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用你提醒我啦,姐,你不要煩惱這些不重要的小事,只要處理好你自己的婚事就可以了,伴娘的禮服我自己會找時間去試穿的。」唐依有些落寞地攪拌著自己的這杯酒。
「啊,依依,你從日本回來已經快半個月了,怎麼每天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你跟左竟究竟怎麼了?」唐折雙手擦腰,睞了神情寂寥的妹妹一眼。
「姐,你究竟要問幾次啊?我跟他能怎麼樣,不就是命令他不準娶我而已?」
她怎麼可能如實告訴大姐,她是用什麼下流手段逼著左竟解除婚約的?
「依依,有個問題我放在心底很久了,一直想問你,趁著我今天比較有空閑,我們姐妹談談吧。」唐折放下手中的調酒道。
「可以不要嗎?」肯定又是為了左竟。
「不行。」唐折鐵了心,今天一定要問出個所以然。
「你再怎麼問,還不是要問我跟左竟怎麼了,不就跟你說過了不合嘛!」
唐依有點不耐煩地又啜了口酒,想去去心中的煩躁。
「我要問的是以前,最起碼是兩年前的事情。那時你不是很愛左竟嗎?甚至主動向他告白,我不解的是,為何你們當年那段戀情會無疾而終?」如果她沒猜錯,他們兩人之間的問題應該是從兩年前延伸而來。
「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你問那年代久遠的事情做什麼?」唐依雙腳著地,轉著鞦韆,再鬆開腳讓鞦韆旋轉。
「當然是有疑問才要問,這樣我也好給爸爸一個交代呀!」
「啊,爸爸知道我寄住在未來姐夫家?」唐依頭皮一陣發麻。
「你再不給他一個好理由,他已經打算登報跟你終止父女關係,不要你這個女兒了。」唐折沒好氣地戳戳她的額頭。
「能有什麼好理由,當他知道真正的原因,更不會認我這個女兒的。」唐依忍不住仰天長嘆。
她可沒那個膽子跟父親說,是她主動向左竟表白,還在告白當晚就跟左竟上床了,然後不到一個月就結束這段戀情,之前還使出那種詭計逼左竟答應跟她解除口頭婚約。
要是他老人家知道了,肯定會氣的腦中風的!
「你會決定捨棄這段感情,是不是左竟做了什麼事情讓你傷心?」
「哎呀,不要問了,反正左竟並沒有如你們看到的那般……正人君子……」
兩年前與左竟在一起的那段短暫的歡樂時光,她最不願回想的就是她無意間聽到的那段醜陋談話的記憶,每每想起那一段她就傷心。
「不會吧?左竟跟我們也算是從小就認識了,而且他從以前就對你比對我跟蔤蔤好,寵你簡直是寵上了天,我們也很自然的認為你們以後會在一起。」
唐折不敢置信地驚呼。
「過去的一切都只不過是他惡意的玩弄及欺騙,他根本不是真心的,你如果知道他是如何的可惡,相信你的反應會跟我一樣,說不定還會直接拿把刀子把他碎屍萬段。」奇怪,她的頭怎麼有點暈暈的呢?
