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龍族的問題兒童
「哼哼~~~嘩沙沙……」一個藍發男孩哼著歌從別墅旁的樹叢中走了出來，身後拖著一隻鹿的屍體。
「[龍語]不知道妹妹喜歡不喜歡吃鹿肉？這可是我特地挑的看起來最嫩的一隻了。等會還得去摘點水果，做飯後的點心。啊，家裡的米和調料都不多了，還得到人類那裡去買。還有妹妹的餐具什麼的，不知道她喜不喜歡我準備給她的那套，如果不行的話就要去精靈工坊去定做了。哎，這個地方雖然比較隱蔽，但是每次要買東西都要跑那麼遠，還不能變回來飛過去，真是麻煩。只好等妹妹學會變化魔法的時候才能出去了，家也不能回……不知道家裡遭小偷沒有。」男孩一邊嘟囔著一邊把鹿往別墅里拖去。
「啪啪，刷……」一陣強風刮在布料上的聲音從他頭上傳來，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抬頭往上看去，只見一個白色的小身影從他頭頂上的陽台邊上躍下，然後一陣強風刮在那白色身影的翅膀上，將它帶上了半空中。
「糟糕！」男孩大叫一聲，急忙丟下手中的獵物，打開大門大叫到：「[龍語]媽，媽，妹妹飛上天去啦！怎麼辦，風要把她吹跑了！」
「[龍語]怎麼了？啊~~~睡得正香呢！」一個睡眼惺忪的女人打開一扇門走了出來，一頭金髮亂糟糟的披在肩膀上。
「[龍語]妹妹飛起來了，你快想辦法讓她下來啊！」
「[龍語]什麼？飛起來了？才出生一天就這麼能幹啊？哦，好好，我們出去看看！」
兩人急匆匆的從別墅里出來，抬頭望向天上那越來越小的白色身影。
「[龍語]哎，我還以為女孩會安靜一點，怎麼這妹妹才剛出生就比你們還要調皮。她翅膀還軟著呢，又沒有鍛煉過，怎麼飛上去的？」
「[龍語]媽，你先想辦法把她弄下來吧，要是別族的人看見了就麻煩了！」
「[龍語]知道啦，到底你是媽媽還是我是媽媽。風，靜止！」
那小龍本來還在滑翔的身體隨著風的消失，突然停了下來，然後一個倒栽蔥從天上摔了下來，嚇得它哇哇尖叫。
就在它快要與地面接觸的時候，那女人叫到：「[龍語]包圍之風！」一陣旋風包圍著小龍的身體，減緩了它下落的速度，然後停在離地一米左右的高度上。
「[龍語]好了，我抱妹妹進去，你去做飯吧。」那女人一揮手解除了圍繞著小龍的魔法，將它抱進懷裡，推門進去了。
「[龍語]這個妹妹真淘氣，看來我以後的日子要不好過了。」男孩撿起地上的獵物，往別墅廚房的後門拖去。
正在我閉上眼睛準備等著頭插入泥土的時候，一陣大風吹來，把我的身體往上托起，減緩了我下降的速度，最終停在了半空中。我張開眼睛，只見一個金髮美女走了過來，抱住了我，然後跟她身邊的那藍發男孩說了些什麼后，轉頭走進了別墅。
我被溫柔的抱在她的懷裡，臉輕輕貼在她的鎖骨上，一陣陣醉人的香氣，從她胸前傳來。她一邊慢慢的向前走著，一邊用手溫柔的撫摸著我的臉，抹去剛才我因從高空中掉落而嚇出的眼淚，然後輕拍著我的後頸，親吻著我的額頭，就象是一個溫柔的母親，在安撫著受到驚嚇的孩童。在她的安撫下，我舒服的閉上了眼睛，紊亂的呼吸和狂跳的心臟也漸漸平復下來。
