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當英雄變成嬰雌
抱著我回到了房間,女主人將我放在床上,就開門出去了。
機會來了!房間里只剩我一個人,噢是一條龍,辦事的時候到了!我從床上跳了下來,火速爬到梳妝台上,打開寶石盒子,兩隻前爪一爪一把黑鑽石,然後跳下檯子,拖著尾巴象鴨子走路般搖晃著跑到玩具堆里,隨便找了個有口袋的布娃娃,把寶石塞了進去。
嗯,不行,鼓囊囊的太顯眼了,這不是此地無銀嗎?那怎麼辦,這裡又沒有什麼口袋之類的,要我怎麼藏啊?啊對了,有辦法了。
腦海中靈光一閃,我想出一個好主意。我的指甲雖然象剛出生的小貓一樣軟軟的,但是已經足夠在這些布娃娃身上撕開一個口子了。我抓過一個棕熊娃娃,用右爪用力在它額頭上一劃,一個小口子立即出現。我再用指甲一點點的將裡面的棉花挑了出來,丟到地上,直到足夠塞進我剛抓的那兩把鑽石為止。
我將那些寶石從娃娃的口袋裡一顆顆拿出來,塞到熊娃娃腦袋上的傷口裡面,剛剛好,既不鼓囊囊的也不癟癟的引人注意,只是剛才好象太用力了點,那傷口太大了,如果不小心的話,寶石會從裡面掉出來的。要是有針線就好了……啊,針線不就在眼前嗎?我用指甲在那傷口周圍刺出一個個小孔,然後連抓帶咬的從另一個娃娃身上卸下一根縫合線,穿到小孔里,象系鞋帶那樣扎了起來,最後在打上個蝴蝶結。就這樣,我的寶石袋——刀疤小棕就這麼誕生了。我又從別的娃娃那裡卸下一頂帽子,給它遮遮醜,說實話,它那刀疤實在有點象科學怪人……
將挖出來的棉花和破損的布娃娃塞到床下毀滅證據以後,我將刀疤小棕往娃娃堆里一塞,裝做若無其事般趴在床上打盹。
過了不久,門「吱」的一聲打開了,我睜開假寐的眼睛,發現是女主人進來了。她手裡拿著一個細頸水晶瓶,裡面盛著一些透明的液體,隨著她的走動晃動著。
給我送水來喝嗎?剛才吃飯的時候喝了這麼多湯,我又不渴,你的好意我就心領了吧。她沒有向我走來,而是向著梳妝台走了過去,打開了寶石盒。就在她向盒子里看的時候,我的心狂跳著,希望她不要發現我的偷盜行為……畢竟我抓了兩大把寶石,本來滿滿的寶石盒一下子少了一層,我開始有點後悔怎麼那麼衝動一下子抓了這麼多,要是我一次只拿一顆,慢慢積累起來也有不少,而我被發現的話以後就沒機會了。
果然,她向箱子里看了看,然後把瓶子放在台上,向我走來。呷緊弄破碗了……我趕緊閉上眼睛裝睡。她坐到我的身邊,搖了搖我的身體。我被迫睜開眼睛,裝著迷茫的眼神望向她,和她平攤著伸向我的手。你不要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閉上眼睛轉過頭,繼續裝睡。只覺得她摸了摸我的額頭,然後就離開了我的床。就這樣算了?我逃過了一劫?我微微睜開眼睛,想知道她怎麼肯這麼就饒了我,卻看見她向我藏石頭的玩具堆走去,將我的刀疤小棕從娃娃堆裡面拿了出來。哇靠,她是金田一還是柯南,這麼快就找到我藏東西的地方。不,應該說比他們還厲害,在一點線索都沒有的情況下就能找到贓物,我只能說:「你真行!~」
哎,我的發財夢到頭來只是一場空,看著她解開小棕的刀疤,將我藏在裡面的黑鑽石一顆顆從裡面倒出來,我不由得向她露出可憐巴巴的眼神。大姐,你就給我留點吧……只可惜她並沒有看向我,而是拿起寶石,走到梳妝台旁。
不是吧,大姐,你想幹什麼?錢多了沒處花啦?我驚恐的看著她將黑鑽石一顆顆炸成粉末團,然後控制著那些粉末團鑽進剛才那個水晶瓶里,那透明的液體漸漸的變灰,變黑。當她從盒子里拿出最後一顆寶石正要消滅它時,我忍不住了,趕緊沖了過去抱住她的腿,可憐巴巴的望向她。住手吧,這都是錢啊……
看著我哀求的眼神,她摸摸我的頭,將那最後一塊鑽石放在我爪里,將我抱上了床。我看著這好不容易保存下來的倖存者,眼淚幾乎都快掉了出來。這是我好不容易保護下來的寶貝,我一定要好好珍藏才行。
就在我捧著寶石含著淚花望著爪中的寶石時,女主人將剛才那瓶已經被黑鑽石粉末染黑的液體倒到我身旁。那液體並沒有落到床上染黑床單,而是迅速將我包裹起來,我整個龍陷入一團黑霧當中。傻乎乎的看著身邊圍繞著我轉動的霧氣,我突然覺得身體熱了起來。這時候,我聽到了女主人吟唱起一首柔美的歌曲。隨著她的歌聲,本來無序的霧氣慢慢凝聚起來,形成一個個黑色的符號,也許是文字,在我身邊漂浮著,遊盪著,包圍著我的身體形成一個半球型。我感覺到身體也漂浮起來,停在半空中,那些包圍著我的符號也排列成一個完整的球。
