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意外連連的營救行動
賽希里斯意識到自己似乎也許大概可能幹了蠢事。
因為找來找去也沒找到賽威娜，所以他就找機會擒住了個守衛拖到角落裡問話，結果這一問就問出了大發現，下午那個賽威娜是角鬥士千面友情客串的！被一雷轟掉了頭上綠帽后，賽希里斯智商逐漸恢復了正常，開始認真思索守衛所言可信程度。
「……我真的什麼都說了，求求您發發慈悲，不要再為難我了。」被捉的守衛正在苦苦哀求，卻發現眼前恐怖分子略有失神，當機立斷一頭撞在牆上暈了過去。
「……」也罷，既然如此識相，就饒他一條狗命好了——潛入和潛入行兇引發的通緝力度可是相差甚遠。賽希里斯主意既定，就在守衛後頸補上一拳，防止他沒暈裝暈，然後拖到角落裡藏好再補個隱身術防止被人意外發現。
『一時大意沒想到這茬兒。以賽威娜的實力，對上個食人魔毫無反抗之力的確不太可能，出亂子后角斗場讓千面變成她的上場說得過去，以前也不是沒出現過這種情況。那賽威娜跑哪去了，難道是趁著黑暗術掩護自己用氣化形體脫身了？不應該呀，她為什麼要多此一舉。算了，還是先去找到千面問問，搞清楚當時場上到底怎麼回事兒再說。』
另一邊，邁克拿筆記啊記：『雷德與賽威娜是同夥，意圖未名。雷德有能力反覆無詠唱無動作免材料使用隱身術，推測為可以隨意使用的類法術能力。特種行動能力強。』
邁克已經給自己加持了偵測魔法，用於分析對方所用法術。這道0階的預言系法術能夠讓施法者看見魔法靈光，據此分析正在施展或已經生效的法術，最大的優點是法術位階低難度小，能夠附加在偵測術內實現遠程探測，缺點是效能就比較有限。如果是直接觀察的話，3階的奧術視覺是更好的選擇，理論上不但能夠識別出正在生效的法術，而且能分析出一個人最高能施展的法術位階以及種類。雖然實際和效果如何還得看自身修為和對方是否善於掩飾——譬如一直到現在澤瓦希德大師和尼姆首席法師等人都沒發現邁克實力與他自稱的實力不符，但所能提供的信息仍可用於輔助判斷，非常寶貴。
賽希里斯決定扮成守衛，行事更為方面。於是他換上守衛的衣服，又用變化形體的超能力偽裝成對方，然後看看四下無人就裝模作樣地開始巡邏，完全沒意識到自己一舉一動都在被人偷窺。
邁克繼續記錄：『雷德有能力使用形體變化類能力，與之前的結論吻合。考慮到持續時間非常長，超能力的可能性最大。』
「哈利，千面呢，我找她有點事兒。」賽希里斯變的守衛賤笑著聳了幾下腰，他在這裡差不多有兩個月了，肯定對經常見面的守衛多少有些了解。
「在她房間里。今天剛出了事兒，你可小心點兒。」哈利並沒有意識到眼前的同事已經被掉了包。
「不是也沒多大嘛。」賽希里斯想從這人嘴裡套套話。
「哼，不是也沒多大嘛。」哈利學對方的語氣說道，「白班的那些人挨鞭子時可都叫的鬼哭狼嚎，你也想試試？」
「我就想不明白，那麼大一頭食人魔怎麼能說沒就沒了呢？」
「誰知道呢。」
「會不會是有什麼人……」
「切，整天吃死蒼蠅的飯操卡琳宮的心。我說你廢話怎麼這麼多，到底去還是不去，不去的話就站站崗，讓老子先放鬆放鬆。」
「去，我這就去。」賽希里斯哪肯在這裡站樁。
『雷德認識守衛，而且對地形也比較熟悉，推測在這裡呆過不短的時間。』邁克記錄下了新得到的信息。
千面聽見了房門上的鎖鏈被打開，然後有人推門進來，從裡面上了鎖，然後朝自己走來。她並不打算理會，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譬如睡覺——事實上她現在就正在睡覺，雖然還沒真的睡著，但畢竟已經在床上躺著了，如果可以的話她才不想起來。
「喂，醒醒，找你有事兒。」來人說到。
「想干就干吧，動作快點兒。」千面眼都沒睜。切，還不就是三寸長那點破事兒，老娘比你吃飯的次數都多。想想當初自己為這點破事兒還要死要活呢，真是可笑。
賽希里斯撓撓頭，他來可不是為了干這個。「下午怎麼回事兒，那女人呢？」
「不知道，沒準正在大老闆床上。」千面依然沒睜眼。想得還挺多，也不撒泡尿照照。
這種事情經常也不太經常，畢竟容姿不錯的挑戰者很難見到，這時候千面就要變成對方的樣子待命，看能不能找到機會替換對方，然後在場上「被殺掉」。至於替換下來的本尊嘛，都是值錢貨色，用途大家都懂。今天的那個誰誰誰，想來也應該是這種情況，雖然有些地方比較奇怪，連食人魔都換了，不過管他呢。
魅惑人類！
