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伏擊
沒有時間去理會子儒的呼喊，路遙專心的壓制身體里造反的真元；或者應該這麼說，路遙身體里造反的並不是真元力，而是那個幾乎被他遺忘的玄冰精魄。
在路遙催動法寶中的獸靈時，海魂玉幾乎將路遙的元嬰完全吸取。也許是以為重獲新生的時機來臨，玄冰精魄再一次發動叛亂，寒氣在路遙最虛弱的時候趁機佔領其身體。但是讓玄冰精魄想像不到的事情，卻是海魂玉的變化。海魂玉中的獸靈本身就是極寒之物，如果路遙單靠真元力去催動，那麼他至少需要有合體期的修為才足夠。
可是就在路遙最危險時，玄冰精魄卻出動了，結果正好合海魂玉的需要，終於讓路遙成功的將獸靈催動出來。在法術施展過後，儘管路遙立刻用三昧真火阻住玄冰精魄的叛亂，但是對已經遊走在身體四肢的寒氣卻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消除掉。
依照老大傳授的方法，路遙聚集起三昧真火，將身體里的寒氣一點一點的消融掉。而窮極無聊的子儒心中有一百個問題，卻得不到解答，偏偏又不能亂走，惟恐路遙突然出現什麼意外。無奈之下，他只好在附近繞起圈子來。
不知道過去多久，路遙終於將玄冰精魄重新壓回原來的地方，元嬰也恢復些許色彩，只是仍然非常虛弱。望見子儒焦急的神色，路遙忍不住笑，「你是該著急了，趕緊回去吧，小心又有人到你們的領地來搗亂！」
子儒臉色一變，遲疑道：「你的意思是？」
「我什麼都沒說，只是猜測而已！」路遙聳聳肩膀，儘管身體里的叛亂已經被完全鎮壓，但損失的真元卻不是那麼容易補充回來的，「我只能這麼說，寂滅老仙是肯定不會下達這個命令的，不過其他人嘛，我就不好說了。」
路遙只是略微一提醒，子儒立刻明白過來，臉色煞時一陣蒼白，「可是……你……不如你跟我們一起回去吧！既然他們會去找我們的麻煩，那麼自然不會放過你了！」
「既然我敢惹他們，就不會沒有準備，放心吧，如果我沒有一點底子，你以為寂滅老仙就真的那麼講信用嗎？」路遙哈哈大笑起來，「別磨磨蹭蹭，趕緊回去吧，總有一天，寂滅那個老傢伙會後悔的！」
也不管子儒躊躇的神色，路遙撫摸奔雷順滑的皮毛，「夥計，怎麼樣？我們走吧！」
奔雷從鼻孔里噴出白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卻沒有像以往那樣直接拒絕。顯然從路遙受傷開始，奔雷已經開始逐漸的接受這個主人。
「該走嘍！」路遙大笑一聲，跨上奔雷寬大的背上，猶如統領千軍萬馬的大帥一般，右手一揮，「夥計，我們開路嘍！」
奔雷戰鬥的本領到底有多高路遙沒有見過，也不知道，但是牠瞬移的本領可是相當不錯。
至少路遙自知不如，不論是速度還是方向感，奔雷都要比路遙勝出大截。
俗話說，離家遊子，近鄉情切。天機星可算的上路遙的第二故鄉，最重要的是，在那裡，還有一個他魂牽夢縈的人。越是接近天機星，路遙心中就越恐慌。
也許她早已嫁做他人婦，也許早已是幾個孩子的娘，也許……路遙心中已經不知道也許有多少種可能。走的時候，一派壯士斷腕般氣概，但是路遙自己卻知道，無論如何，或許這一生一世，他都永遠放不下心中的那個影子。
在記憶中，再穿過十幾顆星球就可以回到那個地方，不知道張道橫的身體好些沒有？不知道齊天和月影是不是還在那裡？不知道，天機星上的環境有沒有變化，也許張道橫又在收弟子呢。
心中想著千萬個心思，路遙任憑奔雷在太空中飛躍。眼前一顆熟悉的星體劃過，路遙猛的睜大眼睛，這裡還有自己的一個小徒弟呢，雖然只是離開不久的時間，不過還蠻想他的。
索性放開心中所有的顧慮，先看看自己的弟子有什麼進步再說。想到那淳樸的曠野，路遙忍不住微微一笑，或許是因為自己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所見到的，大多都是比自己更強大的人，所以雲夕和曠野才會讓自己感覺到這麼親切的原因吧。
這顆路遙叫不出名字的星球依然散發著無限的生機，也許有時候，沒有修道者的參與，對於生活在星球上的人們，是一個更好的選擇吧。至少不會像天機星那樣，上百年都無法恢復元氣。
