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無論她如何在菩薩面前祈禱、央求,姐姐們還是沒有回來,她們不會再給她梳頭、說故事,不會再教她寫字念詩、摘漂亮的花兒了,因她們都死了……

夜幕降臨了偌大的中堂府,屋裡很安靜,沒有交談,也沒有對答。

終有勤快的小丫頭看不過去這黑燈瞎火,躡手躡腳地進來掌起燈,又快快地退了出去,生怕驚動了桌邊神情各異的兩個人。

桌上,紫砂壺中的茶水已經完全涼透了,男人也終於品完了茶。

他注視著面無血色的女子,黑眸里有著幾分興味和洞察,初蕊警覺地倏地垂下眼帘,長長的睫投下暗色的影,擋住那投射來的銳利視線。

他揚眉,突然湊過去,「你會不會覺得你們景家是無辜的?其實是遭人誣陷蒙了不白之冤?」

她下意識地朝後躲閃,像受驚的小獸般瑟縮著,掀起眼帘注視眼前意味不明的男人,全身都豎起刺蝟般的尖尖硬刺。

打小在內宮裡長大,她跟那些面目可憎的嬤嬤、陰陽怪氣的公公、含酸露妒的嬪妃、嬌生慣養的公主們都打過交道,甚至連心思縝密的皇後娘娘的一些想法,她也能揣摩出一二來,但,她卻下意識地想在這男人面前閃躲。

她不懂他究竟在試探什麼?

他和她,一個是國家的股肱之臣,一個是後宮里的卑微女官,他想在她身上得到什麼樣的答案呢?

「爺……」初蕊側過小臉,長睫輕顫著,嬌柔的聲音滿含央求,任再鐵石心腸的人聽了,也會於心不忍。

他卻沒放過她,伸手,粗指捏住她小巧的下頷扳過,直視那雙黑白分明的清靈眼眸:「回答爺剛才的問題。」

躲是躲不掉的!初蕊極力壓下胸腔中怦怦亂跳,突然唇瓣一勾,如水的眸子再睜開時,方才的恐慌和閃躲都已不翼而飛,眼波流轉似天空最美的星辰。

她輕輕啟唇,巧笑嫣然地反問:「若……初蕊說『是』,爺會將初蕊關進大牢嗎?」

有趣!這女子並不如她外表看起來那般恭順,她是只小貓咪,有著尖尖的爪子呢!

聶狩臣眯起銳利的眼,突然笑起來,冷峻硬朗的線條多了一絲柔和,襯著濃眉利眸,高鼻薄唇,很是英朗。

「在爺面前,最好收起你在宮裡學的那一套,爺不喜歡。」他放開她,粗糙的指腹間獨留一片滑膩,像是青青草原上最上等的羊脂,「還有,既然來都來了,那就好生待著,別給爺惹麻煩就成。」