「是喔。」
唐依納悶地瞪著自己這杯調酒。「姐,你這裡面加了很多酒嗎?」
「沒有啊,怎麼了?」唐折故作驚訝地問。
「奇怪,我怎麼覺得頭暈暈的?」她有些吃力地眨眨眼,甩甩頭。
「可能是你在這邊吹風吹太久了吧。」
「是嗎……」
「對了,依依啊,左竟是做了什麼事情讓你無法原諒他?」唐折確定妹妹已經稍微有幾分醉意了,決定開始套話。
「姐……你為什麼一直問這個問題啊……」
「依依,告訴我嘛,是左竟他劈腿嗎?」
「不,他不是那種人……」唐依咬著手指,努力集中精神道。
「你不是因為他劈腿才跟他分手的喔?那他是做了什麼事情讓你這麼氣他?」唐折盯著她迷濛的眼睛問。「透露一點點給我知道就可以了。」
「他……好惡劣……他和朋友打賭……我們交往多久我就會被他上了……他贏了……」唐依已醉眼迷濛。
「什麼!真有這回事?」唐折大驚。
「他會答應跟我交往……全是因為……他和朋友的賭注……賭我何時會跟他上床,原來我在他眼中是一個這麼隨便的女孩子……難怪他可以毫不在意就在我向他告白的當天就把我……」說到傷心處,唐依忍不住掉下淚來。
「這個左竟簡直是混蛋!」唐折不禁怒斥。
「是我親耳聽到的,親眼看到的……他說要在朋友的告別單身派對上介紹一些好朋友讓我認識,那天,就在我剛到的時候……正好無意間聽到……我當場心痛得無法呼吸……我好難過,心好像被割成一片片,痛的快要死掉……」
「依依,姐去替你出氣!」
「姐……不用了……我已經為自己出了一口氣了……可是,我卻開心不起來……好難過自己這樣傷害他……其實我跟他一樣壞……」唐依露出一抹酸澀的笑容。
將壓積許久的心事說出來后,唐依感到輕鬆不少,說著,說著,整個人忽然往後倒,縮在鞦韆里睡著了。
唐折有些愕然地看著已經醉昏的妹妹,忍不住吐吐舌頭。呃,看來她將酒量放得太重了。
對於妹妹所受到的委屈,她固然很氣憤,可是,依依的說詞與左竟的說法有很大的出入,這其中難道有什麼誤會嗎?
當年左竟曾經找她當兩人的和事佬,更把當時他們有可能產生誤會的事件巨細靡遺的向她說了一遍。
可是,這件事她從沒有聽左竟提過,而這件事正是造成他們分手的主因。
如果真有此事,難怪妹妹會如此傷心難過。
家中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她自小就暗戀著左竟,當她拿出最真摯的一顆心對待他,得到的卻是他惡意的戲弄,可想而知她有多麼傷心。
難怪當時不管她這個做姐姐的怎麼說破嘴,依依還是不願意與左竟重修舊好,左竟也一直苦無機會再見到她,這件事也就這麼擱著。
唐折立即作了決定,先找人來把妹妹扛進屋裡,然後再立即處理這件陳年無頭冤案。
【第九章】
日本東京
開了一下午的會,才剛回到辦公室不到十分鐘,很多公文都來不及看,電話就一通一通地接進左竟的辦公室。
左竟惱得想發火,好不容易剛講完一通電話,白目的秘書又將電話接進來,怎麼,現在他是總機嗎?秘書連不重要的電話都不會過濾了嗎?
「現在又是誰打來的?」他捺著性子質問。
「社長,這通電話是台灣一位唐小姐打來的,她已經打了很多通了。」
台灣?唐小姐?
左竟好不容易壓抑的憤怒情緒因這個「唐」字又再度爆發開來。
「只要是台灣姓唐的打電話來都不接!」他對著話筒怒吼。
唐依的無情已令他寒心,這兩個星期來,他試著想從被人背叛的憤怒情緒中振作,可惜他不是聖人,他無法做到。
「呃,是!」秘書很明顯的被他突如其來的怒吼嚇著。
左竟放下話筒,煩躁地攤開一份公文,試圖將所有的精神集中在公事上。
這時,桌上的電話又響起。
他終於忍無可忍,伸手按下按鍵,怒斥道:「從現在開始,任何電話都不準再給我接進來!」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秘書帶著驚嚇的嗓音:「社長……可是唐小姐她說……有很重要、攸關性命的事情要跟你談,如果你不願意接她的電話,她今晚就會直接從台灣飛過來找你,將當年的事情問清楚。」
當年?問清楚?
左竟眉一挑。怎麼回事?
他心頭湧起疑惑,於是壓下所有憤怒的情緒,「把電話接進來。」
「是。」
一會兒后,左竟便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唐折罵人的聲音。
「左竟你這個混蛋,你知不知道我浪費了多少電話費!」
「你是特地打電話來罵我浪費你的電話費嗎?」左竟冷聲問。
「當然不是,是為了依依的事!」
「我與依依的事情已經結束了,還有什麼好談的?」一聽到她提起唐依,他握著筆的手不自覺地緊縮。
「依依都說了,這事情我大概已經清楚,雖然我相信自己的妹妹,但是我還是希望求證一下。」
求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