依靠奔雷的速度，路遙很快就到達天原，那個收服鬼王結識天風的地方。從奔雷的背上躍下，路遙拍拍前者的腦袋以示安撫，卻換來奔雷不屑的眼神。
「哎！夥計，人都說知恩圖報，為什麼你這傢伙總是記不住我的恩惠呢？雖然我也不稀罕你的報答，但起碼你也該表示一下才可以，真是過分呀！」
數落著奔雷的缺點，路遙突然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隱約間似乎帶有一股死腥氣。望著遠處的樹木，路遙開始向風吹來的方向飛去。
才飄到空中，路遙就聽到耳邊微微的呼喊聲，彷彿數以千萬計的人在同時大呼一般，既壯烈又兇狠。心中突然閃過一個詞語，路遙立刻明白這味道、這聲音的來由，也許天原已經平靜的太久，也許周圍的勢力已經產生改變。這個三不管的地方，終於迎來屬於它的戰爭。
路遙皺起眉頭，遠方的戰場，逐漸的出現在眼前，夕陽的紅色映照沙場上流淌著血紅，驀然間倒有些唯美，只可惜，這份美麗，卻是無數生命交織出來的。喊殺聲已經相當的清晰，路遙甚至可以聽到其中的慘叫。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路遙並不是沒有看到過死人的場面，但是修道界的戰爭是很少看見鮮血的，粉身碎骨經常是修道者最常見的結局。
但是如此慘烈的戰場卻是他第一次見到，濃厚的血腥味讓路遙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從空中搖晃著落下，余光中戰爭的一方已經開始潰敗，潮水一般的倖存者向自己的方向衝來。
努力壓下心頭的煩悶，路遙飛快的轉過方向，一旦潰敗的士兵衝進普通百姓居住的地方，那就是又一場屠殺。想起天原那些醇厚樸實的人們，路遙突然有一種要保護他們的衝動，既然因為規矩所限制，不能直接出手干涉，那麼通知一聲總不會有問題吧。
再一次回到那片森林，路遙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的一片混亂。顯然這裡的居民並非自己想像中什麼都不知道，距離戰場只有一日路程的他們已經準備逃亡了。
拖兒帶女的男人放棄牲畜，丟掉沉重的傢伙，忘卻即將豐收的良田，等待他們的，是背井離鄉的慘淡生活。
就在路遙發獃的片刻，又一個村子的人衝到附近，寬闊的地方，已經聚集上千人，看起來，似乎這是一場有準備的逃亡。
路遙有些驚訝，什麼人居然能夠做到臨危不亂，而且可以組織村民離開生活幾代的地方？
「大家靜一靜，我們不用逃的太遠，只要進入那片樹林就安全了。等到那些敗兵離開，我們就可以重新回來、重新生活！」
熟悉的聲音讓路遙心中一動，站在高處的人，不是自己的小徒弟曠野又是誰。搖頭微微一笑，想不到這個小傢伙居然這麼精明。不過，要把那些村民帶進樹林里，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果然，路遙臉上才浮現出笑容，周圍的人群中就傳出反對的意見。
「不行啊，那可是死亡之地，我們去就死定了！」
「就是，出的什麼餿主意？要我們一起陪你去死嗎？」
「大家快走吧，去樹林里肯定沒有活路的！」
「……」大家七嘴八舌，鬧哄哄的像菜市場一樣。
「安靜！」發現局勢有些失控，曠野驀的大喝一聲，終於鎮住眾人的議論，「請相信我，那裡絕對安全，我已經去過好多次，真的不騙你們！」
儘管曠野用自己的真誠去勸慰，但是仍然無法消除長久以來，那片代表死亡的樹林給眾人留下的陰影。已經有不少人開始向四面八方奔走散去，顯然那些人根本就不相信曠野的話，既然進樹林必死無疑，那麼還不如隨便逃跑，至少還有一線生機。
議論紛紛的聲音中，曠野焦急萬分，但是年紀尚小的他在村民中根本就沒有什麼威望，哪裡有人肯相信他的話。即使有，也只是那些平時與他比較談得來的一些年輕人而已，甚至連曠野的父親都不肯相信他。
「真的，相信我！如果我有一句話欺騙大家，叫我不得好死！」曠野大呼一聲，熱淚飛濺，整個人轟的一聲跪倒在地。
