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祥的預感(7)
劉濤搖搖頭，「不會！他現在已經不是軍人，他曾經服役的部隊也絕對不會插手。要是讓他戰友知道這件事情，不插上一腳就不錯了。要想靠地方部隊對付他這樣一個擁有非常豐富的實戰經驗的職業軍人，根本就是送死。就是正規部隊野戰軍、那些偵察連之類的特種兵來了，也無濟於事。」
趙所長臉色一變再變，那些警員的心都在哆嗦。和這樣的一個人作對，那可真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
趙所長一咬牙，「我記得我們所里還有幾件積壓的案子沒有破，我們回去之後研究一下，然後分頭把這些積壓的案子破了。」
市局公安局門口，「趙建龍！會開車嗎？」趙建龍點點頭，瞪著眼睛看著葉天明手上拿著的東西。
「嘩啦」一聲，葉天明拉上槍栓，「沒想到，還有用上你的時候。」說著，他把槍放到后腰，便下了車。
葉天明晃晃悠悠地走進警察局，看見一名女警禮貌地問道：「同志！請問楊副局長在嗎？」
女警看見葉天明稜角分明的臉，雖然不算帥氣，但身上流露出來的氣勢卻讓人頓生好感，她微微一笑：「楊局好像在辦公室，他的辦公室在四樓。」
「謝謝。」
葉天明來到四樓，一拐進樓梯口，就看見第二個房間門牌寫著「副局長辦公室」。葉天明走到門前敲了敲。「進來！」裡面傳來一聲渾厚的聲音。
葉天明推開門就看見，正對著門口一張大大的辦公桌後面，坐著一名50來歲的人，穿著警服，掛著三級警監警銜。雖然只有50來歲，但是頭髮卻已經白了一半。
「咔！」葉天明把門鎖上，「嘿嘿……你就是楊副局長吧？」
聽見聲音，楊副局長抬起頭看見一張陌生的臉，皺著眉頭說道：「你是誰？找我有事？」
葉天明一屁股坐到辦公桌上，楊副局長臉色一變，說道：「看來你是來找麻煩的？」
葉天明的笑容越來越燦爛，楊副局長看著葉天明的笑容，職業的本能告訴他危險。他慢慢把手伸向辦公桌的下面，就在這時一個堅硬的物體頂在了他的腦袋上，他頓時身體一僵，又把手縮了回來。
葉天明收起笑容，冰冷地說道：「楊副局長，我今天來是有一件事情找你幫忙。」
楊副局長平靜地說道：「什麼事情？」
葉天明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身上的氣勢突然一變，「我只想知道，那個叫藍靈的女孩兒是誰殺的？還有為什麼殺她？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者是誰？」
楊副局長感覺到了葉天明身上的變化，就是面對省長的時候，他都沒有過這種感覺。這是一種無形的壓力，這種壓力居然讓他產生一種無法描述的敬畏。
同時，他也嗅到了葉天明身上那股狂暴的氣息，心一陣劇烈跳動。他知道這次麻煩大了，憑著他的職業敏感度，還有閱人的眼光，這個傢伙身上有這樣的氣息，不是一名參加過實戰的職業軍人，就是一名殺人不眨眼的悍匪。不過按照這個傢伙身上散發的氣勢來看，第一種可能性比較大。
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流，但作為市公安局副局長，什麼樣的事情沒有遇到過？什麼樣的場面沒有見過？雖然他也怕死，但是這個位置，也不是誰都能做的。
楊副局長微微一笑：「你的膽子不小，居然敢拿著槍到這裡來威脅我。」
「呵呵……我的膽子向來都很大，只是你沒有見識過。至於這個地方，不是我說大話，我還真沒把你們這些警察放在眼裡。」
楊副局長臉色一變：「小子！我不管你是誰，我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馬上離開，我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哈哈……」葉天明仰天狂笑，「你居然讓我不要多管閑事，真好笑。你知不知道那個叫藍靈的女孩兒是誰？」還沒等楊副局長回答，葉天明森然說道：「她是我的未婚妻。」楊副局長聽見葉天明的話，就知道這件事情不可能善了。
