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初蕊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神情,對著眼帶同情的小丫頭點點頭,「難怪小蓮蓬都沒告訴我,原來是怕我傷心呀?」
「夫人……您不生氣嗎?」小蓮蓬不解地問。
「生氣呀,但生氣也沒用,所以還是省了這份力氣吧!」初蕊朝她作了一個愁眉苦臉的表情,「不過呢,你記得哦,以後有什麼事都要記得先知會我一聲兒,免得被當成了傻子,教人瞧了笑話。」
「啊?夫人,您怎麼都不著急呀?」小蓮蓬嘆氣,一臉的恨鐵不成鋼:「本來爺就好像對你挺冷淡的,如果那個戚姑娘進了府,你豈不是就更……」
瞧瞧,連這小丫頭都看出來了聶狩臣瞧不上她。
初蕊燦然一笑,心想難怪這陣子那男人都沒在她面前露面,原來是忙著迎娶別的妾室去了。
她原先以為,好歹她是皇後娘娘賞的,怎麼著他都應該顧忌一下面子,可是眼前的情形似乎不是那樣,他從沒將這層面子放在眼裡。
因為聶中堂家的妾,不僅有皇後娘娘賞,也有別的人賞,而且打賞的人要比皇後娘娘面子更大,比如說,皇上……
【第四章】
年年歲歲,又到中秋。
一輪皎潔的圓月當空而掛,黑幕似的天空中浮著層層清雲,如煙似霧。
街頭巷陌中,桂子飄香,書鼓喧街。開燈滿市。家家戶戶皆以餅祭月,而其餅必圓,分瓜必牙錯,瓣刻如蓮花。
入夜後,滿城的百姓扶老攜幼,拜華星墜幾,約明月浮槎,將整個京城渲染成天上人間。
同樣在這一天,聶中堂家的第二位妾室,戚嬋兒被花轎抬進了門,因妾室也稱夫人,因而滿府上下皆稱其為嬋夫人。
先前是沒比的,所以不知道,眼下一比,才知道什麼叫相形見拙。
除了正房,府里最悠靜、風景最秀美的園子「雲水閣」撥給了嬋夫人,說是身子弱,聽不得喧嘩,一日三餐都是以人蔘、燕窩煮著,不合胃口的菜色絕不會出現第二次;宮裡的御醫也成了這裡的常客,生怕那嬋夫人有個閃失,而開罪了聶中堂。
這待遇,說是正妻,也不過如此吧!就是不知道將來娶了郡主回來,又要如何安置?
初蕊倒是不在意這些瑣事,反倒是小蓮蓬暗暗替她打抱不平。
這小蓮蓬打小就沒了爹娘,自幼跟著娘舅長大,一年前剛被賣到聶府當丫頭的,從小到大,挨打挨罵是家常便飯,自從派來跟了這蕊夫人,就一心一意向著她。
夫人雖然不得寵,表面上看來也是淡淡的,可從來不曾打罵過自己,人長得也比那病秧子嬋夫人美多了,加上心靈手巧,繡得鳥兒、花兒就跟那活物似的,令人嘖嘖稱奇,上會綉了塊帕子被她要去了,滿府里的小丫頭們都很眼紅,爭著跟她換,她哪裡捨得?
她真不明白,夫人那裡不好呢?爺為何要對她那麼冷淡?
自從那嬋夫人進了門,爺在這院里出現的次數就更少了,底下的僕人婆子一見主子不喜,自然也就怠慢起來,時間一長,蕊夫人這裡簡直算得上是冷火秋煙,門可羅雀。
小蓮蓬想來想去,都想不通爺為何不喜歡自家的主子,抬眼悄悄看去……
蕊夫人穿著件淡雅的月藍色夾衣,水色羅裙,發間一支玉釵,雪白的腕間一隻鑲金玉鐲,悠然嫻靜地端坐在長廊下的綉架前,一針一線細心地綉著枕巾。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個活脫脫的美人兒呀!
天氣很好,花香滿架,隔著高高的牆沿,忽有琴聲錚錚傳來,淡雅宜人,十分動聽。
初蕊停下手裡的活計,閉目靜靜聆聽著琴聲,覺得此人技藝嫻熟,聽是此中高手。
一曲末了,她睜開眼睛,問道:「小蓮蓬,知道彈琴的是何人嗎?」
小蓮蓬給她端過來一杯茶,撅起小嘴,「還不就是那位嬋夫人……」
初蕊點點頭,並不在意地微微一笑,喝完茶,又埋頭繼續綉枕巾。
小蓮蓬最近在外頭聽了不少消息,都帶回來傳達給了她,例如說,聶狩臣的婚事。
原來皇上的初衷,是將戚貴妃的兄長,國舅戚賢的女兒敏榮郡主,嫁給聶狩臣,戚貴妃擔心這個十五歲的侄女年輕,會受到妾室或下人們的輕待,便先央求皇上先將戚崇妾室所出的庶女賜聶狩臣為妾,將來也好有個照應。
那戚蟬兒雖是妾室所生,但也是有才有貌,通曉音律,今天聽了一曲琴音,初蕊倒是覺得這聶中堂還真是艷福不淺。
那位嬋夫人應該比她更討聶狩臣的喜歡吧!