「村長，這到底……」發現曠野跪到在地上，一些人這才正視起來，紛紛圍到曠野父親身邊詢問起來。
「父親，我說的是真的，樹林里真的什麼都沒有，相信我！」發現事情似乎有轉機，曠野呼的跑到父親身邊，大聲嚷嚷起來。
「你憑什麼要我們相信你的話？」
「就是，難道你忘記，以前有多少人只要進樹林子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我可以發誓，我……」臉色漲的通紅，曠野辯解道：「我師父曾經進去過一次，那裡的妖怪早就被我師父收拾掉了！」
聽到曠野將自己供出來，路遙忍不住微微一笑，這個傢伙，看來今天的事情，自己不出面，是很難解決了。不過說實話，如果讓這些村民都躲進樹林的話，確實是個好辦法，那些從戰場上逃下來的士兵就算再慌張，也沒有人敢進入那片林子。
「你什麼時候拜的師父？我怎麼不知道？」曠野父親奇道：「難道是……你說的是那個騎著怪馬的年輕人嗎？他怎麼成了你的師父？」
看到眾人都是一副懷疑的目光，曠野心中一陣火大，「好，你們不相信是嗎？我飛給你們看看！」
曠野說完話，也不等他人開口，運力腳下，猛的一躍十幾米高。曠野畢竟還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年輕人，聽到下面眾人的驚嘆聲，心中忍不住一陣得意，「這就是師父傳授給我的本領，你們總應該相信了吧！」
慢慢的向下飄落，俯視著下面的人群，曠野嘴角禁不住的翹起，終於有這麼一天，再也不會讓你們看不起我。
得意洋洋間，曠野突然聽見一聲冷笑，接著就聽見下面的驚嘆聲變成驚呼。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身體突然一輕，竟然又向上升起，而且速度越來越快。咬牙忍住心底的驚慌，耳邊呼嘯的風聲讓他有些驚懼，曠野小心的低下頭去，一雙玉白色的手臂環抱在自己胸前，顯然是有人故意戲弄自己。
雖然心裡憤憤不已，但是曠野還是知道自己與對手的差距，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只能在心中祈禱，這個戲弄自己的傢伙千萬不要是什麼妖怪才好。一想到妖怪，曠野又慌張起來，難道這個傢伙就是那片樹林里的東西嗎？因為自己要帶人去牠的領地，所以才來找自己的麻煩？如果是那樣的話，曠野不敢繼續想下去，也許妖怪會吃人肉，也許會把自己從天上摔下去，也許……
不過曠野沒有想到的是，他的猜測竟然有一大半都對。
「妖怪老大，放過我吧，我的肉一點都不好吃，又酸又臭，你吃了會壞肚子！」忍住心頭的恐懼，曠野開始誘惑起來，「如果你想吃的話，我一定會找幾個特別好吃的人獻給你好不好？看那裡，來了好多人呢！」
路遙在曠野上面聽得又好氣又好笑，以前覺得這小子蠻穩重的，怎麼現在看來跟自己差不多，這麼滑頭！存心想給曠野一個教訓，路遙立刻給追風下個命令。
得到路遙的指示之後，追風立刻放開抓住曠野的手臂。後者登時大聲慘呼起來，在高空做起自由落體運動。如果曠野的功力再高一些的話，至少可以御劍飛行，但是以他目前的實力卻只能在半空胡亂揮舞手臂，高聲嗚咽！
「救命啊！」不久之前的得意早已不知丟到什麼地方去，曠野徒勞的手腳亂揮。
一直等到曠野快要落到地上時，路遙才趕上去拉一把。感覺到自己已經沒有危險，曠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看看到底誰救了自己，而是先低頭看看下面的情況。
望著下面一干人瞠目結舌的樣子，曠野驀然抱住頭，大聲哀嘆起來，「完蛋啦！丟人丟大了，以後讓我怎麼見人吶！」
苦忍暴笑的衝動，路遙在曠野的後腦上狠狠的來一下，「既然你以後沒有辦法見人，那乾脆再來一次，摔死你算了！」
「啊！」曠野發出一聲慘叫，接著突然轉過頭來，死死的盯住路遙的臉。半晌之後，一陣更響亮的叫聲從他嘴裡發出，「師……父……」
滿心無奈的將曠野丟到地上，路遙立刻飄開數丈，將頭扭到一邊，心中暗忖：這下可好，曠野這傢伙，自己丟人不算，居然也把我牽扯進來，我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人？