初蕊抿了抿唇,說了個「是」字。

她一向恪守本份,即使是皇後身邊最受信任的女官,她也想不起來自己何時曾經得罪了這位權臣。

不過多說多錯,免得引火燒身,她決定還是乖乖閉嘴的好。

「今兒晚了,以後若有空,咱們繼續聊聊。」他滿意地暫時放過她,站起身往內間走,「爺要沐浴,你來侍候。」

那高大的背影,怎麼看都有點不懷好意,初蕊長長地吸了口氣,抬足跟上。

【第三章】

婆子帶著丫頭們在外間收拾,四個小廝們則抬來半人高的大浴桶,裡面盛著熱氣騰騰的洗澡水,初蕊察覺到雖然人多,卻個個屏氣凝神,聽不到半點雜音。

半透明的琉璃屏風上描摹著松、竹、梅、蘭四友圖,其間點綴山石、小草,十分素雅。

古色古香的紅木鏡台前,圓凳上擱著皂角和巾帕,床沿上擺著一迭乾乾淨淨的男子衣物。

夜色朦朧,燭影搖曳,投在銅鏡上又折射向四面。

內屋裡的兩人都沒說話,氣氛有著說不出的奇怪和曖昧。

柔若無骨的小手解開男子腰間的玉帶,脫下外袍,然後是內袍、中衣……任她處變不驚,但在對上一個逐漸赤裸的成年男子軀體,初蕊還是忍不住地紅了臉。

聽得窸窸窣窣衣物褪掉的聲音,她有些逃避般地轉身,借著將外袍掛上衣架的機會轉到屏風后。

「過來。」男人跨進浴桶,出聲叫她:「給爺擦背。」

她沉默片刻,不情不願意地應了聲:「是……」

溫潤的熱水浸泡著健碩強壯的男性身軀,僅露出半個古銅色的胸膛在水面上,掛滿水珠的剛硬身軀,有一種野性的剽悍和特殊的英氣。

初蕊垂著頭,曲著膝,蹲在浴桶旁,縴手握著濕透的巾帕,盡職地在男人剛硬結實的後背上滑動。

熱氣蒸得粉白額間全是汗水,細膩如凝脂般的臉蛋上也染上一片緋色,看起來十分撩人。

男人偏過頭,深邃的眸目不轉睛地看她,看小臉上眉如翠羽、臉若桃花,有種說不出的嬌艷誘惑,心中怦然一動,驀然一伸大掌,將那隻忙碌的雪白皓腕抓住。

「啊!」初蕊完全沒料到他會有此舉動,不由嚇了一跳,掙扎著起身,就想往外逃。

可惜,還沒等她站起,就被男人從身後整個攔腰箝制住,四處飛濺的水花打濕了單薄的衣裙,貼在玲瓏有致的身軀,加重了掠奪的渴望。

男人緊緊地錮住她,堅毅的下顎抵在她單薄的肩頭,一向冷淡的嗓音竟是少見的低啞魅惑,在她耳畔低語說:「你還想往哪裡跑?」

初蕊發著抖,纖指緊緊地抓著他鐵一般的手臂,剛一扭頭,下巴就被扣住,男性的薄唇結結實實地堵住她的嘴。

這麼的親密,又這麼的陌生,無數種難以想象的感覺襲上心頭。

初蕊何曾遇過這個?她瞠大眸子,驚恐地與之對視,下一秒便死死地咬牙,不讓他得逞,身子同時更激烈地掙扎著。

他似乎覺得有趣,也不放手,又教她逃不出他的掌控,重重地吻咬著清甜的嫩唇,攫住小下巴的手也略略用力。

男女間的情趣他不介意,但若是被驚怒的小貓兒咬傷了,可就不好玩了。

大手漸向下滑落,在她腰間和胸襟處摸索,要去解其衣。

初蕊粉面通紅,抵死拒住,胡亂掙脫了一會兒,逐漸覺得自己就快要呼吸不了,手軟了、身子也酸了,香汗滿背,其力已疲。

「唔……」花瓣似的小嘴被男人吮得紅腫起來,她吃疼地喘息,男人的舌立即滑進她小嘴裡,纏上她的小舌,再不放開。

隨著拉扯,腰帶已鬆掉,濕透的上衣很快被剝掉,露出一大片雪膚和一截圓潤的肩頭,淡紫色的肚兜接著被扯掉,露出潔白柔軟的女性嬌軀,一對渾/圓美乳如小兔子般彈跳出來,白生生的玉蘭花一般,頂上兩抹粉色,幾欲晃花男人的眼。

初蕊心跳如雷,羞得無處可藏,雙手環胸掩飾著赤裸的身子,百般不肯馴服。

男人也不急,等他終於『嘖嘖』地親得滿意了,才意猶未盡地抬起頭,牽動薄唇,冷冷諷道:「你來這裡,不就是為了服侍爺嗎?還是說,要爺把你再送回宮裡?」

他的話令她停止所有的不甘和不馴,一下子像被抽去了所有力氣。

這一晚,初蕊將聶狩臣「侍候」得很徹底。

夜已四更,紅紗燈活色生香,映著床帳后艷色的纏綿剪影。

芙蓉帳內,春光無限。

……

夜愈深,燈燭燃盡了最後一線光明,可歡愛愈烈。

女人再也承受不住,陷入無力的黑暗中……

再醒來,天已大亮,陽光透過窗戶縫射進來,明晃晃的灑下一片碎金。

長長的睫毛微微一動,初蕊緩緩睜開眼睛,一直立在床側屏氣凝神的小丫頭,見她醒來,便歡喜地上前一步,笑問:「蕊夫人醒了?」

小丫頭長著張圓圓的臉,梳著兩隻丫環髻,穿著一身很喜慶的紅衣綠裙,年紀不大,很是伶俐機靈,從她進聶府那晚起,就一起待在這屋裡服侍她,名字也很有趣兒,叫「小蓮蓬」。

雖然全身又酸又疼,也不太習慣自己的新稱呼,但初蕊看向那張可愛的小臉,也淺淺地還以微笑,輕聲問:「現在……什麼時辰了?」

「已經巳時了。」

這麼晚了?打了個呵欠,初蕊擁著粉綠色的綢被坐起身來,瀑布似的烏髮披了滿背,她將雪白的藕臂從被中伸出去攏頭髮,突然呆住。

手腕上涼涼的,戴著一隻華美的鑲金白玉鐲。

那鐲體由三節等長的白玉組成,每節兩端都鑲著赤金,白玉質地晶瑩,凝如白脂,黃金流光斂灧,精雕細鑿,十分精緻。

她詫異地盯著它,想不起這是何時到自己手腕上的。

莫不是那縱慾一晚的男人所打賞的?心中一悶,忽覺厭煩,伸手想將鐲子從腕上褪下來,誰知這鐲子像是合該戴在自己腕上似的,一時倒不好褪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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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女不穿嫁時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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