這是要幹什麼?我疑惑的望著女主人,卻發現她閉上了眼睛,雙手交叉著按在胸前,繼續吟唱著。接著,黑色的球體發生了變化,那些以我為球心的符號漸漸的向我的身上聚攏過來,並重新散成黑色的霧氣,直到附到了我的鱗片上。漸漸的,我的鱗片被染成了灰色,深灰色,最終全部變成了黑色,反射著窗外射進來的陽光,每塊鱗片都反射著星星一樣的光芒。
這是幫我美容吧?變漂亮了,至少我這麼認為,我就喜歡黑色的神秘,也許女主人也是抱著這樣的想法才這麼做的。
突然,我感覺到一陣火熱的感覺從小腹升起,迅速的點燃了我的全身,讓我感覺到就象是身體在燃燒著。我害怕的揮舞著四肢,想叫女主人停下她的咒語,可是被身體里的火焰燃燒得極度乾渴的嗓子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我的眼睛漸漸的模糊起來,白蒙蒙的什麼都看不清楚,就象是隔著一層霧氣在看東西一樣,但是我並沒有失去知覺,除了熱和頭有點暈以外,我什麼都感覺不到,除了大腦,整個身體就象是失去了控制。
過了一會,我的身體漸漸的恢復了感覺,也漸漸的恢復了視力。她對我做了什麼?剛才的吟唱就象是詛咒,將我推入了火熱的地獄,燒乾了我身體內的每一點水分。「呀呀……」嘶啞著嗓子,我乞求著能得到一杯水的滋潤,就連剛才死死拽在我爪中的黑鑽石也給扔到了床下的地毯上。
女主人將早就拿在手中的杯子遞到我的嘴前,喂我喝水。我迫不及待的用前爪托起杯底,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咳,咳……」喝得太快了,我被嗆到了,水沿著我的嘴角流了出來。我習慣性的用爪去抹流出來的水跡,卻發現本來該是尖利的爪子,變成了白胖胖的一雙手。看著嫩紅的手掌,我簡直不敢相信我能再次擁有它們,雖然小了點,但是總比沒有好。有了手,那別的是不是也……?我垂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喔果然,本來被白色的細鱗覆蓋的身體,變成了擁有著白裡透紅的皮膚的幼小軀體。我再轉過頭來看看背後,發現翅膀也消失了,只看到白嫩的小肩膀。那我的臉呢?望象不遠處的銀鏡,只看見鏡中的床上坐著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嬰兒,黑黑亮亮的短髮,大大的水汪汪的黑眼睛,可愛的小鼻子,嬌艷欲滴的小紅唇,就象是女主人的黑髮黑眼幼年版。
他就是我!在我揮舞了一下小手確認了以後,我咯咯的笑了起來,為自己重新變成人類而興奮著。雖然還是個嬰兒,但是總有長大的一天吧,只要女主人不把我變回去,總有一天我會成長成一個成熟帥氣的大男孩,美女在懷的日子也指日可待了。
太過高興的我並沒有注意一個小小的細節,那就是我的身體上缺少了一個非常重要的零件……而只顧手舞足蹈的我也沒有仔細的檢查身體上有什麼不對勁。任我鬧了一會,女主人將我抱起,從手中的小口袋裡拿出一套帶著可愛蕾絲邊的白色小連衣裙,一條小內褲,一雙粉紅色的小襪子,和一雙大紅色的小皮鞋,給我穿戴起來。
雖然不知道異世界的風俗怎麼樣,男孩是不是要穿裙子,可是就憑那些衣服的樣式,我十分肯定那該是女生的服飾。
雖然是個嬰兒,穿什麼都行,但你也不好男女不分吧?要是養成個心理有殘缺的問題兒童你怎麼賠我?我扭動著身體,不肯套上那可愛的小裙子,堅決的維護我的尊嚴。
這時候,我發現有點不對勁了。看著亂晃的兩條小胖腿的正中間,男孩該有的小竹筍一點影子都沒有,取代的是坦蕩的平原。是不是太小了看不見?我伸出手往身下探去。沒有,什麼都沒有,除了一道溝壑以外,什麼都沒有……我一下愣住了。難道……難道是她乾的?是她故意將我變成了一個女嬰,還是本來我就是條雌龍?不管怎麼樣,我的英雄美人夢才剛產生就瞬間破碎了。變成了嬰雌的殘酷現實一下擊暈了我的頭腦,只能獃獃的讓她換上那些女生的服飾。
「哇……」我哭了出來,為伴隨著我度過了將近20個年頭的兄弟哀悼著。我被攬進了女主人的懷裡,她的手溫柔的拍著我的背,口中唱著溫柔的歌曲哄著我。我覺得激動的腦海里就象是伸進一雙溫暖的手,撫平了我心裡的傷痕,讓我漸漸停止了哭泣。我含著眼淚仰望著女主人的臉,她臉上的溫柔讓我覺得心安寧靜。抹去我臉上的淚水,她讓我仰躺在床上,為我蓋上被子,然後她也側躺在我的身邊,輕拍著我的肚子,哄我入睡。一陣倦意湧上心頭,我什麼都不想思考,隨著她的哄睡聲,我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