在她走路的輕晃下，我彷彿回到了幼時的搖籃中。一陣睡意向我襲來，應該是現實中的我快要清醒了。我帶著一分對她的眷戀，一分對這可怕的夢的終結的興奮，漸漸沉入了夢鄉。「我一定要把這段奇妙的經歷記入我的日記里，如果在我醒來以後還記得的話。」在意識模糊前，我在腦海中印下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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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沉睡了好長好長的時間，朦朧中，一個女聲輕輕的在我耳邊響起，那溫柔的語調，就象是呢喃的歌聲，飄入我的心裡，纏繞著我的靈魂。接著，一隻帶著香氣的手伸了過來，搖晃著我的身體，將我從夢鄉中帶了回來。是誰，這麼溫柔的喚醒沉睡的我，讓我沒有一點被打擾了睡眠的惱怒？我睜開眼皮，轉頭看向那手的主人，發現還是那美得讓人驚嘆的金髮美女。
難道是我又回到了夢中？還是那美女存在現實世界中，而且陪伴在我的身旁，在夢中的她，只不過是現實中她的影子？她的美麗讓我感到了迷茫和恐慌。迷茫的是，我到底是處在一個什麼樣的世界中，在夢中還是在現實里，還是兩者都有，她只是我眼前的一個幻象。恐慌的是，我發現我越來越迷醉在她那溫和的笑容當中，她的微笑讓我感到溫暖，平和，以及幸福。那是一種親人的感覺，而我卻在根本不認識她的情況下，體會到了本來只會從我的母親身上才能體會到的感覺。為什麼？為什麼我會有這種根本不會出現的感覺？如果是這場夢以前的我碰到如此容顏的女人，我能感覺得到的，只可能是一種男人對女人的欣賞和愛慕，而我如今卻覺得她就象我的家人，會時時刻刻體貼我保護我安慰我的家人。
看見我的醒來，她臉上的笑容更深了，雙手將我從軟綿綿的床上抱了起來，輕輕拍撫著我的背，和我背上的雪白蝙蝠翅膀。沒錯，那是我的翅膀，上面傳來的酥麻觸感讓我感覺到了這不是夢境，而是現實中的現實。
哈哈，我是蜥蜴，一隻會飛的蜥蜴，有著白色的鱗片，粗短的四肢，尖銳的利爪，頭上還長著兩支小圓錐型的角的蜥蜴，啊不，不應該說是蜥蜴了，應該說是一頭西方神話中的龍，正處幼年中。我苦笑著，心中的無力感越來越濃厚，「為什麼」三個字在我的心中彷彿漣漪一樣蕩漾開來。難道之前我真的是死了，死於那醜陋的老太婆之手，然後重新投胎到了另一個世界，成了一頭幼龍？難道是我前世做惡太多，神靈為了懲罰我的罪惡，不再讓我擁有人類的軀體，反而成了一種據說擁有強大力量，無邊智慧，驕傲的心的……爬蟲？想著前世的我如何的玩弄著搬家的螞蟻，斷腿的螞蚱，行動遲緩的毛蟲，折翅的甲蟲，我懷疑是不是這些原因造成了如今這樣的局面。
那小許她呢？我以前抓到的大部分的漂亮昆蟲，都進了她書櫃里的標本盒，是不是她也象我一樣，成了這世界中的另一種爬蟲？茫茫蟲海，你讓我如何尋找她的身影？哪怕有那麼百億分之一的幾率讓我找到了，又讓愛著她的我如何與她相處？將她吃掉？做成標本？還是當成寵物？除非她跟我同樣是一頭龍，否則我們就沒有明天，她只能成為我記憶中的一塊碎片，最終將在時間的碾磨下變成粉末，消散在我的腦海中，被我永遠的遺忘。我不要！我才發現自己愛上她，就讓我離開她，這是多麼的痛苦啊……不失去不會明白它的珍貴，是永遠的真理嗎？
一滴眼淚滑落我的臉頰，接著第二滴，第三滴。那金髮美女看見我的淚水，連忙從裙子的口袋裡掏出手帕，替我擦去，但是卻越擦越多，她只好停下動作，將我的臉按向她的胸口，任由我的淚水打濕她的衣服。她抱著委屈的我輕輕的搖晃著，溫柔的哼著小曲安慰我，就象母親一樣，讓我找到了避風的港灣。