同為妾室,在這聶府里居然沒有見過面,大概聶狩臣信不過她,怕她生了什麼歹心對自己喜歡的女人不利,將那嬋夫人護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她想起自己曾經在大街上遠遠看到過的女子,模樣兒生得柔柔弱弱、十分動人,加上彈得一手好琴,父親是國舅爺,出身清白顯赫還甘願為妾,怎麼能不討男人的喜歡呢?
不像她,居心叵測、心懷不軌,而且還是所謂的罪臣後代。
唯一遺憾的,就是嬋夫人身子骨有些弱。
昨兒個,聶狩臣在她房裡,兩人剛剛脫衣上床,就聽到外頭有嬋夫人的丫頭來報說剛才嬋夫人的心悸病又犯了,請爺快過去看看。
聶狩臣鐵青著臉,從床上起身,一言不發地任她手忙腳亂地幫忙穿戴起來,大概很是替心愛的女人著急。
嬋夫人的丫頭來的真是太是時候了!
他剛將她的衣裳剝了一半,壓在她身上,堵著小嘴親個沒完,還來不及逞凶,就被半路殺出的程咬金攔截了好事。
著急,加上欲/望沒紓解,惱火是必然的。
因褪下外衫,她只著小衣,露了大半個粉紅柔膩的身子,也來不及掩飾,只急急忙忙的服侍他,心裡巴不得早把人打發到那邊去,放她美美地睡個好覺。
「你不生氣?」他靜靜看著她的一舉一動,驀然淡淡地出聲問。
「爺……這是說的哪裡話?」她收斂起眼底的興奮,很賢良淑德地回話:「嬋夫人是爺喜歡的人,眼下又犯了舊疾,妾身擔心都擔心不過來,哪裡還會生氣?」
他譏笑一聲,「你倒是越來越懂事了。」
「謝爺的誇獎。」她訕笑著一邊回話,一邊手下動作不停。
中衣和裙擺穿好了,她轉身剛要去拿掛在衣架上的外袍,突然被人從後面一把抱住!
「爺?」她驚叫一聲,不知道自己又是哪裡找惹到他了。
「你這麼懂事,爺是不是該給你些獎賞?」男人輕咬著她柔嫩的耳垂,語調非常平和,可利眼中卻閃動著灼人的眸光。
「不用了……爺……」身後的熱氣和耳垂上的微痛,熨得她全身都發燙了,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
「這怎麼行?那豈不是委屈了你?「
「妾身不覺得委屈……」她緊張咽了口唾沫,提醒道:「嬋夫人還等著……」
她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挾制在纖柔身子上的大掌力道就重了幾分,待他將她拉轉過身面朝自己時,初蕊頓時倒吸一口氣。
男人俊顏上一片陰霾,那刀子般的眸光,簡直是要將她生吞活剝、拆解入腹。
「爺……你怎麼了?」她心驚膽戰,結結巴巴地問,「嬋、嬋夫人……她……」
「先擔心你自個兒!以後除了爺,別的人……」他低哼一聲,俯首虜獲住叫人又恨又愛的紅潤小嘴,含糊不清地咕嘟一聲:「你給我少操心!」
不知道這男人哪根筋不對,不知道是在獎賞她還是在懲罰她,竟然將她好一通折騰,而且地點還是那麼羞人的地方!
就在屋子中央的圓桌上,他連衣物都沒褪,就又硬又燙地狠狠進入了她,一下下釘刺到細嫩花心上。
她又羞又急,不敢出聲……那嬋夫人的丫頭還在外頭等著。
他入得深,男性的力氣接著兇悍力道一記一記,結結實實地杵進嫩壁,她立即潰不成軍,身子又酸又酥,魂魄都欲散了。
「唔……」她死咬著唇,聲如顫絲,悶悶地嬌嚀不住,伸出一雙雪白粉臂死死地抱住男人的脖頸,將小臉埋進他的胸膛。
他見她忍得難受,便俯首吻住她,唇齒碾纏,舌尖濡津交融,似也不想讓她叫出來,將兩條修長美腿架到肩上,探低了高大的身子往下壓,恨不能完完全全埋在她體內。
初蕊被他壓在桌面上,腰酸背疼,渾身像要散了架,心中暗暗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