「下午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清楚，角斗開始前我就被要求變成這副樣子隨時待命，要乾的事你也知道。」千面立刻配合了起來，她現在還是賽威娜的樣子，變來變去太麻煩，沒被要求的話她一般都是變成誰后就一直用那副模樣。「不過這次出了點差錯，好像是食人魔被打死了，結果還得臨時再找一個，用了不少時間。」
『一個兩個都是這副一問三不知的蠢樣，看來從他們這裡恐怕是得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了。那下一步怎麼辦呢？這個千面善於偽裝多少有些用途，脫身也比較容易，在這裡的處境又遠談不上好，不如招做手下，也算這趟沒白來。』
賽希里斯思慮既定再次開口：「你想明白生命的意義嗎？想要真正的活著嗎？」
……
另一邊，貝爾「按計劃」解放奴隸的行動已經取得了一定進展。前面有提到過，因為他實力不濟，所以邁克進行了多番嘗試想要挽救，並成功讓他具有了幾種能力，雖然每種都是有一點也只有一點點那種程度，但關鍵時刻也能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發揮至關重要的作用。
譬如現在，貝爾有一點也只有一點點的開鎖本領就立了大功。
「我說那邊的，你要是不會開鎖就把工具給我，別耽誤大家時間。」牢房裡一個小鬍子低聲說道。他曾經是個金手指，因某次失手被抓而被送到這裡。
就這樣，貝爾以其有一點也只有一點點的開鎖本領，成功地打開了幾間牢房，然後又通過類似的方法，以其有一點也只有一點點的劍術技能，成功地幹掉了一個守衛。隨著被解救出來的角鬥士越來越多，弄出來的動靜也越來越大，終於不可避免地引發了警報。
「不自由，毋寧死！」一個面色剛毅的中年男性持劍吶喊。他三天前才被送到這裡，罪名是傳播惡魔信仰。
「不自由，毋寧死！」一個半獸人高舉板凳大聲響應。他是上個月某次街頭鬥毆的失敗者之一。
「吼吼吼！」一個食人魔高呼。雖然被抓來已經有半年，但他還沒學會說人話。
就這樣，一群主要由竊賊、流氓、暴徒和野人組成的烏合之眾在事先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順勢發動了斯巴達克斯。
剛剛以魔法加口才成功招攬了千面的賽希里斯感覺自己簡直要風中凌亂了。今天TM*到底怎麼了，諸事不順意外頻發，就連潛入救人這麼一件小事情也搞成了角鬥士暴動這種大場面。但現在局勢已經完全脫離掌控，他也只能先顧好自己一個人隱身撤退，至於剛招募的千面和一起來的貝爾，總是有很多事情不得已……
但有句話說得好，樹欲靜而風不止。另一邊的邁克通過偵測法術也發現了這裡的情況，覺得是個探明雷德實力的好機會。於是他立即詠唱5階怪物召喚召喚了個欲魔，然後發動傳送術把她送到現場。自從那次傳送事故后，他每天都要記憶召喚類法術，以免自己意外落單時貴為法爺還得親自動粗。
欲魔入場立即就是一道邪擊術，「恰巧」將正隱身開溜的賽希里斯給轟了出來。
「點子扎手，兄弟們一起上幹掉那個狗守衛！」偽裝成角鬥士的欲魔指著偽裝成守衛的賽希里斯大喊。
「……不要誤會，我是來救大家的！兄弟們跟我一起殺出去！！」賽希里斯迫於無奈顯出身形，扯掉守衛服一馬當先沖向大門。沒辦法，他又不是真守衛，就算幫他們鎮壓暴動也絕不會有什麼好結果，還不如幫角鬥士，混在人群中趁亂脫身難度還更低一些。
「吼吼吼！」
魅魔又悄悄飛到另一邊，偷偷變成守衛對一個守衛法師使用了魅惑術，然後指著賽希里斯高喊：「大家小心，那傢伙會隱形！」
於是守衛法師立刻朝賽希里斯丟了個閃光塵，雖然沒能閃瞎他的眼睛卻也讓他渾身發光醒目異常，立刻遭到弓弩集火。
「我X你大爺！！！」賽希里斯就地一滾躲過箭雨，立刻詠唱火球轟擊大門，然後前沖中變回食人魔巫師本體一肩將門撞開。
「為了自由！！」賽希里斯橫劍怒吼，抬手一道類法術冰錐將十多個準備圍過來的守衛凍成冰雕。
「為了自由！！」烏合之眾的角鬥士爭先恐後地從洞開的大門奔出。
就這樣，包括貝爾在內的四十來個斯巴達克斯成功地逃離了角斗場，並趕在對方大部隊到來之前，及時找到並打開了附近一個下水道的鐵蓋子鑽了下去。
幕後黑手對此次觀測結果還算滿意，拿筆記下最新發現：『雷德能夠長時間保持人類形態，有能力無詠唱無動作免材料變成食人魔巫師，有能力無詠唱無動作免材料使用5階的冰錐術，有能力使用3階的火球術但需要詠唱和動作配合卻不需要施法材料。身上的普通傷口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但火焰可以遏制再生能力。
