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達姆肖爾

坐落在瓦薩東南部、方鉛山脈以北、佩拉瓦河以南的達姆肖爾，是連接瓦薩與東方的達瑪拉的交通要地。城鎮擁有大片農牧場，盛產穀物、肉類和皮革。

在邁克看來，這座從南到北剛過3公里，人口滿打滿算也不夠7000的城鎮，像極了八十年代末的小鄉鎮。房屋大而稀疏，商店零零散散，行人數量寥寥，完全沒有交通要地的氣魄。

但旁邊嘰嘰喳喳的凱琳可不這麼認為。在自告奮勇帶領邁克悟空參觀城鎮的少女眼中，達姆肖爾簡直是世界上最美最好最充滿人情味的地方。而且生機勃勃潛力無窮，在當地領主蓋爾加?塔侖加德子爵的英明領導下，一定能夠發展成媲美深水城、阿斯卡特拉的商業名城。

最大的證據就是，十五年前，子爵大人作為冒險者剛來到這裡時，達姆肖爾還是個小村兒，只有600來號人，在地精和野獸的侵襲下苦苦掙扎。現在已經有近7000人口，增長超過10倍。按這個速度計算，十五年後，達姆肖爾應該就有80000多人了，統一瓦薩不在話下。

邁克一直很奇怪，這個世界貴族和爵位到底怎麼回事兒。安姆那種統一的城邦聯合，或者達瑪拉那種王國，分封貴族並不奇怪。但像瓦薩這種無主之地，怎麼也會有貴族，難道自封？

「塔侖加德子爵是自由領主啦，不屬於任何國家。」少女似乎頗為驕傲，「一般來說，有上千領民，就可以稱為爵士了。子爵的話，就需要人口過萬。達姆肖爾雖然人少了點兒，但地方大，所以也沒問題。」

貴族還真能自封啊……

「難道就沒有人來攻打你們？」邁克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哼，達姆肖爾兵精糧足，子爵大人實力高強，還有紅龍女士保護，誰敢來都能讓他們有來無回！」凱琳信心十足。

「紅龍女士？」

「實力強大的紅龍，住在南邊的鉛礦峰，達姆肖爾人都知道。只是沒什麼人見過罷了，也說不定她一直都變成人住這兒。」少女似乎有些不滿，「子爵大人和她達成了保護協定，每年送給她100頭豬50頭牛還有100噸糧食。可我們從來也沒遇到過需要請她幫忙的時候，倒是她家那個薩爾，時常過來搗亂。」

邁克大汗，合著你還希望情況危急到請龍幫忙啊。「還是不需要比較好，打打殺殺太不和諧了。」

『你殘害地精的時候，怎麼就沒覺得不和諧呢。』悟空心裡瘋狂吐糟，『你那18個地精奴隸，現在應該正在皮鞭下苦練趕車技術吧。』

「我突然想起件事，瓦薩地精不是挺多的嘛，怎麼就沒見你們用他們幹活？」悟空終於沒忍住問了出來。

「太髒了也太笨，而且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背叛，太危險了。」少女露出厭惡的神色，「不過你那些地精倒挺乾淨的，看起來也很聽話，是怎麼訓練的？」

那啥，我其實啥也沒做啊，我一直以為地精本來就很溫順呢。我這樣清純的少年，顯然不可能看過重口味和諧物。

「這個，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主要是要有耐心，最重要的是要有愛！你想，野狼棕熊這麼兇猛的動物，不都能成為你們的夥伴嘛。地精智商可要高多了，也沒那麼大野性。」

「這怎麼能比！動物夥伴長期使用魔法，受到主人同化。所以一般都要從小開始養，易於產生默契，魔法成功率也比較高。」凱琳有些悶悶不樂，「就因為我還不能施法，我哥天天來騷擾。必須儘快學會，否則說不定維尼先生就被搶走了，煩死了。」

「差點被你岔開話題，果然很狡猾！」突然間少女提高了警惕，「你不會是專門干那個的吧，捕奴販賣，會不會連人也抓？」

喂喂，你不要隨便腦補別人的設定好不好！

『原來如此！難怪我一直覺得他的所作所為有些熟悉，根本就是一種兇殘的馴奴方法嘛，以極高死亡率為代價實現快速馴化。』悟空也開始腦補。

『一個缺乏經驗需要保姆的新手，很難想象可以如此嫻熟地使用這種方法。他極可能並非真正的新手，只不過對將要去的世界不熟悉，很容易因處事方法不同惹上大麻煩，所以才需要一個保姆。可我一個地獄煉魔，再怎麼也不可能比他這個人類還熟悉人類世界吧，除非他根本就沒在人類世界生活過，那就只能是來自地底或海洋。從他捉地精練兵來看，有可能並非單純準備遊歷，而是想組建一支武裝力量，在地表建立一個根據地或實現其他目的。他第一站是瓦薩這個文明荒野，說不定就是因為這裡武裝力量不強，這麼來看，多半對達姆肖爾也有所企圖。』

