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沒關係,這次換他來製造回憶。

他衝到電話旁,拿起話筒,想……

慢慢的,他將話筒放回原位。他不知道於詠蓮的電話,甚至連她住在哪裡都不知道。

沒關係,學校一定會有學生的基本資料。

他衝進書房,打開電腦,打算進入校方學籍資料庫尋找。

過了半小時后,他查到於詠蓮的電話跟住址。

在多次電話撥接不通后,他決定親自跑一趟,反正她住在學校的宿舍。

當他來到勤智大學,得到的消息是她早在一個月前就搬離宿舍了。

沒關係,於詠愛會知道她住在哪裡……

一個晚上的折騰打聽下來,連子惑才發現,原來她的處境跟他想像的不同。

也讓他發現更多關於她的事情。

【第六章】

連於惑一夜未眠,精神卻未顯委靡,雙眸炯炯有神,等不及上課時間,他提早到文學院教室等她。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他的神經綳得越緊,腦海中不停練習看見她該說的話。

她來了!粉紅色的長袖襯衫搭了一條白色的牛仔褲,一直到現在,他才注意到她的穿著永遠搭配四季跟氣候,一身粉色系的她就像春天飛舞花叢間的小粉蝶。

她一路漾著笑容與同學打招呼,不管同班與否、不管男或女,似乎每個人都喜歡跟她打招呼,偶爾交頭接耳說了幾句悄悄話。

她的受歡迎程度,他以前從不曾發現。

於詠蓮走進教室,終於與他四日相接,沒有他預料的悲傷,也沒有他想像的驚喜,她仍然淡淡的漾著笑容,走到位子上,放下水藍色的背包。

"我--"他的腦袋一片空白,出乎意料的狀況讓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她的樣子彷彿昨日種種,只是南柯一夢。

"你早!"於詠蓮坐下來,拿出課本,才轉頭面對他,"怎麼跑來文學院?你看起來精神很好,不像是想睡覺。""我來找你。"

"找我為什麼事嗎?"

該死!她的淡然讓他開始手足無措,如果是生氣,她大可對他盡情發放,但她一派溫和的模樣,實在讓他始料未及。

"我……我想喝你以前泡的那種茶。"

連子惑,你這白痴,那是什麼理由啊!

"你想喝薰衣草茶?可是我今天泡的是玫瑰花茶,玫瑰花茶主要功效是養顏美容,你可能不太適合喝。""我知道昨天……我說的話很過分……你在生氣嗎?"他喏喏的說。

於詠蓮的雙眸避開他的,"你想太多了,事情過去就算了,人總是要向前看才能創造未來。""你在生氣。你可以罵我甚至打我,我不會有任何不滿,這是我應得的報應!"連子惑急得一把捉住她的手,"我看了你留的紙條,不要放棄我!""教授來了,我想聽課。"於詠蓮技巧的縮回手,脫離他溫暖的大掌。

看著她專註的聽課表情,他只覺得挫敗不已。

可惡!他從來沒這麼討厭所有吸引她注意的人事物,包括現在上課的教授。

時間就像螞蟻橫越萬里長城這麼漫長,好不容易,他終於等到下課鐘響。

連子惑把握時間的開口,"詠蓮,我……"

"於詠蓮,法文教授要你到他研究室一趟。"門外隔壁班的班代探頭進來大聲喊道。

她朝連子惑歉意的微笑,"你要忙的話,就去忙吧。""我陪你去。"連子惑跟著她站起來。

"教授找我可能只是交代一些要同學準備的作業,你跟著去會很無聊,要不要去實習商業大樓那兒看看有沒有人找你?"她邊說邊收拾好背包。

"我要跟你一起去。"他固執的重複。

"你如果不覺得無聊就一起走吧。"拗不過他的堅持,她只好勉為其難。

這是連子惑第一次來到教授的個人研究室,上等的紅檜木櫃,擺滿了英、法文書籍,一名滿頭白髮的男子,深邃的輪廓上刻畫著歲月痕迹。

他低頭不時推著鼻樑上的老花眼鏡,專註的看著手中的書籍。

"教授。"於詠蓮敲敲敞開的門板。

"你來了,那邊坐。"老教授指指辦公桌前的紅檜椅,小心翼翼的合上書本。

她示意連子惑坐在靠門旁的沙發,自己才在紅檜椅上落坐。

"教授,你我我來有什麼事吩咐嗎?"