綜合判斷，他的本體應該是食人魔巫師，能夠以超能力變成人類。類法術能力至少有魅惑人類、隱身術和冰錐術，根據其它食人魔巫師的情況推測應該有氣化形體和黑暗術，可能有睡眠術和變形術，其中隱身術可以隨意使用。另有至少3階但應該不超過5階的奧術使用能力，術士最為可能，法術有火球術。有較強的近戰能力。
等級判定：術士6至11。戰力等級判定：10至14，馴養后潛在戰力提升4至8。』
這個戰力等級判定是和職業等級判定并行的一種判定標準，產生的原因很簡單：職業等級判定適用範圍太窄。
任何一個成熟的文明種族，都有自己的人才評定標準，無論是地球上的學歷/資格證還是異世界的職業等級在本質上並無不同。作為異世界的三大「文明種族」和第一大「邪惡種族」，人類、精靈、矮人和獸人都有自己的職業等級判定方法再正常不過。後來由於種族交流增多文化相互融合，人才評定標準也不斷相互借鑒，最終形成了現行的職業等級判定標準——以人類和精靈標準為主、吸收融合了部分矮人和獸人標準而形成的一種標準。
這四大種族的標準之所以能夠相互融合，最主要是因為種族差距小。人類和精靈這兩個種族就不用說了，體貌相近文明程度相當也都不具備什麼超能力，就只有壽命相差頗大，因此同級同職業的人類和精靈戰鬥能力可以說是旗鼓相當，職業等級判定就足夠使用。矮人雖然體貌與人類相差頗大，但矮壯與瘦高並無絕對優劣只能說各有所長，因此職業等級判定也能很好兼容。既高又壯的獸人偏差雖然要大些，但文明程度稍低個人裝備通常要差上一些，綜合而言與三大文明種族基本持平。可對於其他種族來說，情況往往就不是這麼回事了，譬如食人魔甚至巨龍。即使他們本身並無此能力或需要，冒險者們也迫切需要能夠將其戰鬥力準確量化，以避免各種莫名其妙的送死行為。
於是，戰力等級判定應運而生。基本的原則是以先天能力得到一個值，以後天能力得到另一個值，兩個值取高者得到基準值A，低者據先天後天能力相關度進行折算后得到一個加值B，再根據裝備條件得到另一個加值C，則戰力等級=A+B+C。
然則，估值法主觀因素太重，由此導致的冤魂數量頗多，廣大人民群眾很不滿意。於是，出現了能夠較為準確進行量化的類比法。
類比法的原則是能夠消耗同為n級的戰盜法牧四人隊大約三成戰鬥潛力者，戰力等級等於n。
然則，類比法固然清晰明確卻意義不大，戰盜法牧四人隊過於罕見，六到八個戰盜和一兩個法牧才是正常情況。更何況，高階施法者能力繁多用途各異，即使是低階施法者也很難準確估量，廣大不會法術的人民群眾就更不必提。因此，還需要另一種更能被廣大人民群眾接受的判定標準，然後出現了類推法。
戰力等級1的判定標準不變，戰力等級2改為相當於2個戰力等級1聯手，3改為相當於3個1級聯手。之後4級相當於2個2級聯手，5級相當於2個3級聯手，6級相當於2個4級聯手……以此類推可算得所有大於3的戰力等級。對於小於1的部分，則幾個聯手相當於1就定為幾分之一。
因為類推法更為簡單，又因為算出來的戰力等級與類比法算出來的戰力等級整體而言相差不大，所以接受程度更高。不過使用中有一點需要特別注意，類推只能推一次，也就是說雖然10級等於2個8級，8級等於2個6級，但絕對不能因此就認為10級等於4個6級，更不能認為等於8個4級，很多冒險者之所以有去無回就是因為有意無意地忽略了這點。
至於後面那個「馴養后潛在戰力提升」，更常用的說法為正式受訓后潛在戰力提升，對於裝備水平過低或有多種能力但未能有機結合的個體而言，這種提升可能非常巨大，帕奇帕拉就是其中典型。剛被捉進傭兵團的時候，帕奇帕拉的戰鬥能力並不算強，也就是手段盡出勝率剛能打贏精銳真理騎士的程度，戰力評定勉強到6；但到了三藏家族比武那會兒，他不變身都已經能戰勝包括9號拉澤爾7號哈茲在內的所有真理騎士了，戰力評定11；如果用上變身，那麼面對無力解除法術的對手，戰力評定接近15。按職業等級算的話，這段時間它其實一共只升了1級，就是術士激發了4階的變形術。其中的關鍵在於先後受到了悟空和克利文的系統性訓練，帕奇帕拉從呼吸坐卧飲食習慣到攻防轉換閃躲騰挪再到施法技巧時機把握均變得更為合理，能夠以法輔武以武促法相得益彰，而不是像以前那樣只能分別發揮——也就是練成了護劍客技法，再加上一些雖然不算特別高檔但卻非常合用的魔法裝備，使它實戰能力提升極其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