漸漸的，在她的安撫下，我的心平靜了下來，畢竟哭泣並不能讓我改變什麼，只能顯示我的軟弱，如此而已。冷靜的想了想，如果我們真的有緣的話，上天會再次安排我們相逢的。就算我在這裡胡思亂想，也只能增添煩惱，讓我往後的日子過得不愉快，何必呢？就當做小別勝新婚好了……莜琳，我一定要找到你，我對天發誓一定要，如果找不到的話，如果找不到的話……那就算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還是先把握現在來得實際。自殺？不可能，生命誠可貴，糟蹋自己的生命，下次我可能就不會投胎變這麼大隻的龍了，說不定變成打不死的小強，那就糟糕了……
過了一小會，美女抱著我走出那個大大的房間，下了兩層樓，來到一樓的一個大廳。一路上擺設的各種藝術品讓我嘆為觀止，各種我從來都沒見過的東西吸引著我的眼球，使我不得不承認美女是個非常有錢，同時也非常有品位的大富婆。光是大門口那對淡綠色帶著金色花紋的全身鎧，以及它們手裡握著的金色長槍，就讓人感到華麗與威武並存的同時，帶著一份幽雅。還有那懸浮在這個大廳天花板上不斷旋轉著的水晶燈球，散發著星星般的光芒，將整個大廳都照得明亮，卻不讓人覺得刺眼。
美女走到大廳中央的長方餐桌前坐下，讓我坐在她的大腿上，然後搖搖桌上的鈴鐺。這時，那個藍發帥哥端著兩個淡綠色的碗走了出來，將碗放在我們的面前，並擺上餐具。
「[龍語]母親，叫妹妹起床怎麼這麼久啊？晚餐早就準備好啦！」
「[龍語]剛才她哭了好一會，可能是下午從天上摔下來的時候嚇到了吧，我給她放了個安撫心靈才安靜下來。你做的什麼菜？」
「[龍語]蘑菇鹿骨湯，鹿肉凍，煎小排，這個季節水果不太好找，我就找到了太陽果，已經榨了一份果汁給妹妹了。」
「[龍語]把菜都端上來吧，不用吃了一半再去端了麻煩。」
「[龍語]好吧。」
他們唧唧呱呱的說完，那男孩回廚房去了，然後推著一個銀制小推車走了出來，車上放著幾個裝著精美食物的盤子。
聞到食物的香味，我也感到肚子餓了起來。望向盤中的精美食物，我就覺得口裡的口水快要控制不住，往外流淌出來。
但是我有可能吃到嗎？眼前這些食物根本就是兩人份的，而我面前就兩個「人」，看來是沒有我的份了……哎，想想自己的身份吧，一頭幼龍，在他們眼裡大概也一種比較珍貴的寵物來的，跟我原來世界里一隻名貴的狗差不多吧，但是還沒聽說過有哪條狗能跟主人同桌吃飯的。我現在能聞到香味都謝天謝地了，還是乖一點好了，說不定等會還有骨頭啃……吸了吸流出來的口水，我失望的看著這些不屬於我的美餐，在腦海中YY它們。
對面的男孩看我先是對食物表示出興趣，但馬上又露出失望的表情，半閉著眼睛的模樣，奇怪的對抱著我的女人說道：「[龍語]母親，妹妹好象不喜歡吃這個呢，怎麼辦？」
「[龍語]不會吧？鹿肉向來是我們族人的最愛的啊。我喂喂看她吃不吃吧，不吃的話再出去找找別的。」
「[龍語]媽，很晚啦，天都黑了，就是要抓也只能抓些夜行動物了，它們的肉都很酸的……」
那男孩的臉皺了起來，彷彿美女對他的菜不滿意，要他重做吧。好，機會來了，他們不吃的，按大戶人家的習慣，寵物就有享受這份美食的權利了，我的口水又嘩嘩的淌了出來。
果然，美女拿起湯匙，勺了一小塊看起來象肉凍一樣的東西，伸到我嘴前。我趕緊張開嘴巴，將那團肉凍吸了進來。哇，美味啊，入口即化，一股鮮味瞬間充滿了我的口腔，還有種涼涼的感覺，果然是上等的肉凍，就連我老媽都做不出來，能吃到這種天下極品，就是做寵物我也認了……