對於少女的指責，邁克一時間百口難辨，雖然他做了類似的事兒——不對，他根本就只是自衛反擊。嗯，就是這樣！可根據結果推斷事實，完全屬於自由心證，很容易越描越黑的。

只好出絕招了！

「嗯哼哼哼哼哼。小妹妹，你知道的太多了！」邁克大魔王淫笑著聳動肩膀，向少女伸出了罪惡的魔爪。

「呀！！！！！」驟然揭開大魔王面具露出恐怖真容，受驚的凱琳大聲尖叫拚命反擊。

「喂喂，你們兩個注意點兒形象，打情罵俏不要在大街上好不好。」一直充當背景的悟空表示自己還在。

凱琳睜開眼睛，看見邁克趴在地上雙手抱頭任由自己踢打，街上行人商店老闆投來異樣的眼光，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你在幹什麼呀，快點起來啦……」

「我不是想逗你一下嘛。」邁克沒事兒人一樣拍打身上的塵土，「你看，大家都挺開心的。」

「去死啦你。」凱琳紅著臉，啪嗒啪嗒跑掉了。

「終於把蒼蠅趕走了，我們趕緊行動，看看什麼地方可以利用，為奪取達姆肖爾做準備。」悟空摩拳擦掌，表示自己的大斧已經饑渴難耐了！

「說什麼呢你？」邁克不明白悟空突然發什麼神經。

「這難道不是計劃好的嗎？訓練瓦薩地精，滲透達姆肖爾，暗殺塔侖加德，奪取子爵爵位。」悟空表示你別裝了，我全都明白。

「哦，這個啊。」邁克懂了！『奧沃老師派這麼一個強力手下過來，果然不僅僅為了監視和保護自己，還承擔著某些秘密任務。雖然自己不怕監視很歡迎保護，但秘密任務這麼麻煩的事情，還是交給更有能力的人吧。既然奧沃沒有跟自己提過，那就當作不知道。』

「分頭行動吧，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煩人的哥哥中午又來騷擾維尼先生了，而且比平常要討厭一百倍的是，今天還不斷騷擾自己！一進來就喋喋不休地說邁克壞話。

「……總之，那小子肯定是個不負責任的公子哥，你可千萬不能被他騙了。」剛認識才僅僅五天，妹妹似乎就對那傢伙產生了很不好的想法。作為人生經歷豐富的哥哥，凱利認為自己有必要幫助妹妹認清現實。「你又不是塞西莉亞，差距太了。」

「說什麼呢，我只是，只是奉命監視他罷了！」凱琳臉色微紅，「還有，嬌嬌娘怎麼了，憑什麼說我不行她就可以！別跟我提她，最近天天賴在城堡里，一見就煩！」

凱琳可以以自己的節操擔保：『嬌嬌娘是個喜歡裝腔作勢，說話奶聲奶氣的討厭傢伙。每天大半時間都在梳妝打扮，剩下的也基本都用來勾引男人！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只會賣麵包，再沒其它能幹的事兒了。兩人對比，自己就只在頭髮長度方面完敗。別的方面，個子沒有自己高，身體沒有自己棒，那啥也沒有自己大！』

可總有些不識好歹的傢伙，一個個被嬌嬌娘迷的神魂顛倒，伸長舌頭在她腳邊轉來轉去搖尾巴。就連討厭的哥哥，也曾對她垂涎三尺。令人高興的是，兩個人相差太大，哥哥現在孩子都快能跑了，年紀一樣大的嬌嬌娘身體才剛剛長開！

凱利有些哭笑不得。今年二月底，妹妹喜歡的布拉德成功和塞西莉亞處成了一對。從那以後，妹妹口中的茜茜就變成了嬌嬌娘，自小開始手帕交的友誼也蕩然無存。

「別說這種話。她剛把小侄子帶丟了，正焦慮傷心呢。你不幫忙安慰也就算了，可千萬別再去刺激她。」

「切……反正她的親衛隊三天前就出發了，多半已經把人要了回來。」

塔侖加德子爵眉頭緊鎖，塞西莉亞泫然欲泣，聽「多半已經把人要了回來」的「塞西莉亞親衛隊」彙報情況。任誰看到這三人鼻青臉腫地空手回來，都能知道任務失敗了。

但為什麼會失敗呢？塔侖加德子爵非常憂慮，一向通情達理的紅龍女士，該不會有什麼變化吧。

「給我聽好了。我，英明的紅龍薩爾，為你們對地精的戰爭而來，為警告你們的貪婪而來，為懲罰你們的血腥而來！狗頭人和地精一樣有在這塊大陸上自由生活下去的權利，請將你們那該死的血腥狩獵停止吧。這次我帶來的是警告，下一回就將帶來死亡！請不要忽視薩爾大人英明的意見。為了表示警告，我帶走了你們的王子，到我的鉛峰龍宮。當然，如果有勇敢的騎士想救回你們的小王子，英明的我表示非常的歡迎。拿出騎士的勇氣來，到鉛峰龍宮來吧！」親衛隊其一彙報。

另兩個連連點頭：「薩爾打了我們一頓后，就是這麼說的，一字不差。賽爾美娜衛隊長說，一切行動都將按照薩爾的意志進行。」

「紅龍女士怎麼說？」塔侖加德子爵的憂慮加深了。

「她表示，和以往一樣，這次同領地交涉也由賽爾美娜衛隊長全權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