「嘿嘿……楊副局長，也許你不怕死，但是你的家人呢？你不想讓他們陪著你一起死吧。我葉天明做事從來都是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我給你三分鐘時間來考慮。三分鐘過後，你還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對不起，我會讓你和你的家人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逝，楊副局長沒有說話，但是他卻嗅到了死亡的味道，這種感覺玄之又玄。葉天明身上猛然迸射出的狂暴氣息，讓他知道這個傢伙說的話絕不是開玩笑，真的會殺了他。
這個世界上有不怕死的人，但絕不會是楊副局長這樣身處高位，正在享受權利帶給他一切慾望的人。冷汗大顆大顆地滴落下來，楊副局長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
「時間到了，你的選擇讓我很失望。再見！楊副局長。」葉天明緩緩地扣動扳機。
楊副局長猛然驚醒，「等等！」
葉天明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我告訴你，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沒有資格和我討價還價！」
「你真是個瘋子。」
「呵呵……楊副局長，你又多活了一分鐘。」
楊副局長咬了咬牙，「蔣成，省長蔣雲生的侄子。」
「蔣成為什麼要殺藍靈？」葉天明眼裡的殺氣一閃而過。
「蔣成和我們市洪市長的妻弟洪明是同學，他們一年前在我們市成立了一家進出口公司。半年前，蔣成偶然看見藍靈，覺得她驚為天人，一直在追求她，但是藍靈始終沒有答應。洪明給他出了主意，生米煮成熟飯，把藍靈綁架想要強行非禮她。他們沒想到藍靈很倔強，無論如何也不答應，最後蔣成惱羞成怒就開槍殺了她。」
「哦？洪市長的妻子也姓洪？」
「對！」
「啪！啪！」葉天明拍了幾下巴掌，笑眯眯地說道：「沒想到楊副局長這麼有表演天賦，講的故事也很動聽。」
葉天明用槍指了指他，「我問你，一個是省長的侄子，一個市長的妻弟，他們會愚蠢到強姦未遂，然後開槍殺人嗎？是我的智商有問題，還是你的智商有問題，或者是那兩個傻瓜的智商都有問題。楊副局長！你已經讓我失去了耐心，而你的家人也會因為你的愚蠢而失去生存的機會。我就想不明白，你是一名警察，而且還坐在這個位置上，怎麼就能編出這麼個幼稚的故事來？你看我像是弱智嗎？還是你想拖延時間，等你的手下進來？不過這你就不用想了，你的手下不來，是他們命好，要是來了，我不會在意多殺一個兩個。」
楊副局長臉色一下變得蒼白，看著葉天明手指慢慢地扣動扳機，渾身哆嗦個不停，喊道：「我說！不要開槍。他們販毒，被藍靈無意中撞見，所以殺人滅口。」
「啪！」葉天明抬手扇了他一個耳光，血絲順著他的嘴角滴落，「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楊副局長沒想到葉天明會打他，不可思議地瞪著眼睛看著葉天明。
「我從來都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是還不能讓我滿意，只有先送你上路。」
楊副局長突然喊道：「來……」
「呃！」葉天明一把扣住他的咽喉，森然說道：「不要想喊人，也許你不知道我是什麼人。不要因為你的無知，害了那些無辜的人。」他說完之後，鬆開了手。
「咳！咳！咳！」一陣急咳。由於缺氧，楊副局長憋得兩臉通紅，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過了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
你真的很可怕
50多歲的人了，而且還是市局副局長，在這個一畝三分地，就算吐口唾沫也是個釘的人物，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屈辱，可看著葉天明血紅色的眼睛，他又不得不低頭。他知道要是他還想拖延時間，這個傢伙絕不會再給他機會。
想到這裡，楊副局長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軟軟地靠在椅背上說道：「這件事情並沒有那麼複雜，蔣成和洪明成立的進出口公司就是個空殼，他們利用各種複雜的人際關係走私販毒。而你的未婚妻在半年前應聘到他們公司，蔣成也確實在一直追求她，但是蔣成這個人心機很重，雖然他對你未婚妻垂涎已久，卻一直保持著距離。