看到我吃了，他們高興起來，那美女切下一小塊肉排，用叉子送到我口中。喔，又是極品，這男孩一定是這個世界最偉大的廚師了，肉的鮮嫩絲毫不因微焦的表皮有所減少，反而襯托出焦皮的酥脆。鮮美的肉汁一咬即出，溫溫的纏繞著我的舌頭，使我捨不得將它吞下肚去。
啊，天哪，為什麼你要讓我吃到這一口肉，要是以後我吃不到了怎麼辦啊？接下來，美女不斷的往我口中塞著可口的食物，餐桌上大部分的食物都進了我的肚皮，小肚子都鼓了起來。
「[龍語]她好象很喜歡，還有嗎？去，再拿點出來。」
「[龍語]……母親，她肚子鼓起來啦，再吃就要撐壞啦……我不要胖妹妹……」
「[龍語]笨蛋，我還沒吃呢，叫你拿給我吃的，你想餓死我啊！」
「[龍語]哦，知道啦。還有不少啦，我這就去拿。本來我還想冰起來做明天的早飯的。」
「[龍語]順便把水果拿過來。」
那男孩在美女的命令下站起來，灰溜溜的到廚房去了，出來的時候又推出一個餐車，除了剛才的食物外，還有幾個黃皮水果放在上面。
那美女在喂我吃了一個水果后，將我放到了旁邊的凳子上，然後自己也優雅的吃了起來。
奇怪，怎麼剛才她不先吃反先喂我，難道是看我吃得太香，而胃口大開嗎？還是剛才是拿我試毒來著？正想著呢，突然我覺得肚子里有一股氣往上冒，喉嚨里也覺得熱熱的象吃了很辣的辣椒。接著，「嗝~」的一聲，一團火從我的口中噴了出來，向那男孩射去。
「[龍語]媽，你喂得太飽啦，你看妹妹都打嗝了。不過看來她是火屬性的呢，以後一定是個火暴脾氣。」那男孩一揮手，那團火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龍語]恩，明天就開始教她吧，不過得先教她說話才行。」
那團火噴出去以後，我突然又覺得喉嚨里涼涼的，象吃了薄荷一樣。又是「嗝~」的一聲，一團冰藍色的氣團又向他噴去。
「[龍語]怎麼她也是水屬性的？」男孩有點吃驚，一揮手，一道紅光擋在面前，把氣團打散。
「嗝~」「嗝~」……又是好幾個打嗝聲，我口中又噴出幾個白色光球和紫黑色光球，對象當然還是對面那男孩。誰叫他比以前的我還帥……
「[龍語]媽，你管下妹妹啊，她怎麼老往我這裡噴啊？我還沒吃飽呢，吃飽了再玩不行嗎？」男孩的臉都黑了，一邊將那些光球消滅掉，一邊向美女抱怨。
「哈哈~」嗝打完了，看著他狼狽的樣子，我笑了起來。
「[龍語]呵呵，這小淘氣能力不錯，比她老媽我都厲害，四系屬性就我知道的除了龍的始祖有六系全屬性以外，就她最多了，以後一定是最厲害的女孩。」那美女笑著說到，然後放下餐具，抱起我，走出了餐廳。
「[龍語]你把桌子收拾一下後上來，我先幫她布置下房間。」回頭丟下這句話，美女和我一起上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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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語]這麼厲害幹嗎？這問題小孩要是教會她魔法，那這別墅不變廢墟才怪呢！不過這樣也好，她早點學會變化術，我們就早點能出去玩了，都悶了十年了，也該出去看看人類和精靈又有什麼新玩意了。不過這小鬼怎麼老針對我啊？希望我的未來不要太悲慘吧，否則只好到老哥那裡去避難了。」藍發男孩一邊收拾著餐具，一邊發著牢騷，哀悼自己的悲慘未來。