渾然沒有發覺師父古怪的神色，曠野嬉皮笑臉的爬到跟前，沖路遙媚笑道：「師父，原來是您來啦！剛才嚇死我了，師父，我好想你喲，想死你了！」
「哪裡、哪裡？您是誰啊，曠野大俠，怎麼會是我的弟子呢？真是開玩笑！」路遙趕緊閃開，心裡暗暗下定決心，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曠野這個傢伙能混到什麼地步就看他自己的運氣。如果一直帶著他，弄不好自己反而先被氣死！
直接瞬移到曠野父親跟前，路遙笑著作揖，「雖然這小子滿口胡言，不過有一句話還是真的，那片樹林已經沒有危險。如果大家信得過在下，就請到樹林里去躲避一下吧！等到官兵過去，再回來也不遲！」
路遙說了半天，才發現，這些人竟然一直楞楞的看著自己，顯然剛才說那麼多的話，沒有一個人聽到耳朵里去。遲疑一下，路遙又重複一遍自己的話，結果還是沒有一個人回答，彷彿突然之間，這上千人全都變成石像一般。
心中滿是疑惑的用手在曠野父親面前晃一晃，路遙低聲道：「老鄉，沒事吧？」
更令路遙抓狂的事情發生了，被他驚醒的村長猛然跪倒在地，放聲痛哭起來。有這樣一個開頭的，後面的人立刻也照做一通，片刻之間，路遙面前就跪下數千人。
「神仙啊！請救救我們吧！」
「……」路遙無語問蒼天，他這才明白過來，難怪修道界的規矩是盡量避免在凡人面前顯露本領，這些愚人很容易認為自己見到的就是神仙。苦惱的抓頭髮，路遙心中鬱悶不已，別說自己還算不上是仙人，就算是仙人，也救不了這麼多人。
一時之間，路遙煩惱，眾人跪倒，只有一個曠野還算清醒。望著路遙煩躁的表情，曠野馬上明白過來，「師父，現在先讓大家躲到樹林里去吧，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嘛！」
被曠野的話驚醒，路遙立刻反應過來，不過還是狠狠的瞪曠野一眼，低斥道：「還用得著你多說？難道師父我會不明白嗎？真是麻煩！」
原本以為會獲得誇獎的曠野突然受到責罵，心裡一陣委屈，忍不住嘟噥起來，「我又沒有說錯，今天師父是不是吃錯藥？為什麼火氣這麼大？難道師娘被人搶走了唄？呀，不會真是這樣吧？那師父怎麼辦？」
儘管曠野的聲音壓得極低，但是卻又怎麼瞞得住路遙。路遙只能哭笑不得的嘆口氣，趕緊將曠野父親扶起來，「大家都起來吧，先躲到樹林里去，等危險過去后，我們再談論將來，如何？」
「好啊，大家快走！」
「快走！」
有神仙的頭銜，路遙的話對於這些村民來說那就神喻，沒有任何人懷疑，樹林里是不是還會有什麼稀奇古怪甚至可能會有危險的東西。畢竟是有神仙在，哪怕真的有妖怪，起碼要死也先死神仙。
耽擱這麼久的時間，路遙已經隱約可以聽到遠方傳來的轟隆聲，那是最先潰敗下來的騎兵，而他們的速度也是最快的。記得歷史上記載，那些打敗仗的士兵，比土匪、強盜更加兇狠。不過路遙並不是很擔心，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不許插手凡人的事情，只要把纏龍罩拋出來，路遙就有十成的把握可以保證這些村民的安全。
有「神喻」的指示之後，那些村民的行動可真稱的上有條不紊，不過一刻的時間，所有的人都躲進樹林中。
路遙與曠野走在最後面，看到師父一副沉默的表情，曠野心中有些不安起來，「師父，我是不是做錯什麼？還是師父遇到什麼麻煩？」
「啊？」路遙楞了一下。
用力的拍著胸脯，曠野大義凜然道：「師父放心，如果真的有什麼麻煩的話，弟子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嘿嘿，師父，是不是在想師娘啊？」
到最後一句話，曠野已經換上嬉皮笑臉的樣子。路遙無奈的搖搖頭，「簡直胡說八道！對了，這裡怎麼會打起仗來的？難道發生什麼變故？」
「我也不知道啊！」一說到正事上，曠野立刻端正表情，「不過師父啊，他們開始打仗時，我曾經去看過一眼，好像有修道者參與其中。」