「就在半個月前，他們有一筆大的交易，本來交易地點不在公司，但是他們收到消息說是上面來人視察，怕出事就把交易地點改在他們公司。可好巧不巧，蔣成他們正在辦公室交易的時候，你未婚妻突然闖了進去。可想而知你未婚妻的命運，蔣成本來就對她圖謀不軌，既然要殺她滅口，當然要先享受一下。這樣的事情，對於任何良家女孩兒來說都不會任人擺布。就在互相撕扯的時候，蔣成不小心被抓傷，你未婚妻身上也出現了傷痕。
「當時蔣成說過，只要你未婚妻跟了他，就可以不死。但是你未婚妻寧可死也不跟著他，蔣成惱羞成怒把你未婚妻給殺了。要不是因為蔣成和你未婚妻撕扯的時候身上受了傷，我們也不會強行火化，更不會出現這麼多事情。」
葉天明的心一陣陣抽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靜地說道：「就憑蔣成和洪明，不可能讓你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去幫他們擦屁股。我想一個更有能量的人站在他們背後，才能讓你這麼不顧後果地去幫他們。因為你知道，無論你們鬧出多大的事情，他也能給你們撐著。而這個人，應該就是你們的主子。」
說到這裡，葉天明從辦公桌上下來，雙手拄在辦公桌上，上身向前探去，雙眼緊緊盯著楊副局長，森冷地說道：「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他才是這間公司的幕後老闆。無論是你，還是蔣成或者洪明，都只是他的一條狗，對嗎？」
楊副局長的眼睛瞪得老大，看著葉天明，就像看著怪物一樣，「你真的很可怕，看來我是真的老了。不過我不會告訴你這個人是誰，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說。我奉勸你一句，還是放棄為你女朋友報仇，他的勢力太大，大到可以一手遮天。」
葉天明嘴角露出一抹邪異的笑容，眼裡閃著嗜血的紅芒。看著他的這種笑容，楊副局長心裡頓時湧起一股寒氣，頭皮一陣發麻。這個傢伙太危險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
「我什麼都不怕，就怕我的對手不夠強大，玩起來沒有一點兒挑戰性。對手越強大，遊戲越刺激。希望你說的是事實，你主子夠資格成為我葉天明的對手。不過我這次的目標是蔣成和洪明，你主子要是老老實實地在窩裡趴著，我也不會找他麻煩。他要是敢把爪子伸向我，就算他的手真能遮天，我也會把它剁下來。」
楊副局長的心猛地一顫，把腦海里剛剛閃現想等到葉天明離開后通緝他的念頭打消。現在看來，在沒有摸清這個傢伙底細之時，還是不要輕舉妄動。不然盲目地去招惹這樣一個危險的人，最後的結果很難預料。
葉天明看著楊副局長，「怎麼？是不是想等我離開后叫人抓我？或者乾脆通緝我？」
「呃！」楊副局長是徹底感到恐懼了。要說到玩心眼兒，他楊副局長對付那些普通犯罪分子可以說是祖宗級人物，可要想和葉天明這個心理戰高手玩，那他就只能算是孫子。
葉天明拍了拍楊副局長的肩膀，「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我今天不殺你，是因為你沒有直接參与到這件事情中來。還有就是你的年紀大了，像你這種人能活這麼大年紀還真不容易。最後我再給你個警告，如果你主子真的敢把爪子伸向我，你可要好好想想，是明哲保身，還是繼續靠在你認為的這棵大樹上一路走到底。」
葉天明說完把槍收了起來，走到門邊突然回頭笑眯眯地說道：「你還算聰明，沒有真的開槍。記住，千萬不要站錯隊，不然誰也救不了你。」
楊副局長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瞳孔急劇收縮，眼角一陣狂跳。就在葉天明開門的瞬間，他看見葉天明手上一道寒光突然一閃，消失不見。而他放在辦公桌下面的手，卻拿著一把64式警用手槍，握槍的手微微顫抖，手心布滿汗水。
現在他很慶幸沒有把槍拿出來對準那個傢伙，他一點兒都不懷疑，對方手裡的刀會比他的子彈速度快。他甚至連開槍的機會都沒有，就會被對方一刀把老命給收了。