"那小夥子是誰?"老教授從老花眼鏡上緣瞧瞧連子惑,好奇的問。

"他是實習商業的人,來問我一些文件卷宗放哪兒,我等一下要跟他走一趟實習商業大樓。"連於惑皺著眉,不悅她的輕描淡寫,她找的藉口彷彿在劃清彼此界線。

"我還以為他就是你考慮要不要到法國當交換學生的主要原因。""你要到法國?"連子惑大吃一驚,跳起身衝到她身邊質問。

"小夥子,你叫這麼大聲做什麼?"

"我沒有大聲。"

"連子惑,你可不可以別打擾我跟教授的討論?"老天!她的耳朵差點耳鳴,這樣還不叫大聲?

"你沒有告訴我,你要去法國!"

"詠蓮,你確定這傢伙不是你的男朋友?他表現得像你的丈夫了。"老教授打越的說。

於詠蓮臉皮薄,小臉倏地漲得通紅,"教授,我決定去法國當交換學生,還請您著手幫我申請安排。""詠蓮,你為什麼答應?我不贊成你的決定,太匆促--"連子惑話還沒說完,她便拉著他衝出研究室。

來到人煙稀少的一角,於詠蓮才停下腳步說:"我沒有勿促,我考慮很久了。""你之前沒向我提過。"

"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如果在以前我向你提起,你一定會鼓勵我去。"去他的,該死地被她說中了。如果是在他沒有想通自己的感情之前,或許會很高興的讓她離開,但此一時彼一時,不能相提並論。

"我的事對你來講向來不是最重要,你為什麼突然表現得異常起來?""我以為你永遠不會好奇。"

於詠蓮轉過身背對著他,他突然的溫柔表情,讓她心為之撼動。

"我昨天終於想通,為什麼我對你總是帶著牽挂。在逛士林夜市時,我可以買一堆東西回來給你吃;去貓空喝茶,我想著回家你會不會因為我拋下你而生氣;聽見白雲飛跟穆爾揚嘴巴上一直念你的名字,我會整天不高興。"她仍然背對他,為的是控制不停上揚的嘴角。

"你認為這麼說,我的反應是喜極而泣嗎?"

"我只是要告訴你,我真正的領悟,也誠實面對自己的感情歸向。""我長得不及你的標準。"

"我的無趣也不及你的浪漫要求。"

"我的脾氣晴時多雲偶陣雨。"

"跟我木訥、冷漠又嘴硬的脾氣可以中和。"

"我已經決定不再對你付出,我想要多愛自己。""我可以幫你一起愛你自己,只要你給我機會表現。"他的心跳快得幾乎要跳出來。就算面對商界大老,他也不會有這種毫無把握的感覺出現。

"我要去法國,時間跟空間會造成距離。"

於詠蓮,堅持你的信念,別讓他認為你是唾手可得的。男人的回頭確實金不換,但女人的回頭應該要有代價,絕不能心軟。

她進行的不是感情拉鋸戰,也不是想爭什麼輸贏,只是一種屬於心靈的契合,若是無法明白等待,男人水遠會將女人的付出認為理所當然。

或許,他現在低頭,順應自己的感情指標,但假使有一天,他感情的指標換了人,她的輕易付出會變得不值得。

所以古人說:妻不如安,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你還是決定去法國。"她還是要去,這表示……"你說過的喜歡還存在嗎?""我已經決定不再喜歡,就等時間慢慢淡化。""那現在還是喜歡啰!"連子惑面露微笑,第一次發自內心的喜悅起來。

"我第一次看見你笑得……這麼毫無防備。"她也跟著笑出來,因為這樣的笑容具有傳染力。

連子惑在情緒激昂下,箭步上前,重重的在她唇上一吻。

直到兩人都快窒息,他才鬆開她,但手臂仍緊緊的圈住她。

"去法國吧!我會學薛寶川苦守寒窯等你回來。"她試圖平息急促的呼吸,"你可以偶爾打野食。""這麼開明?"

"聽說法國男人很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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