾。」他的大掌一翻,朝著玉竹就擊了過去。玉竹知道自己躲不開了,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把床上的紫嫣驚動了。他卻看也沒看已經被他擊出去的玉竹傷勢如何。耳朵里聽到紫嫣輕微的嗯了一聲,立刻欣喜若狂起來。
「雲兒,雲兒你不會有事的,我會讓你醒轉過來的。」他異常憐惜的拿過桌上的凝脂,輕柔的幫她擦試著額頭的傷口。他是毒君,善於用毒也善於治療。更何況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撞傷。只是太過於關心而讓自己亂了心緒罷了。
「夫君別離開我,別離開我。」迷迷糊糊中,從她唇間溢出了破碎的言語。
他妒忌的捏緊了拳頭,忽而眼神由凌厲轉變的異常的溫柔和深情。「雲兒我不會離開你的。你永遠是我的雲兒。」聲音輕柔溫和的彷彿在哄嬰兒一般。
幾縷淡薄的流雲,在夜空中飄散開來。耶律清面前一杯清茶,坐在自己的貴賓房中。「進來,你不會一直想在院子中站著?」他朝著空寂的大門喊道。
「耶律清,我真是佩服你,我以為自己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了,你也能聽出來。」蕭逸雲頎長的身影入一片輕柔的白雲飄然而落。
「哼,沒聲音,也就你自己認為的,腳底的樹葉都響了,還算沒聲音。」他不置可否的兀自倒上香茗,輕輕吹了口氣,慢慢的啜飲著。
「沒想到你的耳力竟然這樣好,我還真服了你了。皇上讓我們探查西夏王有沒有二心,我看他是不敢有二心,現在大宋和金那邊戰事不斷,他要求我們大遼的庇護,諒也不敢有二心,皇上真是多慮了。」蕭逸雲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壺,為自己倒了杯茶水。熱氣氤氳彌散,兩人都沒有再開口。
「對了耶律清,你真的親眼看到紫嫣的屍身了嗎?」蕭逸雲忽然想起了南仙兒的那件嫁衣,抿了口茶水,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的問道。
「我沒有看到她的屍身,可是那一幅琉璃耳墜確實我送她的,她一直帶在耳朵上從沒捨得拿下來過。」說到紫嫣耶律清的眼睛里涌動著洶湧的波濤,那種隱忍的思念和愛戀交錯在深邃的眸光中。
「你憑著一幅耳墜就證明紫嫣已經不在人世了?」蕭逸雲不可置信的拿眼睛瞪著耶律清,他不明白一向聰明的耶律清怎麼也會這樣的糊塗。
「也許當時實在太傷心了,看到那幅琉璃耳墜,我的心都碎了,哪有心思再去思考。」想著當時的情形,他到現在心還隱隱的生痛。屍骨旁那幅琉璃耳墜被他從灰燼中找出來時,他都差點自盡了。要不是兩個孩兒撕心裂肺的哭泣聲,他恐怕早已追隨紫嫣離開這紛擾的塵世了。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紫嫣還活著?」蕭逸雲端著杯子在桌上打著轉,眼睛瞄向空寂的大門。一陣微風吹動,門口想起了環佩叮噹悅耳的撞擊聲。他們知道來人是誰,都默不作聲的看向那發出聲音的地方。
果然一抹艷紅出現了在門口,「耶律哥哥,蕭大哥。」南仙兒嬌羞的臉上洋溢著淡淡的粉色。蓮步輕移,環佩輕晃的來到了他們的跟前。
「公主,你那件嫁衣上是不是有朵梅花?那梅花上是不是還有香味?」蕭逸雲拉開了園凳,為南仙兒倒了杯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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