葉天明走出楊副局長的辦公室，整了整衣領，走下樓梯。來到一樓大廳，又碰見那個女警，葉天明快步走過去，伸出手很有風度地說道：「美麗的警察同志，我是否有幸能邀請您一起共進午餐？」
「呵呵……」女警掩嘴一笑，「如果你能等到我下班，我可以考慮和你共進午餐。」
「哦！原來你還沒有下班，那可真是遺憾，我還有重要事情要辦，看來要等到下次有機會了。」看著葉天明消失的背影，女警眼裡露出一絲失望的神色。
看見葉天明出來，趙建龍把車開到他身邊，葉天明上車問道：「趙建龍！你知道洪明這個人嗎？」
趙建龍一愣，說道：「知道啊，這個傢伙可是大大有名，他是市長的妻弟。我聽說他可是通天的人物，在市裡黑白兩道都得給他面子。你要是得罪他，不管你是黑道老大，還是你在白道有多大勢力，都無法在這裡立足。」
「那好，今天我們就去會會這個通天的人物，看看他是不是有三頭六臂。」葉天明向後一靠，閉著眼睛說道。
「我們到哪裡去找他？」趙建龍緩緩開著車，不知道要去哪裡。
「他有一間公司，你知道嗎？」
「這個我知道，有一次我去那公司找靈姐，還見過他一次。」趙建龍一提到藍靈，眼睛又是一紅。
「就去他的公司等他。」葉天明說完猛地睜開眼睛，「媽的！忘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趙建龍問道。
「有那麼多人在裡面關著呢，我倒是忘了問一句。還有趙軍、胡建這兩小子，我想他們也在裡面蹲著呢。」
趙建龍焦急地說道：「明哥！我們要不要回去？」
葉天明擺擺手，「回去也沒用，他們不會放人的。等著吧，過幾天他們就會乖乖地把人放出來。」
趙建龍不知道葉天明怎麼這麼有把握，說過幾天警察就會放人。但在葉天明當兵之前，他就對葉天明很崇拜，在他心裡，沒有明哥不敢做的事情，沒有明哥解決不了的問題。不管是什麼大事，只要明哥回來，就可以迎刃而解。不止是他，就連那些鄉親也都是如此想法。所以當葉天明突然出現的時候，他就有了主心骨。
車緩緩行駛，引起不少年輕人的注意，而那特殊的車牌，更是引起了所有人的議論。這樣的一輛豪華跑車，這樣的一個車牌，他們還真的沒有見過。
帛州國貿大廈共36層，是這個城市最高的建築。車就停在國貿大廈樓下的停車場，「明哥！洪明的公司就在18層，我們是不是上去找他？」
葉天明的眼睛沒有睜開，揮了一下手，說道：「不用，我們就在這裡等著他出來。你盯著點，不要讓他跑了。」
趙建輝猶豫了一下，說道：「明哥！洪明是不是殺害靈姐的人？」
「不是！但他也是參與者，這個人必須得死。」葉天明的聲音很平靜，但是趙建龍卻打了個寒戰。他老老實實地坐在那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停車場進入大廈的入口處。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趙建龍的肚子「咕嚕」一聲，發出聲響，他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脖子，低頭看看時間，居然已經晚上6點多了。在這裡足足待了快一天，而且還沒有吃東西，餓得他直皺眉頭。可轉頭看看葉天明，他還閉著眼睛靠在那裡，就好像睡著了一樣，但趙建龍知道，明哥絕對沒有睡著，而是在想著事情。
葉天明微微一笑：「餓了吧，忍忍吧，我想時間不會太長，他就會出來了。」
「明哥！他要是不在這裡我們不是白等了嗎？」趙建龍說道。
葉天明想起劉建輝他們那些人平時的所作所為，嘴角一哂，露出一絲邪笑。雖然洪明和劉建輝他們的級別差得不是一點半點，但所有高幹子弟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喜歡惹是生非。況且洪明的背後還有一個大人物給他撐腰，可以說在這個城市，他就是個土皇帝。
要是在平時，這個空殼公司洪明來不來根本就無所謂，但是藍靈這件事情他們還沒有解決，他後面的那個人絕對不會讓他出去亂來。一旦再惹出什麼事情，把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他這裡，被有心人查到這間公司的底細，那可是個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