「嗯？怎麼會這樣？」路遙一呆，修道界不許插手凡人的規矩雖然沒有什麼明文規定，但是卻也從來沒有人違背過。畢竟雙方的實力相差太大，欺壓普通人對於修道者來說也沒有什麼意思。除非……
路遙皺皺眉頭，「那些人的實力怎麼樣？」
曠野沉吟片刻，終於肯定道：「大概比弟子要強一點，當然，比起師父是差遠了！」
「難怪……」路遙笑了笑，那些人若不是由武入道，那麼就是一些修道門派不成材的傳人，根本就算不上是正經八百的修道者。
談話的時候，兩個人就已經進入樹林中。沒有鬼王的存在，樹林中早已沒有那種陰森與死亡的氣息，望著隱藏在樹林深處的眾人，路遙忍不住嘲弄的一笑。這些人，儘管表面上說是相信自己，實際上還是一個個都怕得要死。
「不過，其他的就不關我的事情，等安全以後，我就要離開這裡，回到天機星！回去看看齊天，看看月影，看看老張，看看雲夕……」路遙低喃，「也許，該去給芒里上柱香，拜一拜！」
「師父……」發現這段時間裡，路遙似乎一直都在發獃，曠野有心詢問一下。
「不對，曠野，你不是說那些人只比你強那麼一點點嗎？這怎麼可能，來的人比我的修為還要高明！」感覺到樹林上空傳來山一般強悍的氣勢，路遙微微的皺起眉頭。
曠野楞了一下，「是啊，我確實試過，他們一共有三個人，最差的一個大概只能和我打成平手，最強的，也比我強不了多少。」
曠野的話讓路遙立刻又推翻原來的想法，這樣說來，那麼飛過樹林的這個人就不是曠野說的那些修道者。可是其他的修道者又怎麼會來到這裡呢？難道真的只是路過而已？
悄悄的攀上樹頂，路遙終於看到那幾個人的樣子。雖然只是微微的一瞥，不過路遙還是清楚他們的來歷。懸浮在空中的三個修道者都是寂滅老仙的手下，估計是來找自己麻煩的。
路遙無聊的撇著嘴，既然要找自己的麻煩，那幾個合體期的高手怎麼都沒有過來。難道有什麼陰謀不成？不過再想一想，路遙還是決定放棄，馬上就要回到天機星了，最好還是不要惹麻煩，免得回到天機星還要擔心東擔心西的。
打定主意之後，路遙立刻飄落到地上，準備隱藏自己的氣息。但是片刻之後，路遙立刻明白一個道理：有時候，不去惹麻煩，麻煩還是會自動找上門來的。
感覺到那三個修道者發出的挑戰，路遙只能聳聳肩膀，他可沒有什麼騎士精神，更不會明知不敵，卻偏偏要去拚命。面子對他來說更是一分錢都不值，逃命才是最重要的。
望著站在身邊的曠野，滿是奇怪的盯看自己，路遙拍拍他的肩膀，乾笑道：「哈哈，好徒弟，這個，師父有事情，要先走一步！嘿嘿！呵呵！」
「又要走？」曠野整張臉都扭曲了，努力的壓低聲音，憤憤道：「你這算是什麼師父啊？
有把我當成徒弟嗎？真是……」
「停、停！」路遙趕緊阻止曠野的話，天知道如果讓他繼續說下去，自己還有沒有逃跑的機會。沖自己的徒弟陪個笑臉，路遙突然發現自己還真是夠冤枉，哪裡有像自己這樣的師父，實在是太丟臉了。
「不是我想走，而是如果不走的話，一定會連累你們的！乖！」丟下一句足以讓曠野瘋狂的話，路遙趕緊開溜。大體的觀察一下方向，他一個瞬移逃了出去。
秀麗的小山谷中充斥著鳥語花香，流淌的溪水帶來清脆的樂曲聲，和煦的微風送來馨香的迷人味道。數不清的動物互相追逐嬉戲，在這裡，就是一片動物的天堂、花草的世界，沒有人類的踏足、沒有戰爭的洗禮，更沒有陰謀詭計的氣息。
但是那都是以前的事情，數里之外那場殘酷的戰爭真正做到了血流成河的程度，原本清澈的溪流如今流淌的是暗紅色的溪水。空氣中吹來的，是噁心的血腥味道，而人類的足跡，也終於踏入這片美麗富饒的土地。
「奇怪，我們等這麼久，那個小子怎麼還沒有來？」
「放心吧，老仙說的話什麼時候會落空？」
「說得也是！我記得他好像叫作路遙是吧？膽子可不小，居然敢得罪老仙，真是活膩了！」
四個穿著打扮異於常人的漢子並排坐在溪邊的石頭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前方，似乎惟恐遺漏什麼蛛絲馬跡一樣。八隻渾圓的眼珠子充滿戲謔的笑容，彷彿等待他們的，是一場極為有趣的遊戲，或者是什麼豐富的寶藏。
「他要來了！」坐在最左邊的高大男人望著手上驀然閃光的玉石，「夥伴們，準備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